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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雷霆掩耳(1 / 1)

望着客栈内的铺得整齐的床榻,江臣彦杵在床沿,只感觉全身乏力,腰肢随着几日的颠簸而越发酸疼,背脊一路沿下发出阵阵痛楚,若是背后有眼、怕能隐隐可见几道口子渗在雪锦上的猩红。

挂彩的滋味真不好受!

江臣彦心不自觉抖触了一下,眸光无奈且苦涩。

轻轻解开衣衫、一样轻柔的物品从怀中的衣衫内滑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轻柔,几乎无声。

江臣彦弯下腰,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拾起,小心翼翼地拂去上头沾黏的尘土、眼底流露出柔软,如水如梦。只见被她纤细的手指包裹住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外包以五色丝线缝制扣成一个心状,香囊上绣着一幅蝶恋花的图案,而在空寂的地方,还隐隐可见一个淡淡的“烟”字。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这是烟儿留在她身上的情意和思念。

凑近一闻,丝丝脉脉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安静祥和、心怡盎然。江臣彦左手紧紧的攥着香囊,泪如脱线的珍珠,滴滴滚落。右手则从床尾的包裹中翻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玉笛,将两样物品轻轻地贴在脸上。玉质的冰凉、绸质的温顺,却有安抚人心的奇异,自己像被它们的主人抱在怀里,任何苦楚都会化为云烟。

我好想你,烟儿

我好想你,汐儿

那压抑住的悲啼化为深切的呼唤。

这是相思泪、也是美人泣,更是浸染着泪痕的孤独鸣。

手,轻轻挽着秀发,拔开一支金步摇,如瀑的黑发瞬间脱离,一泻而下。江臣彦微微苦笑,黑瞳的深沉凝聚着一丝悲伤的幽光。她昨晚又碰了那人,纵使对着自己说一万遍,那是在替她在解毒,那只是一个充满罪恶和愧疚的错误。她还是想说,她爱那种被赤炎缠绕的滋味,被火焰焚烧的疯狂,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她会愤怒的一剑杀了自己。

她还是想说,她爱上那种与她交融相缠的触碰。只有在那刻,她才属于自己,只有在那刻,她才会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有种,与她缭绕一生的错觉。

展飞,若是你真的死了,那该多好。

鬼魅片刻,竟有这么一个残忍和荒谬的念头一闪而逝,江臣彦心中徒然下沉,脸色瞬间惨败,猛然惊醒,心中懊悔、自责、恐惧如浪潮突袭,卷溺自己深陷巨大的漩涡。

她怎么可以有那种想法。

江臣彦“啪”“啪”两声,好不留情地对着自己就是两巴掌,两缕鲜血从嘴角溢出,溅落在床单。万念俱灰的绝望和自责将她紧紧缚住,也就在那一刻,江臣彦恨上了自己,恨上了一个丑陋、自私的自己。

“轰隆!”

“轰隆!”

“——”

刹时,外面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天庭怒吼,随着这股吼声,狂风掀起巨浪,惊雷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大地震动。黑暗中的咆哮、闪耀着愤怒、嘲笑、鄙弃的怒火,惨烈的爆炸音,一轮接着一轮。

“原来连上天,都在指责我的自私,我的污秽了!”江臣彦的耳朵被雷声震得发麻,然而眼底却溢满了苍凉和悲伤,只有那微微轻启的嘴唇在寒风中哆嗦,似是在哭泣、似是在自嘲。

江臣彦吐出了难以克制的心头血,望着凝固在地上的印迹,江臣彦抹了抹嘴角挂着的血迹和泪痕,呐呐自语道“如果上天要惩罚,那就惩罚我一个吧”她身躯微微一僵,瞳孔猛烈收缩,愣了片刻。

她重新将覆在床榻上的衣服穿了回去,将搁置在桌上的金钗插了回去,轻轻移步。一步步走向拴着的屋门。

“砰——”

关上。

“轰隆!”“轰隆!”“轰隆隆——”

凄厉雷声响彻天地,闪电如利剑一般,剜住天空,一点又一点,刺入,劈开,分裂。

楚思晴整个将被子覆盖在脸上,自己则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那惶恐不安的心惊随着雷声、电闪的加剧而越发胆颤。

她怕雷,非常怕雷,但她更怕的,是那个雷雨天,所发生的一切,那凄厉的惨叫如锥子般萦绕耳边,使她难以忘怀。

那时她才六岁,因为贪玩,趁着宫人疏忽,便偷偷溜出了天晴宫,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座孤僻、荒凉的冷宫。

她不明白,为何来往的奴婢、太监和侍卫会各个蒙着一层面巾,手里还握着一个火把,她只能静静躲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奇怪动作。

只见有一个满目疠气的宫女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那座冷宫,然后辗转哀哭道“救我……我没得病,不要烧我,不要烧我……”说时,就抓住其中一个侍卫的脚边,苦苦哀求着。

而那个被他抓住的侍卫只是冷漠地望着她,从手中抽出佩刀,一刀就砍断那个抓着他脚踝的胳膊,血光漫天,那宫女呼天喊地叫痛,一边哭抽,一边被几个蒙面侍卫拖进了屋内,血,像秃笔沾墨一样,在地上延绵展开。

“砰——”屋内大门被紧紧关上,几个布满血丝和脓疱的胳臂从窗口伸出,各种各样的哭喊声由里而外,撕心裂肺地泄出。

“时辰到了,陛下有令,立即点火”

“诺”

那些接旨的禁卫军,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火把丢进了那座冷宫,那仿佛是地狱里的冥火,燃起的狂焰地吞噬着屋子,从屋沿向里,一寸寸的开始燃尽。

到处是血肉焚烧的气息,刺鼻而又恶臭。

到处是凄离惨烈的呼叫,惨绝而又惊惧。

“轰隆!”“轰隆!”

滚滚雷霆,合着火焰焚烧,小思晴的鼻尖环绕着烧焦的尸骨味,耳边回荡着“救我,救我——”的悲戚,无法摆脱的凄厉惨叫,放大,被无限放大。

小思晴俏脸惨白,抬手捂住耳朵,拼命摇着头后退,她跌倒在地上,脚在不断地踢着大地,身子慢慢向后挪移。

那时,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从此以后,楚思晴害怕上了打雷和闪电,若是有人在她身旁,哄她入睡,她或许能够度过那令她恐惧的雷夜。

楚思晴紧紧攥着被角,双腿已经曲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身子在被窝底下瑟瑟颤抖,哪怕空气已近稀薄,她都不愿伸出脑袋,去听,去看那恐怖的黑夜。

“咚咚咚”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你睡了吗”外面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那如絮的嗓音熟悉无比。

“什么事”楚思晴手指曲紧,心中一颤,故作镇定地问道。

“先开门好吗?我有事和你说”声音几乎带着哀求。

楚思晴心中一忑,随意披了件衣服,利落地下床,“咯吱”便打开了门,只见江臣彦局促不安地立在走廊,俏脸埋得很低,从她低垂的眼帘中,楚思晴看出了江臣彦的忐忑和怯懦。

“你……”讶于眼前的场景,楚思晴轻轻吐露了一个字。

“我怕打雷,从小就怕,我不想一个人睡,我今天能不能睡在你房里,就算趴桌子也行,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你了,公主”江臣彦一开口,就是炮轰式的哀求,眼底染织出一副楚楚可怜。

楚思晴从未见过如此小女子样态的江,脑袋被此画面渐渐放空,实在无法想象眼前之人竟然是雍容闲适、清莲临风的江臣彦。

“不可以吗?”秀气的容颜,从彤红转为惨白,期盼的声音已接近蚊吟。

“你……”楚思晴瞪大了双眸,凝注着她那坦然澄碧的眸子,心底闪过一丝疑狐和惊讶。

她竟然也怕雷?怎么可能?

“求你,公主,我真的很怕雷!”再一次的请求音,略微透着沙哑,丝丝脉脉涵着脆弱。

那感觉,像极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狗,用那委屈可怜的眸子博取主人的怜悯与同情。

楚思晴心下不忍,瞟了江臣彦一眼,转身走向床沿,将门缝留了一道口子,似乎是默认她进来。

“谢谢公主”

江臣彦心中一喜,连忙把门关好,瞥了外面雾云惨淡、电闪雷鸣的夜空,嘴角扬起一抹不可琢磨的浅笑。

楚思晴爬回自己的床榻,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嘴唇以下埋在被子里,双眸则露在黑暗中,透过帐帘,眯着眼睛,望着那坐立不定,还捏着衣衫的江臣彦。

这场景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没想到,鼎鼎有名、玩弄权术的江大人竟然如同小女子那般怕雷。

真好,原来不是自己一个是怕雷的胆小鬼,她也是。

楚思晴的心情有种说不清的悦然,不知不觉,嫣然浅笑,心中的恐惧和惆然也冲淡许多。

“轰隆!”“轰隆!”

每次闪鸣惊雷,江臣彦的身躯都会微微颤抖,她杵在桌子旁良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走到了床沿,轻轻地哀求道“公主,今天我能和你一起睡吗?这雷太可怕了!”

楚思晴的心底早被这惊雷撞击而心弦脆弱,纤细柔荑早就紧紧揪着床单,薄弱的神经随着雷声而战栗戒备。但她素来倔强要强,特别是在她的面前,自是不能显出娇弱的一面,只是闷哼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中夹着冷刺刺的讽意“你不是把自己当男人吗?竟然还怕雷?”

哀伤的苦笑,浮现在江臣彦精致的脸上,她不由瑟缩,紧紧抱住双臂,似是寻求一丝暖意,她苦笑道“对不起,公主,我不该欺骗你,隐瞒自己的性别”

望着江臣彦的眼眸布满了忧伤和自责,一种让楚思晴心痛的滋味在心中侵染开来,她不是故意要讽刺她女伴男装,她只是在气她,总在自己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把痛苦和艰难往自己身上抗。

“上来吧!”娓娓轻吐的声音已有一丝松动。

算了,看在你也怕雷的份上,我再收留你一夜。

像昨夜一般,把身躯略微稍移了几寸,留了个空隙给江臣彦。轻轻一瞥,只见江臣彦拔下一支精致的发簪,乌黑如泉的长发瞬间垂倾,鬓间几缕发丝摇曳,隐去了不描而黛的叶眉,她的肌肤白腻如脂,沐浴后,红得更加通透,如玉的珠链挂在皓腕,肤白如雪,珠如翡绿,鹅黄的丝带腰间一解,绛红的罗裙翩然褪下,夜空,顿显那袅娜瘦弱的身段。

祸害,穿上女装后的江臣彦,绝对是个祸害。

昨个夜晚,在天缁城,两人被人盯上后,为了不惹麻烦,鸡鸣时分,就带着包裹,驾着马车离开了城池,自然没有时间去趟布庄,重新为江臣彦定制一套男装。而这一路奔袭,舟车劳顿,好不容易赶到下个城池,竟然又是临近宵禁,这关城门时间虽敢上,但这商铺店面却早早阖上,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敲客栈大门,多赏了几锭赏银,吩咐小二哥连夜烧汤,炒了几个小菜。

这不,两人身着的,还是昨夜穿着的衣饰。

床上的楚思晴显然看得入迷,若非此时又是一阵雷鸣,怕是会失态跟前,楚思晴暗骂自己竟被女色所迷。

轻轻翻开如段的床被,江臣彦已钻进了温热的被窝,与昨夜稍显不同,今日触感的温度有所升高,大概是两人相靠的距离稍许近了。

伴随着窒息般的沉寂,她与她,竟到了如此陌生的境遇,两人虽盖着一条被子,却无半点暖意,如冬雪刺骨,冰澈寒冷。

“轰隆!”一个巨大的惊雷照耀天际,狂风怒舞、飞沙走石在空中翻腾,稀里哗啦的暴雨从天而降,楚思晴显然被那声雷锤,吓得脸色倏地刷白,刚想一拉被子蒙住头,哪知娇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支手臂攀上了她的小腹,那人的头轻轻搁在自己的肩膀,随后耳垂边一股温热的鼻息喷洒,“公主,那雷声好恐怖,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江臣彦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安和害怕。

你已经抱了。楚思晴很想转过身,把身后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踢下去。

江臣彦见楚思晴默许她放肆的行为,喜乐不禁,几乎连指尖都要颤栗起来。

然而楚思晴却是满脸红霞,背对着江臣彦,感受着江臣彦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摩裟,她的腰肢渐渐瘫软,背脊搁着薄薄的布料,感受着两颗圆润小巧的柔软挤压,她心下恍惚,浑然忘了今夜可怖的轰雷滚滚。

沉寂很久,一个酥麻柔和的声音传来,“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兰亭”

“嗯”楚思晴轻轻应了一声,问道“你准备取水路去叶家?”

“小麟和痞子应该被七色使带回叶家了”江臣彦低声答道。

“你准备借姨夫的兵?”

江臣彦望着墙壁上的侧影,淡淡地道“由叶家起兵,勤王之路会顺畅很多”

的确,叶家三代都乃忠良之辈,在朝堂和武林都有极高的地位和声誉,若是手拿诏书奉小麟为太子,揭露伪太子篡位的真相,楚国之内,将会很快形成一支正义之师。

沉默。

半晌后,江臣彦忽然开口,突兀的话锋,让楚思晴微微一颤。

“公主,我以后能不能一直照顾你”那请求,兢兢战战,小心翼翼,生怕得到一丝拒绝。

楚思晴被她的话惊诧住了,她这算什么意思,要一直照顾自己。是同情自己成了寡妇,还是怜悯自己差点被禽兽玷污,又或者是因为那次不该发生的错误,而心生愧疚,要对自己负责?

“江臣彦,别以为你救了本宫,就可以主宰本宫的命运”笑,泪水从眼底溢出,话冷,心已冰到极点。

江臣彦脸倏地刷白,眉头拧成一团,焦急道“公主,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我只是……”我其实是爱上了你,我只是纯粹地想和你在一起。

“江臣彦,你只是我的姐夫,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狠绝的话,不留一丝转圜。

“放开你的手,不然就给我出去!”楚思晴眼眸凝结着一层薄冰,闪着冷冷的寒意,而双瞳周围挂满了晶莹的泪线。

“我不放,放了你,你又会拒我于千里之外”江臣彦失声叫道,泪珠忍不住倏然滑落。

“放手!”

“公主!”

“你不放,我走!”楚思晴使劲震开了她的右手,转身怒视地对着她。

只见,江臣彦被她猝然震开,轰然一声,她的受伤的背脊重重地撞上了床角,一股疼痛钻心入肺,伤口略微破裂,几缕血丝染上衣襟。

背很痛,却及不上心中痛楚的万分之一。

楚思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使劲太用力,她身上还有伤,自己要闹脾气,也不能这么伤害她。

“你没事吧”楚思晴万分后悔,于是连忙起身,把江臣彦扶着靠在床柱。

望着楚思晴一脸愧疚,江臣彦心中难过与委屈减轻不少。她终究对自己留着几分情意。

“对不起,公主,是微臣放肆了。”江臣彦说这话时,眼神平静,淡然到没有情绪可窥的平静。

楚思晴微微蹙眉,像是看不透此时的江臣彦。

一道闪电霹雳,照亮了屋内,只见,江臣彦的内衫已缀了几点猩红,“背怎么了?”

“没事,公主”江臣彦后撤了几寸,摇了摇头。

“如果出血了,就马上去敷药,本宫床上,容不得半点污秽”看到她隐忍痛楚的表情,楚思晴眉头拧得更紧了。

江臣彦惆怅地道“那我还是出去吧”言罢,一脚已蹬地,准备穿衣下床。

“等等,谁准你出去了”

江臣彦停下动作,深呼吸,回身,微笑地望着楚思晴,礼貌地问道“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楚思晴爬到床尾,从包袱中翻出一个白色青花的小瓷瓶,还有几卷绷带,淡淡地道“脱衣服,趴着”

江臣彦心中一凛,难不成楚思晴要替她止血上药,江臣彦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辣的,唯唯诺诺道“不用了,公主,我自己可以”

“你背上长眼睛吗?”楚思晴偏着头,一抹嘲弄从眼底闪过,她将瓷瓶拔开,瞥了一眼江臣彦的内衫,冷冷地道“里面绑得还是我上次给你敷得绷带吧”

江臣彦被她一语点破,当下,咬了咬牙。上半身褪去亵衣,等她扑卧在塌,又缓缓把颈脖悬挂的肚兜带子解开,黄色肚兜翩然下坠,被她压在身下。

楚思晴跪在她的腿侧,由上往下俯视着那具雪白的躯体,那副娇躯瘦弱、细嫩、柔美中带着力量,细嫩中涵着英挺,楚思晴隐隐约约可从侧面,看到江臣彦那若隐若现的椒乳,她的玉靥越聚越红,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有的,我也有,何况又不是第一次替她上药了。

认真点,楚思晴!

暗暗责怪自己,当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认真替她上药。

她一层接着一层扯开那沾着暗红印迹的绷带,将药水蘸上指腹,轻柔地顺着江臣彦那长长的疤痕涂着,轻揉着。

楚思晴难过极了,她肯定很痛!那具身躯本该是皎洁无暇的。

妙目怔怔地凝视着那些各式各样的伤痕,楚思晴心中酸甜苦涩,又是凄楚又是难受。

何苦!

“嗯!”江臣彦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楚思晴只道她自己下手过重,弄痛了她,轻轻地道“弄痛你了?”

江臣彦被她轻柔的指尖划过,正自享受这酥软触感,哪想楚思晴会忽然这么一问,当下脸上一红,含糊道“嗯,有点”

“那我再轻点”楚思晴桃靥晕红、耳根烧烫,手指越发轻柔,心里则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过了许久,方才在这雷声雨夜,完成了这上药过程。

楚思晴别过头,等江臣彦穿上肚兜,亵衣,方才转过头,淡淡地道“今晚你睡在这吧,伤口刚上药,不能躺平,只能侧睡”

说完,再不理江臣彦是何呆样,转身侧卧,背对江臣彦,双目紧闭,想挥去刚才的上药情景,奈何总是挥之不去,一颗心扑通直跳,竟忘却了外面雷声轰鸣。

江臣彦饶有意味地审视楚思晴的浮凸背影,心中如被蜜针刺扎,一阵阵甜蜜的疼痛,她拿眼角余光瞥望外面雷声轰鸣的夜晚,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忖:今晚真是个好天气!

轰隆!轰隆!

江臣彦的手臂又攀回了楚思晴的小腹,在她耳畔,惶恐道“公主,我怕!”

“胆小鬼!”楚思晴嗤之以鼻,却未拒绝她的放肆的手。

自己也是怕雷的胆小鬼,自是不能嘲笑的太厉害。

“我认了,所以今晚,你好好保护我吧!”江臣彦丝毫不介意她讽刺,眼底的喜悦越染越开。

“哼!”

楚思晴的娇躯重落她的怀中,被她紧紧扣着,心底竟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好似外面惨绝凄离的一切都已不再可怕,不再重要。

过了良久,楚思晴蓦然想起某事,轻轻唤着身后之人“喂,睡了没?”

沉默,并没有声音回应。

竟然那么累,那么快就睡着了?

听着她悠长均匀的呼吸声,闻着那淡淡地檀香味,楚思晴又慢慢阖上了眼睛,脑中却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

那些吻痕,到底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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