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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五年过年算是林清正儿八经在大清朝过的都一个年,也算是个平平稳稳的年。
“琼芳,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啊。”过年的前几天天天都要往宫里去,一天到晚除了陪着宜妃太后听戏逗乐,就是捧着茶水跟妯娌们聊不咸不淡的天。
吃饭呢就落着个好看,宫里的菜从御膳房再到后宫,再到自己真要动筷子的时候早就冷了,有时候菜上边还飘着零星的油花,林清多看一眼都觉得够了,哪里还有胃口。
可能是那几天熬得太狠连胤禟都看不下去,等到不用进宫之后胤禟就把能推的不用去的帖子全给推了,两人好好的在家歇了几天,直到过了年十五九阿哥府的府门才重新打开。
“哪有,福晋您是前阵子太瘦了,这会儿养回来点儿正正好。”林清正站在西洋镜前头左看看右转转,一边看一边觉得自己长胖了,琼芳正在里间准备衣裳首饰,听她这么说就随口答了她一句连头也没回。
“你倒是看看再说啊,算了不问你了。”林清最近在府里就跟放年假差不多,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在拔步床里运动,心情好得看什么都高兴哪怕这会儿琼芳这么糊弄她也不生气,只转头继续追着方嬷嬷问,“嬷嬷,你说,你说我胖了吗。”
“福晋胖了好看,这几年太瘦了。”在方嬷嬷眼里林清甭管是圆是扁还是满脸麻子那都好看,何况只是瘦点胖点,“过年前您太忙了些就该多在府里歇着,怎么刚过了十五就叫人来府上,要奴才说还是再休息几天才好。”
“我这不是趁着你们那位主子爷出门嘛,他要在家我玩得不尽兴,到时候我这边正说话他再来搅和,烦人得很。”
前天过大年十五两人又进了趟宫,这回进宫林清衣裳首饰从头到脚就全是新的。之前胤禟不给她买了新头面嘛,就为这个两人还专门出去玩了一天。
可回来之后第二天素碧随口提了一句林清才想起来,出门一趟其实也就去了个胭脂铺,这胭脂口脂是有了可能配头面的新衣裳还没有呢。
到底是临近过年,就算是皇子福晋要新衣裳来不及就是来不及,天皇老子来了照样来不及。最后没法子,哪怕胤禟老不乐意也只能等着,好在人九爷肯花钱就有绣娘愿意赚这银子,离大年十五还有三天的时候,就把现做的衣裳给送上门来了。
林清之前穿衣打扮一直都是往大家闺秀,豪门贵妇那上边靠,尤其过了二十岁整生日之后衣裳的颜色花样就越发的稳重起来。要说大气排场那没人能比,走出去谁看了也得叹一声九福晋稳重得很。
可这路数的衣裳说句实在话真有点显老,尤其自己身边还有个孔雀比着,明明自己比他小三岁,那些衣裳一上身活生生就成了他姐,还是大挺多的那种。
宫里众人都习惯了林清以前的打扮,正月十五这天林清头上戴着胤禟送的那套金镶玉的头面,红的珊瑚簪子鬓在一侧被衬得艳丽间又不失俏皮,身上穿着石榴红掐银边的褂子,脚下的鞋面难得的不繁复,只鞋头上添了一颗珍珠做点睛之笔,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林清刚一进翊坤宫宜妃和他塔喇氏都眼前一亮,翊坤宫偏殿里那几个小贵人们更是好话不要钱一样的说。林清虽知道自己是打扮得好看,但人嘛谁不喜欢听好话呢,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臭美得回家都没肯换衣裳,紧跟着昨天就派人去请了徐娘,让她上门来再给自己调几味香。
“您也是,今儿非不让爷留在府里陪您,要奴才说今儿您跟主子爷一起在府里多好,这再好的香啊自己一个人品没意思,还是得”方嬷嬷说到一半又觉得这话说来有些越矩,就又生是给咽了回去。
“嬷嬷,您就别操这份心了。这些天他还没在我这儿待够呢,再待下去到时候腻了又得往后院去,还不如我先把人推出去干别的去,倒还好些。”
这话林清说出来自然只是用来搪塞方嬷嬷的,自打自己从庄子上回来,林清就没主动跟他说过后院那些女人往后该如何,那一夜成事之后也一样,她就从来没想过这么个主儿还真的能修身养性改头换面,当个家养的孔雀。
眼下他馋自己也稀罕自己,自然是愿意天天的守着自己两人就跟平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关上门来过日子。但以后会如何林清不去想也不在意,反正自己秉承的是他给自己多少自己就还他多少,若是有一天孔雀真的要跑,自己也不吃亏。
林清这话说得平淡又随意,方嬷嬷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想再劝劝把又觉得再说什么都是扫兴,干脆什么都不说随她去了。
林清在家等着徐娘上门找她玩,胤禟揣着五万两银票雄赳赳气昂昂出门,一路往郭络罗府上去,人骑在马上比平时走得都要快一些,张诚一路小跑这坠在后头都有些出汗。
“主子,您今儿怎的走得这么着急,舅爷那儿昨天奴才派人送了帖子过去,今儿肯定会在府上等您的。”年前舍了郭络罗府去了董鄂家,之后张诚哪怕带人送了不少年礼上门,道保也没给个好脸色。直到昨儿送了帖子上门说今儿要去给舅爷拜年,这才乐呵呵的把帖子收下。
“爷是在意那个吗”胤禟听了张诚的话在马上就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爷走得快点那是体贴你,捧这么重一匣子你就不想早点完事这要是半道上丢了,我看你怎么赔。”
“哟,主子您想奴才点儿好成不成,这匣子要丢了奴才立马就找条河一头扎进去,往后您身边可就没奴才这么贴心的人了。”五万两啊,哪怕是银票那都是老厚一沓,装在匣子里张诚紧紧抱着谁都不让挨边。这会儿听胤禟一说,手里边更是往里紧了紧。
张诚是打小就跟着胤禟长大的奴才,平日里主仆二人这么逗个咳嗽是常有的事。胤禟不是那种一天到晚都正儿八经的主儿,一听张诚这么说不但不觉得他没规矩,反而还接着他的话往下顺。
“行啊,爷想你的好,那待会儿进了郭络罗府要是爷跟舅爷说急了眼,到时候你可得护着爷。”胤禟虽说是专门等着过了正月十五才上门,但到底不是说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到时候万一真翻脸毕竟是舅舅,胤禟说不得真会吃亏。
“爷您放心,有奴才在保证护您周全,真要有什么事奴才小时候可练过,管他什么舅爷不舅爷的,奴才不认识。”张诚嘴甜得很,他知道如今胤禟是烦了昭雪,顺带着对道保这个舅舅也是无可无不可的,自是什么话都敢说。
再说昭雪想进府的事不光林清和胤禟不乐意,其实连张诚也不愿意,昭雪毕竟是亲戚府上的姑娘,真要进了府福晋那头先不说,就下边这些奴才都不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白了后院的女人,就算是侧福晋那也不是正经主子。原本清清白白的表姑娘真要到了后院当奴才,捧着也不是不捧着也不好,想一想都是满脑子的麻烦。张诚也是没明白,别人家都要给闺女谋个好亲事,怎么道保这见过世面的主儿还非要把闺女送给侄儿做奴才。
一路上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到了副都统府的门口,昨天知道胤禟要来今儿大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胤禟下马进门自然有管家领着往内书房去。
道保的内书房也不在前院而是在正院旁边单辟出来的一个小院子,不是亲近人一般来不了这儿。胤禟熟门熟路的进屋之后给道保拱了拱手拜了个年,就自己找椅子坐下了。
胤禟这样儿道保也习惯,毕竟自家侄儿是正儿八经的皇阿哥,如今也就是宫里没皇后,大家私底下才把妃嫔的娘家当个娘家来往。若宫里有东宫娘娘,那胤禟的舅家可还轮不上自己。
“舅舅,之前实在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天天往宫里去,一直想到您这儿来拜年也没抽出空闲来,您不怪罪吧。”到底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给人不痛快,这会儿胤禟也得先垫巴几句好听的再说。
“你这小子,我是你舅舅还能跟你较真啊。”要说年前那事道保确实是往心里去了,两家一起下帖子胤禟去了岳家没来舅舅家,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底哪头是里,那头是外。
但再不痛快这事也不能往面上挂,何况这会儿胤禟又主动上门来拜年,道保兹要是还想借着宜妃的名当个皇亲国戚的,那就得捧着胤禟。尤其胤祺从小养在太后那儿跟道保更不亲些,也就剩胤禟还能常来常往了。
“那是,我就说舅舅您疼我。”两人坐在书房里一来二去这么说了好半天的话,不咸不淡的倒是也还行。等到胤禟觉着气氛差不多了,才让张诚把匣子拿进来,“舅舅,今天一是给您拜年,二来还有件事得跟您商量商量。”
张诚抱进来的盒子不小,看着里边就不可能是随便的东西,道保知道今儿肯定不简单,“有什么事你说,有用得上舅舅的地方干什么都行,再不成的还有你那几个不成器的表兄弟呢。”
道保说这话其实是话里有话,现在全四九城谁都知道董鄂家在跟九阿哥合伙做买卖,外边那些人是只看个热闹,但道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都是亲戚自己这边还连着血脉,怎么就落到董鄂家后头去了呢。
“我这整天四九城里闲晃荡,哪有那要紧的事啊。”道保的话胤禟只当没听懂,边说着话一边把匣子往道保那儿挪了挪,“舅舅,我今天是为了昭雪的事情来的。”
胤禟说完这句话故意顿了顿,就看着道保脸色已然变了才继续往下说,先是三句五句把那天在戏园子里碰上昭雪的事给说了,然后才把今儿的重头戏仔仔细细的给说出来。
“您也知道昭雪的年纪不小了,这次出门遇上我,咱们是一家人自是无碍。可下回若是碰上个多嘴多舌的那就不好说了,您听我一句劝,趁着去年皇阿玛才开的恩科,赶紧在翰林院里头挑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婿。这匣子里的五万两算是我给妹妹的添妆,如何”
如何道保觉得不如何,不光不如何还恨不得拿大扫帚把胤禟立马就给扫出门去。那天昭雪出门他能不知道嘛,女儿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哭得差点去了半条命不说,整个过年都恍恍惚惚的,为了谁傻子都知道。
真论起来道保也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存了亲上加亲的心思,更不该这几年一拖再拖就真把孩子的婚事给耽搁下来了。但再怎么耽搁这也是自家的事,现在被胤禟这么大喇喇的说开了,还拿银子来堵自己的嘴,道保只觉得气得眼前都发黑。
“九阿哥,昭雪这孩子是个什么心思你比我清楚,您也说咱们是一家人,这事就真的不能如了孩子的愿若这事是九福晋不愿意,那奴才让奴才的夫人去求九福晋也可,只要您点头就行。”
但气得要死还是得先把心头血摁下去,姑娘在家要死要活,当阿玛的又狠不下心真看着姑娘去死,想来想去只能是把自己的面子豁出去,但求这事能成就行。
胤禟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道保竟然还想着让昭雪进府去不止,还敢把事情往林清身上扯,既是这样那他就更不能让昭雪进府了,“舅舅,昭雪的心思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从小额娘就跟我说,宫外舅舅家你得常来常往着,别远了这门亲戚。”
“我今天给你个准话,若是昭雪老老实实嫁人,添妆的银子是昭雪的,咱们往后该如何论亲戚就如何论,今天这事兹当是没发生过。但要是她还攀扯阿哥府不放,我是什么脾气你清楚,当年在宫里胡来皇阿玛也不能拿我怎么的,到时候副都统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眼下道保就真算得上是在南墙上撞了个头破血流。他看着眼前铁青着一张脸,说话冷冰冰的胤禟,这才真的恍悟过来,眼前这人可不止是自己的侄儿,还是皇上的儿子,哪里是自己能摆布的。
道保想通了这个关节,心里一时之间就好比是翻江倒海的闹腾,眼眶也睁得通红,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可胤禟不知道他那么多心理活动啊,只看着他一脸纠结着也不给个准话,就以为他还憋着劲要把昭雪往自己府里推。
刚刚那话胤禟是说得挺毒,但也就是吓唬吓唬道保,没真想跟他结仇。可他要是再缠着自己啰里啰嗦还是那套老话,这话赶话的就不知道还有什么难听的在后头等着。万一哪句话没说好真戳了他的肺管子,说不得就不好回头了。
想到此处胤禟干脆抱着匣子起身,“舅舅,我说的话您好好想想,想清楚您派个人去我府上,我等你的回话。”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带着张诚又从副都统府里出来了。
“爷,刚刚吓死我了,您可真厉害。我看舅老爷那脸色都成猪肝色了。”原本抱着个匣子进府拜年,谁都觉着这匣子是年礼,可这没多久九阿哥又抱着匣子出来了,一路上副都统府的奴才虽诧异但也没谁敢拦着。
两人出了道保的门又过了两个胡同口,张诚这才敢说话,他没想到胤禟说的豁出去能真的这么豁出去,他这会儿都怕别道保被气出个好歹来。
“呿,刚还说万事有你,刚在屋里老实得跟个鹌鹑一样,爷要你有什么用啊。”胤禟这话说出来也就是随口一抱怨,抱怨完就完了,张诚也不往心里去。
“爷,那咱现在干嘛去啊。”早上出门的时候福晋就说了今儿要等徐娘上门调香,中午让主子爷爱去哪儿去哪儿。原本想说来舅舅府上怎么也得吃个中午饭,这会儿倒好进去出来的一个时辰都不到,离吃饭的点儿还早呢。
胤禟坐在马上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又扯着缰绳往左边街面上去,“走陪爷去买点心去。”
“啊爷,咱中午就吃这个啊。”张诚抱着匣子跟在胤禟身边,一想到中午两人就落个吃饽饽点心的命,怎么想怎么觉着恓惶。
“屁话,爷买好了点心回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表妹的事其实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表妹的存在只是为了训练孔雀而已,别的嘛也没什么大用。
然后终于到星期五了老规矩本章评论掉落只属于周末的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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