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1 / 1)

陆续清楚寰天道君真正所爱,并非凤鸣峰主,而是师尊。

“有。说的是二位道君多年相知,并肩而战的故事。”于兴翻出一本,“但只写了一两回,不怎么受欢迎,就没有后续了。”

绝尘道君光风霁月,寰天道君凶名远播。执笔人不敢写得太离谱,没有香艳场面,剧情平淡,自然没人爱看。

“还有方休尊者和秦时师兄的。”

方休轻浮放荡,游戏花丛斩落千芳,有着乾天宗无人可破,夜御二十的记录。

秦时曾和一位凤鸣峰女修,以及一位秀林峰女修相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惜后来两位佳人渡劫失败,香消玉殒。他也并未再娶。

陆续的心情更加复杂。

方休看起来像是到处拈花惹草的狂蜂浪蝶,实际脸皮极薄,一撩就脸红,这些故事不可能是真的。

但当成八卦看,确实……引人入胜。

若不是后面几本将他胡乱编排,他都禁不住叫好一句:宝藏话本。

乾天十二峰,还有别的峰主的故事,都生花,扣人心弦。

最受欢迎,笔墨最多的,还是绝尘道君和寰天道君这两位道行高深,丰神俊朗的人中龙凤,和另一位绝代佳人的狗血爱恨。

“除了和欧阳峰主的三角纠葛,还有一位女修。”于兴拿出一本编号只有三位数的《戏春风》。

书籍上施了法术,不腐不朽,仍能从中感受到时间的沧桑。

“故事说的,是峰主和绝尘道君还是金丹修士时的事。那时他二人才二十来岁,年纪尚轻,峰主也还不是峰主。”

“峰主曾有个师妹,”于兴左右看了一眼,像是怕隔墙有耳,放低了声音,“据说那位前辈长得花容月貌,比现在的欧阳峰主还要温婉可人。是乾天宗第一美人。”

“她和峰主两情相悦,定下婚约,并且有了夫妻之实。”

陆续和薛松雨不约而同将头凑近:“后来呢?”

“后来,绝尘道君也爱上了那一位前辈。”于兴将声音压得细若蚊蝇,“执笔之人未敢明说,但有暗示,道君曾借酒醉,强取豪夺了那位前辈。”

陆续心里清楚,这事绝不可能。师尊不是那样人的,这也不过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

然而八卦之心高于一切,他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又问:“再后来呢?”

“峰主和道君是好友,可出了这样的事,他二人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后来有一次,三人,不,四人,还有方休道君,一同去秘境历练。最后却只回来了三人。”

薛松雨眉头一皱:“那位前辈她……”

于兴战战兢兢半掩着嘴:“后面的故事都没了。这几本《戏春风》年代久远,据说当年曾被人下令销毁。这本被一位师姐偷偷藏了起来,才幸免于难,流传后世。”

“书没了,后来的故事只有当年看过的人,凭着记忆复述。还记得的人已寥寥无几。”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陆续轻叹一声,略微觉得可惜。

“不,在下曾听过。”于兴眼中闪烁着炯炯光辉,像是得了什么功法秘籍,“那还是我刚入门没多久的事。那时和我同一批入门的……”

薛松雨打断他:“讲故事。不是说你的。”

于兴将话拉回正题:“四人结伴同去秘境。你们也知道,方休尊者举止轻浮,那位前辈如此美貌,自然也遭到他轻薄调戏。”

陆续心说不可能,口说:“继续。”

“那位前辈为了躲避方尊者,误入了一处妖兽巢穴。”

“那时峰主才金丹,修为自然不比现在。他虽和道君一同前往巢穴救人,可惜将人救出来时,已经身受重伤,回天乏术。回到乾天宗后没多久,就香消玉殒。”

“峰主和方尊者从此结下仇怨。有人说,峰主倾心欧阳峰主,皆因欧阳峰主和那位前辈相貌有些相似……”

“你叫于兴对吧?”一声狂傲阴戾的冷笑倏然从背后传来,将三颗凑在一起的头吓得猛然一颤。

寰天道君微扬着下颌,居高临下看着于兴,似笑非笑的睥睨令人不寒而栗:“本座不该将你从寒狱里放出来。”

“峰,峰主……”于兴唰的一声,迅即站起。刚站直,又从惊吓中回过神,猛然跪地。

陆续也同样一惊。寰天峰主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又来了?

他早已多次果断拒绝,此生绝不会改换师门,他怎么还不死心。

他和薛松雨一同起身,垂眸拱手:“参见寰天道君。”

低头时眼角余光一晃,门口似乎还有一道白色身影。

他侧头悄悄一看,顿时和于兴有了一模一样的心情。

绝尘道君长身鹤立在门口,嘴角挂着清雅淡笑,凤目微挑,悠然看向这里。

方休也站在他旁边,一身白色劲装,流散着霜雪飒沓的少年意气。

陆续心中渗出几滴冷汗。

他们三人在这里闲聊别人的八卦,被三个正主逮了个正着。

绝尘道君缓步走到陆续身边,姿态依旧如清风流云般高雅华贵,周身却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霜寒,无端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他目不斜视,没朝薛松雨和于兴,以及桌上的书掠视过一眼。

只向寰天道君微微扬了扬下颌。

寰天道君会意,朝于兴冷冷开口:“滚吧。”

于兴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就要手脚并用跑出门。

“慢着,”低沉冷戾的声调又将他顿时吓个半死,“桌上的东西是谁的?带着一起滚。”

于兴手忙脚乱将桌上书本一卷,胡乱扫成一堆,抱在怀里跑了出去。

无人理会的薛松雨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片刻过后,也埋首跟着告退。

房中无人再说话。似有一股穿堂冷风吹入,卷来寂静的霜冻,凝滞在空气中。

陆续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不知三人什么时候来的,也就不知方才他们闲聊的那则八卦,被正主听到了多少。

师尊和师叔神色如常,只有寰天道君面露几分愠色。

表面看来,似乎是刚到,只听到最后一句。

但陆续从师尊身上压迫感十足的清寒里,感觉到一种对方刻意无视的欲盖弥彰。

就连方休都一反常态的安静。看似无事,实则像是若无其事的掩饰。

师尊爱上了寰天道君的师妹,那位前辈却因为方休之故,香消玉殒。

这则陈年的风月往事,必然也和现在的胡乱编排一样,都是无中生有的胡说八道。

他却无可避免地想到,师尊的那位心中明月。

谣言空穴来风,话本故事添油加醋。但许多年前,确实有一位绝色佳人,让师尊深念至今。

究竟是位什么样的人?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师尊这样位高权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的尊者,也有着求而不得的此生遗憾。

……风花雪月的八卦,太令人上头。

陆续骤然明白,为何张穹一眼见到最新一回的《戏春风》,便心痒难耐,一定会拿出来翻看。

他此刻感同身受。

“……小曲儿!”

清亮嗓音在耳边响起,如同炸雷,将飘离的神思拉入体魄。

陆续蓦然回过神。

“在想什么呢?”方休将脸凑近,“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

在暗自编排师尊的风月八卦。

——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他嘴角扬起精妙弧度,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问:“师尊和师叔来此何事?”

“来给你疗伤。”方休率先抢过他的手,“不是说过吗,一日两次。”

绝尘道君也伸出手:“阿续,手给我。”

俊逸凤目微弯,含着温柔风雅的笑意,瞬间冲淡了周身的凛冽冷漠,如同阳春三月的煦风和细雨。

陆续觉得自己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却仍然乖顺地将手伸出。

经脉被他人的灵气强行撑开,冲撞侵/占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每次疗伤,他还得承受两三遍。

大能们争抢着给他疗伤,和他被人“指教剑法”一样,依旧是许多修士一辈子得不到的殊荣。

陆续又转头看向寰天道君,以眼神询问:你又来做什么。

柳长寄扬嘴哼笑:“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在陆续满目的疑惑中,他又在已经被梳理过经脉,注入自己的灵气。

三股蛮横的灵气在体内游走争夺,互不相让,陆续觉得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只如一片残叶在狂风浪卷的海面上沉浮,被人予取予夺。

好不容易熬过“疗伤”,三人却完全没有一点要离开的迹象。

寰天道君从进门之始,就将这间屋扫视了几遍,此刻皱眉道:“你还打算在这样简陋的地方住多久?”

这间竹院,在寰天道君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养尊处优的峰主嫌弃过。

当时陆续以“南阳诸葛庐”作答,柳长寄不过随口一问,也未再多说。

不知为何今日又旧事重提。

陆续故技重施:“斯是陋室……”

“闻风,”寰天道君压根不听他说话,“陵源峰要是没好的地方给他住,就让他搬到辰宿殿里来。”

方休和柳长寄素有罅隙,相看两厌,柳长寄无论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

但在和陆续有关的某些问题上,想法越来越一致。

陆续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他原本没怎么在意过,他自己选的地方,自己喜欢就好。

然而此刻听柳长寄这么一说,瞬间也觉得,这房间简陋的根本没法住人。

“小曲儿,要不还是换个地方?”

陆续沉默不语地站着,嘴角挂着看似明艳的淡笑,半垂眼眸遮挡不住冷漠的寒凉。飘逸身形挺拔如松,却透着几分瘦弱单薄。

方休和柳长寄突然就说不出话。

陆续修为低微,地位也和高高在上的元婴尊者们隔着天渊沟壑。

无论按照尊卑礼法,还是实力强弱,他都没有和这些王者平起平坐的资格。

他只能孤立在一旁,默然浅笑,无声无息表达着自己无足轻重的反抗。

这种淡漠疏离的恭敬,如同一根柔韧的尖刺,狠重地戳在心尖上最柔软,最重要的位置。

阴柔绵软的一击,瞬间让人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柳长寄怔然看向闻风。

雅淡的笑容中,是同他一样的无奈。

绝尘道君对爱徒的纵容宠溺,天下皆知。

陆续是陵源峰最瑰姿绮丽的一笔浓墨重彩,是人心尖上的桃源,又是日星隐曜的深渊。

当意识到自己被吸引时,早已濒临绝境。明知会粉身碎骨,也情难自己地往下跳,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休恶狠狠瞪了柳长寄一眼,无声怒骂:都怪你,小曲儿不高兴了。

将过错全推到对方身上。

“小曲儿,你想住哪就住哪。”方休上前两步,又怕自己唐突,不敢走得太近。

“阿续,”绝尘道君几不可闻一声微叹,“刚刚疗了伤,你调息半个时辰,再修炼两个时辰的太玄真经心法,今日的修行便可结束。”

“为师就不打扰你了。”

劲长有力的手指温柔撩起几缕鬓边如墨青丝,陆续心中哂笑:师尊又将他误看做心中明月了?

他拱手致谢:“谨听师尊吩咐。”

绝尘道君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片刻后收回,又温言嘱咐了几句,修行需要循序渐进,切莫心急,待会打完坐就好好休息云云,随后离开了竹院。

屋中终于只剩了陆续一人。

他轻呼一口气,嘴角的淡笑也消失不见,只剩清艳眉目里的无风无雨。

师尊是他万般敬重的谪仙,薛松雨是他遭受冷眼讥嘲时,唯一一个对他亲切友善的朋友。

即便二人一个将他当做心中挚爱的替身,一个将对不知所踪的弟弟的亲情,转移到他身上,他也觉得无所谓,只想回报二人的恩与情。

至于其他人,他并不想强颜欢笑地应付。

可惜世事人情,必须应付。弱者如浮萍,躲不开世间风雨。

他的运气已经极好。若不是师尊,他就只能和于兴他们一样,竭尽全力的生,无声微贱的死。

哪能得到大能们的关注,抢着要收他为徒。

精雕的嘴角扬出自嘲的凉薄哂笑,陆续坐上长榻,收拢思绪,开始今日的修行。

即便步履维艰,却是唯一能将命运抓在自己手中的虚伪念想。

一夜寒雨花铺满地。云迷雾锁,万树衔天的华林还浸着潮湿氤氲的冷烟寒露。

不染纤尘的皓白身影隐匿于阴暗幽静的树影中,宛如一副淡墨写意的磅礴画卷。

陆续一眼掠过时计上的滴刻,细小的水珠即将填满九时。

今日又是秦时派人给师尊奉茶的日子。

绝尘道君金尊玉贵,秦时只会给他敬奉炎天界最好的清茶。

师尊爱喝的君山银叶,只有每隔三个月,才能在产茶的北梁国拍卖会上买到。还得和炎天界别的修士竞争。

即便秦时这样财大气粗的元婴尊者,也并非每次都能买到。

泡茶也得用当天最洁净的晨露,露水烧沸了,再烹上三分钟。

整个工序分秒不差,极其讲究。

茶烹好后,需得在半刻钟后,水不烫不凉时奉到师尊面前。

——是陆续这等出身平凡的俗人无法仰望的奢雅境界。

好在分秒不差的时间,极其方便他将茶水于半路拦截。

只需在每隔三个月的十五,早上九时之前,埋伏在山道两旁的树林中,看准时间偷袭即可。

穿着内门道袍的弟子逐渐走入陆续的视线。

清艳眉宇微微一皱,怎么又是夏志?

最好的情况,每次更换不同的人,这样好找借口。

可他已经撞过夏志两次,再撞第三次,夏志怎么都能看出来——他就是故意阻止师兄的茶送到师尊手上。

上回就是因为这杯茶,他被秦时捅了一剑,又将自己的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秦时因此生出杀心,由恨意转为杀意。

前段时间他隐晦地劝说秦时,他们一门四人,就这样安心恬荡,不争不抢的相安无事。

秦时果断拒绝。

大能们道心坚定,所求之物,无论用何种手段,不得手誓不罢休。

罢了,反正他和秦时尔虞我诈,笑里藏刀也不是一两天。

大家心照不宣,表面和睦,早晚有一天还是会撕破脸干起来。

上回他和秦时那一架,夏志也在场。就当他今日心存怨恨,蓄意报复。

只要师尊还宠他,秦时都不能拿他怎样,夏志更不能。

夏志走过树林,陆续悄然无息从阴影处钻出。

纵使夏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仍旧躲不开陆续有心的算计。

白玉茶杯从托盘上掉出,落在花瓣满地的路上,只发出一点柔软闷响。

夏志半张着嘴,呆愣地看着茶水打湿碎花。过了两息,将目光转向陆续。

艳姿倾世的眉眼轻弯着,微垂的眼角闪过一缕锋光,万千繁花投在脸上的阴影,让明艳的笑容蒙上一层幽冷的霜华。

陆续扬着虚假却完美的淡笑,等着夏志找他理论。

等待中的恶言恶语并未到来。

夏志张开嘴,又闭上,又张开,几番开阖,最终无力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看来他知道自己有意为之,说什么都是无用。

嘴角扬出一丝微乎其微的歉意,陆续躬下身,要将茶杯拾起。

夏志快他一步,一边拾捡茶杯,一边有力无气,拖着冗长的尾音:“算,了。我,来,吧。”

将茶杯捡起后,他又偏着头,盯着陆续看了一会。

古怪的眼神,看得陆续莫名其妙。

因为他三番五次故意捣乱,让夏师兄心累无语了?

“夏师兄,”他脸带些微愧意,吐了吐舌,打算再多道一句歉,谁知对方一言不发调头走了。

几片微湿的落花飘落盘旋,掉在皎净的白衣上,芳华遍布的山道中,孤立着一抹茫然身影。

就这么走了?就算知道他是故意,不也该骂几句出气?

还是说,今日遇到别的什么事,夏志本就丧气消沉?

可看脸色不像。那种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了然于心,又微妙古怪的眼神,反而让陆续一头雾水。

思忖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

带着满心莫名,陆续信步离开了山道。

不管怎样,他又一次成功阻止了秦时的诡计。

……

秦时双手抱肩,在宽敞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极尽全力压抑着内心焦灼的迫不及待。

又怕愿望落空,不敢将期待表露地太过明显。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秦时心中一震,俊朗的眉眼间瞬时涌出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细长手指轻弹,一道无形灵气将房门打开。

门外的夏志刚打算敲门,门扉已自动打开,他愣了一瞬,随即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

“如何?”秦时沉声问道。

虽然已经竭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微沉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心中的忐忑。

从夏志回来的时间计算,他已猜出答案。

却仍然无可避免的担忧,担心出现令他心凉失望的结果。

“果然如大师兄所料。”夏志双手一拍,满心崇敬地恭维:“陆师弟又把茶打翻了。”

那口不上不下的闷气终于吐出,秦时嘴角无可抑制的扬起。

见他眉眼间的温柔笑意,夏志好奇询问:“陆师弟这到底什么意思?”

大师兄为何不怒反笑?

秦时笑眼中流转几分如愿以偿的得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不是和大师兄争宠吗?

夏志老早就这么觉得。

陆师弟不愿道君喝大师兄敬奉的茶,因此屡次故意捣乱。

道君对陆师弟有多宠爱,大家有目共睹。

他却还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同大师兄争抢,可见是个貌美心毒的蛇蝎美人。

夏志此前一直替大师兄抱不平。

可最近一两月,师兄弟二人的关系突然缓和不少,在一起言笑晏晏,和睦融洽。

他本以为陆师弟不会再故意阻挠大师兄给道君奉茶。

大师兄却说,陆续或许会来。

没想到真被大师兄说中。

夏志撑着下巴,冥思苦想了许久,乍然灵光一闪,恍如醍醐灌顶。

“陆师弟不想大师兄给道君奉茶!他故意引起大师兄注意!”

秦时眉眼间的喜悦之意更甚:“你也这么认为?”

夏志只管尽心竭力地奉承:“大师兄道行高深,德才兼备,品貌非凡,陵源峰的师弟师妹们少有不心仪大师兄的。”

“若说陆师弟也对大师兄心存恋慕,我觉得合情合理,毫不意外。”

秦时轻笑了几声,嘴角快要高扬到极限:“我吩咐人一直温着的茶,可以拿出来了。你派人给师弟送……”

“不,我自己给他送过去。”

夏志应了一声“好”,转身准备出门,走了一步又回头问:“道君那边……”

“君山银叶以后都不用再准备了。”

若是师弟不喜欢他给师尊奉茶,他就不再送了。

以师尊对师弟的宠爱,或许还得和师尊争上一争。

只要陆续在意的是他,而非师尊,他绝不拱手相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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