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宣机十分迷茫。
程怀亮只带着他在程家的封地里走了一圈。
看着杂草恒生的荒地，程怀亮的眼中还带着惋惜，转了一圈之后，程怀亮一拍斐宣机的肩膀，“今天是实践课，给你的作业留好了，你为什么要学地理。”
为什么要学地理？斐宣机有点懵逼。
发扬地理学？继承先辈遗志？都不是。原本斐宣机觉得拜师之后会有一个方向，可现在被程怀亮一问，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
学地理到底为了什么？斐宣机不断的问自己。
老流氓和卫国公李靖纵马来到二人近前。
“见过卫国公，见过卢国公。”斐宣机急忙施礼。
“爹，李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程怀亮还没说完，就被李靖一把抓住手腕，“那东西是你弄出来的？”
“啥东西？”程怀亮现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能让大唐战神看上眼的似乎就是沙盘了。
“是我和我的学生一起做出来的。”程怀亮这人实诚，绝对不干贪功冒进的事情，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才是真的好。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条件允许，你能做出来南召六部的堪舆图吗？”
李靖一生征战无数，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没对南召六部动过手，一想起南召六部，总觉得自己手痒痒。
“可以是可以，需要时间。”程怀亮沉思一下后说道。
“需要多久？”李靖眼中满是期待。
“这要看小侄的学生多久能游历完南召六部了。”程怀亮一指斐宣机，示意李靖，这才是正主。
“还原度有多高？”
“八成。”程怀亮略微思考下，“如果给我学生足够的资源支持，能做到九成以上。”
八成？九成以上？李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这简直就是龙马献河图，神龟送洛书啊，平定东爨叛乱指日可待。
“知节，随我进宫面圣。”李靖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流氓还想得意一下，还想怼李靖几句找找平衡，谁知道话没说一句就被拉走了。
程怀亮带着斐宣机回到谦逊书院，见之前制作的沙盘已经被清理掉，就明白绝对出自李靖的手笔。
招呼来程福，“福叔，把程家庄内种田最好的、打铁最好的、木匠活最好的、养牲口最好的手艺人都找来。”
“找他们作甚？”程福有些不解，那些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多少有些瞧不起。
“我有大用。”程怀亮说完，程福有些无奈的离开。
时进晌午，程怀亮有些饿了，最里面嘀咕着：天气越来越凉了，要是弄上一顿火锅就好了……
程安，老流氓的亲卫，这犊子是典型的老流氓的狗腿子，老流氓说要吃肉，这犊子准能给弄回来一头牛，老流氓说想吃素，铁定能弄来几颗绿菜。
程安在老流氓的眼里，绝对是人才中的人才。所以，亲卫也别干了，来程家吧，老爷我以后的牛肉和绿菜就靠你了。
“程安……”程怀亮招呼来程安，腼腆的搓搓手，“我想给大伙儿改善改善伙食……”
程安乐了，“小少爷莫不是想吃牛肉了？我去死一头就是了。”
“好，告诉大家中午先别做饭了，今天我主厨。”程怀亮拍拍程安的肩膀，总觉得程安这人实诚，咱说一句话，程安就知道要弄死一头牛。
大唐律法明文规定，禁止杀牛。
可人家程安可是专业的，说弄死一准弄死，还能得到官府的批文。
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最大区别。
“老师要亲自下厨？”斐宣机一脸疑惑，他可是知道厨师什么哒可都是下九流，不被人待见的手艺。
“慢慢你会知道，你的老师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会，行行都行。”
这不是吹牛逼，绝对不是吹牛逼，这是在炫耀，在徒弟面前赤果果的炫耀。
“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还带了魏王的拜帖。”程家庄的管家程管事进来通柄。
“让他进来。”
斐宣机听闻转身想离开，却被程怀亮叫住，“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躲，是懦夫的行为。”
斐宣机无奈，只能站在程怀亮身边。
来人是以为三十多岁的文化人，一席儒衫手里攥着羽扇，扬起傲娇的小脸，带着鄙夷的小眼神，立于程怀亮面前。
入秋了，大冷的天，你拿个羽扇……也不怕一股风扇出来老寒腿……
“程家少爷，在下文化馆副官王伦，我来之时魏王殿下交代说，殿下潜我来来什么目的您知道。”
啥目的？当然是要回斐宣机，当然是想拿走沙盘的制作方法了。
学术狂人李泰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东西？
让程怀亮奇怪的是，李泰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昨天才做出沙盘收了徒弟，今天就知晓了，还让人打上门来勒索？
“如果我不给呢？”程怀亮笑眯眯的看着王伦。
“程家少爷，您应该知道殿下的手段。”威胁啊，明目张胆的威胁。
“宣机，准备笔墨。”
程怀亮说完，斐宣机把笔墨摆在程怀亮近前，铺好了宣纸，也为程怀亮磨好墨，八个大字应运而出。
看清楚这个八个字字后，斐宣机的额头上落下打量的冷汗，这……你程家再大、再牛逼，你能牛过皇家？天大地大皇家最大。
李泰与狗不得入内。
“找块板子，贴在门口。”程怀亮交给程管事，程管事极不情愿的照做了。
“你……你欺人太甚……”王伦气的嘴都快歪了，“你就不怕文化馆的报复吗？”
欺你？程怀亮冷笑，老子不光欺你，还要打你。
“程风、程浪……”程怀亮招呼来两个老杀才，“给我打残他。”
“恩师……不可……”斐宣机急忙阻拦，“恩师，您这样就彻底得罪魏王了……况且，王伦是文化馆的红人，魏王的心腹之一啊……万万打不得……”
“谁说打不得？”程怀亮笑了，“来我程家勒索，还勒索的大义凌然的，我会惯他这毛病？管他是谁，休想拿走程家一针一线，给我打残他丢到文化馆的门口。”
“程家的杂碎，你敢？”
“没杀我不敢的。拖出去……”
老杀才们才不管对方是谁，想勒索程家那就是碰了程家的底线，向来都是程家勒索别人，哪有被勒索的？管你是谁，打就完了。
程怀亮挥挥手，两个老杀才驾着正破口大骂的王伦，应该是要被程家人打了，心里带着点小激动，王伦居然还问候了程家的列祖列宗，这怎么行？
“程风，拔光他的牙……”
听到一个个命令下去，斐宣机胆战心惊，听着外面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斐宣机觉得自己心里凉凉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