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我的眼睛能见鬼
“可是，我听大姐说过爹爹的事情。”方安康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从自己出生就没有见过。
知道自己爹所有的信息都是别人嘴里的，或者书信上的，这么些年，他爹给自己的书信少之又少。
他也是清楚的，爹不喜欢自己，甚至讨厌自己。
每一封信里都没有一句问候自己的，不是问家里的情况，就是问娘和两个姐姐的情况，从来都没有问自己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流瞬拉着自己的弟弟道。“也许爹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于你来说会是一个好父亲。”
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心本来就是偏心的，对一个人尽可能得苛刻，对另外一个人能够付出生命的疼爱，这都有自己的选择。
自方安康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方襄垣，所以在方波澜哥的世界里方襄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还不清楚。
这些年方襄垣对郑姨娘的情分已经几乎消磨殆尽，现在剩下的不过是没有撕破脸罢了。
船停靠在热闹的岸口，方襄垣从船舱出来，看着京都的城门，眸光中都是怀念，以及自己都看不见的思念。
“老爷，是到了吗？”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从船舱出来，被仆人扶着站在了方襄垣的身边，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
牢牢的霸占着属于女主人的位置，就像是在南洋的时候一样，谁都不能取代自己的地位。“奴才给三老爷请安。”管家带着永昌候府的人很快就到了方襄垣的身边，恭敬的朝着方襄垣请安，嘴里还说着。“家里侯爷，侯夫人，三夫人还有两位小姐，安康少爷都惦记着您呢？”
“家里都还好吧！”方襄垣已经好几年没有踏入京都，前几年还在斗气，觉得自己没有错。
后头的这几年方襄垣没有一时一刻不是后悔的，原本自己娇妻幼子，一家人好不幸福，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自己何必执着。
还有了那样的心思，导致了最后妻离子散，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任上。
“都还好。”管家笑眯眯的道。“安康少爷最是惦记您了。”
惦记自己？
方襄垣是不相信的，一年到尾除了逢年过节那几封信，儿子从来没有给自己写过信。
怕不是惦记自己吧！只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敷衍了事吧！
郑姨娘站在方襄垣的身边，听着两个人的话手里的帕子越捏越紧，要不是还有一丝的清醒帕子都不知被撕成多少段了。
只是两个人说话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儿，这些年自己虽然掌控着老爷的后院，可是郑姨娘知道，自从踏入京都的土地，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就是知道贱妾，一个卖身契掌握在永昌侯府，娘家放弃了的贱妾。
午夜梦回之时，郑姨娘不是不后悔，她后悔自己堂堂正正的嫡妻不做，为什么要来做妾，要做方襄垣的外室。
更恨那一场意外，让自己变成贱妾的意外，让自己失去孩子，失去做母亲的意外。
更恨方襄垣的正妻，要不是她占着位置，要不是她出了事情就跑，凭借自己的手段，如何落到了现在的境地？卸了所有的箱笼，仆人井然有序的开始打开一条道路，方襄垣坐在马车上，心中的腹稿不知打了多少遍。
这是近乡情怯？不，方襄垣知道这不是的。
这是他自己赎罪的第一步，这是他为自己曾经做过，没有做过的事情赎罪。
所有人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这句话是没有错的。对于方襄垣来说，得不到郑姨娘就是最好的，得到了郑姨娘两个人之间一地鸡毛。
一路上热热闹闹，永昌候府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看见方襄垣回来，一个个的都上前行礼，口称“三老爷安康！”。
这是自己自小长大的永昌侯府，每一步方襄垣的脑海里都是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
“父亲。”方吉祥如今变成了长姐，带着弟弟妹妹恭敬的给自己父亲请安。
“乖。”方襄垣看着方吉祥道。“这是吉祥吧！”
“父亲，我是如意。”方吉祥一脸尴尬，心中带着害怕，她没有想到第一个认出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多年不见的父亲。
“如意？”方襄垣看了看方吉祥背后的少女，那个才是如意吧！虽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方襄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流瞬。
这个世界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亲人，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更有可能是自己曾经交过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