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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王后？”羲和脸色一白，“是王后要你这样做的？可是起栀，你是我的婢女。”
“公主，”起栀的眼眶中涌上了泪水，“我是您的婢女，可我也是瀛台的人，不管王后，还是咱们，大家都是为了瀛台啊！”
羲和听着起栀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遥遥听着那些厮杀声，心里便是隐隐的明白了，他们许是算准了会在今日突袭，便想用她来拴住周季康，羲和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上仍是落着淡淡的淤青之色，那是他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时落下了，她想要起身，身下便是一疼，这些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她和周季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去给我一些水。”羲和微弱的开口，在起栀将清水端来后，她只大口大口的喝着，去冲抵体内的药性。
“公主，您还好吗？”起栀有些担心的看着羲和，她噙着泪，哽咽着开口；“我虽然不知道王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知道，瀛台传来的吩咐总有他们的道理，公主，对不起，我，我没有选择，只能按着往后的吩咐去做。”
羲和看着起栀泫然欲泣的样子，在这一刻竟不知道究竟要去怪她，还是去安慰她，羲和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只和起栀说了句；“起栀，你先扶我出去。”
“公主，您要去哪？”起栀有些吃惊。
“咱们出去打听一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来突袭的又是些什么人？”羲和的心砰砰的跳着，那些厮杀声离军营并不遥远，其中夹杂着一种刺耳尖利的嚎叫，既不是梁人也不是鲛人，让人听着只觉得说不出的心惊。
起栀点了点头，连忙将羲和从床上扶了下来，羲和的身子十分的软，药性还没有从体内全部去除，整个人好似没有重量般的倚在起栀身上，想起昨夜里她便是这般偎着周季康，羲和便是双颊通红，可眼下并不是害羞的时候，她勉力倚着起栀，让起栀搀扶着自己走出了主帐。
看见羲和主仆，顿时便有侍从快步走了过来，因着周季康的缘故，军中的这些侍从对羲和一直是十分恭敬的。
“羲和公主。”侍从行了一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人突袭军营吗？”羲和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侍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回公主的话，属下奉命留守军营，对外面的情形也并不清楚，可听着动静……”那侍从说到这便是皱了皱眉，斟酌着道了句：“这种声音很奇怪，咱们从不曾听过。”
羲和听着那侍从的话心里却是一紧，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再听着远处那些刺耳的嚎叫声，更是提起了心神，忍不住问了句：“大将军他……也上了战场吗？”
“是大将军亲自领的兵。”侍从言道，语毕，看着羲和苍白下去的脸色，只又是言了句；“公主，您还是快些回去，若前线有消息，属下会派人去告诉您。”
“多谢你了。”羲和的声音有些微弱，她的目光向着营外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看不清，只有那些厮杀声不断的随着海风飘到羲和耳旁，听起来尖利又刺耳，分外可怖。
“公主，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听声音既不像是梁人，也不像是鲛人。”进了帐子，起栀忍不住蹙起了眉，看起来有几分害怕，与羲和小声道。
羲和在塌上坐下，很轻声的吐出了一句话来：“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艮族人。”
“艮族人？”起栀一震，“公主，艮族人住在南海之巅，和咱们来往的也不密切，他们怎么会突袭军营？”
羲和心思如麻，只向着起栀看去，“起栀，王后命你一定要在昨晚下药，是吗？”
起栀有些脸红，讷讷的说了一个字：“是。”
“那就是了，他们找到了艮族的人，从艮族借兵来打梁人。”羲和小声的开口。
“那，那艮族的人能打得过梁人吗？”起栀却是眼瞳一亮，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羲和的手，“公主，若等艮族人帮着咱们打退了梁人，我们是不是就能回瀛台了？”
羲和没有说话，起栀从羲和的眼睛中却并没有看见如自己一般的喜色，想起昨晚的事，笑意也是从她的唇角慢慢隐去了，起栀又一次握住羲和的手，和她道；“公主，即便您喜欢周季康，可说到底，您还是鲛人，鲛人和梁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羲和听着起栀的话，心里只说不出的酸涩，“是啊，鲛人和梁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羲和说完，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她便打起了精神，又是说道；“我听说过，艮族的人很凶，也许……他们能打败梁人。”
“那我们就可以回瀛台了，公主，您高兴一点，等我们回到瀛台，就将这一切都忘了。”
羲和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看着起栀的眼睛，很微弱的笑了，“起栀，自从父王将我送给梁人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起栀听着她的话，顿时愣在了那儿，她很快便明白了羲和话中的含义，当羲和被献出来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不能回到瀛台了，若她回到瀛台，只会提醒着鲛人国的失败，提醒着王上作为父亲的无用，那些轻蔑，鄙薄，风言风语，随便哪一样都都可以将羲和逼死，即便羲和用自己救下了瀛台，可瀛台上的那些人却只会轻视她，诋毁她，他们会说她跟过梁人，是不贞不洁不忠，这是多可笑，也是多悲凉的一件事。
“公主……”起栀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她哭了起来，却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做什么弥补。
“别哭了。”羲和伸出手为起栀擦去了泪珠，看着起栀的那些泪水在她的指尖慢慢凝结成珍珠，羲和又一次想起了周季康，想起了他在海边，将他收集的眼泪还给了她，她到现在都能记得他的笑容，缱绻中透着温和，英朗中透着柔情，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死。
“起栀，若是他败了，或是被艮族人的杀了，等你回到瀛台，你告诉父王与王后，就说我在乱军中被人杀死，求父王善待我母亲，这就够了。”羲和握住了那一颗珍珠，与起栀叮嘱道。
“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季康要是死了，你也不活了？”起栀大骇，向着羲和问道。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