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1 / 1)

未免沈谦之起疑,孟妱将药涂抹好后,重新坐回了里间的榻上。

少时,一个小厮跟在沈谦之后头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将茶壶轻放在桌上后,才道:“客官慢用。”

见孟妱起身朝外走,沈谦之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见她走的稳稳的,又缓缓坐了回去。

孟妱走向桌前,却径自拿起了茶壶,向沈谦之身前的茶盏里斟了一盏茶,手中举在他面前,道:“大人请用茶。”

说这话时,她声音不禁微微发颤,咽了咽喉,将眼眸低垂下去。

从前在暖香苑时,孟妱亦会像现下这般捧茶与他喝,他下意识便将茶盏接了过去,墨眸往茶盅上瞥了一眼,而后尽数饮下了。

余光瞥见沈谦之放下的空空的茶盅,孟妱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落座在他对面。

“郡主,都妥当了。”门外忽而响起了玉翠的声音,沈谦之剑眉蹙起,方回神,便见孟妱站起身来要走。

“怀仪。”

经过沈谦之身侧时,他蓦地将她的胳膊抓住,“你要做什么去?”他这才发觉,打他进这屋里,她的神色便一直不大对,只是他心内存着那一分希冀,才会忽略了这点。

“沈大人,请将手放开。”孟妱丝毫未打算再做停留,抬手去挣脱他。

沈谦之蓦然起身,挡在孟妱身前,他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反而惹到不该惹的人,不禁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见孟妱还要走,他只得将她反按在了桌前,将她双手紧紧禁锢住。

孟妱面色淡淡,并未有怒意,唇角甚至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谦之方觉着身上开始有些发软,加之她这般神色,视线落在她身侧的茶盏上,他神色阴郁沉着声音道:“你在茶里下了药?”

话罢,他抓着孟妱的手却再也使不上力,不自主的松了开来,颓然坐在了木凳上。

瞧见他的眼神,孟妱忽而低低的笑了一声,“在沈大人心中,本郡主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现下如何又用这般眼神瞧着我?”

孟妱的话犹如片片锐利的叶子,狠狠划过他心间。

她抬手推开他无力的手,便直向外走去了。

孟妱走出门去,便问玉翠道:“可派让人去京兆府击鼓告状了?”

玉翠连连点头,但她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郡主既怀疑是李姑娘,为何不自去击鼓,再带人去抓她呢?”

“若我亲自去击鼓,又带人去万隆酒楼抓她,众人也只会以为我是为了替哥哥开脱,才算计了这一场。”孟妱淡淡的说着,即便京兆府真肯随她一同来抓人,届时她再交出那些证物,京兆府未必会信。

而如今京城中风声依然紧着,若有人前去击鼓状告李萦,京兆府定会跟着去一趟,即便无事也会将李萦带入京兆府盘问一番。

而她只需在李萦被抓进去后,作一个后知消息的人,再拿着证物往京兆府里去。

孟妱行至万隆酒楼门前时,京兆府的人也正刚刚到了,她眼见着官兵将李萦带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

抬着一具尸体。

她的视线在李萦周身扫了几眼,却未瞧见柳湘的踪影,不得不又将视线挪在了李萦身后的那具尸首上。

孟妱不禁将一旁的玉翠紧紧扶住,良久,她才出声道:“我们跟着往京兆府去一趟。”

还未等玉翠安排的人前去往京兆府击鼓,便有酒楼的人听见动静后前去报了案。

李萦是以杀人罪而入京兆府狱的。

当孟妱领着丫鬟走入那湿冷的牢房时,李萦正坐在一处,似乎是在等着她一般。

“果真是你做的,”孟妱还未开口,李萦唇角浅浅透着笑意先说道,“三年前,你便将他引至我身边,如今,又来此一招,现下,我再无翻身之日,你可满意了?”

孟妱不曾想到,她还未开口,李萦先质问了一句,她不禁问道:“你这是何意?”

话罢,孟妱这才想起,三年前李萦会与柳湘相识,便是因她无意间救了柳湘一命,奈何他以救命之恩要报答为由而日日纠缠于她。从前只要她遇到了难事,便会去找李萦倾诉。

她只记得后来一日,李萦笑着告诉她:“那个事儿,我已替你解决了。”

孟妱心内顿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你那时……便已同他在一处了?”

“闭嘴,不要再提他。”李萦几乎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

李萦的反应,愈加证实了她的猜测,“三年前,你不是被掳走了,是同他私奔了,是吗?”

所以,李萦才会将她打扮成她的模样,是为了让她替她避开李府的人,好逃出去。

“我说了,不许再提他。”李萦贝齿紧咬着一字一句的说道,饶是她已亲手杀了那个人,可那些他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迹却是如何也无法湮灭的。

他是她一生的噩梦。

私奔,这两个字对于京城中的世家贵胄来说,是多么严重可怕的字眼,她即便选择与那人一同远走,都终究舍不下她自小守到大的规矩与名节。

“可若是你认定那一切都是我所为,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却要害李嬷嬷与哥哥?”孟妱不禁高声问道,李嬷嬷曾经对李萦也是好的,哥哥更不必说,即便知她被人掳走,杳无音信,可直至现在,哥哥却还是一心记挂着她。

李萦嗤笑了一声,“你还是这般愚蠢,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我怎能让你如此轻易的死了,你该眼睁睁的瞧着那些你所在意之人,一个个都离你远去。”

“唯有这般,我心内才能畅快些。”

“你很想救孟珒么?可我也告诉你,即便你将我抓来了,也救不出孟珒,想必你是拿到了那封信才将我算计来此的。这又有何用?杀陈轩明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助了一把力罢了。你若是寻不出那真凶,是救不出孟珒的。”

孟妱的手骤然紧了紧,待她要说什么时,一旁的一直低着头的李韵却低低的哭出了声。

“阿姐……你可知陈轩明已是我未婚夫君了?”

近日李韵因陈轩明一事终日纠缠着孟妱,见她实是伤心,孟妱才将她带来此处。

起先,她是不信的。她不信姐姐会做这样的事,直至李萦说了这话,她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李萦见是李韵,只怔了一瞬,神色又淡漠起来,“今日也是巧了,竟一时都到齐了。”

在李萦心中,她会有今日如此地步,除了孟妱,便是拜她这个亲妹妹所赐。

若非李韵与父亲相商要强将她嫁入沈府,她便不会出此下策。

“你哭什么?不就是死了个男人,大可再嫁一个便是了。”李萦出言讥讽道。

“李萦!”

“你当初不就是这般对我的?”李萦问道。

“可我只当那是为了你好,表兄相貌堂堂,又官居三品……我也,我也并不知姐姐已心有所属……我更不知竟是因为我,阿姐受了这样多的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可轩明是无辜的……”说着,李韵已是泣不成声。

就在几日前,陈轩明还来了李府,他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同她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要的那些似乎也不难。从前我做过许多荒唐之事,虽然我全然不知该如何做好一个夫君,可我会听话,如果……你愿意教教我。”

她只当她寻见了那个可以让她终身依靠的人,却不曾想,竟是她害了他。

“阿韵,起来。”

见李韵已哭的支撑不住,孟妱便将她扶住。

李萦瞧着眼前搀扶着的二人,她的目的已都达到了,可此时却没有预想的畅快之感。

自从她发现柳湘与妓子的不堪事,她便开始一直愤恨着孟妱。她失去了一切,而孟妱却嫁入沈府,做了三品大学士夫人。

李韵也要嫁入昭武将军府,似乎真正的可怜之人,只有她一个。

或许她内心真正憎恨的人,不是孟妱,也不是李韵,而是她自己,可她别无选择。

她需要一个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走到如今这步,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沈谦之因要见孟妱,特意吩咐了卫辞莫要往凌霄酒楼去寻他,但府里的李姑娘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实在无法,直等了大半日,也不见沈谦之踪影,只得撞着胆子上了凌霄酒楼。

一推开门,便见沈谦之晕在桌前,他好容易将人唤醒了,正要派人去查敢谋害主子的人时,却被沈谦之拦住了。

他一手搭在卫辞肩上,身上的气力并未恢复多少,撑着声问道:“郡主如今在何处?”

卫辞这才忆起,今日和大人在一处之人是怀仪郡主。

他抬眼瞧了瞧沈谦之此时发白的面色,一张口却又是要找郡主,想想也知现下这副情状是谁的手笔。

卫辞心里自然是不大高兴的,便只一味的扶着沈谦之往外走,并不说话。

沈谦之直觉孟妱今日胆子这般大,定是要做什么事,见卫辞缄默不语,便咬牙撑起了身子大步往前走去。

“大人、大人!”卫辞忙跟了上去,向守在前面的侍从挥了挥手,忙有人在前头将沈谦之架住了。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属下真的不知怀仪郡主在何处,”顿了顿,卫辞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忙对沈谦之道:“今日蓼风阁的李姑娘出事了。”

“李萦,她怎的了?”沈谦之语气稍顿,问了一句。

“李姑娘竟在万隆酒楼杀了人,当即被捉拿去了京兆府。”

作者有话要说:快换地图了,后面有男配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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