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1)

告诉我,他们生活的很好,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废、累赘,所以与其拖累他们,我宁愿没有他们。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同情之意,随即语气软和道:“可你我素不相识,你的医药费我实在承担不起了。”

我一下拽住她的衣袖,哽了哽,费力地迫切道:“我可以帮你打工,一分钱都不要,真的,只要给我一个住的地方,一口吃的就行,求求你了。”

我又是这样卑微地乞求别人,一次又一次,真的像个负担一样,什么都不会,只会让人犯难。

女人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动摇道:“真没亲人了?”

“嗯……”

她叹了口气,“那好吧。”随即直起身,道,“我叫何欣,是这儿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欣姐。”

接着指了指旁边那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就是那天晚上最反对我留下来的那个人,甚至直到现在她也还是用那种很抗拒的眼神看着我这个陌生人。

“她叫何小路,是我妹妹。”

“还有一个是我们俩的姑姑,你要是见到了喊她婶儿就行,另外几个也是来我们店帮忙的,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婶……儿……”

因为不太会北方的卷舌音,想试探着说一遍,结果说出口就是个笑话。

果然,两人都笑了起来。

那个同龄的女孩原本绷着的脸突然咧开了,一边笑一边道:“你这人……怎么看上去傻里傻气的。”

收留我的欣姐也是微微笑着。

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了类似于人xi_ng的东西在一点点暖和。只是因为好像被接受了,就会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

被与世隔绝了那样久,又在坟墓里停留了那样久,此时此刻,哪怕只有一缕阳光出现在我往后十年的生命里,我都会用力抓住。

就在我不知不觉跟着傻笑的当口,她们的嘴角明明也还挂着笑意,却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儿?”

时间对我来说,一瞬间,似乎全部都静止了。

长长的沉默里,突然一声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猛烈地炸响在耳边。

“程尚恩!”

我一下回过头。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伴随着汽车的鸣笛呼啸,以及人群的分崩离析。

钝痛感从手臂逐渐蔓延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然而再生不如死也还是死过一回了,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颤抖着举起双手,都还在,都还崭新如一,没留下一丁点儿那个人的痕迹。

这时一双白花花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喂你还好吧?问你名字不说话,神神道道得在看什么呢?”

我失神地看向对方,张了张嘴。

我叫程尚恩。

可是我不敢说……

一直都不敢。

从始至终,那人给我的魔靥(ye),每一个细节都是一辈子的。

我吸了一口气,松垮下来便笑道:“我叫程白。”

一个死人的生命即是一片空白。

留在这里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才算真正的人生——人的生活。

虽然县城坐落在北国最偏僻的位置,但只要风雪过去之后,这里的人就会络绎不绝地来光顾这家酒馆,喝一杯老板娘亲手酿的米酒暖暖身子,再开始一天忙碌的活计。

中午是大堂最热闹的时段,数张擦的干净的四方餐桌上

坐满了人,围住“咕噜噜”冒着泡的火锅,热气缭绕的同时一盘盘热菜也在往上端。

“小程!四号桌!”

欣姐站在灶台边,混着炒菜声高声喊道。

“来了。”

我声音有些慢吞吞的,手上却是慌忙放下正在清洗着的盘子,脱了橡胶手套丢进水盆里,绕过厨房里纷纷奔走忙碌的众人,跑到欣姐身边,接过盘子时,欣姐已经满头大汗地开始炒下一道菜了,侧对着我皱眉道:“快点快点!”

“是。”

我在她面前永远都像一个面对雷厉风行的长官而晕头转向的虾兵,有一点惶惶然跟抱歉。

等到一天中最忙碌的时段过去了,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端着碗三三两两地挤在各个角落吃中饭。

我也脱了围裙,踏出门槛,坐在廊沿上的竹椅上,扣开属于自己的铁饭盒,甩甩酸得连筷子都快拿不稳的手,随便拨弄了几根青菜,还没夹起来,身边已落下一个人影。

“今天洗了几个盘子?”

欣姐不忙的时候大多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有着三十多岁女人成熟的风韵。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就……洗了五六盆。”

欣姐吃了一口饭,道:“不错了,比你刚来的时候要好,至少没摔。”

随后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阵,一时间只剩下咀嚼的细微动静。

“今天晚上来楼上,大家一起喝点酒暖暖身子,不然你老是一个人缩在楼下,冷得慌。”

欣姐吃到一半突然提议道,但我觉得她似乎是存了很久的意见了。

可我依旧低声道:“不了,我还是想早点睡……”

欣姐一下子看向我,有点对待员工的轻微苛责。

“你老这样不合群可怎么行?没事也得多跟大家交流交流,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讲究个热情吗?今晚好歹来一次,我上面炭火足,暖和,聊到多久都没问题。”

我咀嚼的动作顿时因为紧张而变的迟缓无比,以致索然无味。

当初试图跟他人交流是被命令禁止的行为之一,想我以前有多渴望和人交流,哪怕说一句话也好,然而如今被极力允许了,我却又茫然起来。

最后是在欣姐热切地注视中,我才选择点头。

毕竟,不能再活在那个人给我设置的yi-n影里了。

这里到了晚上,因为风雪的缘故,基本上没什么客人。

我正独自拿抹布将每一张桌子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欣姐从后面走过来,提着两壶烧酒,拍拍我的后颈道:“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脱掉围裙跟了上去。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欣姐敲开了一间屋子的门,我看到何姑姑竟泪眼婆娑的站在门后面问道:“丫头来了?”

却是向着我说的。

我便愣愣地点了点头。

房间的木质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所以得脱鞋进屋。欣姐领着我走向正中央围住火盆的一堆人,那里也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等我们捡了空坐下来,那群人仍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就有克制的细碎哭声传来,屋子里的氛围压抑得令人x_io_ng口喘不过气来。

“我家丫头才19岁,就这么没了。”我刚坐定,对面一个女声便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头继续低声哽咽道,“我可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一群天杀的畜生。”

我不禁抬眼就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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