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蒋煜邢番外
蒋煜邢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也记起了他年少时的挚爱——金维邑。
他的金唯一。
可是蒋煜邢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他只期盼着这辈子能再见到金维邑一眼,只要一眼也好,让他知道这个女孩儿如今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蒋煜邢是最近才拖人查得的有关于金维邑的消息,她还在以前的那个小乡村里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在是一位小学五年级的语文教师。
金维邑的父亲患上了很严重的尘肺病,他早年一直在给煤老板挖煤,就因为这份工作的原因,长时间的吸入了生产性粉尘,这个乡村里患上尘肺病的人很多,小乡村的医疗设备也不好,没有办法治疗这么多的尘肺病人。
蒋煜邢在背地里以慈善机构的名义捐给了这个乡村很多患癌症的家庭一大笔钱,但是尘肺病是一个很烧钱的病,金维邑那一点点的做老师挣来的钱根本就不够。
金维邑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而去世了,是他的父亲不辞辛苦一手将她拉扯长大,教她识字念书,于金维邑来说,这辈子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莫过于她的父亲和蒋煜邢了。
但是蒋煜邢却消失在了一个深夜里,金维邑刚开始还会抱着希望,认为蒋煜邢一定还会突然的出现在集市的转弯口,可是十几年过去了。
她的希望全部都被浇灭了。
金维邑收到慈善机构来的短信时,异常的激动,有一位善人要将她与她的父亲接到大城市里的医院里去治疗,费用完全不需要她来操心,只要自己的父亲能够去大城市里治疗,活下来的几率就增多了百分之三十。
周围住的邻居都担心这个是骗子,他们都劝金维邑不要去,万一这被坏人给拐卖了挖掉了什么器官,这可怎么办啊。
但是金维邑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痛苦的模样,她不忍心于此,她还是即刻就动身收拾了自己与父亲的衣物,义无反顾的坐上了飞机。
不管结局怎么样,金维邑一定要为自己的父亲努力尝试一次。
蒋煜邢在准备去接机的时候,他开始慌了,他怕金维邑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即使他是被催眠了是受人控制了。
虞辞忧近来正好闲得不得了,老公在外面出差,女儿被爷爷奶奶带出去玩了,就她是最没事干的人,想去公司里都找不到事情做。
蒋煜邢把虞氏集团管理的有条不紊。
虞辞忧一得知自己哥哥的感情大事,立马表意自己可以去接金维邑和她的父亲,兄妹两个说了会悄悄话,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飞机准时的在机场缓缓滑落,虞辞忧带了一副墨镜,她穿着很休闲的裙子,是某奢侈品牌的最新款,腰细得仿佛要断了一样,虞辞忧在手机里反复看了几遍金维邑的照片,然后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其实看不到才难呢,金维邑扎着一个很朴素的马尾,身上穿着穿了很多年的白色体恤衫和黑色长腿裤,她还推着一个破旧的轮椅,上面坐着她苍老瘦弱的父亲。
其实金维邑上的很漂亮,是那种天然气质美人,只是她不打扮罢了,若是好好的一装扮起来,说不定都能进军娱乐圈了。
但是世间这么美好的女子并不多,让人根本就舍不得她被娱乐圈给玷污了。
虞辞忧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朝金维邑挥动着双手,“这儿,维邑姐姐!”
金维邑愣了一下,很快就走过去了,她有些拘谨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虞辞忧笑着说道:“专家医院已经订好啦,我们先把叔叔送到医院去吧!”
金父的病是耽误不得的,金维邑在看到这栋医院的建筑时,心里就燃起了希望之光,大城市要比她穷困的小乡村好的太多了,金父一定可以治疗成功的。
安排好金父的病情,大概也到了饭店的时间,虞辞忧说道:“维邑姐姐,一起吃个饭吧?”
金维邑拒绝了,“谢谢你,可是我还需要照顾我的父亲。”
“这边已经安排了三个护工了,维邑姐姐你就放心吧,难道你就不好奇一下是谁一直在背地里帮助你们的吗?”
虞辞忧眨了眨眼说道,她现在正在进行她和蒋煜邢的秘密约定。
“不是您帮助的我们吗?”
金维邑问道。
虞辞忧巧笑嫣然,“不是我啦,是那个人今天不太好意思来见你,正好我没有事情才来接你的。”
金维邑有些懵,因为照虞辞忧的这个说法,好像她和那位慈善家认识一样。
可是金维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那个小乡村,她又谈何认识这个诺大豪华城市里的人呢?
她今天见到虞辞忧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小时候在书里看的那些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原来那些长得漂亮家境优渥性格还很好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着的。
金维邑最后还是被虞辞忧给说服力,一是她必须亲自要当面感谢这位善人,二是她也确实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虞辞忧将金维邑带到了蒋煜邢的公寓里,她自然的用指纹解开了房门,桌子上摆着很多米其林餐厅打包回来的食物,旁边还留着字条: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维邑姐姐,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呀。”
金维邑甚至有那么一刻都觉得自己不配坐在这么奢华的沙发上,她怕自己裤子上的灰尘弄脏了这张精致的沙发。
“维邑姐姐你饿吗?
要不我们先吃?”
虞辞忧提议道。
金维邑很懂礼貌,“还算再等等吧,等那位恩人回来了一起吃。”
没过多久,大门就又被打开了,蒋煜邢低着脸走进了家里,虞辞忧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这样,她打趣道:“蒋煜邢,你能不能抬起头啊!”
“蒋煜邢?”
金维邑情不自禁的喊出来了这个名字,说来也是巧,蒋煜邢在以前的小村庄里的名字就是叫做蒋煜邢。
金维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乱的起身走到蒋煜邢的面前,有些颤抖羞涩的伸出自己的双手,“蒋先生您好,我是金维邑,真的很感谢您每一次对我和我父亲的帮助。”
蒋煜邢缓缓抬起了头,金维邑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只与小时候的模样有几分相像,再加上都十几年过去了,金维邑脑海里的那个蒋煜邢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
直到蒋煜邢喊出:“唯一。”
这两个字的时候,金维邑才确认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唯一是蒋煜邢给她取的小名,只要蒋煜邢一个人这么喊,这是一个独属于蒋煜邢的名字。
金维邑此时心里的情绪高涨不平,她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蒋煜邢,可是又想到了虞辞忧,虞辞忧连他的家都可以随意出入,一定是关系很好的男女朋友吧,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
这时虞辞忧接了个电话,有些欣喜若狂,“老公,你出差回来啦!”
祁景儒回来了,虞辞忧火急火燎的要回家,金维邑一下子就对着这人物关系乱了,她懵懂的表情很是可爱,“你们……你们难道不是夫妻吗?”
“噗嗤。”
虞辞忧笑了出来,她将卷发撩到一边的肩膀上,而后笑着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辞忧,是蒋煜邢法律意义上的妹妹哦。”
金维邑呆若木鸡,虞辞忧临走前还说道:“嫂子您放心好了,我可是连女儿都有了呢!”
虞辞忧喊的一声“嫂子”让金维邑的整张脸通红通红。
蒋煜邢拉开了一张椅子,声音温和:“先吃饭吧,累了一天了吧?”
金维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已经时隔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金维邑除了说一些感恩的话也并不知道还能够再多说些什么,而蒋煜邢呢,除了只能询问金父的病情并给予金维邑适当的安慰,其他的话也无从说起。
要是问蒋煜邢还喜欢吗,他是喜欢着的。
总有些感情,就算被时间冲淡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对方还是会活在自己的心中的。
“蒋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但是我和我父亲在这里这段一段时间的花销,我希望我能还给您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金维邑低着头,她都不敢抬头去看蒋煜邢了。
明明他们以前是那么的要好。
蒋煜邢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这个时候要是拒绝金维邑,一定会让她的心里萌生出自卑感的,蒋煜邢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工作非常忙,经常没有时间顾家里面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帮我打理一下这个公寓,顺便每天做一顿早餐和午餐,以此抵消了如何?”
金维邑点点头,“好的。”
鱼儿已经上钩了一半了。
第二日,金维邑果然一到早就起来做早餐,因为昨天没有去超市里的缘故,她只能家里仅剩下的一丁点儿的食材做一顿早餐,两个荷包蛋一点点白粥。
蒋煜邢不爱吃早餐,这些年来也因为这个习惯受了很多胃病的苦,今早上确实喝了足足三大碗白粥,两个人吃完早餐,蒋煜邢开车送金维邑去了医院,他也没有急着先去公司里,一同到了金父的单人病房。
三个护工都在忙碌着照顾金父,金父还在熟睡之中,很快医生就过来了,蒋煜邢和金维邑一同跟着医生去办公室里谈话。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缓缓说道:“病人的这个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换肺,但是呢这就又有了一个问题,我们医院里患尘肺病的病人都要排满医院走廊了,可是这肺源却是少之又少。”
金维邑听到都快哭了,本来都该是自己的父亲安享晚年,等待她这个做女儿的孝顺他的时候了,可是偏偏还有受这样子的折磨。
蒋煜邢递给了她一张纸巾,然后目光望向医生,语气诚恳,“务必请医生尽全力救治病人,钱的方面不是问题,我们能负担。”
只要你有钱,活下来的几率是很大的。
“好了,别哭了,待会金叔叔看了你这样会多想的。”
蒋煜邢温柔的安慰着她,然后又同她一起去病房里看金父。
金父已经醒过来了,他有些吃力的看着蒋煜邢,金维邑介绍道,“爸爸,这个就是一直资助我们家的先生,他叫……蒋煜邢,您还记得他吗?”
金父点点头,他记得,可是他现在吃力地说不出话来。
蒋煜邢中途又接了一个电话,公司有事他必须赶回去,临走前又给了金维邑一张卡,一部手机,和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和家里密码锁密码的便签。
“这个卡你拿着,不需要密码也能刷,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先用着,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你的身边的。”
蒋煜邢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而金维邑则是恍惚了很久很久。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
好消息传来了,金父等到了肺源,三天后可以进行手术,医生说这次的手术成功率很高,不过万一金父的身体排斥新的肺,情况可能会变得糟糕,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会死亡。
但是金维邑还是选择一鼓作气,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试着拼一拼。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维邑告诉了蒋煜邢这件事情,蒋煜邢点点头,他必须行动起来了,在虞辞忧的多次刺激之下,他不想要在这样等待下去,不想要在这样留有遗憾。
两天之后是虞辞忧女儿祁羡橙的百日宴,虞辞忧再三邀请金维邑一定要来参加,金维邑点点头,她会去的,她是和蒋煜邢一起去的,蒋煜邢拖人给她打扮了一下。
黑色的礼服纱裙完美的将她的身材展现出来,精致的妆容让她原本就突出的五官更加靓丽立体,就连蒋煜邢也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里着了迷。
金维邑还是有一些羞涩的,来到了百日宴现场,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天接她机的虞辞忧,此时虞辞忧身后正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小宝宝的碗和勺子,哄着虞辞忧道:“宝贝乖乖,我们就吃一口好不好?
你今天早上东西都没有吃。”
虞辞忧差点被逼的躲进桌子底下,“呜呜呜,祁景儒你去喂甜甜嘛,我真的不饿。”
祁甜甜有一大家子的人为她操心,而祁景儒只需要操心他老婆一个就好了。
蒋煜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个是枣枣老公,祁景儒。
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我妹夫都快把她宠上天了。”
金维邑看出来了,微笑着祝福着。
祁甜甜很喜欢蒋煜邢这个舅舅,她穿着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裙,一双大眼睛就像是黑葡萄一样明亮,吱吱呀呀的往蒋煜邢身上靠着,祁母笑着说道:“甜甜这么小年纪就爱和帅哥待在一起啦!”
祁甜甜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说着:“对呀。”
,这可把众人给笑坏了。
蒋煜邢抱祁甜甜的姿势很熟练,金维邑也一直都在温柔的看着祁甜甜,祁甜甜突然就凑到金维邑的面前想要亲她一口,不过被金维邑躲开了,她怕自己脸上的化妆品伤害到了祁甜甜。
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一躲,自己差一点就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下去,蒋煜邢眼皮子跳了跳,紧紧的用手拉过金维邑,他的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抱着祁甜甜,两个人都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蒋煜邢的身上。
祁甜甜没有哭就说明没有伤到哪里,而金维邑则是立马爬起来,蒋煜邢睁开眼问她:“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我没有受伤。”
金维邑说道,然后她看见蒋煜邢的脑后勺蔓延出一大片血迹,金维邑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蒋煜邢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白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但是他即使就是在这个时候也要安慰着金维邑,“唯一,你别哭,我没事的。”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祁甜甜似乎也知道舅舅发生了意外,她一直都没有在笑,金维邑陪着他一起去医院里,虞辞忧在心里暗暗的笑着,待会她一定要给淘宝卖家一个好评,这个血浆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金维邑一直都紧紧拉着祁景儒的手,祁景儒都已经被罩上了呼吸罩,这群虞辞忧花钱雇来的医护人员演技也都逼真死了,蒋煜邢虚弱的说话,金维邑因为听不清而凑到他的脸旁边。
蒋煜邢突然就摘下来了呼吸罩,在金维邑的脸上亲了一口,他低声说道:“你是我临死前摘下氧气罩都想亲的人。”
这种肉麻台词也是虞辞忧最近看了某电视想出来的,金维邑的眼泪一直都在流不停,她说道:“煜邢,你不会死的,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还记得吗?
你以前说过将来要娶我的。”
蒋煜邢心中一喜,金维邑没有忘记他们小时候的约定。
蒋煜邢演技精湛,将心中的那份雀跃压制的很好,“唯一,你还记得?”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所以蒋煜邢你不准死好不好?”
金维邑都快哭到断气了。
蒋煜邢看不了她这样的哭,立马起身抱住了她她,“好了乖唯一,我们不哭了,我们不哭了。”
金维邑还在错愕之中,她口齿不清道:“你你你没事?”
“嗯,我没事。”
“蒋煜邢你这个大骗子,你干嘛骗人啊!”
金维邑暴风雨一般的哭泣,她握起了拳头轻轻锤打着蒋煜邢的胸口。
蒋煜邢笑着将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唯一,你别生气。”
金维邑再三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所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
蒋煜邢带着点忐忑的问道。
金维邑有些生气了,“蒋煜邢,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对不起唯一,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蒋煜邢跟在金维邑身后一路跟到了医院里,金父明天就要动手术了,金维邑今天要在这儿陪他一晚上,蒋煜邢也不走,一起在这里陪着。
金父这个晚上似乎很有精力,吃了很多流食,还一直在不停的讲话,三个人在病房里其乐融融的。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生老病死就好了。
金父的手术失败了,金维邑在金父被推入手术之前还笑着和他说,“爸,等你病好了出院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啊。”
世事难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蒋煜邢一直都陪伴着,金维邑不哭也不闹的,这似乎一直都是人纠结难料的问题。
如果金父不做这场手术,说不定可以再多活几个月,可是哪个家属又能够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自己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呢。
金维邑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准备回老家了,蒋煜邢不让,毕竟金父去世了,她在老家那儿一个亲戚也没有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很难的。
临走前,金维邑说道:“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吧,我需要一个人待一段日子。”
金父的死,金维邑认为是自己造成的,是她太贪心了啊,想要父亲再多陪她走一点人生的路,可是却反而让金父死亡了。
蒋煜邢即使再不舍得,他也只能暂时的放手,虞辞忧知道这件事后急的立马给蒋煜邢打电话,“哥呀,你快点去追嫂子吧,这个时候你得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才行啊,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回老家的?
公司这边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大胆的去追爱吧。”
蒋煜邢被点醒了,放下手机立马直奔机场,在金维邑走的那一刻拉住了她,金维邑惊讶的回头,“煜邢,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吗,以后大风大雨我都帮你扛。”
蒋煜邢牵着她的手,再也不送开。
他说的是誓言,都好算数。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互相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两个人,就该在一起,凭什么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