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棠心里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她轻轻拉住时云晏的衣袖，小声道：“已经过去了。”
时云晏本在仔细端详那香，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反手握住边棠，莞尔：“没事儿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哪可能没事，哪可能不在意。
边棠心里很复杂，却没说什么。
“这是钟家的香，里面掺了骨灰。”
时云晏掰开那香闻了闻，又拿火折子点燃，只在几息间，那香就开始冒出烟来。
那香的确用了上成香料制作而成，味道说不上来怪异，却有一股奇异的安神感。
时云晏似乎迎面朝她走来，笑着要拢她的头发，还递给她一盏花灯……
边棠愣愣的看着那香一点点燃烧，被时云晏轻轻拍了好几下才回过神。
“你看，就是这样。”时云晏把那香的明火按进了凉透的茶水里。
“这香里有骨灰，还有其他特殊的必须药物混合在一起。会让你不知不觉深陷到里面，出现幻觉，你越在意什么，你眼前就会出现什么。”
时云晏解释道。说完研究了一下边棠的表情，忍不住逗她。
“棠棠的幻觉是我？”
“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边棠下意识否认三连，反倒感觉欲盖弥彰。
时云晏没想到真被自己诈了出来，心里突然软的一塌糊涂。
“嗯，没看见我”。
边棠：……
“那钟家怎么会制作这种香，他们不是还运往皇宫吗，不怕被皇上发现？”
边棠问。
时云晏摇了摇头。“很难察觉出来。”
“你只会感觉看见的都是真实的，当你回过神，过了一会儿就会忘记。”
“就如同……那天在佛堂的幻境。”
边棠想起来了。
当时的确有香在燃烧。她还像模像样的给这个崽子拜了佛。
这和钟梓樱解释的“明佛暗佛论”有出入。
倒像是刻意隐瞒什么。
难不成钟家的香真的有问题。080晚来一步环儿暴毙
边棠脑中浮现了钟梓樱的样子。她有点不敢相信钟家竟然有这么大胆子，敢在香里掺骨灰，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时张氏用这种香来拜佛，产生幻觉，所以引来了邪物……？”
边棠艰难的分析。
时云晏微微摇头，“依我看，应该是先有那邪物，唆使她用那样的香，然后才会让时张氏产生幻觉。”
提起那邪物，就不得不提及时张氏的尸体了。
“可是，时张氏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那邪物为什么又不需要时张氏的身体了。”
“也许时张氏恨意已经释怀了，这样它就没办法再寄存在它的体内了。”时云晏顿了顿“它会寻找新的身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是你觉得不正常的。”
边棠被时云晏这么一提醒，猛然回过神。
“环儿！”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环儿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话如此条理清晰，时张氏怕是在去佛堂的路上就死了，环儿却刻意说时张氏和时将军在一起翻云覆雨，把他们的思路都往时张氏的身上引，他们全都想错了！
边棠跟时云晏解释了几句，紧赶慢赶回了府，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环儿，环儿，我的环儿啊……”
一踏进府里，她就听见凄厉的哭叫声，比起时将军死时的哀嚎有过之而无不及之。
边棠眉心一跳。
只见那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已经暴毙在了地上，被八姨娘搂在怀里。小小的身体再也没有早上的生气了。
边棠听下人说，环儿今天被八姨娘带着回房以后，在房里足足睡了三个时辰。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从房里冲了出来。
可是不管八姨娘怎样询问，环儿都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倒在地上抽搐，七窍流血，最后没了呼吸。
边棠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那小小的姑娘满脸都是鲜血，染了前襟和八姨娘一手。和时张氏，时将军相同的是，他们都同样满脸惊恐，好像在遭受什么痛苦。
小小的女孩眼睛没有闭上，瞪大了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前方，眼睛里淌出来的血泪让她看起来像恐怖电影里诡异的布娃娃。
边棠心中有些苦涩，站定半晌，上前把她的眼睛合上。
“对不起。”连累你了。
她还是晚了一步，就一步。
边棠攥紧了拳头，感觉浑身无力。
“环儿，环儿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命这么苦，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八姨娘的声音传遍时府的每一个角落，全府上上下下都安静的很，只有一个做母亲的，在哭诉自己孩子的不幸。
“五姑娘，您看这怎么办……”
管家知道全府上下，除了大小姐，只有五小姐还算冷静自持了，此刻即使心里害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边棠站起身，指甲陷进了肉里。
“八姑娘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查死因，她用过的东西，吃过的早膳午膳，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给我明明白白的汇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