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景发不置可否：“说说看。”
“首先咱们共同对万洲小商品城作个评估，呃，把柏总所有投资损失都计算在内，包括逆资金流收益，这样就形成一个债务……”
“市正府出面收购？”
“正府不会直接干预市场，”于正道，“假设有第三方资产管理公司收购万洲债务，与旗下抵债的地皮进行置换……”
柏景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问：“是不是商业用地？哪个方位？总价值多少？”
“只是做一个理论探讨，柏总稍安勿躁。”
柏景发老脸一红，讪讪道：“我也想早点解决问题啊，时间拖得太久了。”
“简而言之资产管理公司相当于二手商品交换平台，大家拿自己不用的，跟别人换需要的，达到整合资源优化资产组合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估值差异肯定会产生价差……”
“我不可能多掏一分钱。”柏景发不假思索道。
于正笑道：“不掏现金也可以，万洲小商品城加比如说一幢废旧厂房或全套进口机械换一块地皮，总价值溢出，地皮持有者要返还现金的，不过换得的地皮就属于合伙性质，将来做什么用途要协商一致。”
“唔，合伙的事儿通常干不长，还是单独持有好。”
“柏总认同资产置换方案？”
“这个……”柏景发思考足足四五分钟，摊牌道，“如果置换资产是地皮，我同意展开合作；其它就算了。”
柏景发觉得凭空冒出的资产管理公司八成是市正府的幌子，实质还是正府收购，不过用所谓资产置换作为幌子罢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沿着资产置换的思路走下去，”于正道，“目前资产管理公司手里有两块地皮，一块远了点，位于市区最北端靠近郊区的地段，也有优势，那就是七百米外就是高速公路入口，左侧有个人工湖，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另一块在市区东南区域，昌东商厦右侧，附近学校、医院、酒店等服务业一应俱全，是兴建商业住宅的黄金地段。”
“听起来都不错，怎么落到资产管理公司手上了？”柏景发生性多疑，很不放心地问。
“两块地皮是同一个主人，在鄞峡拿了好几块地都进入实质性开发阶段，”于正解释道，“原因在于涉及债务纠纷，因为资金链紧张拿不出现金，被对方钻了法律空子进入执行程序，委托资产管理公司进行处置，如果两个月内寻不到买家就要公开拍卖了。”
“对卖家来说宁愿拍卖吧，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哩。”
“要是流拍，按规定三个月内不能再拍，卖家承担的风险更大。”
柏景发点头认同：“两块地的价格呢？”
“根据初步预估，市郊的地皮与万洲价值相当，市区呢悬殊较大，可能柏总还要掏个八九百万……”
“太高了，太高了，”柏景发连连摇头，“我要请省城评估公司做资产评估，值多少不是你们说了算。”
“那是当然，招商局只提供思路，具体要由柏总跟资产管理公司谈，最终什么价格、怎么交易以谈判结果为准，正府不介入。”
所有一切还不是正府说了算？真虚伪！柏景发暗暗骂道。
为避免省城公司与地方正府串通，柏景发先后在省城和银山各找一家资产评估公司，测算的结果都差不多：
如果拿万洲小商品城与市区地皮置换，柏景发要多掏将近1000万元差价；
如果与市郊地皮置换，柏景发只须偿付200－300万元左右差价。
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柏景发暗自盘算。以方晟六亲不认的脾气，断断不可能捧出一大笔现金收购那个烂摊子，现在贴了点小钱，转了一大圈还是弄到一块地皮，还不错吧？！
至于万洲小商品城半拉子工程，经过资产管理公司几次置换最终由徐靖遥接手，追加投资两千多万改造成仓储中心，用于周转舟顿－鄞峡－绵兰三地大同城快递包裹。
签好置换协议，柏景发随即跑市里相关部门承诺六个月内实质性开建商品房住宅小区，万洲小商品城烂尾工程引发的麻烦总算告一段落。
不能用巧合来解释，这边麻烦了结，郜云那边一系列“复验”也顺利通过，“景发”旗下门店得以陆续重新开业。
从停业整顿到恢复营业，短短十多天柏景发损失一千多万，心中滋味苦涩难言。
幸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能拿到正处于上升势头的鄞峡地皮也算没白折腾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