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咱们好歹也是你的叔伯长辈,这不听到你被调回来的消息,大伙儿都想着给你接风洗尘嘛!”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头顶也秃了不少,长得还挺圆润的,个子也不高。
一副我是长辈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看着他们,只是这语气里还透着几分高傲。
刘霞萍母子三人眨眨眼,跟在江景国的身后没吭声。
江家那边除了朱丽母子三人外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看目前的情况,这些人应该是江家老宅那边的人。
对于江家她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感觉到那些人落在自己母子三人身上或是鄙夷或是轻蔑的视线,她也没说啥。
毕竟城里人总是有着城里人的优越感,不论她现在是做什么的,在这些人的眼里看不到她的成功,只会盯着她泥腿子的出身看。
这样刘霞萍也有些不屑。
说句实在的,那些瞧不起乡下人的城里人也不想想,往上数个两三代,谁又不是泥腿子的后代呢?
不过是在城里住了十几年,就完全往自己自己其实也跟别人没什么差别,那些优越感她还真不知道这些人都从哪儿冒出来的。
“算了,这么堵在门口也挺不好看的,老六,去帮景国他们拿下行李,我们进去再说。”
老太太盯着江景国的那张脸,怎么看都像他死去很久的妈。
她也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儿,居然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马上要升为少将了!
他们江家老早以前就是跟着领袖打江山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是打过鬼子上过战场的,江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跟这位江老太太脱不了干系。
至少在别人眼里,她也算是个功臣。
江老太太一发话,就有人立马过来帮他们提东西。
江景国直接挡住了那人,面无表情的看向老太太,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需要,请让开,跟你们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等!”江老太太尽管如今挺稀罕他这个前途一片明朗的江家人,但她到底也是在江家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的女主人,早年的脾气也极为暴躁的,如今年纪大了,自然更加容不得小辈无视自己。
她肯放下以前的成见,专程等在军区大院门口迎接一个小辈,已经算是给足了江景国的面子。
可现在江景国不乐意给她面子,江老太太这心里就不满意了。
“景国,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你也不想刚来就在大院门口闹得太难看吧?”
江老太太沉声道,“你也是江家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身上流着的就是我们江家的血,今天我们特意在这里等你归来,你若是不给面子,那么也就别怪奶奶不给面子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江景国盯着老太太那副刻薄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上过战场,但是刚刚见过血就被吓得晕了过去,只能在部队里面当个烧饭的后勤人员。
若不是那个时候长得挺好,勾搭了那个时候的江老头,还设计让江老头抛弃妻子,说什么革命的爱情,其实不就是看人家江老头年轻气盛,又有一股猛劲儿,虽然是从乡下来的,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不惜破坏人家的‘包办’婚姻直接在部队里就赖上了江老头,硬是靠着江老头的面子,得了个江夫人的名头。
若是不清楚这老太太以前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儿,别人或许还真会被她曾经上过战场的事儿给惊住,从而对她生出敬佩之情。
可要是知道她一上战场就怕的要死,甚至还曾因为她自己的缘故害死了一个排的士兵,估计那就不是敬佩,而是唾弃了!
当然,老太太曾经拖累过战友的事情,也只有极少数的江家人才知道。
若不是江景国以前在他那个爷爷嘴里听到过,也不会知道老太太常挂在嘴边的部队生活竟然真的那么‘精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景国知道,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
只是看这老太太年纪大了,乐意吹牛就让她自个儿吹去吧,反正也无伤大雅,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可谁知道,这老太太吹牛吹了这么多年,就连自个儿都信了她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是英勇无畏的女战士!
“我这不是威胁,只是再跟你商量。”老太太趾高气扬的说道。
江景国翻了个白眼,直接抓着刘霞萍的胳膊就往军区大院走。
江家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刘霞萍不由戳戳他的胳膊,“你怎么没跟我提过,你奶奶居然还活着呀?而且,你们江家的人口似乎不少啊?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没跟你说过吗?”江景国一愣,“江家在首都的地位比金家还要厉害,因为以前我爷爷是跟着主席身边打仗的兵,而且在战场上颇有能力与谋略,所以打过不少胜仗,在建国之后就被封为中将了。
没能被封为大将是我爷爷毕生的遗憾,他死得早,还没搞WG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因为是有功之臣的烈士家属,江家在那十年不仅没有被残害,反而因为老太太很善于钻营的缘故,在首都的根基非常稳固,要不然我爸那种人也不会升到少将。”
江景国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现在江家的情况。
跟金家的情况类似,江家大部分人都在军部任职,不过从政的也有,而且因为以前江老头的那些战友们大部分都还活着,对江家也很照顾。
所以江家在首都的地位可想而知。
刘霞萍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瞪着江景国,呐呐道,“这,这么说,你等于是出自于将军之家的?还,还是个红三代?”
江景国被他这幅模样给逗笑了,“什么红三代,我在江家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我现在升到了少将的位置,估计那老太太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势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