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岭北部的村庄之中。
大榕树,只不过归来之际,整个榕树的空地之中,多了许多的鬼子枪械。
摆放的位置甚至是靠在了榕树旁的墙壁上。
“九四式迫击炮一门,炮弹二十发。”
“歪把子机枪三挺,子弹两千三百发。”
“三八式步枪六十把,子弹三千发!”
“手榴弹五十二枚。”
“罐头四箱......”
“被炸坏的电台两部...”
“三十二人阵亡五人,受伤三人。”
王建堂大声说着统计出来的内容,只是他兴奋的眼神,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林天尘身上,却没有从中看到太多的喜悦,反而是掏出了一小本子。
“阵亡战士的信息告诉我。”
林天尘胜利固然开心,战友的士气同样沉重。
这仗打的很激烈,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可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有战争的地方肯定就会有伤亡,可一起相处的战士就此逝去,成为历史匆匆一页的时候。
他的内心还是充满着沉重,因为史书中只有一页,那么穿越到这里之后,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页史书所带来的承载量,是许多人的一生,是年纪轻轻的长眠。
林天尘表情上的沉重,让兴奋起来的王建堂面色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同时,旁边的战士一个个收敛了笑容。
旁边的战士不自觉的汇聚,他们来自各部,或许之前除了一些川军出来自个的兄弟,有些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可他们突然间,感受到了那一份的沉重。
“张有才,峡东人,江河县人士,家中有一老母与妹妹,他说若有机会,要回家看看妹妹是否嫁人。”
“李田福,川西,田庚县人士,自幼孤儿,他说若有机会,想要一亩三分地。”
“阿牛,东北人,无姓,大家只知道叫他阿牛,他的愿望就是只想每天都吃饱饭,想和富家人一样,一日三餐。
”......“
一道道起伏的声音,林天尘认真的记录着。
“一寸出山河一寸血,他们死了,但我们不能忘记他们,若灭小鬼子,我会尽力完成他们的遗愿,带他们看看他们用命守护的大好河山.....”
林天尘做完了纪录,上面已经有了几个名字,看向一众静立的战士,眼神充满着坚定。
或许他很快就会写满这一个本子,或许他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这个本子上。
可那又如何,这就是这个时代用血肉筑成的颜色。
大榕树下,一众战士眼神沉寂,胜利的喜悦在他们的心中渐渐的变淡。
一寸山河一寸血。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旁的丁家国沉默着,注视着比自己年轻不知道多少的少年郎,内心里充满着触动。
跟在丁家国身后的战士,同样沉默着。
只是随着林天尘突然间的转头,看向丁家国一众人,语气沉重的询问道:
“你们阵亡的战士。”
此言一出,丁家国愣了一下,其它战士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而一些反应快的,瞬间明白了意思。
“朱旺
许民富...”
站在丁家国身后的战士,听着这熟悉的名字,他们此刻都是沉默了。
在晋绥军的时候,阵阵一个连战死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珍重,一个大头兵而已,死了,发点抚恤金,有一些甚至就这么死了,仿佛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可现在一一记录在案,待到功成时,有人会带他们看大好河山,他们突然感觉好像死亡,并不可怕。
做完了这些,林天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记录名字的本子收好。
“东边的哨点,还有山上的暗哨绝对不能少人,有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到时缴获,你汇总一下给我就行。”
林天尘在确认周围十里没有敌人后,心情有些沉重,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
休息也是为了接下来强度更高战斗,长时间耗费心神密切的注视可视化地图,密切注视鬼子动向,还得带着队伍穿梭战场之中,让他筋疲力尽。
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精神损耗极大。
“放心。”
王建堂回应道,目送着林天尘的离开,专门的安排了方白鹿带着几个人保护林天尘的安全。
随着林天尘的离去,在村子的榕树下,渐渐变的热闹起来。
“连长,这些都是你们缴获的吗?你们真的端了鬼子的指挥部?”在丁家国身边包着纱布的一个伤员,难以置信的问着。
一天不到,他们就带着这么多的装备回来,还说端了一个鬼子指挥部,这让他们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小兔崽子,这还有假不成!这全是小鬼子的武器.。”
丁家国指了指摆放在榕树下的枪械说道:
“可惜你们受伤没去,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老子身边的这把大刀,十分钟不到,就砍了起码有十头鬼子!”
“还有你们一直说不会打枪的二牛,他晚上也杀了三头鬼子!”
丁家国说着,便是指向一直在榕树下摸着机枪的一个高大的壮汉。
这一战,丁家国打得非常爽。
“看到没有,这把刀就是鬼子的一九式军刀,主要供军官使用。”
说着,丁家国从一堆机械之中,拿出了一把鬼子的刀。
“你们看这花纹,还有这钢材质量,最低是个大佐的配刀,像这样的军刀有好多把!我们的人太少了,要不是要拿其他军火,我高低给你小子一人一把带着。”
丁家国拿起一把军刀,就是挥动了起来。
与他的大刀刀刃前宽后窄不同,这鬼子的军刀仿照西方军刀样式,刀身较窄,单手握持带有p字型护手。
其身份象征和礼仪作用更大,实战效果则不及鬼子武士刀。后期虽有改进型,将握柄加长以供双手握持,但改进型并不普遍。
丁家国只是挥动了几下,就丢到了一旁,拿起了自己的大刀。
“还是咱们的刀趁手,小鬼子的刀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