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嗯,气氛……有点儿僵滞。
虽然空间足够大,但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相处的时候,这种僵滞的气氛,往往会给人带来十分大的压力。
压力的来源,韩子禾很熟悉。
当然,也不可能不熟悉,毕竟,她和他连孩子都生了一个不说,肚子里这会儿还揣了俩呢!
楚大队长看着面前一副乖宝宝样子的媳妇儿,就感到牙根儿方面传来的莫名压力。
嗯,又是压力。
他挠了挠耳朵,试图让自己说出来的话不那么冷硬,他并不想吓到她。
脑子里出现“吓到”俩字时,楚大队长自己把自己噎了一下。
旋即,一种恼怒的情绪,又不期然的冒了出来!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她能知道“害怕”俩字儿怎么写吗?恐怕她的字典里,牙根儿就不存在这个词儿吧!哦,不!不仅仅是不存在这个词儿,连同和这个词儿近义的词汇,她的字典里都会拒绝收录的吧!
想到这里,楚铮心里的怒气就跟飓风一样,从南怒号着呼啸到北,一路席卷而来。
眼下,他要做的,却是压制着飓风,不要让它波及到眼前这个让他疼到骨子里,爱到心坎儿里,宠到灵魂深处,却也无奈到牙根儿痒痒的女人身上。
使出全身的力气运气,楚铮才堪堪将心里的怒意平息些许……不过,他若继续这么压制下去,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一个没控制住,一口老血直喷出来!
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楚大队长用二十六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和自家媳妇儿进行“友好和谐”的交流。
视线在她高耸起来的肚肚上打了个转儿,楚铮觉得自己牙龈可能又受到伤害了,不然,不能这么疼啊!
捂住心口,楚大队长有点儿虚弱,真的,他这个练了二十多年兵的军官,什么没见过?!多痞的兵、多能惹事儿的刺儿头搁他手里,都妥妥儿搞定!在他看来,把不听话的兵蛋子鼓捣顺手了,就跟捏面团儿那么简单!
可……他、他、他怎么就搞不定自家媳妇儿呢!
他默默的叹口气,看向面前这个乖乖闭嘴,一脸心虚的女人……哎哟哟!不行不行!他这心口又疼起来了!
话说,人家的媳妇儿,甭管是贤惠的,还是能作能闹腾的,对于丈夫来说,那都是单纯的夫妻感受;可为啥,他在夫妻感受之外,还要体会一把面对心爱的手下的上司的苦恼,以及儿子在叛逆期的父亲的无奈呢!
哎哟哟!这么以分析啊,他这心有闹腾起来啦!
楚铮揉着脑袋,心里盘算着怎么和这个让他又爱又气的女人好好谈谈。
说起来,对于媳妇儿,他不是不愧疚,不然,也不会抽空就想回来看看她。
越是惦记,就越是心愧。
所以,他竭尽所能的,给她身边儿安排妥当,就是生怕因为他任务的特殊,连累到她。
也正是因为心中这份惦记和忐忑,在接到陈铭的电话时,听到她的惊险遭遇时,他整个儿人都快要懵了!
要不是陈铭快声告诉他她安然无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瞬间就狂化了。
听到她平安无事,他松口气的同时,连连后怕不已。
后怕之余,就是惭愧!
他应该想到的!
这次行动,不同以往。
这次行动下来,牵连太多太多,都是国内有名有姓的人物,真要负隅顽抗起来,光是余波,就不知道会伤到多少人!
这回要不是他媳妇儿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为人足够机变,手里的真玩意儿又可靠又能蒙蔽对方的注意,恐怕就算他为她而妥协,她也不会全身而退……更何况,在事关大局时,他……他做不到妥协。
在他看来,他自己整个人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把命给她,也不足惜。
可是,他做不到,用大局大势、用国家利益、用战友的命,为她奉献。
这种觉悟,他一直都有,他也知道,她心里也明白。
可是,就是因为这份足够明白,才让他心里对他充满了愧疚和联系。
因为他而成了军嫂的她,真的很委屈!
……
正常情况下,在楚铮取得了几个小时行动自由的情况下,楚铮应该是会选择“飞回”到媳妇儿身边儿的。
当然,实际上,他也是飞奔到他媳妇儿身边儿的。
只不过,情绪有点儿变化。
而他情绪的变化,就是在陈铭“体贴”的告诉他,他媳妇儿竟然在十几层楼的高度,做出了“翻出平移攀爬翻进”这一系列充满难度的举动,而且还没有做任何防护,就是脚踩二十多厘米宽的边沿,手抓突出的墙砖儿。
“有做安全防护的!”韩子禾辩解着,还把手腕儿伸过去给他瞧,“你看看,这个装置是不是很眼熟?这只表弹射出来的绳索十分坚韧,就是战斗刀,轻易都别想砍断它!”
楚大队长看着一脸没有悔意的媳妇儿,又开始运气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孕妇?!”忍无可忍之下,楚大队长打算来一波儿爆发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头脑再清楚,计划在妥当,你肚子这俩很有可能给你来一个‘出其不意’?嗯?
万一,你在平移的过程中,腿肚子一抽筋,动不了了,怎么办?万一,他们一个淘气,在你肚子里打拳,怎么办?
万一,你……你三急了,怎么办?孕妇能忍得住?”
楚铮一边儿说,一边儿揉脑袋。
他说的这几种情况,搬出哪一种来想想,他都感觉他快要窒息了。
只要想想每一种可能延伸出来的危险,他都有种把她关起来的冲动!
不冲动也不成啊!只要想想各种可能,他就心碎一遍这种滋味儿,简直不想回忆!
“你说有安全措施,我问你,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重?你要是靠手腕的力量,你自己就能把自己坠的手腕脱臼,你知不知道!”
虽然面对着狂喷状态的楚先生,虽然知道这会儿应该小心一点儿,但是,听到设计“体重”这种敏感话题,韩子禾还是要自辩两句:“我体重怎么啦?重量都搁肚子上了!你从后面或者身侧看,我这体型基本没变诶!”
“……”楚大队长被他媳妇儿这“关注点偏离”的思维一打搅,又开始心疼了。
他想说的重点,根本不在体重、也不在体型上,好么!
他真想一把抱住他媳妇儿,在她耳畔问问:媳妇儿,你怀个孩子,是不是连脑子和逻辑的养分都给抽调走了!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跟心里问问,根本不敢问出口来。
不然,他和他媳妇儿现在的位置,就要发生根本上的改变了。
捂着疼得他想用头撞墙的脸颊,楚大队长揉揉头,在他媳妇儿毫无悔改之意的注视下,又道:“好吧,体重问题,算我失言,咱们这会儿先不说,就说你翻窗户这事儿!”
轻咳两声,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揣着俩宝宝呢!是俩!你看看自己的肚子,比怀湛湛时大了多少?不敢说大了一倍有余,却也差不多是当时的一点儿五倍了吧?
你想想,这回要是没有陈铭和韩苗过来拉你,你翻窗户,笨……不会压到肚子?”
楚铮本来想说的是:“你笨笨拙拙的,能轻而易举就翻过去么?”
只不过,考虑到他媳妇儿很可能对“笨笨拙拙”几个字儿产生情绪,所以,楚铮很明智的临时换了要说出的话。
很显然,他这种考虑很妥当,不然,恐怕他又要因为他媳妇儿的自辩而心疼了。
“……”韩子禾其实早就有点儿心虚,只不过硬着头皮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楚铮三番两次点到她行动暗藏的危险时,她……其实也是会感到阵阵后怕的。
“可是,这却是我能做的、相对最安全、最妥当的选择了。”虽然不想给他太多压力,可韩子禾还是要告诉他,“当时的情形,不容我多考虑……你知道我的,我可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也不会自负。
当时情况,就是那样!我不知道对放有多少援手、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偶然的因素打个回马枪,又或者,对方会不会真走了狗屎运,识破了易容手段。
所以,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从那里离开。
离开那里,最好的回归地点,就是这间待产房,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他们认为已经挟持走了我,就不会轻易再过来打探,万一,这里有人,引起别人的怀疑,哪怕只是引起对方的注意,引起对方的询问,都是变数,所以,这里轻易不会有人过来。
而从外面翻窗进来,我就能联系到你,联系到你安排到这里的士兵人手,到时候,自然就摆脱危机了。”
韩子禾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有点儿累。
但即使感到累,她仍然要说下去:“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自然有手段将那被反锁的门打开!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将已经反锁的门打开需要多少时间、什么工具?那间休息室根本无法提供最便宜的工具,所以,我要想打开它,只能暴力突破。
可是,暴力突破会引起多大的动静?那些人,不见得轻易来到这间产房观察,因为这里没有他们需要观察的对象了,多观察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可是,那间休息室不一样,那里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潜意识里,他们都会多放些关注在里面,更何况,挟持我的那个女人没有在那里,他们在疑心的作用之下,也会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到那里!
你想想,若真将那里作为突破口,万一让有心人发现了……双拳难敌四手,你认为我还有脱身的把握吗?
你应该不知道,我为了不被挟持者打进那劳什子的麻醉剂,乖乖的束手就擒啊!
你以为我不能反抗吗?你以为我是准备谋定而后动?
不!我可不是那种性子的人!在我看来,一拳把对方打倒在地,再跳上去踩他一通,才是痛快的选择!
我是怕他们手上的麻醉剂啊!谁知道,他们用的麻醉剂是什么配方,什么材料?那东西打到身体里,对孩子们有没有危害?我不想拿孩子冒险!
你说,万一我再落到对方手里,他们能不识破我的手段?到时候,一力降十会,一阵麻醉剂打下去,什么不定因素都安定了!”
韩子禾的一番话,让楚铮原本气蒙了的脑袋,渐渐清醒起来。
他知道,她说的很对。
那种情况下,她这种在他看来后怕不已、愤懑不已的、不珍惜自己的举动,完全是当时情况之下,最优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楚铮忽地,又感到心在痛。
这次,不是让他媳妇儿气的,是他心里的愧疚发出了作用力。
……………………
没错,这会儿,楚铮又想起他昏迷时,她照顾他时跟敌人交手的事情了。
“好吧,你既然想到了那次情况,就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孕妇!我肚子里的俩孩子,你的儿子闺女,也不是柔弱的!”韩子禾见机,赶紧说道。
“……”她这迫不及待想摆脱理亏的样子,把楚铮弄得哭笑不得。
这一下,什么愧疚啊!郁闷啊!这类情绪,全都被扫到角落里去了!
“好吧!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啊!”楚铮让他媳妇儿那巴巴儿地眼神儿看得心都化了,也说不出什么有震慑力的话来了。
“你这还什么‘下不为例’啊!反正也就这一胎啦!生下他们,生产任务就彻底完成了,从此以后,还有什么能局限我动手啊!”韩子禾转着手腕儿,得意道。
“……”他媳妇儿说的好有道理,他简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啊!
“好吧。”他跟脑袋里反复掂量了半天,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虽然他直觉告诉他,他媳妇儿那话有问题,也只能弱弱地……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