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心念一转,忽道:“娘娘,您去年在中秋家宴上被妍嫔坑得那么惨,容貌险些毁于一旦,既然复宠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不想个法子报复报复她呢?”
靓妃恨恨咬牙道:“本宫何尝不想报复这个贱人,可自从本宫复宠之后,她害怕本宫的报复,便严加防备,叫本宫找不出一丝错处,再加上她是皇上的表妹,懿安太后的亲侄女,一般的陷害是坑不了她的,想要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就必须给来一记狠的。”
尽管太皇太后再三耳提面命,要玄烈雨露均沾,平衡后宫,但靓妃这张脸实在太迷人了,几乎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住她的勾魂夺魄。
就在太皇太后和靓妃之前暗流涌动之时,凌霜却难得静下心赏花看景。
这一日,凌霜临风窗下,看着外头春光灿烂,繁花似锦,不觉笑道:“今年的春天可真热闹啊!”
金铃道:“承乾宫那边才热闹,春恩常在,那才是真正的三春盛景呢。”
凌霜笑着摇了摇头:“承乾宫那边一枝独秀,算不得什么三春盛景,只有万紫千红、百花齐放,才是真正的春天,这也是太皇太后最想看到的。”
金铃暗暗点头:“太皇太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某人独占春色,惹得后宫酸气冲天,只是厌恶归厌恶,太皇太后并没有采取什么具体措施,这……难道她已经识破了娘娘的挑拨离间之计。”
凌霜冷冷一笑:“太皇太后是后宫最厉害的老狐狸,想要算计她上钩是很不容易的,对付她不能像对付佟素婉和乌鸦那样,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
银铃微微蹙眉:“皇上对靓妃宠归宠,却远远达不到董贵妃那种程度,奴婢记得先帝当年宠爱董贵妃,不仅打破皇后和皇贵妃不能并立的祖制,册封她当皇贵妃,还为了她废掉元后哈森氏,当时朝野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先帝却不顾流言蜚语和太皇太后的叱责,全心全意护着她,这样的爱不是靓妃能够做到的。”
凌霜曼声道:“本宫何尝不知,皇上对靓妃只有宠没有爱,所谓的宠爱,不过是宠爱她美好的皮囊,却不是爱她这个人,而先帝对董贵妃才是真真正正爱到骨子里了,所以要想把太皇太后对她的恨意激发到极致,必须再来一记猛药!”
银铃道:“娘娘所说的猛药是……”
凌霜望着暖阁西侧悬挂的《游子吟图》,微笑道:“她这一生最在意的人。”
太皇太后最在意的人,当然是她的儿子隆庆帝云丹福琳。
而凌霜口中的这一记猛药,就是云丹福琳之死。
这一天晚上,太皇太后正跪在佛堂前诵经念佛。
念佛念到一半,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不祥的预感纷至沓来,袭上心尖,手上一串盘了几十年的奇楠香佛珠紧跟着断了线。
顿时,连成一串的珠子裂散开来,馥郁浓香的奇楠香珠散落一地,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