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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叔闻言,纵身落在地上。瞧着脚旁躺着的那名歹徒,道:“小薛呀,是不是她刚才欺负你?”
薛麒一望那名男子,眼泪禁不住又涌至眼眶,“是的,就是他。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柳不幻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薛麒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那天中午我去买盒饭回来,却不见了你们,便心急火燎地到处寻找你们的下落,我在市区的酒店、宾馆一家挨一家地找,可都没有任何消息。可是我不想放弃,仍然一个一个酒店找,到今天已经是第19天了。昨天下午,在路上一个人不小心和我撞了一下,我当时没在意。可是后来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丢了,我想一定是这个人偷走了。我没钱,怎么去找你们呀?”
孟叔插话道:“那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吧?”
薛麒道;“没有。可是我也不能向父母要钱,因为我知道一旦和他们联系,他们就会逼我回家,我不想回家。所以,我只能另想办法。”
孟叔道:“什么办法?”
薛麒道:“我看到电视剧中的人一旦急需钱而又没有钱的时候,就会变卖首饰,所以我就想将我的金项链卖了。可是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20岁生rì礼物,我怎么能卖呢?可是不卖不行呀,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我想,如果我到珠宝店去卖,人家会收吗?会不会怀疑是我捡的?如果非常麻烦、耽误太多时间该怎么办?正在我犹疑不决时,一个男子,就是他——”她用手一指树下躺着的那个歹徒,“他凑过来问我是不是碰到难处了,我说没有。他说从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我遇到麻烦了。我说没事。他说出门在外不容易,然后拿出300块钱硬往我手里塞。我说不用,将钱推开。可是他再次推过来,说不用客气,遇到难处伸出援手是应该的。我坚持不收,并说如果他真想帮我的话,就帮我把这金项链卖了。说着,我把金项链从脖子上去掉,递给他看。因为我看他面善,而且还主动帮助我,所以没有丝毫戒心。他拿过项链看了看,问我想卖多少钱。我说这项链买的时候4000多元,现在能卖3000元就可以了。”
孟叔道:“你怎么能卖这么低呢?金子一直在涨价呢。”
薛麒道:“我怎么能按市场价卖呢?人家买不要鉴定真假呀,而且我主要是想早点出手,好换成钱早点去找你们,所以低点就低点吧,能尽快出手就行。他说他老婆一直想要个金项链,可是他一直没舍得买。如果我价格合适,他就买下。我问他想出多少钱。他说2600吧,这个价格他能接受。我说这太少了,看他人不错,就2800吧。他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不过,他手里没有这么多钱,要不去他家里取吧,他家就在近郊,坐长途车一会儿就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车后,我跟着他往他说的村子里走了一会儿,突然心里有些害怕,便说我在路口等他。他突然一脸坏笑地说他想要项链还掏什么钱呢,说着便来抢我手中的项链,我握紧手不让他抢,怎奈他手上力量很大,还是被他抢了去,我知道碰上坏人了,于是赶紧往马路上跑,他却跑过来抱住我,说今天不仅要劫财,而且还要劫sè,说着便在我身上乱摸,还掀我的衣服……”说着,薛麒的眼泪又滴了下来。
柳不幻怒道:“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小人。”
薛麒继续道:“幸好……幸好大千哥及时赶到,要不然……”她又发出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孟叔指着那个晕倒在树下的歹徒道:“他怎么处理?”
柳不幻道:“当然是将他扭送到公安局。对了,先审审他,看他都干了哪些坏事。”说罢,怒气冲冲地走到那男子身旁,用脚踩在那男子的手上,轻轻一用力,那男子吃痛,哼唧着醒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哎哟,疼死了”,他睁眼一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先是一惊,“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柳不幻道:“抓你的人,要将你扭送到公安局。”
那男子先是一个激灵,后稳了稳神,道:“你们凭什么?”
柳不幻一听他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便气恼道:“凭你光天化rì之下抢夺钱财,强暴妇女。”
那男子抵赖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柳不幻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便往他身上搜去,那人猛地出拳要打柳不幻,柳不幻一把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一拧,那人“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柳不幻旋转的方向转动着。那人yù挣脱,可手似乎是被铁钳紧箍着,哪能动得分毫。
柳不幻另一只手往那人身上搜去,不一会儿,在裤子兜内摸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拿在手中,向薛麒求证道:“这是你的那条吗?”
薛麒向前走了两步,定睛一看,“正是我那条。”柳不幻笑着将项链递给薛麒。然后回头对那人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那人仍不服气:“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呀?”
柳不幻一听他这语气,脸sè铁青道:“去死吧——”
“不要——”孟叔叫道。可是柳不幻已经一把揪住那人衣服,将他狠狠地抛向了空中。
那人只觉得两耳呼呼风响,身子便如火箭般“嗖”地向天空中shè去,速度之快令他匪夷所思,只能“啊”“啊”地喊着。感觉飞得至少有几十米高了,速度才慢慢地减弱,最终停住不动了,接着便是更加恐怖的下坠,他知道如果下面没有防护措施,自己这条命可就算交待了。因此吓得他胆战心惊,害怕至极。“救命呀……救命呀……我服软……我服软……”他慌乱地快速地叫道。
可是他喊是白喊,柳不幻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坠落,仿佛他看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石头而已。眼看离地面只有两米了。那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吓得眼睛紧紧地闭上。
突然,他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睁眼一看,是柳不幻用右腿接住了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居然毫不经意地一伸腿,便能接住从几十米高空中快速坠落的他,而且好像是接了一个一两重的布娃娃一般。念及此,那人心中的惊骇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柳不幻一缩腿,那人从约一米的空中“砰”地摔落在地上,虽说不高,但也摔得够戗,他顾不上疼痛,急忙翻身爬起来,哈着腰道:“大爷,您就铙了我吧,我保准以后不犯了。”
柳不幻冷笑道:“饶了你,说得轻巧,你在强暴那些柔弱的女子时,她们求你饶了她们,你——做到了吗?”“你”字他故意加重、拖长。
那人嗫嚅道:“我……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柳不幻道:“你是真心悔过?”
那人道:“真心悔过。”
柳不幻道:“那好,你先把你以前犯的种种罪孽,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下来,这样才算是真心悔过。”
那人道:“这……”
柳不幻道:“这什么这?今天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如果你不写,我还将你扔到天上,这次我可不救你了。”
那人一听,吓得心胆俱裂,“好,好,我写,我写……”
柳不幻从孟叔拿的包里掏出纸和笔,递给那人,那人战战兢兢接过,可是想了半天,却不着一字。柳不幻狠狠道:“怎么,不想写?”
那人道:“不是,不是,只是不知应该怎么写?从哪里写起?”
柳不幻道:“就写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你jiān污了什么样的女子……”
那人慌忙辩解道:“没有,我只今天……我是第一次呀!”
柳不幻火冒三丈:“恶人,真是找死——”话音未落,柳不幻便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箭一般shè向前面的大树,那人被抵在大树上,吓得面如土sè。柳不幻一拳向他面门打去,那人见状,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只听“砰”一声巨响,那人头上的树被击了一个大洞,树屑纷飞,有些树屑掉在了那人头顶上。
那人浑身不住地哆嗦着。
柳不幻晃着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jǐng告你,如果你再不老老实实地写下你的诸般罪行,我一定会将你的头打个稀巴烂……”
那人这次真的是怕了,眼神充满巨大的恐惧。
“过来,写。”柳不幻命令道。
那人在柳不幻松开自己的衣服时,突然腿一软,居然跪在了地上。
柳不幻一看他的怂样,气便消了一些。“快过来,不行就爬过来。”
那人试了两次没有站起来,真的就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他们爬了过去。
在柳不幻刚开始教训这个歹徒时,薛麒觉得十分解气,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又不禁生出了怜悯之心,小声对柳不幻说:“大千哥,要不……”
柳不幻一挥手打断她,说:“对付这种人千万不能仁慈,否则他们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会继续作恶,让他印象深刻些,他才会有所收敛……”
薛麒见他这样说便不好再劝,只能看着那人如狗一般爬了过来。
“好了,就坐在那里吧。”柳不幻没好气地说。
那人闻言,便坐在地上。柳不幻右手一伸,树下刚才被那人掉落在地的纸和笔便被吸了过来,然后他一甩,纸和笔便落在了那人身前的地上。那人眼中的惊骇无异于看见了神仙下凡。是的,这等奇异法术除了神仙还有谁会呢?
那人这次彻底死了心,知道再不交待自己的罪行是不行了,便用吓得颤颤巍巍的手开始在厚厚的一沓信纸写着自己的累累罪行。
这边,薛麒道:“大千哥,看不出来,你平时那么儒雅,标准的谦谦君子作风,也有这般厉害的时候。”
柳不幻淡然一笑,道:“每个人都有许多个面,有些面不在特定的情境中是不会显露出来的,有时会隐藏一辈子,连自己都不知道。”
薛麒道:“是啊。有时人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做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来。”
柳不幻道:“这就是人的潜意识。好比海底的东西,平时不为人所见,只有在地壳运动,海洋变高山时才会显现出来。它不是不存在,而是隐藏得太深不为人知罢了。”
薛麒眼神中透出崇拜和欣赏:“你说的话似乎都很有哲理。”
柳不幻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即时的感悟罢了。”
孟叔和上官怡也在小声地交谈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那人终于将罪过书写完,他小心翼翼地说:“这位英雄,写好了。”
柳不幻走上前,拿过来,看着翻着,足足有快两页纸。他一算,被这人劫财劫sè的女子竟有9个。柳不幻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啪”给了那人一记响亮的耳光。“真是禽兽不如,竟糟蹋了这么多女子。”
那人捂着发烧的脸颊,吓得脸sè惨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罢,连连磕头求饶。
柳不幻转身回到孟叔那里,从他的包内取出红sè印泥,折回到那人身前。“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柳不幻语气强硬,不容反抗。
那人用乞怜的目光望着柳不幻,希望不要逼他写。因为他清楚,这一签字一按手印可就成了实实在在的犯罪证据。
柳不幻宽慰他道:“放心吧,这些材料我不会交给jǐng察的。我只是爱好打抱不平,这些材料我只是贴身保管,时刻提醒我社会上的罪恶还有很多,逼我自己抓紧时间去铲除,去解救更多无辜的人。”
那人听罢,似乎看到了希望,便下定决心,在自己的悔罪书上签了字,按上了自己的手指印。
柳不幻拿过悔罪书一看,高进,名字还可以,怎么人就如此不堪呢,看到那鲜红的手指印,柳不幻觉得像鲜血一样,是高进罪恶的见证。
“高进呀——”
“小人在。”
“你这悔罪书上可有漏写的罪行?”
“没有,我全招了。”
“好,算你这次还诚实,走吧。”
“走?”
“是的,不想走?”
“没有,没有。我走,我走。”高进惊喜交加、千恩万谢地爬起来,转过身走了。
“砰”一下,柳不幻上前一掌将高进打昏在地。
薛麒惊讶道:“大千哥,你不是说放他走吗?”
柳不幻道:“兵不厌诈嘛,对他这种恶人不必讲诚信的。如果告诉他这悔罪书是交给jǐng察的,他还会如此利索地签字按指印吗?放了他,他想得倒美,犯下累累罪行,竟然想一走了之,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个高进原是一个专门骗外地投亲或没钱的女子,他的方法是先向被害女子示好,待对方觉得他是个好人,放松jǐng惕后,他便将女子骗至偏僻处,然后劫财劫sè,最后将女子打晕便扬长而去。如果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他会觉得犯罪的成本很低,以后会继续作恶,危害世人,必须让他受到严惩,或许他才能真的有所悔悟。”
薛麒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柳不幻,道:“大千哥,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好了,我们先将这个恶贯满盈的高进扔到公安局吧。”柳不幻有些快意道,也许是因为终于可以给那些被高进玷污的女子们一个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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