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并未给梅亭眼神自顾施展轻功便走了。一旁的梅亭瞥见街边屋顶处有一黑衣人正在瞄着二十,梅婷速度奇快的向此处飞奔过去。
“二十,小心!”
“咻”的一声,箭从弦上势如破竹的冲着和悦心口发去,二十闻声回头,却未来得及躲过,箭身堪堪躲过和悦的心脏,扎在左肩膀处,瞬间在华蓝色衣袍上晕来一朵血花,
“嗯,”和悦闷哼一声,由于肩甲受伤过于疼痛,和悦无力松开了抱在二十脖颈处的手。
二十感受到和悦突然松手,转身便抱住了和悦,见其手上,慌忙的抱住脸色苍白的和悦像丞相府飞奔而去。
不远处的梅亭,早已抓住放箭的死侍,一刀便割断了其脖子,觉着不够解气,在其身上踹了几脚,方才回宫复命。
和悦被二十抱在怀里,顿时觉着安全不少,忍受不住身体上的疼痛便晕死过去。
二十很快便将和悦抱会其居住的院子,小稞见着浑身是血的和悦惊吓出声,
“快去叫大夫。”二十冷冽出声,不知为何此女子哭哭啼啼一惊一乍的。二十将和悦放在床上,便去组织谢罪去了,留的阿青去一旁照顾。
大夫很快便来了,于此同时还有沈夫人与沈丞相。王大夫见到如同血水般捞出的和悦,不由得一惊,连忙为和悦检查伤口。
一旁的沈夫人与沈丞相眉头紧锁的望着受伤的和悦,心里心痛万分,沈夫人眼神微热,沈丞相察觉沈夫人状态不对,圈住沈夫人的手臂,将其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
“赞哥儿一定会无事的你且勿担心。”
“嗯嗯。”沈夫人回应道。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大夫检查完,与沈丞相二人汇报道:
“沈公子肩胛骨处中了一箭,需要拔出,后背处有许多擦上,手臂亦有几处刀伤需要及时处理,多准备几盆热水,屋里不需要留人。”
沈夫人与沈丞相只得让所有人禀退左右,只留王大夫一人。
王大夫将其衣服捡来,看到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清理创口边缘,用剪子剪掉箭身,将纱布小心翼翼放在和悦嘴里,用力将箭矢拔出,此番动作使得本昏迷不醒的和悦赫然痛醒,咬紧了口中的纱布,身子疼到发抖,全身如同水里捞出一般。
王大夫见着和悦醒来,只得轻声安慰道:
“沈公子,老夫要为你上药,会有些痛,你且忍忍片刻。”
和悦听到缓慢的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夫为他上药是时不由得咬紧牙关。王大夫是个手脚麻利的,三下五除二便包扎好伤口。
门外沈丞相看着眼前同样挂了彩的阿青,威严道:
“发生了何事?”
阿青跪在地上努力讲述此前发生的事情。
“可知是何人重伤赞哥儿?”
“回老爷,同样是死侍,只是在暗处。”
沈丞相微微颔首,此番和悦遭遇杀身之祸定是与自己有关,这些在朝堂上玩弄计谋的人,深知动不了他,却拿自己家人开刀,怕是不想活了。
王大夫很快便出来了,
“赞哥儿现下如何?”沈夫人问道。
“以昏睡过去,伤口老夫以包扎好,切勿沾水,好好休息,药按药方里抓,一日两次,早晚一次,半月便好。”王大夫将一张要放拿出,放在桌子上。
“如此便谢过王大夫。”沈夫人道。
沈丞相摆手示意管家带王大夫去账房领钱,沈夫人拿起药方仔细观看了许久便让梅姑姑前去煎药,二人走到和悦面前缠着许多纱布的人儿,沈夫人终于忍不住的轻轻哭泣,
沈丞相抬手抬手将沈夫人的泪水轻轻擦拭着,
“夫人莫要哭,如今赞哥儿好好的躺在那儿,为夫自会查到伤了赞哥儿之人。”沈丞相柔声安慰道。
“妾身知赞哥儿无生命危险,只是如此重的伤,如何不让人心痛。”
和悦自生下起便从未受过伤,被沈夫人保护的极好,如今受了如此重伤,沈夫人自然心痛万分,有倒是母子连心。
沈丞相觉着沈夫人不应在此处久坐,便将沈夫人带走,留下小稞伺候着,
“夫人不用担心,小稞手脚麻利人还聪明,况且还有梅姑姑照顾着,夫人且放心。”
沈夫人心想也是,自己在时亦是帮不上什么忙,还笨手笨脚的,徒增麻烦,于是便乖乖跟着沈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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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主上,刺杀的死侍以全部解决,其中有几人趁乱跑掉,而沈公子肩胛骨受了一箭,未有性命之忧。”梅亭恭敬的回报道。
听到和悦受伤中箭,顾沐辰眉心贼皱,整个人都疲惫起来。
“性命无忧便好,如今受了伤方才可体会常人若不能忍受之痛,痛过方才知晓日后该尽全力训练,只有比敌人更厉害,自己才不会受伤。”
顾沐辰亦想让和悦做一个温室的花朵,在此年纪读书玩乐,如今即是选如此道路,定然要将他培养成一名不能随意被人所伤的钢铁之人。若非如此,上战场之时便是命丧黄泉之日。
只怕沈丞相亦是猜中自己的人并未及时援救,到时自己怕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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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
文博胆战心惊的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给文尚书。
“箭只射中肩胛骨并未有性命之忧,亦有三名死侍逃了回来。”
文尚书怒极拍桌,桌子上的茶水因为书案振动茶水飞溅着。
“未曾想到这小子命竟如此大!回来的死侍是怕沈丞相未有证据吗?赶快将人处理掉,免得惹了一身腥。”
“是,义父。”文博答应道,
“只是此番没了机会,只怕沈丞相会加派人手保护和悦。”
文博小心翼翼将茶水递到文尚书面前,文尚书顺手接过,吃了口茶便道:
“不怕,自是有的是时间,只是秦太傅那里怕是难交代了。”
文尚书想到之前与秦太傅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语不免有些忐忑,此时秦太傅的探子怕是已经将其事情告知给秦太傅了,文尚书只得乖乖认命,希望下次可事成。
转眼已过去了十日,和悦的小伤已是康复,只剩肩胛骨处并未好利索,抬手时亦是疼痛万分。
不过好的是,今日大夫换药时说伤口并未感染。好好将养一番便会痊愈,之是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防止伤口开裂。
如今和悦行动不便,又是回到了原来时的日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期间与容离通了回书信,亦是说未受伤时练功趣事。
林子墨听说和悦受伤便三天两头向丞相府跑,今儿林子墨带了一个食盒前来。
“今儿,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肯定喜欢。”林子墨炯炯有神瞪着他那双可爱的杏仁眼。
和悦见他如此表情只觉着头痛,世上有一责真理便是林子墨觉着是好东西那便绝对是坏的。任世间有何改变,此事却改变不了。
林子墨手忙脚乱的将食盒打开,只见食盒中赫然有一大碗黑漆漆的汤食,其中漂浮着油腻腻的棕色块状物体,也许是肉,和悦想着。
“这什么?”和悦脸色有些奇怪的问着林子墨。
林子墨见他瞧不出此物是什么,不免有些嫌弃的看着和悦,将碗端出放在桌子上,还贴心替和悦摆好碗筷。
“猪脚黄豆汤,我亲自炖的。”林子墨一副急需要夸奖的样子。
和悦凑近闻一闻,只觉着发苦,怕是这厮炖的时候忘记放汤才会糊成这样,别说猪脚,怕是黄豆都变成碳了。
“真棒。”虽如此想着,但夸奖却并不能少。
“和悦,你且尝尝,我娘亲说,体虚吃着作为进补,尤其是自家夫人生孩儿。”林子墨手舞足蹈的解释着。
和悦差点被茶水呛到,自己只是失血过多,这便想到生孩儿,这头脑转折,他亦是佩服。
“咳咳,子墨,大夫说我近日吃不得荤腥,怕是有违你的好心。”和悦尽可能为自己找不食此汤的理由。
林子墨听了此话觉着甚是有道理,便自己乘了一碗试图不浪费自己千辛万苦炖的汤。和悦见他要喝出言阻止:
“别喝。”
林子墨就并未停下,喝了一大口,苦涩在口中无限蔓延至整个喉咙,林子墨当下胃中一阵翻涌,飞快跑到树下,扶着树便吐了起来,只是人倒霉时,干什么都倒霉。
林子墨还未吐完,便觉着扶着树的手被什么东西扎的生疼,抬起手便看到许多毛虫在此处团成一团,甚是密集,
一旁的末颉(林子墨护卫)拍着林子墨的脊背帮其顺气,并未见着林子墨手下的毛虫,只见林子墨“啊”的一声跑到令一地方呕吐。
和悦坐在桌子处喝着茶观望这林子墨的一举一动,不厚道的笑出声,只觉今日林子墨甚是倒霉。
林子墨吐了许久,方才虚弱的回到座位上拿起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怎的如此难喝,怕是要了我一命,丞相府的树怎的不清理害虫。”林子墨虚弱道。
“古人有云“君子远庖厨”便是说予你听得,至于丞相府为何有虫,便是此前从未有人摸着树不放手。”和悦及其耐心的解释道。
林子墨听着觉着甚是有道理,
“多试几次便好。我怕是许久不能再来,近日出门需得看清黄历。”
和悦煞有其事的点着头,示意他快些走。
林子墨带着末颉飞快的回奔回府,像是逃命般。
“这林家小公子着实有趣。”一旁小稞见着林子墨如此行为,只觉着可爱。
“便只剩下有趣了。”和悦淡淡道。
……………………………………
皇宫内,
顾沐辰前些日子便写书一封交与灵越阁阁主,却未曾想竟如此快便回信。
信上大致内容便是,容离可交由陵柟(nan)城陵越阁亲自教养,为期十年,到时便送还到皇家寺院。
只不过让顾沐辰诧异的是,灵越阁主并未索要酬劳,只说当卖个齐禹国皇帝的人情,接管容离。
二人很快便达成了共识,即日便将容离送予灵越阁,顾沐辰很快便拟好圣旨,命竹亭与惯辛将圣旨送往皇家寺院。
皇家寺院见宫里来人,全部僧人跪在院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罪臣之子容离,以替父赎罪之由,发配陵柟,无召不得回齐禹国,钦此。”容离五雷轰顶般跪在一旁,呆呆的盯着着地面,身体逐渐冰冷,久久未有回音。
“容离,还不快接旨。”惯辛尖锐的嗓音穿透容离的耳膜,残忍的将容离拉回现实,努力找回自己甚的声音,语气艰难道:
“小僧,领旨。”
“此番你收拾下,便与竹大人前往陵柟。”
容离白皙修长的双手用力的攥着圣旨,指关节由于过度用力泛着白。容离虽已接过圣旨却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连惯辛何时走都不知,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阳光下一动不动。
一旁的僧人早已散去,剩下的便是冷嘲热讽的。
“即便有丞相府罩着又如何,还不是被发配。”一僧人冲着容离方向啐道。
“也不见得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如此嚣张。”边上的僧人附和道。
“你们倒也不比如此难听,人如今便要走了,不必如此。”另一僧人将他们拉走。
“就你会做好人。”其中一人被拉着不满的嘟囔到。
竹亭见着容离站着有一刻钟还未缓过神了,不禁有些许喊叹,果然孩子都是不抗吓的,如此小事儿便要缓和好久。
竹亭拍了拍容离肩膀示意他回神。容离这才回神,看着眼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并未理会,自顾自回院子收拾东西。
“嘿,这小子,怎的话都不说一句。”竹亭不满,跟在容离身后。
容离回了院子便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将和悦近日写的书信放在衣服中包好,甚至还有那一包种菩提树的土壤。
“我可写封信吗?”容离语气央求道。
“自是可以,只是皇家寺院中并不可寄信。”竹亭好心提醒道。
“不寄,放此处便好。”容离语气冰冷,未有一丝情绪起伏。
“那你便写吧。”
竹亭双手抱剑,依靠在门楣处,心中确以知晓容离要写信给何人,只是他并不能帮忙送出。
容离曼斯条理的研墨,在书写时顿了顿,将胸口处的凤华拿出仔细端详着,从接旨时到收拾衣物时的心情在看着凤华时,不舍得情绪如决堤的河水倾泻而出,泪眼瞬间模糊了眼眶,泪水滴落在还未书写的纸上,晕染出朵朵泪花。
竹亭见着一直态度冷漠的容离,如此大的转变,不由得震惊,而他向来是看不惯别人哭的,这也是竹亭一大弱点之一,况且他并未觉着去灵越阁有何不好。
“你不比如此哭哭啼啼,你又不是不能回来,只是去灵越阁受教十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怎的还哭。”竹亭为容离解释道。
听到十年容离抬起头望着竹亭,语气有些许生硬道:
“十年便回?”
“你想待十年,人也不要你。”竹亭点头道。
容离当下便擦干泪水,奋笔疾书着,写了约有一张纸。重新将玉佩放入怀中。容离便将纸折成一小方块,放入床底的洞中。
“好了,何时出发。”容离望着竹亭道。
“你藏的地方倒是隐蔽。”竹亭答非所问。
容离见他盯着床洞不放,变小心翼翼用身子挡住洞口。竹亭见他此番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也无需如同母鸡护崽般盯着我,我亦是有原则的,自是不会将其拿走。”
“何时走?”容离并未理会他,继续问着。
“你怎的如此执着,那地方训练森严变态的很,到那处怕是你活着出来都难。”竹亭吓唬他。
当然,他所说的句句属实,灵越阁的人是百里挑一的,他的百里挑一并不是挑一的意思,而是一百人只活一个,训练手段其残忍并非人类所为。有很多人甚至不惜在中途放弃生命,只为逃离那恶魔的训练。
只是容离却与那些人不同,灵越阁主答应顾沐辰十年之后便会将容离送还回来,定不会送个死人。
“早去早回。”容离道。
他只想早些归来,再见到和悦,至于其中过程如何艰难险阻他都会克服,即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也要回来,只为这世间唯一对他温暖至极之人。
竹亭被他噎了一下,一时竟觉着他有许多道理。
“如此,我们便走吧。”
………………………………………………
丞相府内,
沈丞相将前方接到容离的消息告知给沈夫人。
“皇上竟如此狠心。”沈夫人美目微冷。
“切勿如此说,夫人将此消息告知赞哥儿吧。”沈丞相道。
沈夫人步伐微乱的走向和悦院中,头上的珠钗步摇由于步子迅速发出啷当之声。
在院子里乘凉的和悦,见其母亲如此焦急前来,不由得出声询问:
“娘亲,发生了何事?神色竟如此慌张。”
沈夫人焦急为和悦解释道:
“容离被皇帝发配道陵柟,即使出发。”
和悦听到如此,神色慌张拍桌而起,却因用力牵动了肩胛骨。
“嘶。”
“赞哥儿,你且小心伤口。”沈夫人神色慌张看着和悦,生怕他得伤口裂开。
“阿青,备马,你载我前去。”和悦起身便像马厩跑。
“是,公子。”
“赞哥儿,伤!”沈夫人在后呼喊道。
“无事。”和悦回应到。
和悦与阿青迅速找到一匹脚程奇快的汗血宝马试图能追到容离出城。
骑马约莫一个半时辰便到了城门口,和悦翻身下马将丞相府腰牌丢给阿青,阿青将其放在城门官兵面前,问道:
“可有一僧人出城。”
“有黑衣人带着一小僧,约莫一个时辰前,如若公子二人想追寻,怕是赶不上了。”官兵谄媚说道。
和悦听他如此说,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蹲在地上,懊恼着自己为何接到消息如此慢,为何自己却保护不了他。
阿青是第一次见着和悦如此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与和悦一同蹲在地上。
“你说,他到方圆百里外的陵柟城会不会受欺负,在那处便无人为他撑腰,吃不饱穿不暖……”和悦都能相像到容离顶着那张清冷面庞沿街乞讨的样子,当下便觉着心痛万分。
“吉人自有天相,公子,切勿如此担心。”阿青安慰道。
“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今我便想容离能成为遗世妖僧杀遍那些欺负他的人。”和悦愤然道。
阿青想起公子平日素爱与容离传信,便道:
“公子,容离会不会给公子留些书信。”
和悦恍然大悟,拍了拍思绪混乱的脑袋,翻身上马,由于用力过猛,伤口开裂,一片血迹从和悦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中晕染开来。
“公子,你的伤口……”阿青还未说完便被和悦出言组织道:
“无事,快去皇家寺院。”
到皇家寺院时,有两名小僧,正在院内打扫,见是和悦,恭敬道:
“沈公子。”
和悦却懒得搭理他们,径直像容离居住的院子前去。
“这离净都发配陵柟城了,怎的沈公子还会前来。”一扫地僧人道,
“这富家子弟的心,岂是我们可揣度的,快些清扫吧。”
和悦到达容离的院子,发现此院子亦如开始般并无二样,甚至比开始还干净些,向来是容离费了不少心思的。
径直走道屋子里仔细翻找容离是否有东西留给他,和悦与阿青二人找了一个时辰却并未有所收获,只找到了容离未曾抄录完的经书。和悦颓废的坐在床边的脚踏处。
“怎的未留书信。”和悦喃喃道。
和悦坐在脚踏处,眼睛左右巡视着,手臂有些无力的搭在床边,却不小心摸到床下的一个小洞,眼神微亮,顿时坐起身来仔细用指头探向床洞里,果不其然在此处摸到一张被折的方方正正的纸条,
和悦满怀期待将其打开读着容离写与他的书信:
“今日我便去陵柟城,本想写些文邹邹的话,却觉着你我二人倒也不必如此,听竹大人说,
我十年后便会回到此处,并不如圣旨那般,希望十年之后你还会记着我,如若回到皇家寺院便去找你,去看那颗菩提树。
相念,勿忘。”
落款是容离的名字,和悦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处名字觉着心中甚是酸涩。像有千金大石压迫在他心里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想起曾经与容离一起坐在脚踏处,便发现了这个床咚,当时和悦便说,若时候自己有了什么秘密便将此秘密写在纸上放进树洞中,只是未曾想过这句玩笑话他能记着。
如此将信纸放在胸口处,拿起容离写过的佛经便要走时,眼角瞟到了床榻处藏蓝色的枕头,便唤着阿青将其拿走,如此这才与阿青回府。
只是路过那两个扫地僧人时,僧人有些疑虑:
“富家公子,都喜用过的枕头吗?”
回府之时,沈夫人正焦急等待着,看到肩胛骨处和悦伤口开裂的血迹,眉头紧锁,见着和悦失魂落魄的样子却一言不发,只得让小稞去请大夫前来重新包扎。
王大夫为和悦换着药,和悦却未有任何感觉,抬眼看着沈夫人略带焦急的面孔,语气有些虚弱道。
“母亲,儿子未能看到他出城那一刻。”
“相逢即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沈夫人抬手摸着和悦的头,言语温柔。
和悦却并未回复,只觉着身体疲惫的很,双眼缓缓紧闭,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沈夫人觉着此事对和悦打击甚大,总觉着和悦有什么地方改变了,自己却不知如何。
而让沈夫人不知的是,和悦自打与容离熟识后,便将容离视为亲生胞弟与知己,他曾说过要一直保护他,让容离等他长大后成为将军与他分享自己的战果,如今确有些渺茫,这也是和悦第一次想要努力出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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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在翻过一座山,走过一处官道便到了陵柟城。”竹亭拿起一个木棍无聊的戳着眼前的火堆。
容离屈膝坐在一边,微微颔首却并未说话。这让竹亭很是难过,他从未见过如此话少冷漠之人,这让他不由得怀疑,和尚是否都如此,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鸡腿,吃吗?”竹亭不甘心的继续问道。伸着胳膊将烤好的野鸡的鸡腿掰下递到容离年前。
“不吃。”容离摇着头,将包袱里与竹亭一起买的干粮拿出,放在嘴边,缓慢的吃着。
竹亭幸幸的收回手,张嘴便咬了一大口,口中用力撕着鸡腿,及其潇洒的倒入口中一口酒,吃着甚是满足。
“喝吗?”竹亭将酒馕向容离处递了递,容离此番却未摇头,只是低头将水馕打开,意思般的在空中与竹亭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竹亭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笑了出声,
“有趣。”
如若喜欢说话聊天便更好了,看着荒凉的地界儿与天上那轮皓月,竟让竹亭心生寂寞的感觉。随即摇了摇头,只当时自己沉默久了。
在与容离相处这几天,他觉着容离此人甚是执着,竹亭第一次与容离吃饭时在一家酒肆,竹亭点了一桌子鸡鸭鱼肉,容离却一口未吃,只食眼前的主食。如若不是店小二告知他和尚是食素的,他到不会再点些素食。
毕竟在竹亭这里,觉着容离此番去的是灵越阁,自是少不了喝酒吃肉中中千奇百怪的吃食,如今容离此番不适应,怕是到时会受一些苦难。
竹亭曾严肃的与容离说过此事,只是容离神色如常说,
“走一步,算一步。”
在容离心里,即是出家一天便是和尚,如若未有大事定不能范戒律清规。
竹亭虽到现在依然坚持不懈的喂容离吃酒与肉,但容离并不理会他,只啃食他手中的干粮,这让竹亭不得佩服,容离吃干粮的执着。竹亭曾有幸尝过一口,只觉着口味干涩,硬的出奇便吐出去,于是便靠着打些野味来维持他得生计。
“睡吧,明日便到灵越阁了,日后想睡个好觉便难了。”竹亭提醒道。
容离点了点头便在地上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时,脑海便浮现和悦与他在皇家寺院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握紧怀中的玉佩,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容离便被一阵鸡叫惊醒,慌乱起身,看着眼前拿着鸡正坐在石头处活生生拔毛的竹亭,只觉着头皮发麻,不由得抱紧衣袍。
“吵醒你了?”竹亭笑嘻嘻的问道。
容离点头,却觉着此人惯会能装的,明明是他故意将鸡放在他边上拔毛,怎的像是自己不是故意般。
容离见着眼前因为毛被生生剥没,努力挣脱咯咯叫的野鸡眼神有些怜悯。
“为何不杀了再剥。”
竹亭接着剥,只是手上的动作又慢了几分,手中的野鸡叫声更惨,容离皱着眉看着眼前有些变态的竹亭。
“这只野鸡甚是讨厌,捉它时不小心让其挣脱,不立马想着逃跑,竟飞起来叨爷的手背。”竹亭语气有些恶狠狠,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
容离仔细观察竹亭两个手背,终于看到了那小的不能在小的红痕,头有些微痛。
“吵。”容离试图在劝说一下,给野鸡一个痛快。
竹亭也觉着这野鸡叫声甚是吵闹便一刀割断了野鸡的喉管放着血。
“何时走?”容离问道。
竹亭放血的手一顿,将鸡扔到一旁,语气有些无奈道:
“我这复命的都未着急,你这“赴死”的倒想快人一步。”
竹亭起身,拍了拍衣袍沾染上的野鸡羽毛,整理整理玄色的斗篷,
“如此便走吧。”
二人又走了一日半,总算走到了陵柟城,与建安城不同的便是陵柟城及小且古朴,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便是一百多年前的模样,未曾翻修过,街边的街道狭窄,过路的行人皆是衣着白衫,看着及其瘆人。
“显得你我二人倒是有些许格格不入。”竹亭兀自感叹道,果然过了十多年再来此处亦是如同死人般的城镇确实未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