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
江书眼睁睁看着刺客手中的长剑被什么东西正打在上面,竟是往旁边一歪。
立刻就被一旁的侍卫发现,挡下了这刺客。
江书惊魂普定,向地上看去。那里,一只杯子四分五裂。
江书一愣。
能以薄瓷击开利刃,那人该是身负功夫吧?
江书循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旁高处站着的彤妃,和她身边一个脸生的小宫女。那小宫女对上江书的目光,得意的扬了扬手中只剩下碟子的公道杯,江书无声地对她点了点头。
可是,彤妃为什么要救她?
刺客人数有些多,一时间还没有全被控制住,现场依旧混乱。
彤妃让身边的小宫女对江书伸出手,要拉她上来。
可抓住那只手的人,是金妍熙。
小宫女显然一愣,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把金妍熙拉了上去。就在她弯身要去拉江书的时候。
金妍熙发出一声尖叫!
江书一抬头,看到一个红衣刺客,长剑已到了彤妃身前!
剑尖也是对着她的肚子!
江书一惊,她要做什么,却全来不及。眼看着彤妃没地方躲,身边的小宫女也被金妍熙绊住。
江书大喊:“幕亓一!”
侍卫统领向她的方向一挥手,一柄短刃泛着寒光,从背后插入了那刺客后心。刺客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倒下。
江书刚松了一口气。
鸿庆帝收剑,看向他的三个妃子,随即皱眉,心痛道:“妍儿,你受伤了?”
江书飞快地看了彤妃一眼,只见她身子微微摇晃,脸色十分难看。
可鸿庆帝一眼都没看她,径直上前把金妍熙打横抱起,“别怕,那些刺客都伏诛了。你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心疾又犯了吧?”
江书看得清清楚楚,金妍熙连一层油皮都没磕破。可她依旧脸色苍白,眸中带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金妍熙:“皇上,臣妾刚才怕极了,真怕、真怕以后就不能伺候皇上了……”
鸿庆帝皱眉:“不会的。区区刺客……”
金妍熙:“臣妾惊惧之下,险些伤了彤妃姐姐,臣妾惶恐。”
鸿庆帝这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彤妃,他轻咳一声,掩去尴尬:“彤妃,你不是没事吗?”
彤妃脸色苍白,没说话。
她身边的小宫女答道:“陛下,咱们娘娘刚才也吓坏了,她腹中还有孩儿,朝贵妃娘娘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把刺客引来……”
“晴雪,住口!”彤妃阻止。
那小宫女咬住嘴唇,不说话了,可却是一脸不忿。
明眼人谁看不出,朝贵妃刚才的心思?她甚至怀疑,这些刺客是不是都是这个朝国女人找来,陪她演戏的!反正,就算鸿庆帝真的死了,这些盛国嫔妃自然要守寡,或是殉葬,可朝贵妃没准还能回到朝国去继续享福。
鸿庆帝看向身边梨花带雨的金妍熙。
金妍熙眼中滚下热泪,“皇上,是臣妾太害怕了,才尖叫出声,臣妾不是故意的……”
“罢了,别在这儿说,”鸿庆帝打圆场,“让侍卫把这里清理干净,我们去后殿。”
后殿中。
不到小半个时辰,幕亓一进来回话,说刺客都是盛国人,共有二十人,死了十四个,剩下六个还在熬刑,什么都不可能说。
鸿庆帝神色阴冷,“撬开他们的嘴,务必问出背后究竟系何人指使!”
“是!”
一旁,陪着鸿庆帝坐着的三位妃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彤妃不知是不舒服还是怎的,脸色难看,皱着眉头,双手护着小腹,却一声不吭。
江书瞧在眼里,却见一旁的金妍熙,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还是虚弱地用手支着太阳穴,口中微微喘息。
鸿庆帝看向她,“你真的没伤到?要不要叫太医来瞧?”
“臣妾没事。”金妍熙故作虚弱,眼睛瞟向一旁的彤妃,“臣妾看彤妃姐姐脸色不好,不如叫太医来给彤妃姐姐瞧瞧,也给江妃姐姐看看。”
江书心中一沉。
她的胎是假的,虽然买通了太医院里几个太医,可却不是所有太医都是她的人。
若被旁的太医不小心把真相捅出来……
她看向金妍熙,这个朝贵妃,今日针对她和彤妃,看来都是冲着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当真讨厌。
一旁,彤妃淡淡开口:“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没事。”她顿了顿,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冷笑道:“若没有贵妃娘娘招来的刺客,臣妾更是一点事儿都不会有,更不会受到惊吓。”
朝贵妃闻言脸色一白,泪水都在眼眶里来回打转,“皇上,是臣妾太不深沉了,彤妃姐姐不肯原谅我,我就向姐姐谢罪!可两位姐姐腹中的孩子,我真是放心不下,不如还是叫太医,或者……臣妾也略懂些医术……”
彤妃哪里能让金妍熙碰她,她起身,满脸戒备,“不用了。”
一旁,鸿庆帝早黑了脸,“彤儿,算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妍儿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彤妃苍白的脸色,江书心中叹了口气。
她今日得彤妃的搭救,是欠了她一份人情,再说,这个朝贵妃不除,迟早是个事儿。
江书深吸一口气,向彤妃墩身行礼。
她与彤妃同属妃位,她却是一宫主位,本来比彤妃高出半阶,今日却甘愿行礼。
鸿庆帝愣了愣,“江妃,你是吓傻了吗?”
“回皇上的话,臣妾与臣妾腹中的孩儿,多谢彤妃搭救。若不是彤妃出手,怕臣妾就要被朝贵妃拉着,一尸两命了。”
“江书!”鸿庆帝听江书也这般指责他心爱的女人,直接黑了脸,“连你也闹!”
“臣妾没有闹。”江书伸出手,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块青色的掐痕,“臣妾知道朝贵妃遇到这种事儿,心中害怕。可一个害怕的人,手劲儿会这么大?抓得会这样牢?若不是彤妃身边的侍女机警,臣妾和臣妾的孩子,今日怕就、就……”
江书说着,迫出了眼中泪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她看向鸿庆帝:“皇上,臣妾也怕,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江书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娇美,鸿庆帝也有些时日不见。江书听见他用力吞了口口水,然后
松开了护着朝贵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