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也不想特地去加陈宴行的微信,只是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是陈宴行付钱,虽说不是多少钱,但是陆瑶并不想欠人钱。
但直接给红票子,怎么想怎么怪。
“我想把上次在医院的账单转给你。”陆瑶开口解释。
陈宴行深沉的眼眸落在陆瑶的身上,许久,他掏出了手机。
陈宴行从剧组出来,开车回去了自己的临时住所。
跟住在宾馆的剧组工作人员不一样,陈宴行在附近有着房产,是一栋乡间别墅,在没来之前,就已经雇人打扫过了。
他到了别墅,先去卫生间泡了澡,舒展身体,出来的时候,套了件竖条纹t恤衫。
“宴行,真不愧是你选的地,这里风景不错,”齐民这两天挨了家里人的训斥,跑到了陈宴行这里避避。
陈宴行坐在沙发上,发梢湿润,他随意拿出个白色毛巾揉着头发。
“宴行,你是不是有女人了。”齐民咧开嘴笑,他晃晃手里捏着的手机,正是陈宴行的。他的手机没电了,放在房间里充电,他闲的无聊,便借用陈宴行的手机打游戏。
陈宴行是个大忙人,微信呜呜的响个不停,他嫌烦,准备先把微信的界面设置成静音模式,却不料,首页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齐民和陈宴行认识也有不少年了,他太了解陈宴行的性格,懒得和女人亲近,就算是不得不要接触的女人,他的手机备注里向来都是名称加职位,比如是某集团的王经理,某公司的李某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宴行的微信里,有一个只备注了名字的人。
他刚看了这个叫做陆瑶的朋友圈,里面有几张她的照片,即使脂粉未涂,但一看就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是谁啊?”齐民兴趣浓浓,调侃道。
他当然好奇,谁叫,陈宴会这些年连个女人都没有,偏偏又生的俊朗,家世优渥。他能不兴奋吗?
陈宴会皱眉,没和回答齐民的问题,他看着齐民一张欠揍的脸,直接把毛巾扔在了他的头顶上。
齐民从毛巾从头上取下来,眨眨眼,“动这么大气干什么。”
他不就是随口问问吗?
陈宴行现在可是知名导演,只要有兴趣,随随便便和一个漂亮的女明星交往,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陈宴行咬着烟,眉眼微敛,声音微扬,“跟你有关吗。”
齐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就知道陈宴行这德行,不是一般的气人,幸亏做的是导演,要是接管了公司,还不得把公司的那群老头子气到脑淤血。
这部剧拍摄的进度很快,很快就到了后半段剧情。
女二虐女一号的矛盾越来越大,今天开拍一场戏,女二号想推女一号不成,反倒是自己掉进水里面。
北城的天气秋天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冷风刺骨,虽说还没到零下,但是已经到了可以穿棉大衣的季节。
安琪知道今天陆瑶要拍水戏高兴的很,她至今还记得被扇耳光的事情。
“陆瑶,你这么敬业,应该就不要用替身了吧,”安琪冷嘲热讽。
像是一些危险性的动作或者是不好拍的片段,都是替身来上,虽是网剧,但是安琪的替身就有好几个。
安琪可不想陆瑶舒舒服服过日子。
这天气,要是掉进池子里,想必肯定会很有有趣。
“我什么时候说用替身了。”陆瑶淡笑,拿出小镜子补妆。
“陆瑶姐,你不会真的不用吧。”张思思看了眼旁边的泳池,虽说不深,淹不死,但这天气别说是掉进水里了,就算是少穿一件也冻到刺骨。
张思思跟着其他艺人的时候,别说是这种场景,哪怕是普通的场景,那是能用替身就用替身,绝不会自己上场,反正后期也要制作,没必要那么认真。
“真的。”陆瑶点点头,她觉得这事能自己上就自己上。
她要是不上,那么替身就得上,替身也是人,也不会好过。
“陆瑶真心赞,人美,脾气又好,哪里像是剧组里的那位,难伺候的很。”即使没点名道姓,但是剧组的人谁都知道安琪耍大牌。
大家面上恭维,但心底不爽很久了。
“你看看,那几个人围在一起,肯定又在说我的坏话了。”安琪手里捂着暖手袋,面前放着一个取暖器,她眼睛尖,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几个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时不时看她一眼。
她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发泄不出来,自从到了这个剧组,事情就不顺,不仅被女二号爬到头上来,连带着剧组的小喽啰,私下里都议论她。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再惹是生非了。”米雪有点怕了,上次的事情虽然没有被人捅出来,但不少人都怀疑是她们做的。
安琪现在的人气是不错,公司还算是重用,但娱乐圈这个地方,残酷的很,一旦闹出了事情,形象大跌,那么被人取代,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怎么惹事了,还不都是你这个蠢货没有办好事,”安琪眉眼藏着利刃,刮了米雪一眼。
“是是是,是我的责任,但安琪你要适可而止,别做的太过分了。”米雪现在就希望剧赶紧拍完,她们直接走人。
适可而止?怎么可能,安琪直翻白眼,盯着陆瑶的方向。
场景很快就布置好了,这场是安琪和陆瑶的对手戏。
台词没两句,重点就是陆瑶饰演的女二号,推安琪饰演的女一号不成,反倒是自己掉进了泳池。
“一遍过。”都拍了一段的时间了,陆宴行对拍摄进度的节奏把握的很好。
演员各就各位,主演都脱掉了罩在外面的羽绒服,冷风吹过,带走了身上所有的热气。
台词对完,陆瑶就被女一号推入了池子里,冷水刺骨,身上又湿又难受,陆瑶听到导演卡的声音从池子里爬起来,她浑身瑟缩,唇色发紫,蜷着身体,她一上来,工作人员就拿着浴巾把陆瑶裹起来。
陆瑶抓着浴巾,浑身不舒服,她抬眼便看到安琪笑眯眯的过来。
陆瑶知道准没好事。
“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演的有点问题,陈导让我们再拍一次。”安琪面露愧疚之色。
“嗯。”陆瑶的目光落在安琪忍不住上扬的唇角上。
“安琪,你太过分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安琪是故意的,张思思为陆瑶出头。
“我不是道歉了吗?”安琪笑眯眯的,她看到陆瑶跟个落汤鸡一样,高兴的很。
“算了,别说了,”陆瑶当然看的出来安琪的手段,跟安琪这样的人吵没意义。
陆瑶吹干了头发,化妆师重新给陆瑶上好妆,为了掩饰陆瑶过于苍白的脸色,赶紧扑上了一点腮红。
安琪自然不会让陆瑶这么好过。她本就讨厌陆瑶的那张脸,还被陆瑶教训,她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使手段,当然要玩个够。
接下来几次,安琪每次把陆瑶推下池子后,演戏就是各种作。
“陈导,要不让陆瑶姐先休息一下吧。”跟着陈宴行的助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下去说不定真的要出事了。
陈宴行的目光落在了刚从池子里爬出来的陆瑶身上。
礼服尽湿,勾勒出陆瑶纤细单薄的身体,在助理的帮助下,她走进棚子里,喝着助理递上来的热水。
陆瑶在休息,安琪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得意极了,她玩着手机里的消消乐,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
她倒是想看看那个陆瑶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不就是想在导演面前表现出自己多么敬业,这下吃了大亏吧。
反正她不急,这场戏,她会慢慢的拍,今天拍不完,明天再拍。
她就不信整不死那个小妮子。
陆瑶喝了一杯热水,张思思赶紧找来了一盒板蓝根口服液,“陆瑶姐,你赶紧喝点吧,不然身体扛不住。”
即使跳水的不是她,但她就在边上看了那么久,张思思的身体也都凉了,她刚不小心碰了陆瑶的手,凉到扎骨。
要是再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陆瑶吸干净一瓶口服液,她吸了吸鼻子,她站了起来,裹上了黑色的羽绒服,一连好几次被冷水浸泡,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起反应了。
“要不,我们跟导演说说,能不能过两天再拍。”张思思建议,陆瑶勾起唇角,笑了笑,“不用了。”
陆瑶一说准备好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聚集了过来,谁都知道安琪在故意整陆瑶。
但是谁叫安琪在剧中是大牌,要是搁在大制作大成本的片子里,一线演员一大堆,有谁会鸟她,也就是在这里能耍耍威风罢了。
“呦,你行吗?”安琪还准备混过今天的日子,谁料陆瑶恢复的还挺快,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继续跳进池子里了。
安琪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吃个ng,让这场戏继续废了,重新拍摄,她最多被导演骂两句,又怎么样。
都已经拍了大半了,有本事终止合约换人啊。
她就不信谁会承担这个责任,浪费经费。
陆瑶刚想开口,陈宴行却走了过来。
他个子高,人长得清瘦冷峻,行事干练,他走来,浑身都是肃杀之气。
陆瑶只听得他冷声对安琪道,“如果这场戏再ng,我看着你跳下去。”
[2]
陈宴行讨厌剧组的演员耍大牌,但是更讨厌剧组的演员惹是生非。
安琪细着嗓音,“陈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不在状态,我下次一定改正。”
安琪的脸色有点不大好,她没想到陈宴行居然插手了。
陆瑶看着安琪,冷笑,建议,“陈导,能不能让我和安琪姐对掉下角色,我有自信能演好安琪姐的角色,也可以让安琪姐有点灵感。”
安琪一听陆瑶的话,尖叫起来,“陈导,你别听她乱说,她怎么可能演好我的角色,她可是一个新人,又不是科班毕业的。”
陈导眼眸微垂,黑眸沉沉,他望着安琪,声音里夹着一丝愠怒,“演不演的好,让她试试不就清楚了,我是导演,我会看,你插什么嘴。”
陆瑶唇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天,安琪被陆瑶推进了池子里,剧组的人一个个都憋出了笑,看着安琪狼狈的从池子里,又不小心踩空,跌成了个狗吃屎的模样。
白天陆瑶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但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不行了,她累了一天,照理说应该倒床就睡到第二天,但是到了半夜,她浑身难受,刚想起床,去一下卫生间,刚下床,只觉得头重脚轻,跌在了木地板上。
陈宴行研究了一下剧本,觉得明天陆瑶的戏份需要变动,所以打了给电话给陆瑶,通知她接收一下电子文本,提前看一下。
谁料电话一直没有接通,陈宴行拢起了眉头。
陆瑶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飘荡着若隐若现的药水味道,她侧眼,看到了长长的输液管,针头扎在了自己的手面上,稍微一动,浑身酸痛。
“我这是在哪里?”陆瑶一看就知道不是在自己的宾馆里。
“这是陈先生的别墅。”进来的是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她告诉了陆瑶,这里是哪里。
成姨原本是在陈本家的佣人,最近陈宴行在乡下工作,便被调了过来。
“陆小姐,吃点东西吧。”成姨笑眯眯的看着陆瑶。
她难得看到先生带女生回别墅,心里高兴。她在陈家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先生带女人回来。
陆瑶的烧刚退下去,身体虚弱,她没什么胃口,吃不下油腻的东西,喝了一碗小米粥。
一碗下去,她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
陆瑶“陈先生在哪里。”
成姨“先生在楼下。”
陆瑶抽出纸巾擦擦嘴,完全没想到陈宴行居然会把她带到这里。
她只记得昨晚身体很累,应该是发了烧,她原本是想撑到早上,让助理去药店给她买点退烧药,吃吃就好,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没撑到早上,自己先晕了。
她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梳好了头发,刚从楼梯上下来,就听到有一个男人兴奋道,“陈宴行,都带到别墅里来了,你还说不是你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