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訸从公安局出来,打给沈绛年,能打通但没人接。
很快,蒋筱斐打通电话说明情况,沈青訸的脸色彻底阴沉。
沈青訸赶回家,桌上摊着一张纸条,被小元宝压在圆滚滚的身下。
沈青訸抽出纸条,是沈绛年龙飞凤舞的字体,明显是着急,写的匆忙。
沈绛年:长官,当你看到纸条,想必蒋律师已经告诉你了。不要怪无双,她派了阮阅跟着我,应该没事的。你现在身份特殊,什么都别做,如果我真的24小时失联,让蒋筱斐律师报警找我。段钰现在应该是特殊情况,我知道危险,知道你可能生气,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陈锦苏一天不进去,我一天不安宁。李超那里有进展,我这里如果也有进展,咱们整体进程会加快。
我爱你,沈青訸,等我回来,好好照顾自己,不准乱来。
沈青訸捏紧纸条,微微扬头,深吸了一口气。
正如沈绛年所说,她现在身份特殊,所以,她基本不会主动打谁的电话。
眼下,沈绛年的电话没人接,沈青訸坐立难安,她头一次如坐针毡。
沈青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沈绛年说无双派了阮阅,沈青訸联系蒋筱斐,“蒋律师,麻烦您立刻到cbd这里。”沈青訸行动不便,通话不便,只能借由另外一个人。
蒋筱斐在半小时后抵达,沈青訸报出号码,让蒋筱斐联系阮阅。
同样是可以打通,但没人接,沈青訸蹙眉,握紧拳头,“我担心她出事了。”
“不会吧。”蒋筱斐翻出纸笔,写:沈绛年的定位仍在游乐场,我已经派了人,别慌。
沈青訸一把夺过笔,因为不安和愤怒,写字时速度极快,字也显得潦草,沈青訸:现在只能证明沈绛年的手机在游乐场。
蒋筱斐一愣,确实……沈青訸拧眉提醒,“您打给这个号码。”
无双的手机可以打通,她同样联系不上阮阅和沈绛年,“转告沈总,别担心,我会派人过去看。”
沈青訸哪里能不担心,怒声道:“陈锦苏敢对沈绛年下手,我不会放过她。”
“别急,再等等。”蒋筱斐继续写:无双应该是有话不便说,且等她回来。
“无双,那你尽快回来。”蒋筱斐嘱咐完挂断电话,眼前的沈青訸少有地露出无措的表情,痛苦懊恼悔恨……蒋筱斐牵起沈青訸的手捏了捏,“这一切,我们早就料到了不是吗?从第一天决定这么做的时候。”
沈青訸无言地摇头,她从没有想过以沈绛年为筹码,从没有想过,最初就是因为怕发生当下的一幕才迟迟不敢对沈绛年说出口。
谁又能知道,还是等来了今天,沈青訸压抑道:“如果沈绛年出事,我这条命就可以不要了。”沈青訸悲怆地笑道:“说到这个,蒋律师帮我做个遗嘱声明吧,我如果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归到沈绛年名下。”
“沈青訸。”蒋筱斐心急地写下一行字: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游乐场很快就会给我答复。
沈青訸清冷地笑了,她抬手晃了晃腕子上的手表,“游乐场关门,还找不到沈绛年,陈锦苏,我就去找你,你最好藏得隐秘一点。”沈青訸是对着蒋筱斐说的,却又是对着可能在窃听芯片录音的陈锦苏说的。
“不能冲动,你现在要是犯事,再进去可就真的出不来了。”蒋筱斐真怕沈青訸冲动,让所有人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沈绛年平安归来,最想见到的人是你,所以你千万不能冲动。”
沈青訸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笑,“我真的累了,明明早就该加快结束进程,为了狗屁的正义拖到了现在。”沈青訸最初是只管拉下陈锦苏,其他的都不管,是蒋筱斐想借此打掉整条利益链。世上或许有正义,但拥护者不会是她,她自私到只想护着一人周全。
眼下,沈绛年可能出事,沈青訸都不想管了。
5点,游乐场关门了,沈绛年的手机定位还在游乐场,但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表示:通过所有摄像头看不到有人在里面。调取录像显示,沈绛年在进入到鬼屋地下一层时,掉落下去,之后摄像头受到干扰,有短暂的画面模糊,没等有人发现问题,摄像头已经恢复正常,沈绛年却彻底没了影子。
至于手机,估计是沈绛年掉落时,不慎掉落的。
手机已经被工作人员妥善保管,蒋筱斐派人取回。
沈绛年的线索彻底断了,怕沈青訸乱来,蒋筱斐始终倚着门板。
无双归来,立刻赶到cbd,进门直接双膝跪地,蒋筱斐看得一愣。
“沈总,可以联系到阮阅了,我明知她身体不适却还命令她跟着,她跟丢了人。”无双跪地上低头诚恳道:“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担责,不过希望沈总给我时间去找绛年,找到了人随便您惩罚我。”
沈青訸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阮阅呢?”
“已经被我送往医院。”
“你的人,倒是照顾的很好。”沈青訸冷笑一声,无双颤声道:“对不起,沈总,请您不要责罚阮阅,是我的错。”
蒋筱斐看得直懵,被眼前的明显的主仆等级惊了片刻后,她才想起之前自己的想法,她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无双。
上面写着:你之前说让沈总别担心,是不是话里有话?
无双确实有过两手准备,只不过,沈绛年随身带的小狮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碰到了哪里,导致监听、定位系统失效,眼下说与不说,并无两样。无双摇了摇头,蒋筱斐也心惊了,难道真的有人要对沈绛年下手?
“要不然,就报警吧。”蒋筱斐依旧相信官方的力量,“让警察去找,比我们去找更快。”
无双没做声,沈青訸亦是如此,她双眸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夜色降临,以往这时候,沈青訸已经在家做饭,沈绛年会跟在后面,不时地索吻缠着她。
沈青訸内心悲痛,不过转眼之间,她们再次面临分离。
沈青訸宁愿生死未卜的人是她自己,无双始终跪在地上没动静,蒋筱斐也不敢离开,就怕她不挡在门口,沈青訸会冲动去找陈锦苏。
“蒋律师,信。”无双打从进门起,就被沈青訸冷眸盯着她,她忘了自己此次的收获。
蒋筱斐捏了捏信封,“除了信,还有个u盘?”
“恩。”无双点点头,“您打开看看吧。”
蒋筱斐当众撕开信件,如无双所料,信上写了他被买通撞人的记录,u盘里是录音,和信件内容一致。
“收网吧。”沈青訸突然说,蒋筱斐捏紧手里的u盘,“现在?”
“对,不就是我有桃色交易吗?我认了,我就是和同性发生关系了,说我交易我就是交易了,再判刑也不会比陈锦苏严重。”
“……”蒋筱斐可以理解沈青訸的心急,但无法认同她的做法,“不是你的锅,会非要往身上背,你没想过,陈锦苏为什么如此抓着你这点不放,她自然是做足了文章,她正愁你不承认,你现在承认,正中下怀。”
“那你就让我去找陈锦苏。”沈青訸站在门前,浑身充斥着愤怒,蒋筱斐被那双幽深的冷漠盯着有种被钉子钉住的感觉,“不行。”有的事可以让步,有的事,寸步不可让。蒋筱斐几乎可以料到,只要沈青訸出现在陈锦苏面前,随后就会被被捕,更别谈沈青訸还是打算去找茬,“沈青訸,你现在冲动,牵连的不只是你自己,是我们所有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人,沈绛年失踪我也着急,但是我不能任由你胡来。”
沈青訸没办法对蒋筱斐动粗,最后红着眼眶矿回身冷声道:“你还跪在那干什么,赶紧去找。”
无双赶紧起身,沈青訸长长地舒了口气,更像是在叹气,问:“阮阅怎么了?”
“她最近一直感冒低烧,现在原因还在查。”
沈青訸摆摆手,无双离开了。
蒋筱斐一直在楼上不下来,苦了在楼下等的陈斐。陈斐等不及,打电话给蒋筱斐,得知她暂时下不来,陈斐锁上车上去了。
“你别倚着门了。”陈斐眺了一眼因为站立太久腿发飘的人,心疼万分。
“沈总,方便进去聊几句吗?”陈斐从蒋筱斐那里大概知道整件事,沈绛年失踪的事也基本了解,眼下先把人带进书房,可以解脱蒋筱斐。
陈斐的年纪,介于陆漫云和沈青訸之间,算是半个长辈。
陈斐年轻时没少吃苦,跟爱人蒋筱斐也是历经苦难走到一起,所以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
“沈总,我刚才也挺筱斐大致说了现在的事,我能理解您担心绛年的心,但不赞同您现在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陈斐带上门,见沈青訸站着,她索性也站在门口,“我说得难听点,就算想要玉石俱焚,也要等到确定沈绛年的状态再决定,如果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陈斐于情于理给沈青訸分析了一通,沈青訸似乎是充耳不闻,因为全程没有任何反应,连表情都没有。
“再者,您现在的反应,说明你们,包括筱斐都是,你们把沈绛年看得都太白痴了。”陈斐不是完全了解沈绛年,但听蒋筱斐提过不少次,“她不是傻子,如果现在身处险境,也会想办法逃脱,你们至少给人家一个会,可别等到沈绛年千辛万苦逃出来见你,你却已经进去了,到时候沈绛年还活不活了?”
所有人说的道理,那些说出口,将要说出口,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沈青訸其实都懂,只是懂得不一定能做到,沈绛年是她的软肋,现在软肋被人掐得死死的,她呼吸难忍,“帮我给陈锦苏打个电话。”
依着沈青訸的要求,蒋筱斐要拨通陈锦苏的电话,指尖没有按下去,手机响了。
有陌生电话进来,蒋筱斐屏气凝神,沈青訸眉头一挑,示意蒋筱斐接起来。
“如果不想沈绛年有事,请到此为止。”尖细刺耳的声音,分明是经过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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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绛年在哪呢,快猜!
读者:能猜对才见鬼。
今天诱惑那边不顺,这边连预告都不写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