崔浩低头看了半天。
摇头道:“没虫子啊。”
“王虎,碾子,你们是不是没看仔细?”
“老苏你是啥情况?”
王虎和石碾子仔细确认后,异口同声道:“绝对没看错,拉出来的真是虫子,还很多!”
苏老汉深长脖子看向刚才蹲的地方。
瞬间脸色变的无比难看:“我,我拉的也有虫子!”
只有我和崔浩是单纯腹泻,看来应该和我们背上的诅咒有关。
而且我俩腹泻症状也比他们轻得多。
只蹲了一会就解决了问题。
他们三个却是接连不断,直到水都排不出来了,才像软脚虾一样扶着树站起来。
“好虚啊,拉的全身都没劲儿了。”
“陈爷,我们不会死吧?”王虎紧张的问道。
拉出虫子这事儿,可大可小。
普通寄生虫吃点打虫药也就没事了,但蛊虫却能要人命。
我看向王虎拉出的虫子。
密密麻麻细长的白色小虫翻涌蠕动,很有点夏季旱厕里万蛆涌动的样子。
那些虫子在地上蠕动片刻,渐渐的就不再动弹了。
看起来像是都死了。
石碾子脚步虚浮的走来:“真是好汉架不住三泡稀,现在半点劲儿都没有。”
“那狗怂真真是可恶,用阴招对付咱们。”
“下次再碰到他,非得让他尝尝挨刀的滋味儿。”
虽然话说的狠,但他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绵软无力的说话声根本显不出狠劲儿。
我看了眼庙湾村。
那人跑的方向就是庙湾村,估计韩高天他们中的蛊虫也是他下的。
苏天胜口中的那个他,应该也是这个人。
不过苏天胜中的猫鬼应该是巫师手段,他身为蛊师难道还会巫师法门?
“找个地方歇歇吧。”
“明天找张老道长给你们看看。”
考虑到大家都拉的腿软,走路力气都没了,自然不能冒险去庙湾村。
我们找了个背风的山坳休息。
整晚上王虎他们三人都没消停,三五不时的跑出去蹲坑。
天亮时,他们三人都面色惨白嘴唇干裂,连站起来都要人搀扶。
这明显是拉脱水了。
再不想办法治疗,还真可能要了小命。
距离最近的村子就是庙湾村。
求医问药最方便的也是庙湾村。
可庙湾村又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陈爷,我快不行了。”
“看在咱俩情分上,我家猛子和两个孙孙还得拜托你多照顾。”
苏老汉拉着我的手托付,完全是交代遗言的样子。
说着说着,他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救救我大舅哥。”
我拍了拍他的手。
安慰道:“你死不了的,我这就给你们找药。”
“耗子,你照看好他们。”
崔浩一把拉住我胳膊:“哥!你要去哪找药啊,该不会是去庙湾村?”
“那村子太危险了!”
“要我说还是往回走,找别的村子雇几辆马车骡车,把他们运到地区医院治疗。”
这倒是稳妥办法。
但太耽误时间。
而且也不确定地区医院,到底能不能治他们的病。
我之所以冒险去庙湾村求医问药,是琢磨着张老道长可能会回来。
眼下不管是救治他们,还是对付昨晚的神秘老人,都需要张老道长帮忙。
“你放心,昨晚那家伙见到我就被吓跑了。”
“咱们身上的诅咒现在是护身符。”
“所以不会有危险。”
在我的坚持下,崔浩只能无奈点头:“多小心。”
“肯定小心。”
我想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七星钉装进口袋。
又把装着招魂铃的锦盒抱在怀里。
真要碰到邪异之类,这两样东西或许能起作用。
我孤身一人向庙湾村走去。
二十来分钟后走进村子。
村子里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都锁门闭窗,像是整个村子都没有人似的。
但我上次来的时候,村里人都起的特别早。
一大早烧火做饭,吃完饭就上山下田劳作,特别有烟火气息。
看来庙湾村昨晚真出了大事。
我小心翼翼向村尾张老道长住处走去。
每走几步都要观察两旁人家的情况。
突然一户人家虚掩的房门,映入我的眼帘。
前面路过的几十户人家全都房门紧闭。
只有这家是虚掩的!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户人家有什么不同?
我边想,边向那户人家走去。
“有人么?”我向门里喊。
嘎吱!
啪!
咚咚咚。
随着我的喊声,屋里传出一连串声音。
这就更加反常了。
“屋里有人么?”我明知故问。
咚咚咚……
咚咚声突然小了很多,并夹杂着微弱的啜泣声。
好像有人害怕的哭了起来。
又怕哭声暴露自己,所以死死捂住嘴后发出微弱啜泣声。
我推开门。
并没急着走进去,而是在门口向里观察。
屋里没人,只有一张四方桌,两个条凳,一高一矮两个柜子。
四方桌上摆放着油灯,黑瓷碗,装水的罐子,
高柜和矮柜看着都有年头了,表面坑坑洼洼有很多裂痕。
不过那高柜正在微微晃动。
咚咚声和啜泣声,都是从柜子里发出的。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柜子里。”
我说完后,柜子突然就不晃动了。
里面的声音也瞬间消失。
房内一片死寂,好似刚才的声音从没出现过。
我没耐心继续等,抬脚在柜门上踹了下。
咣!
柜门刚晃开一道缝,就被里面的手死死拉住。
紧跟着柜子里传出带哭腔的声音:“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
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似乎昨晚上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我略微一思索,回忆这是谁的声音了。
是昨晚被杠头骂的那个吴更生!
“吴更生,出来。”
“不出来我就放火烧屋了。”
“别,别放火!”
吴更生哭着喊起来,“放过我,放过我吧,棺材落地不是我弄的啊!”
“宝儿求求你,看在给你捉刺猬玩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我是老张的朋友,他让我来救你的。”我高声道。
吴更生的求饶戛然而止。
半分钟后,他才把柜门推开一道缝。
并顺着缝隙向外看:“你真是老张的朋友?”
“真的是。”
“快跟我说说昨晚村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