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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真看上那谁了啊。”
胤禟当初说要多留珍珠几年,就说话算话又拖了两年也没把珍珠的亲事给定下来。直到珍珠过了十五岁生日之后,别说宜太妃这个亲玛嬷,就连宫里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实在看不过眼了,这事才再次被胤禟心不甘情不愿的提上日程。
庄亲王府四格格要说亲的消息刚一传出去,整个京城就都跟着动起来了。有儿子在合适年龄的人家动得最快,不管是家世相当还是高一点或是低一点的,都找了媒人或是亲自上门来说亲。
毕竟如今朝廷时局安稳,万岁爷的皇位坐稳当了,这些王爷们也跟着安稳。除了八爷时不常的被皇上提溜出来敲打敲打,十四爷日常作上两场吃点小亏,别的也就没啥大事。
这样的情况下谁都看得明白,这些王府的好日子少说也还有两代人几十年,人九王爷又是个有钱的主儿,府里就一个嫡子一个嫡女,真要是谁有本事把四格格娶回去,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全家的着落恐怕都齐了。
“昂,看上了,怎么样长得不错吧。”
可谁也没想到,九王府给四格格说亲最大的坎一不是福晋二不是王爷,而是四格格本人。珍珠两年前还只是在她额娘跟前时不时的凑个热闹,单纯的看看送上门来的小像,品评品评各家少爷的高矮胖瘦,现如今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这两年府里陆续把乐沅和舒沅嫁了出去,舒沅就在京城,乐沅虽嫁去蒙古但也借省亲的由头带着夫婿回京城住了半年。珍珠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两个姐姐府上她是有空就去,没空也要抽出空过去玩玩。
乐沅的丈夫巴泰是翁牛特部的贝勒,也是杜凌郡王的胞弟。年纪比杜凌郡王小了不少,手里分得的土地财产自然也不如哥哥的多。
仓津是个有能力的人,当年公主府能把教养嬷嬷的规矩废了他出了力,那事之后他跟温恪两人在翁牛特部的影响力和把控能力都是很大的,乐沅夫妻俩年纪跟他们相差得大,是幼弟又是侄女,背后还有胤禟这么个九王爷当靠山,婚后倒是过得不错。
只不过巴泰到底年纪小点,上边有兄长扛事他也就从小养成了爱玩的性子。乐沅被两个当初宫里请来的教养嬷嬷教得再好,也到底还只是个年轻的小妇人,有时候还是管不住巴泰。
两人住在京城那半年就算有胤禟这个岳父在上边压着,巴泰也时不常的要出去偷个腥玩个荤的,为此珍珠很少见她这个大姐夫。
好在乐沅这门亲事旁的方面都算是合心意,再加上巴泰虽然爱玩但也舍得认怂,每次回来只要乐沅把脸垮下来,巴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什么好话软话都不要钱一般往外说,这日子黑不黑白不白的倒也还过得下去。
舒沅呢因着胤禟同四爷那儿讨了恩典,亲事定下的就是兵部侍郎府里的嫡次子。府里已经有了长嫂掌家,她嫁过去之后除了自家小院里的事,旁的一概不用她管。
到底是王府里出去的格格,在家里比起其他姐妹也许舒沅显得柔弱些,但出了家门又特地找了不是那么高门大户的婆家,舒沅还是能把自己那个小家的事摆弄服帖。
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姐夫是个多少有些粗犷的蒙古汉子,二姐夫又成了个个张口知乎闭口者也的酸秀才。那酸劲别说别人胤禟第一个就受不了,为此私底下还跟林清说过这女婿瞧着应当是老三家的,不该是自己家的。
珍珠见过了两个姐姐姐夫成亲后的生活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决不能像两个姐姐这般过日子,她也要学弘晸的找个合自己心意的。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把这事办成可是难上加难。最起码的让珍珠自己挑人家家世小像都行,可要瞧真人什么模样什么性子,这年头不现实啊。就这么着又挑挑拣拣的挑了大半年,珍珠才突然间叫人把还在上书房里的弘晸给叫回来了。
“光长得不错顶什么用啊,咱们府里姊妹谁长得不好看了。”弘晸一听他亲姐说这个就忍不住把白眼往天上翻,“姐姐,他长得再好有咱们阿玛长得好你要是拿这个去跟额娘说你想嫁他,恐怕不成吧。”
“况且他伯父马齐可是十二婶的阿玛,这也忒乱了点。”弘晸自从进了上书房之后,不管是之前最顽皮的时候还是后来慢慢被的稳重了些,在功课和骑射上边他都是数一数二的。
聪明又清俊的孩子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弘晸也一样。在宫里这几年他与弘昼弘旺同进同出,又时常被四爷亲自教导,现如今虽说还只是个刚十二岁半大的孩子,但走出去也是个没人敢小瞧的小爷了。
既是爷,那在外边总有些交际。马齐又是朝廷里的重臣,他家的孩子年纪相仿的弘晸都打过交道,就前些日子天气还不大热那会儿他们几个还相约出城去打了回猎,处得挺好也就听他们说了不少府里的事。
珍珠看上的是马齐的亲兄弟李荣保府上的傅清,论年纪比珍珠还大两岁早就过了跟这些半大孩子瞎玩的年纪,弘晸虽没跟这位打过交道,但平时听也还是听说过的。
傅清是李荣保府上嫡出的二爷,尤其大爷听说身子不大好,下边的弟弟又还小,府里眼下就他瞧着最争气。如今还没成亲就已经谋了个二等侍卫的缺,往后的前程是肯定差不了。
“你少拿阿玛来说事,总拿阿玛比我这辈子还嫁不嫁人了。再说他那好跟阿玛的不一样,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珍珠十分豪爽的摆摆手,不欲再这上边跟弘晸多纠缠。
“还有你说的马齐,十二婶那些那都不算事,真要在意这个大姐姐还能嫁给姐夫啊。”身为宗室格格这些孩子从小就习惯了身边亲戚辈分乱得一团糟这个事实,“你就说真要这人成了你姐夫,你乐意不乐意吧。”
“不是,我乐意不乐意不顶用啊。再说他家没往咱家送帖子,姐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不会又是自己偷跑出门在哪儿撞见的吧。”弘晸听着珍珠这么追问只觉得脑袋直嗡嗡。
珍珠的嫁妆大概从珍珠四五岁那会儿府里就开始一点点慢慢的准备了,这几年胤禟更是有什么好的都落不下珍珠这一份。
京城里好几个最繁华地段的铺面,如今地契房契的名字都是珍珠的,是以虽还没成亲,平时珍珠时不常的带人出去玩就老拿这个当幌子,美曰其名我看我的嫁妆去。
可只要一出去了,这主儿就跟孙猴子进了花果山一样,什么都敢干。钻戏园子里捧角儿,去茶馆里听书那都是小事,还有一回吃着饭瞧见一后生长得好,硬是让随行的仆从去问是哪家的少爷。
最后问是问出来了,可惜家世差得忒多,多到连珍珠自己都摇头说这可不成。但事情总归瞒不住,事后胤禟知道差点没在府里气疯了,平时最疼女儿的人扯着嗓子嚷嚷要请家法打孩子。
最后还是宜太妃得着消息,派身边的嬷嬷过来把珍珠接到城外的园子里去才算完。只留下胤禟半死不活的靠在林清怀里一个劲的说这就是报应,以前自己有多混现在全从闺女身上找补回来了。
“才不是呢,人家是有正经差事的人,以为都跟你们这些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一样啊。”珍珠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我是前几天和额娘一起进宫往皇后娘娘那儿去的时候,撞见的。”
其实说起这事来恐怕只有珍珠一人上了心,那天珍珠陪着林清去宫里乌拉那拉氏那儿玩,正好碰上傅清那天正好当值,被四爷派遣往钟粹宫来送东西。
东西平常,也没发生什么狗血得不得了的事情,傅清更是规规矩矩把东西送到了就告退,别说没一句多话,就是连多余一个眼神都没有。要不是他着实身材高挑圆背蜂腰,长得又俊朗英挺的样子,珍珠也不会注意到他。
可既然是看到眼里去了,那自然就挪不开眼,珍珠正好坐在窗边,等傅清出去了之后她还跟着扭头往外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整好撞见傅清拔刀相助的场景。
傅清出门之后碰上两个抬着箱笼的小太监,路过傅清身边时也不知磕了哪处脚一崴,眼看着箱笼和人都要往地上摔,傅清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箱笼重,就算有人扶也往傅清身上撞了一下。
傅清的官服一看就是乾清宫的侍卫,能谋到这差事的不是世家子就是宗室子,最差也是闲散宗亲。两个小太监把他撞一下,真要是个小心眼的当场发作把人打一顿也不是不行。好在傅清性子不急躁,只说了句以后当差当心些,就摆摆手让人走了。
“哦,感情人家还不知道自己被九王府的四格格看上了啊。”弘晸听着珍珠把故事说完愣了一会,这从头到尾的也没听见自家姐姐出场啊,这不就是单相思嘛。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暂时还不知道嘛。”珍珠见自己的处境被弘晸毫不留情的戳穿多少有些不高兴。
“我派人去打听了,只不过人富察府上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好些事我打听不着,今儿让你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知不知道点什么,要是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只能把这事告诉额娘,让她找人问问去。”
“我,我我,我知道得也不多,就知道他平时挺正经一人,也不怎么玩闹,我们这都是小孩儿,跟人家都还说不上话呢。”弘晸从小就怕珍珠,珍珠这一追问他就紧张得直结巴,生怕说错了什么又怕说多了什么。
“啧,谁要听这些了,正经不正经的能让外人知道我那意思是有没有定亲啊,他瞧着比我还大呢。”珍珠如今可真是大姑娘了,不客气的说先帝孝期过后,宫里选秀新选进宫的那些常在答应里头,都有比珍珠还小点儿的。
珍珠也许是早早的就跟着胤禟在外边见多了人,又在徐娘手底下学过几年,她不是那种十分执着偏执的人,也少了那些不着边际的浪漫情怀。别人家碰上她这样的情况说不得是先一脑袋扎进去,想的都是郎情妾意。她倒好,先想的是傅清有没有定亲。
到底是两个孩子,这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俩关上门来说再多也还是没辙。珍珠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叹了好长一口气,“算了,指望你啊我是指望不上了,我找额娘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这个星期忙,今天躺在床上就不想起床,为什么一个星期不能上两天班过五天的周末呢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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