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凌霜又笑了:“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今生投胎过来,就是来讨债的,若是生的孩子偶尔使使小性子,那还罢了,就怕娶了媳妇忘了娘,忘却母亲的生养之恩,那才是真真可怜啊,臣妾以为,与其生个讨债鬼来气自己,还不如一辈子无儿无女清清静静好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太皇太后您老人家不得太宗皇帝宠爱,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跟着受冷落,要不是元妃母子早早过世,你儿子还当不了皇帝呢。
没有儿子的皇后固然可悲,不得自己丈夫宠爱的女人更可悲,被自己儿子抛弃、怨恨的女人更更可悲。
太皇太后一听,顿时气得胸口一阵起伏,险些没背过气去。
莲生嬷嬷见状,赶忙给她拍背顺气。
太皇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老脸道:“皇后入宫越久,口齿越发伶俐了,只是妇人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身为皇后,更应该谨守妇德。”
凌霜笑吟吟道:“强辩固然有违妇德,却不在七出之列,相较于七出之一的淫佚,强辩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话直指太皇太后不守妇道,与摄政王不清不白、不干不净,给死去的太宗皇帝戴绿帽。
凌霜原本不想说的那么难听的,毕竟给皇帝戴绿帽这种事情她也干过,而且次数比太皇太后多多了,可谁让她对自己一再相逼,那就别怪她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果然,太皇太后听了这话,一张老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
太后低声喝道:“皇后,在太皇太后请慎言!”
凌霜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太皇太后黑着脸,嘴角抽了几抽,不再理会凌霜,只问莲生嬷嬷:“哀家让你去翻看敬事房的记档,皇帝这阵子还只召靓妃侍寝吗?”
莲生嬷嬷低眉顺眼地道:“回太皇太后,皇上这阵子也不是只召幸靓妃,皇后和几位妃嫔也偶尔侍寝过。”
凌霜是侍寝是真的,因为祖宗家法月圆之夜属于皇后,哪怕皇后再不得宠,皇帝也得去坤宁宫例行公事,偶尔召其他妃嫔侍寝则是假的,除了月事来临不能侍寝之外,玄烈每天都在靓妃宫里。
莲生嬷嬷知道太皇太后最忌讳妃嫔专宠,见她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不敢再让她怒火上身,所以说得半真半假的。
太皇太后眼光何等锐利,看到莲生嬷嬷眼神有些闪躲,就知道她没有完全说真话,无奈地叹了一声,旋即又问:“偶尔召其他妃嫔事情,怎么个侍寝法?慧贵妃侍寝几次,惠、宜、荣、安等四妃又有几次?”
莲生嬷嬷一脸尴尬与为难,赔笑道:“皇上是个贪新鲜的,慧贵妃和四妃上了年纪不便伺候,不过皇上时常也去他们宫里坐坐。”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惠妃眨了眨眼:“惠妃娘娘,您说是不是呢?”
惠妃还能怎么说,只能陪笑敷衍着:“是,臣妾是皇长子的生母,皇上看在皇长子的面上,也时常来臣妾的景仁宫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