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定居生活,怎么说呢,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陈又以为是哪儿哪儿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他还纠结自己不会说英文,出门就回不来。
结果呢?
简单住在一个镇上,有一个很大的农庄,养了一大群牛羊。
陈又每天除了跟那群牛羊说话,就是发呆。
当然,个别时候,他还需要充当劳动力,去清理清理牛羊的粪||便,请它们赏个脸下个一两捅奶。
经过多次被轰后,陈又已经有经验了,他一看牛不太高兴,要蹬腿了,就赶紧往后蹦。
“卧槽,刚才不是都答应我了,跟我做好朋友了吗?”
陈又对牛说,“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已经握过手了的哎,说翻脸就翻脸,太不讲道义了吧?”
那头牛蹭着青草,不想搭理。
陈又抓抓后脑勺,“大妈,姐姐,小妹,行行好,给我来半捅呗,不然我回去交不了差啊。”
小妹也没用,那头牛显然已经生气了。
陈又自言自语,“难道是我拽疼它了?没有吧,我很温柔的。”
后面响起一道声音,“真蠢。”
陈又扭头,看见男人站在围栏外,他把桶一丟,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来”。
简单没动。
陈又呵呵笑,“你来都不敢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简单说,“激将法对我没用。”
他的下一句是,“指望你,天黑都不够一桶。”
陈又欣喜若狂,开心的说,“学长,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简单抬脚迈进来,“我是心疼我的牛。”
“……”
陈又气的想咬他。
牛还是刚才那头牛,没多个尾巴,也没多个蹄子,但是那待遇,可就是一天一地了。
在陈又那儿,突然化身母老虎,跑慢点就会被踢。
结果呢,到了简单手里,对方那真的是温顺的不得了,跟一小喵喵似的。
陈又表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差别太大了吧,没道理啊……”
系统说,“因为他的脸比你好。”
陈又抽抽嘴,“敢情牛小妹是个颜控。”
他摸摸脸,“我也不差啊,最近我都有在坚持每天睡前敷面膜。”
系统说,“别说敷了,你吃面膜都赶不上。”
陈又,“……”
他瞅着男人的侧脸,好吧,的确是很帅,很迷人,非常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好像自从那次出事,不记得了以后,性情都变得正常了……一点点。
陈又蹲到简单旁边,“学长,桶里有好多了。”
简单说,“你离我远一点。”
陈又哼哼,“怎么,怕我偷学到你的技术啊?”
他说,“没事没事,我不会学的。”而且也没什么好学的啊,不就是两只手一起抓嘛,他会。
下一刻,牛发威,陈又毫无防备,给扇到了。
简单皱眉,“我叫你离我远一点,你不听。”
陈又委屈的摸着手臂,“你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嘛!”
简单皱眉,“还怪我?”
陈又指着那头牛,“怪它!”
“这个看脸的世界,真够可以的。”他投降,“行,牛小妹,我不打扰你跟美男子约会了。”
美男子?约会?简单看看牛小妹,摇了摇头。
农庄后面有个湖,水面清澈,陈又每次路过,都会把头凑过去,整理整理头发,当镜子使。
“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系统没动静。
陈又在地上找找,捡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他侧身甩臂,石头从他指间飞出,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穿过太阳投下来的七彩光芒,砸向水面,跳出三个水花。
砸了几次水漂,系统还是没回应。
陈又躺到绿油油的草地上,“亲爱的,我有心理准备,说撒。”
系统统计到位,“目前你只施成功获取个恶念值,还有个尚未获取。”
陈又乐呵呵的,“不要那么悲观嘛,我还以为我连一半都没完成呢,不错了。”
他翘着腿,一下一下的抖动,“不过这个数字我不太喜欢哎。”
系统说,“那就努力点。”
陈又揪了根草塞嘴里,“我也想啊,可是简单不跟我玩耍,我能怎么办?”
系统说,“撒泡尿试试。”
陈又说,“那老法子,对现在的简单压根就没用,前两天,他好像是不小心撞到我在撒||尿,哎哟,你是没看到,他走的可快了,那样子跟见了什么恶心东西一样。”
系统问,“你亲眼看到他恶心了?”
陈又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想了想说,“那倒没有,他嗖的一下就转身了,我根本就来不及看。”
系统不说话了。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左边慢悠悠地飞过来,在草地上翩翩起舞,不时停在一朵小野花上面,美的令人感叹大自然的生灵万物。
陈又忍不住哼着喝了起来,“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幽蓝的湖水……”
系统,“……”心态真是好的没话说,什么烦恼都撑不过一天,第二天又照样活蹦乱跳。
陈又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蹦起来,跑菜园子里去了。
这个季节,西红柿和黄瓜结的非常多,个头也很乐观,沉甸甸的挂着。
陈又拿剪刀剪着红彤彤的西红柿,人简老板爱吃西红柿炒鸡蛋,尤其深爱那个汤,倒碗里能再吃一碗饭。
剪了几个西红柿,陈又就去剪黄瓜,这都是简老板自个种的,从挖地到施肥,全是一手包办。
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品种,反正吃起来,是黄瓜味儿,不是丝瓜味儿。
“天不错,我弄点豆角做干豆角吧,晒干了烧五花肉,简单喜欢吃。”
系统说,“张口闭口简单。”
陈又说,“他是我的任务目标嘛。”
系统说,“没搞混淆就好。”
“搞什么混淆啊,我又没失忆,放心啦,我是一个要回家的人。”
陈又摘着豆角,“444,你能吃到吗?能的话,把你喜欢吃的跟我说,我给你做啊。”
系统说,“不能。”
陈又同情它半秒,“可怜。”
从菜园子里回去,陈又洗了手,从冰箱拿了一盒鲜牛奶,猫着身子蹲摇椅里喝。
一天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时候,感觉特别惬意。
这就是他理想的生活。
有喝不完的牛奶,新鲜的瓜果蔬菜吃,还有舒服的摇椅,出门就是蓝天白云,风吹草低见牛羊,多棒啊。
这么说,还得感谢人简老板让他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陈又的牛奶喝到一半,男人提着捅回来了。
进门就说,“下来。”
陈又装作听不见。
简单说,“是你自己把鞋子脱了,还是你带着你的牛奶一起出去?”
陈又撇嘴,“真凶。”
他把鞋子脱了,“变态的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简单侧头,“你在嘀咕什么?”
陈又说,“牛奶好喝。”
简单提着捅走了,又回来,“给我拿一盒。”
陈又说,“冰箱就在你旁边。”
简单抬眼看他。
陈又翻了个白眼,行,你是大爷。
他把自己没喝完的放桌上,低头穿鞋,等他去拿了牛奶,发现自己的那盒不在桌上。
“我的呢?”
简单说,“扔了。”
陈又瞪过去,“,我还没喝完呢,多浪费啊!”
简单把长腿一叠,“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没喝完。”
陈又无语,“拿起来就能感觉到份量的啊。”
简单说,“我没感觉。”
陈又,“……”
他跟一只愤怒的小鸟似的,抬腿踢了下桌角。
简单说,“你再踢一下看看。”
你叫我踢我就踢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陈又不踢。
简单揉了揉额角,“说几遍了,我真的不记得你,你没必要在这里。”
陈又龇牙咧嘴,“我也说几遍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简单拿起牛奶喝,“随便你。”
陈又坐回摇椅里,刷起了手机,他去学校论坛逛逛,在一些搞笑的帖子下面火钳留言。
现实世界的大专在这里变成名校,里面的学生谈的话题差不多,都是花一样的年纪,风一样的少男少女。
“卧槽,有个傻逼向喜欢的女生表白,送的502胶,你说逗不逗?”
简单问道,“为什么是胶水?”
陈又一听他有兴趣,就凑过去说,“这样就可以紧紧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啊。”
简单说,“那应该买强力胶。”
陈又,“……”
他大笑,“哈哈哈哈哈!”
简单坐到远一点的沙发上去了。
陈又笑岔气了,他哎哟了声,捂着肚子打滚。
简单直接走了。
陈又冲着他的背影喊,“晚上吃饭吧,我刚上菜园子里摘了菜。”
简单没回头,“我无所谓。”
陈又哼哼,拉倒吧,还无所谓呢,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挑食挑的很严重,也不知道怎么长那么高的。
在沙发上刷了好一会儿论坛,陈又想打个盹,谁晓得就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个毛毯,“444,是你给我搭的?”
系统说,“暂时还没那本事。”
陈又一愣,那就是简单了啊,这里除了他们,就一大群牛羊了,连系统都办不到,牛羊就更不可能了。
他抱着毯子噔噔噔上楼,在西边的卧室门口敲门,“学长。”
卧室里面没声响。
陈又腾出手,本来也就是试试,因为他知道简单是锁门的,没想到他摸着门把手一转,门开了,他眨眨眼,犹豫了一下,就推门进去。
里面没见着人。
“奇了怪了,上哪儿去了……”
陈又这刚自言自语完,简单就从浴室出来,他睁大眼睛,这才半年没看,怎么感觉,嗯,更好看了呢。
简单的脸一黑,快速去把椅子上的浴袍披上,“你进来干什么?”
陈又回过来神,啊哦道,“这不是要烧晚饭了嘛,想问你对晚上的汤有什么要求,是荤的还是素的,如果是荤的,那得赶紧准备了,不然火候不够,那就不……”
简单的眉头打结,“我说了,我无所谓。“
陈又一脸单纯,“你那个无所谓是回答的吃饭,不是喝汤。”
简单把浴袍的带子系上,“出去。”
陈又后退,“遵旨。”
他关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近似是笑声,错觉吧,自打人简老板失忆后,就又换了一副面孔,失去了笑这个功能似的。
晚饭烧好了,陈又就去喊人吃饭,喊了好几声才听到下楼梯的声音。
说实在的,在现实世界,他也就伺候他老爸这么来,到了任务世界,好家伙,哪个任务目标都得捧手心里,有事没事摸摸毛,生怕给啪叽摔了,“我觉得我过的好苦。”
系统说,“我看你挺高兴的啊。”
陈又深沉的叹气,“你知道什么,我那是苦中作乐,懂不懂?”
系统说不懂,“还能作出乐,就不错了。”
陈又无力反驳。
吃晚饭的时候,陈又去酒柜拿了瓶红酒喝,反正那里面有好多瓶,放着也是放着,他可以帮忙解决掉一点。
不过陈又不怎么懂红酒,什么年限啊,配制方法啊,这些他一概不知。
简单看他喝了一大口,“你知道你那一口多少钱吗?”
陈又摇头,“不知道。”
简单说出一个数字。
陈又一惊,他把酒杯拿到眼前,仔细瞅瞅里面的红酒,“好贵啊。。”
下一秒,就听到简单说,“美金。”
噗——
陈又一口酒喷出来,还好他在要紧时刻偏过头,不然简单那件白衬衫的胸前会开出一朵红色的花朵。
他去拿拖把把地拖干净,“不就是葡萄酿的酒吗,至于要那么多钱?”
简单说,“你拿的这瓶,是全世界的唯一一瓶。”
陈又一脸懵逼,好一会儿,他干笑,“我怎么这么会拿。”
简单扫过去,他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知道酒的天价之后,陈又就喝的很小口了,几乎是喝一口,就心疼一下,他挺纳闷的,简单在m市的公司转手了,手头上的钱应该不会太多才是,怎么感觉多到花不完一样。
他问是没有用的,人忘记他啦。
简单突然问,“这什么?”
陈又瞧一眼他用筷子夹出来的小东西,很淡定的说,“虫子啊。”
简单的脸色不好,“我知道是虫子,为什么会在菜里面?”
你这人真是奇怪,那虫子绿绿的,一看就是吃菜长大的,它不在菜里面能在哪儿?陈又笑着说,“那是菜虫,不脏的。”
简单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陈又在心里呵呵,不吃就不吃,一个小菜虫而已,又不是大蜈蚣,他扒拉两口饭,说起来,洗菜的时候洗的很仔细,没发现啊。
小虫子藏的还真隐||秘。
过了会儿,简老板又重新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的吃菜喝汤。
陈又啧啧,要不说人是老总,干大事的,这种翻篇的速度,就不是像他这样的一般人可以比的。
他的嘴里塞着饭菜,声音模糊,“学长,你还是一点都没想起来吗?”
简单说,“没有。”
陈又,“噢。”
他去盛汤喝,又发现了一只小虫,这是青菜排骨汤,青菜是一个盆里的,不奇怪。
陈又偷偷把虫子拨掉,没让简单看到。
简单把一大碗汤都喝了。
人就是这样,对于各种菜里米里的虫子,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给弄掉,没事,一见着,那就各种不舒服。
陈又不会,他小时候经常吃到蚂蚁,米虫,菜虫,吃多了就习惯了。
吃饱喝足,简单就把碗筷一放,起身要走。
陈又在他后面放下碗筷站起来,“学长,我今天不想刷锅洗碗。”
简单说,“那就别洗。”
陈又刚觉得这人是良心发现,不得了了,对方就在他的头顶来了一句,“明天再洗。”
“……”
“444,放狗咬他。”
系统说,“没狗,你自己上吧。”
陈又认怂,算了,真扑上去,还没靠近就会被直接拎到一边去了。
他把厨房收拾了,出去找人。
天空被繁星遮盖,夜幕之下的农场静悄悄的,路灯从这头亮到那头,牛羊们睡了才能关掉。
一个歪脖子大树底下,简单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接电话,还是打电话,隔太远了,也看不清,听不到。
陈又鬼鬼祟祟的走过去,他还没找到藏身之处,男人就已经挂掉电话,结束了。
简单把手机放回裤兜里,“你跟过来做什么?”
既然被发现,陈又索性就不躲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近,“陪你散步。”
简单说,“我不需要你陪。”
陈又嘿嘿笑,“说不要,其实是要,我懂得。”
简单往一处走,“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又愣了愣,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有点复杂,“学长是个很成功的人,有一家大公司,还有多个产业,很了不起。”
简单的脚步不停,“工作以外呢?”
陈又翻着自己的词库,“为人很仗义,对兄弟和朋友都很好。”
“是吗?”简单说,“可是我住院期间,除了你,公司下属,来的只有郑泽,和那个谁。”
陈又心疼长腿女郎,说多少遍了,就是记不住名字,也是心酸。“朋友和兄弟不在多,重要的是投缘。”
简单问道,“我对你怎么样?”
陈又抬头,瞅着男人的背影,这个问题就更难说了哎,他挖着来这个世界后的记忆片段,“除了个别时候,你对我还是可以的。”
简单问,“个别时候是什么时候?”
陈又绕过去,站在他前面,对他挤眉弄眼。
简单半响看出了答案,他的眉心霎时间就拧了起来,“我们,有过了?”
陈又,“……”老总你这种吃惊的纯情样子真逗。
“那天在你的酒店里面,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也能想象的到吧,我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毯上,你已经下楼吃早饭去了,不但不叫我,还不给我个被子盖,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
简单抿唇,“抱歉。”
“对不起有用,要叔叔干什么?”
陈又叹口气,“不是我说你,学长,你这人有钱有颜,看起来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喜欢搞事情,我一子,你笑的就不像个人了,很不友好,说真的,有好多次,我都想尿你脸上。”
简单面无表情,“那为什么又一次次的改变了主意?”
陈又说,“我打不过你啊。”
沉默了一会儿,简单说,“看来以前的我,对你是真不好。”
“对,没错。”陈又说,“你是不是要问,都这样了,我干嘛还要陪着你?”
他仰望星空,酝酿好了情绪,深情款款的说,“这就是爱情吧。”
简单眯眼,“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抖。”
“我那是天生的肾不好,发虚。”
憋住笑,陈又指指自己的两只耳朵,转移话题,“看见没有,这六个钻石耳钉,都是你在带我去国外看病的时候买的,也是你亲手给我戴耳朵上的。”
简单无语。
陈又说,“是不是觉得六个太多啦,我告诉你,还有三个,你非要我戴,我死活不想要戴,但你是谁啊,硬是给我戴上去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拿掉了。”
简单对着陈又上下打量,似乎是疑惑,还有哪三个地方能戴耳钉。
陈又咳一声,“今天就说到这里了,学长你对你的过去还想知道什么,随时可以问我。”
他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了,晚安。”
人没走。
简单看他一眼,“不是说要回去睡觉了吗?”
陈又说,“跟我说晚安,我就去。”
简单几瞬后说,“晚安。”
刚走一步,陈又就突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吻,明天见。”
简单摸了摸脸,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散步。
每天的生活都是大同小异,整个农场就两个人,像是一对老夫妻,厌倦了喧嚣和忙碌,到这儿来安享晚年的。
陈又的厨艺有了很大的提升,他以前只喜欢研究晕菜,什么猪蹄啊,排骨啊,鸡腿啊,全是肉,现在能把素菜做成一朵花出来,就比如一棵大白菜,他都可以整出十几二十中不重样的。
这么说吧,他的生活哪儿都很好,就是任务进度不动。
一天午后,陈又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是一档搞笑类的节目,他虽然不懂英文,但是画面很懂。
节目里的男嘉宾在跳斗牛舞,结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牛很不配合,场面非常尴尬,陈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了。
一开始,陈又没有发觉到,他还在笑,后来第二次子了。
这下子,陈又比那个男嘉宾还要尴尬。
他赶紧就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换裤子,再冲个澡。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陈又忽然回头,男人还坐在那里,背脊挺直,低头捧着一本书看,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好么?!
陈又裤子也不换了,直接过去把男人手里一页没翻的书拿掉,二话不说就坐他腿上去了。
两个面对着面,情绪上的,身体上的,所有变化都无处遁形。
简单的脸色变了又变,“下去。”
陈又不管不顾的趴他肩头,在他耳边呼口气,“学长,我子了。”
简单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明显的在隐忍着什么。
行,还想装是么?看来你是要逼我耍狠了,陈又等了等,来了。
简单感觉裤子上一烫,他的额角青筋突突的跳起,拽起腿上的人,扛进卫生间……
傍晚的时候,陈又窝在摇椅里,那叫一个后悔啊,亏他前段时间还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喝水,生怕在简单面前撒尿,让对方轰出去。
谁能想到,一泡尿会有那么大的作用,妥妥的扭转乾坤了啊。
“我没想到。”
系统说,“我也没想到。”
陈又呵呵,“拉倒吧,谁信。”
他从腿上的袋子里抓了把葡萄干,“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简单是一伙的,都瞒着我。”
厨房传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陈又默念“我听不见我的耳朵聋了”,念了十几遍,他任命的跳下来,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男人在剁排骨,似乎很不顺利。
陈又哼笑,“光听着声音,还以为你在口。”
他靠着台子吃葡萄干,没有打算把刀接过来的意思,“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简单举起菜刀,往下一剁,排骨蹦地上去了,“最近。”
陈又继续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单说道,“还没记起来全部。”
说的就跟真的一样,我现在完全没法相信你说的话了简老板,陈又特讨厌跟高智商的一起做朋友,无时无刻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丢地雷,等着他踩。
“那什么,学长,你受伤后的这段时间,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啊。”
简单笑问,“你说了很多话,具体是指哪些?”
陈又抽了抽嘴,想跟老子算账?他认真的说,“学长,我的出发点是好的,真的,是网上说要受点刺激,能让你记起来点事,你看看,你这不就记起来了吗?”
简单说,“那还是多亏有你。”
陈又随口就跟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简单笑容满面,“你过来。”
陈又浑身的汗毛起来了,“我站这儿就行了,进去会影响学长发挥的。”
他说,“学长,我等着你给我做好吃的。”
简的神情有些异样,他看看手里的菜刀,面前的砧板,还有被剁的排骨,最终还是默默的去把地上的排骨捡起来,放在水龙头下冲冲,“麻烦。”
陈又哼哼,“现在知道我每天烧饭炒菜多辛苦了吧。”
简单拿着菜刀朝陈又走去。
陈又立刻就往后退,怎么了怎么了,我也没说别的啊,你跟我动刀是几个意思?
他被拉进一个怀抱,有点温暖,但是……“能不能把菜刀放下来?”
简单在青年的额头亲了亲,“乖,出去等我。”
看了眼乱七八糟的厨房,陈又非常怀疑,“你能行吗?”
简单挑唇说,“好吃做不到,熟没问题。”
他是这么说的,结果等菜上桌,脸就被打肿了。
陈又看看撑着额头,一副已经深刻反省,意识到自己不行的男人,“算了,我去下碗清汤面吧。”
他刚起来,就听到男人说,“我也要。”
“……知道啦。”
简单坐在椅子上,望着厨房里的身影,良久,他长叹一声,笑了。
俩人吃了面就去睡觉。
接下来的一周,农场里的牛羊被冷落了。
简单这记忆恢复的怎么样,全看他那一张嘴,说不记得,那就是不记得,非常任性。
陈又是没办法跟一个高智商的变态较量的,他有自知之明,尽量减少让简单看自己笑话的机会,也挺难的。
夏初,简单要给羊剪毛。
陈又干不了那种细心的活,只负责监督羊群,让它们维持好秩序,一个一个的来,不要乱,“你们都要理发的,羊羊有份啊。”
一只羊过去,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个酷酷的新发型,走起路来都得意了。
把那只羊赶到剪过毛的那一栏里头,陈又一只只的点着,开了个小差就忘了,“学长,我数到哪儿了?”
在给羊顺着毛,轻柔修建的男人说,“三十七。”
陈又抓抓脖子,“哦对对,三十七。”
他接着往后点,“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简单这一心二用的,还能把两件事都做好,真是厉害的没话说。”
系统说,“自卑了?”
“屁。”陈又说,“世上聪明的人多,笨的更多,我保证自己不是最笨的那个就行了。”
系统他的人生理念很无语。
陈又拎起一瓶水喝了一口,他望着不远处的男人,突然嘿嘿的笑了几声,冲过去按着男人的肩膀,从他头顶跳过去。
简单和羊,“……”
“再调皮,我让你在树底下撒尿。”
陈又没有被威胁到,撒就撒,又不是没撒过,整个农庄,他都不知道撒了多少个地方了。
简单轻笑出生,“不怕了是吗,那想不想戴第十个耳钉?”
这回陈又立马就老实了。
简单从早忙到晚,他的心情却很不错,都写在脸上了,洗碗的时候对客厅里的青年说,“吃完饭陪我去看星星。”
陈又在捣鼓电脑,头都不抬,“今晚没有星星。”
简单说,“那就看月亮。”
陈又,“……”反正死活要出去就是,不在家里待着就是了。
进入夏季,简单喜欢上了户外运动,他说外面的空气清新,场地也大,手脚能活动的开,陈又就回他两个字——呵呵。
不知不觉的,简单三十岁的生日到了。
按照陈又那边的习俗,三十岁是一个挺重要的日子,他给简单买了红袜子,红裤子,还有一套秋衣秋裤。
简单说不穿。
陈又瞥他,“你都三十岁了,还要什么风度啊?”
简单也瞥,“三十岁很老?”
陈又笑呵呵的,“不老不老,你正值壮年,真的。”
“但是这秋衣秋裤啊……”他拿过来,可怜巴巴的说,“是我省吃俭用,从零花钱里一块一块抠出来攒了给你买的。”
简单翻着杂志,“你的零花钱是我给的。”
陈又翻了个白眼,“学长,你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我的厨艺是五星级大酒店的,这没错吧,你想想,你雇一个得花多少钱,还有,我陪吃陪聊……这就算了,天天跟你同床共枕呢?你找个伴儿还得给人买房买车买大钻石呢。”
简单放下杂志,“前几条我承认,后面那条,我不承认。”
“你跟我说说,有哪一次,你没爽到?”
陈又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行,那条划掉!”
简单的唇角一扬,“生气啦?”
陈又盘腿坐着,“不敢。”
简单给顺顺毛,他养了一群牛羊,干这事特别顺手,也很喜欢,“好啦,秋衣秋裤我都穿,就是这颜色,太……太喜庆了。”
“你是穿里面,又不是穿着到街上溜达去。”陈又说,“能看见的除了你自己,就是我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简单的面部微抽,谁信。
生日蛋糕不是买的,是陈又自己做的,花了他不少心思,最后的成果他非常满意,先给自己打了九十九分,剩下一分留给简单。
客厅的灯关掉,陈又把蛋糕推出来的时候,那一刻,简单的眼中有着难掩的喜悦。
蛋糕是巧克力奶油的,上面放着三十两个数字的蜡烛,前面是一行小字——学长,生日快乐,还有个小泰迪熊。
陈又拍着手,给简单唱起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简单沉默着听,他偏过头,手指擦过眼角。
陈又唱完了,把一张笑脸凑上去,“学长,许愿吧。”
简单说,“没用的。”
陈又想打他了,“你要先许,才知道有没有用,你不许,那肯定没用啊。”
他满脸满眼的认真,“眼睛要闭上,还要诚心诚意,别说出来,在心里念就可以的。”
简单笑道,“名堂真多。”
但是他照做了,三十年了,第一次对着蛋糕许愿。
客厅的灯亮起来的时候,简单已经恢复如常,那些情绪全都收敛的干净,他不是一个习惯把内心摊开来的人。
蛋糕很大,只少了两块,剩下的都放冰箱里了。
简单捏着陈又的下巴,在灯光下亲他,亲了很久很久。
他们还跳了一支舞。
那天晚上,陈又跟简单什么也没做,少有的你枕着我的胳膊,我靠在你的肩头,一觉睡到天亮。
在农庄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陈又成功的从简单的心里获取了个恶念值,只差就可以走了。
但是后面又过了几年,他还在跟那个做斗争。
这的情形,跟第一个世界是多么的相似啊。
缺一个契机。
一天下午,陈又的防尿垫用完了,简单说一起去超市,他不去,在搞装备。
“你在家,别乱跑。”
交代完一句,简单在陈又的脸上亲了一下,就自己拿着车钥匙,穿上风衣出门去超市了。
有时候,一些事和一些人真的不是说你想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简单从超市回来,在农场外面的那条路上,看到了七年未见的兄弟,从对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大概是两分钟的时候,也许不止,简单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车,朝着郑泽那里走过去,“好久不见。”
郑泽是背对着简单的,听到声音,他的身子一震嘴边的烟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说了同样的话。
接下来是一阵难言的静默。
郑泽把手伸到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他的手有点抖,跟简单一对比,好像身份交换,他才是被捕的那一个。
简单看郑泽按了几次打火机都不出火,就把打火机拿走,给他点火。
烟点着了,郑泽就猛吸一大口,呛的他整个肺腑都很疼,他虽然没说来意,但是他的言行举止已经给出了答案。
简单问他要了一根烟,拿两根手指夹着抽,“能告诉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郑泽低头抽烟,“精神病患者有短暂的清醒时间。”
简单说,“我不认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嘴里的话可以作为证据。”
“当然不止是那一点。”郑泽哑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天生的左撇子,原来你不是。”
简单顿了顿,这个一两秒的变化是他唯一暴露出来的情绪,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郑泽一下一下抽烟,声音模糊,“你走后,我就没当是所有事都了结了,没想到会因为一起别的小案子牵扯到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我更没想到,大家顺藤摸瓜,找到你的头上……”
简单一言不发的听郑泽说,只是在听到对方说为什么不选择向警方的时候,他才开口,笑着说,“查了啊,没结果不是么?”
郑泽的面颊通红,情绪有些激动,“你亲眼看到了,是可以在法的。”
简单说,“我没有亲眼看到。”
郑泽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里,“你既然查到那些人,说明你有证据,你交给。”
“交给,那些人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死不了的,而且……”简单弹弹烟灰,“我答应了他们,要亲手给他们报仇。”
“那天也像今天一样,很平常,意外就那么发生了。”
他用不快不慢的语调说着,“我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家的那条狗趴在水沟里,我爸,我爷爷倒在门口,我妈,我姐姐,还有我奶奶,她们都是全身没有穿衣服,就那么躺在地上,那时候我的人生就没有了。”
郑泽嘴边的烟一直在抖,他拽下来丢地上,“这些年你都活在仇恨当中,你活的太累了。”
简单笑了笑,“我也没办法啊。”
郑泽用力扒着头发,又去擦眼睛,他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所有的证据都出来了,是我主动申请的一个人过来找你……”
简单打断他的话,“多年前,你答应过我一件事,还记不记得?”
郑泽猛地抬头,“我还是那句话,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简单说,“我把顾生托付给你了。”
郑泽的身子一震,半响说,“好。”
简单又说,“给我三天时间,可以吗?”
郑泽点头,“可以。”
没有再说什么,简单提着购物袋往农场里走,背后传来郑泽的声音,郑泽语无伦次,“老简,对不起,我……你怪我吧,这样我能……”
“不怪你。”
简单没让他继续往下说,“这是你应该做的,而且你做的对。”
站在原地,郑泽缓缓蹲到地上,用手捂住脸,对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如果不来这一趟,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来了,一辈子也好过不了。
客厅里的陈又在快速敲着键盘打本,还是在男人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去个超市,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简单把购物袋放桌上,“在路边抽了根烟。”
陈又伸着脖子去看,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红艳艳的玫瑰花。
简单捏捏他的鼻子说,“提前给你过情人节。”
这才六月份哎简老板,陈又抖着肩膀笑,“真逗,这还能提前过啊,而且我也没见过有谁上花园掐了花当礼物的。”
简单说,“那我正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陈又没再打游戏了,围着简单转悠,问他有没有买好吃的。
“我去下洗手间。”简单说,“买的挺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自己翻翻。”
陈又抱着零食吃,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人出来,额前的碎发湿湿了,是在里面洗了脸,眼睛里还进了水,有点红。
简单扫了他一眼,“盯着学长看什么?”
真有男人味啊,陈又把薯片塞给他吃,自己的嘴巴也凑上去了。
晚上搁下碗筷,简单就把人带卧室去了。
第二天,一切照旧。
陈又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吃草莓,冲厨房里的方向喊,“学长,不要做太多,我没有胃口!”
厨房里传出声音,“多不了。”
陈又想想也是,就男人那个厨艺,不说也罢。
他边吃草莓,边在心里问系统,“444,那个还是吗?”
系统说,“对,老样子。”
陈又把腿伸直了,架在茶几上,“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系统说,“加油。”
陈又,“……谢谢啊。”
厨房里飘出饭香,他咂咂嘴,这种等着别人叫吃饭的感觉,真的挺好的,虽然做的不怎么样,但是并不影响心情。
三天后的早上,简单起床以后,突然说要给陈又洗头发。
陈又在被窝里,“大清早的洗什么头发啊,晚上洗澡的时候顺便洗了就行了。”
简单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强行给他穿衣服,不容拒绝的说道,“我想现在给你洗,不想等到晚上。”
陈又迷迷糊糊的就被按在浴室的小凳子上,浴室明明有淋喷头,人就是不用,非要用水桶和水漂,怎么说都没用,就是不听,执拗的很。
简单拿水瓢舀了一瓢水,浇到陈又的头上,“水温可以吗?”
陈又彻底清醒了,“有点烫。”
简单往水桶里加了一些凉水,又去浇,“现在呢?”
陈又说,“可以了。”
他能感觉的到,简单洗的很慢,穿过他头发的手很温暖,着他头皮的力道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轻柔。
“学长,今天该不会有什么安排吧?”
“没有。”简单说,“洗完头发,你再去睡觉,我要出门一趟。”
陈又哦了声,他平时是不会问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多嘴问了一句,“出门干什么去啊?”
简单说,“有个事要做。”
他拿了毛巾给陈又擦掉头发上的水,“去椅子上做好,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陈又照做,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
简单拿着吹风机过去,用同样轻柔的力道给陈又吹干头发,在他耳朵上亲了亲,就去拿了一杯牛奶进来说,“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
陈又端起杯子喝完牛奶,“你现在就要出门了吗?”
简单说是啊,“顾生,亲我一下。”
陈又扭头,在他鼻子上吧唧一口,又在他的嘴巴上吧唧一口。
走出房门的时候,简单说,“顾生,我走了啊。”
“早点回来。”
陈又躺回床上,过了会儿,他揉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觉得很困,头也昏昏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又的脑子里响起任务完成提示,还有离开倒计时三十分钟。
他立刻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简单什么时候把他抱上来的。
嘴巴上有小口子,都结痂了,陈又伸手摸摸,不对劲,简单亲他那么用力,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学长?”
没回应。
陈又连续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
在把书房,客厅,阳台,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男人的时候,陈又更慌了。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又去开门,在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心里的不安眨眼间盖过所有情绪,“郑哥?”特么的,你来干什么啊?!
郑泽挤出一个比陈又的脸色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小顾,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认不出你郑哥了。”
陈又握住门把手,完了。
简单还是被抓了。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系统说,“目标已经多活了几年,没有遗憾了,所以在被戴上的一瞬间,恶念值全部消失。”
陈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系统说,“怕你伤心。”
陈又就更不明白了,“我醒来了,知道他被抓了,不还是会伤心吗?”
系统说那种伤心应该比面对面的时候要轻一点。
“我以为他会在离开前,让我死掉。”陈又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会一直陪着他的。”
系统说,“不忍心吧。”
陈又立刻问,“判了吗?”
系统说已经判了,,今天执行。
陈又后退一步,躲开郑泽伸过来的手,“学长人呢?”
“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
郑泽低着头,“小顾,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是时间一长,你就会明白的。”
陈又一直在听他说,听完以后,只是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他已经连三十分钟都没有了,必须让系统把他的灵魂拽出来,他记得,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不等郑泽回答,陈又就把门关上了。
很快,他的灵魂就飘了出来,他看到郑泽在门口,就坐在台阶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微耸动。
郑泽在哭。
亲手把自己的兄弟,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系统说,“目标把你托付给郑泽了。”
陈又冷笑,“你知道的很多嘛。”
他生气的说,“到现在才告诉我,可以啊。”
系统,“……”
陈又,“那待会儿郑泽发现我死在房里,他会怎么着?”
系统说,“没脸见兄弟吧。”
陈又唉声叹气,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是去是留,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带我去见简单。”
系统说,“任务已经完成,就没必要再去管这个世界了。”
“我只是去跟他说声再见。”
陈又没有停留,就在系统的提示下飘到一路飘到国内,飘到简单那儿去了,他被绑在床上,面容很平静。
这一刻,陈又却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飘到男人身旁,“哎,你说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意料中的没有回应。
陈又弯腰在简单的耳边说,“去见了你的家人,替我向他们问好啊。”
“简单,愿你来世有一个幸福的家,平安快乐。”
陈又真诚的做了个祷告,尽管他并不知道灵魂状态灵不灵。
他只是想在最后一刻为这个男人做点什么。
“虽然你很变态,有时候也很讨厌,会无缘无故的搞我,损我,惹我生气,逗我玩,还要我当小白兔,但是能认识你,我还是很高兴的。”
陈又说,“真的很高兴。”
他看到简单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444,你快告诉我,简单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啊?”
系统,“他说,顾生,再见了,我爱你。”
陈又呆住了。
有人进来给简单注||射,真的非常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陈又瞬间瞪大眼睛,之后他的视野似乎变的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是说灵魂不会哭吗?”
“你确实没有流泪。”
“那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在哭?”
“心里在流着泪吧。”
男人不动了,所有痛苦和仇恨全部抹去,已经去见他的家人了。
陈又飘上去,虚虚的趴男人胸口,“再见了,简单。”
最后一个字结束,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也停止了。
陈又就被送到休息站,他飘在一处,系统正在给他洗脑。
什么不要感情用事啊,不要忘了初心啊,任务完成就不要再去想了啊诸如此类的。
“你真的很烦!”
陈又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收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吧。”
天空飘来一个一个的世界模块,他仰头瞅着,很快就眼花缭乱,真的太多了。
系统文,“选好了没有?”
陈又揉揉眼睛,“急什么,我难得有一次可以自选的机会。”
系统说,“你有时间限制,现在还剩五分钟。”
“说好的奖励就这样?”陈又很不爽,他瞥到一个模块,“清风楼的楼主,好叼的样子。”
“就它吧。”
下一秒,陈又就被送进任务世界,他是在船上醒的,一时间有点懵。
小船晃啊晃的,想睡觉。
陈又扫到自己身上的青衫,这料子,这暗纹,这腰上的挂坠,有很有品位。
这里是古代世界,元周二十一年,陈又来的今天是三月份。
他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这副身体的主人叫廖清风,清风楼的楼主。
廖清风刚从老家垵州过来,他人还没到,牌匾就挂起来了。
清风楼是廖清风一好友家的,奈何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就打算低价卖了。
廖清风趁机出手,那好友人也够蠢的,被他又是美酒又是美人的三两下那么一唬弄,就晕乎乎的在原来的低价上又打了个折扣,还按了手印。
这样一来,哥们俩的关系就不好了。
那好友心里不爽,廖清风才出了事。
陈又伸了个懒腰,终于当老板了啊,真不容易。
系统冒泡问,“你都翻完原主的记忆啦?”
陈又说,“还没,怎么?”
他预感不妙,“你突然这么问我,我有点慌。”
系统,“翻完再说。”
陈又坐回去继续翻脑子里的记忆,翻到了什么,他一脸卧槽。
清风楼是一个小倌聚集地,就是古代的金色,不是酒楼。
目前楼里只有几个小倌,其他人都找到下家了,那几个不是恋旧,是没人要。
可想而知,长的得多稀奇古怪。
廖清风这次是特地回去捞银子的,他也是个心眼贼多的,谁都不找,就找他姥姥。
老人家都疼孙子,还就这么一个,一听要银子啊,给。
廖清风美滋滋的带着银子回江城,准备干一番大的,好好把清风楼搞起来,将城里最大的小倌馆取而代之。
陈又晴天霹雳,“我成了?”
系统,“是啊。”
陈又呵呵,“好棒啊。”
系统说,“又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恭喜。”
“不想跟你说话!”
陈又跑出船舱,迎风流泪,跳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