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云王府。
书房之中,烛火摇曳生姿,少年一袭白衣,静坐案前,行云流水般恣意飘渺的字迹,自他笔下而生,晕开一室墨香。
须臾之后,少年放下笔,拿起素笺,在烛火前烘干墨迹。
“倾歌。”
碎玉般的嗓音落地,书房中,蓦然多出一道黑影。
“主子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送去江陵交予安国公。”
说话间,少年已将信笺折好,装入锦囊,交给了倾歌。
倾歌拿着锦囊,看了少年一会,脸上,漫过几分明显的疑惑。
“主子,可是为了南宫元帅之事?”
朝中的消息,他早已听闻,音夙玉想要借助安国公劝谏南宫浩天收兵,但是,他却觉得,这不会成功。
“恩。”
少年,淡淡的应了一声,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紫色的玉佩递给他。
借着清幽的烛火,依稀可见,玉佩的正面,一只紫凤,振翅凌风,栩栩如生。
倾歌,接下了玉佩,却没有立刻离去,微微犹豫了一会之后,终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您真的觉得,安国公能够说服南宫元帅撤兵?”
“不能。”
少年的嗓音,依旧淡淡,若飞雪般清冷,一如他的人。
“啊?既然如此,那为何……”
闻言,倾歌却有些怔愣,脸上的神情,尽是不解。
既然,明知道请安国公出马,根本没用,为何,主子还要特意让他送信?
只是,倾歌的疑问说到一半,便自己住了声。
主子,是何许人也?他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既然,是主子要他去的,那,便没有什么好问的。
思及此,倾歌一个闪身,出了书房。
房中,少年缓缓抬头,看向窗外那一轮孤冷的寒月,墨玉般的眼眸之中,光影淡淡,潋滟风华,却有一丝冷寂。
翌日,江陵。
桃花树下,一方竹屋。
老人,推开门,从房中走出,斑白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童儿,今日可有苍蝇来打扰?”
老人,看了一眼正在煮茶的无忧,状似随意的开口一问。
“师傅,今日一早,便来了一位。”无忧,一边小心的扇着扇子,一边恭声回道。
“哦,打出去了么?”
“没打。”
“恩?”
“还没来得及打,他自己就走了。”
“哦?”闻言,老人的眼中,划过一抹讶异。
“不过,那个人留下了一封信要我交给师傅。”无忧想了想,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老人。
老人,打开锦囊,取出信笺,看完之后,神色蓦然一变。
“那人可曾留下姓名?”
看着老人脸上的异色,无忧微微诧异,凝眉想了想,蓦然一拍脑袋。
“我忘了!他还留下了一枚玉佩。”
说话间,无忧在衣袖中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枚紫色的玉佩,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玉佩,深邃的双眼,看着阳光之下,那一只振翅凌风的紫凤,神色微微动容。
“童儿,收拾一下,随为师前往锦州。”
良久之后,老人丢下了一句话,便转身进了竹屋。徒留无忧一人,瞪大了双眼,一脸的惊愣。
“不会吧?那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
“哎……早知道就把那个家伙留下来问清楚了!”
“……”
两日后,锦州。
城主府中,南宫浩天与军中将领正在议事,蓦然,一名守城士兵牵来禀报,说有人要见南宫浩天。
“哦?那人可说自己是何人?”
南宫浩天,微微凝眉,沉声问道。
“回将军,他只说,自己姓卫,是您的叔父。”牵来禀报的士兵,迟疑了一下,开口回道。
心中,却是诧异不解,南宫元帅,明明复姓南宫,怎么会,多了一位姓卫的叔父?
然,还未等他想明白,便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南宫浩天已经越过他,朝门外走去。
房中的众人,皆是微微一愣,不由得起身,追了出去。
锦州,城门。
长街之上,行人如梭,老人一身布衣,静立风中,周身却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无忧,站在他的身边,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不多时,南宫浩天便从城内赶了出来,见到老人,很是激动。
“叔父,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
“呵呵……无妨。”老人,见到南宫浩天也很是开心,脸上,难得出现了几许笑容。
“叔父,快里面请。”说话间,南宫浩天便将老人迎进了城主府。
立刻有人奉上了茶水。
“焰儿,快来拜见叔公。”南宫浩天,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南宫焰,沉声喝道。
南宫焰的眸子,转了转,随即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拜见叔公。”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器宇不凡,有大哥当年的风范啊!”安国公,拍了拍南宫焰的肩膀,赞道。
“叔父,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你起兵一事。”闻言,安国公并未有丝毫的掩饰,回的,很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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