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紧张了吗？不用怕。”聂润声音清润，和他人一般温和，上一世这就是他这把嗓子也叫段昭神魂颠倒。
段昭将四飞的心神攥回自己胸腔，起身行礼：“沉思中不知殿下到来，臣女请罪。”
这声音，挺甜的，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聂润静了一下：“无妨。”
又和一众考官走上了上堂，追随着他月白色衣袍的事数十双明艳艳的大眼睛，女学生们都还在想：雁王殿下真是丰神俊朗，温柔如幽兰。
夏珊珊拧了自己一把，低声道：“下作手段，勾引雁王殿下！”
段央目光平静，心中轻蔑，雁王殿下风光霁月，爱才之心天下皆知，绝不会被那狐媚皮相所惑。
陶婉仪转着笔，把聂润也排进她心中美男榜第二，第一嘛，还是那个桀骜英雄的荡亲王！
第一门是数，主要考书算，在场都是名门贵女，日后是当家做主母的，这书算能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掌中馈的能力。
题目分发下来，大家就开始提笔答题。
考官们在上堂轻声交谈，礼部尚书郑云眼看着段央，自己这个外孙女才名远播，很得他心，他清楚，就算自己不偏私，段央也必定为算这一门的榜首。
徐明心里却发愁，按道理都是他的学生，不宜偏私，只是前日荡王殿下修书一封，送了两箱银子给他，说要请人帮他整理考卷，替他分忧，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正直的人，可是荡王殿下也没有让他帮忙舞弊啊，人家请人帮忙整理考卷，一片好心，他还能推了不成？
聂润还回忆着聂渊让人送来的昌贤馆考学文章，这是个什么意思？自己那天上街拦他，他都不给看，怎么还给送过来了？而且言语中还说什么魏国公之子裴志可堪大用，让他可以试着收揽。
搞什么？魏国公这一块肥肉，聂渊不要，送给他？
怪物！
三人皆心不在焉，所以谈的话也不多。
院中女学生们正在考试，旁边昌贤馆的男学生们却三五成群的来围观了，昌贤馆今日考文，结束了卷宗的人，便急忙忙来了。
当然女儿家考试，少不了少年郎过来，他们心思简单多了就是来看看美人的，往年最得少年们心悦的自然是段家四小姐段宣，夏家小姐夏姗姗。
不过今年，后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少女，夺了所有少年的眼球。
有人已经激越的叫了出来：“仙...仙女啊！那是谁啊，比你姐姐还漂亮？”一个贵族少年戳了戳身边兄弟的胳膊，眼睛都快沾在段昭身上了。
被他戳的人，面露土色：“那也是我姐，段昭。”
少年一脸羡慕：“行啊段修信，你们段家全是美人！”
昌贤馆，同样是考场中，只剩下三五个比较认真的学生还在检查自己的文章，若是往常，聂渊一定会觉得，检查就检查吧，在拖能拖到明天？
反正老子就在这里坐着，就当换个地方睡大觉了！
可是今天他实在不耐烦得紧了，狗娘养的，再看能看出花来吗？写文章都靠一气呵成，你们几个兔崽子磨这么久，肯定是功底太差，名字给我划了！划了！
他看向一边的陪考官，皇子少傅勾怡：“老勾啊，你在这看着会儿呗，这人也不多了。”
勾怡：“您是主考官，不可提前离场的。”
“那让他们交了，磨蹭什么，大姑娘绣花么？”
勾怡后牙根都咬酸了：“殿下注意言谈.....”
在陶婉仪还在背绞尽脑汁的背算数表时，段央已经放下笔，起身行礼交卷时，心道这次题目还挺难的，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题目，好几个实在绕人得很，只怕这些人，时辰到了也做不完。
刚入下堂，想瞧瞧段昭抓耳挠腮的模样，却见段昭已经坐在堂下，和身边人笑谈了。她心中陡然一紧，怎么回事？难道她第一个交卷？
转念又是一笑，是了，一个都不会写，自然交了白卷咯。
堂下，段昭捻了一粒枣甜糕在嘴中，看了一眼身边的沈之白，张口就问：“沈掌柜出的题？”
沈之白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堂堂沈大...掌柜，京都书算第一人，真不知道聂渊是哪里来的脸，为了让他出题，还到处打关系。
“全是绕人的，除了你沈掌柜，谁这么无聊？”段昭理所当然的回答：“怪不得富甲天下啊，真有你的。”
沈之白觉得自己被聂渊撞的鼻子又要流出血了，折扇一开：“那你能做了？最后一个你怎么答的？”
“三千四百一十二。”段昭耸肩：“多大点出息，不就是你鲜衣堂今年的利润么。”
沈之白：“.......”
他的账本被偷了？
勾怡赶到时，已经开始了第二场比试，书，这个比较简单，就是抄一首《白马篇》就成。
一见沈之白欲哭无泪的样子，勾怡眉毛一抖，怎么了，结果就出来了？聂渊的手段没用上？自己还是来晚了？聂润和徐明这么不识好歹？
还是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太隐晦了，这两人没看懂？
沈之白颤巍巍道：“银子，我的银子......三千两第一盘啊！”
第二场书结束得比较快，段昭还是第一个交卷，方才她已经去挤兑一通沈之白了，这回也便入了女学生的席面，被段修信的一堆朋友围着说话。
“一边去，一边去！”段修信很不乐意的将人赶走，虽然那天他和段昭不欢而散，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段昭被自己这堆狐朋狗友觊觎。
陶婉仪写字的笔都是抖的，段昭已经提前交卷两次了，看来只能靠她了，任重而道远，她感到肩上重任！
就在这时，一大滴墨水落在纸张上，半面纸都花了。
现在哭还来得及么？
书这一门完了后，就可以听到第一门的成绩了，众人立在堂前听宣。
掌教先生提高了声音：“惠康八年，立德堂校考，算。”
众人的心都紧紧的，夏珊珊和段宣还有些紧张，毕竟她们也觉得今年的题目太难了，好几题根本无从下手。
段央神情平静，含笑。
陶婉仪看着身边的段昭，暗想：完了，阿昭给那题目吓坏了。
“三丙，赵文静。”这是户部侍郎之女，自小善书算的。
“二乙，段.....”这掌教先生也是故意只念了姓，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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