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飞机晚点了整整六个小时,回到a市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短暂的睡眠让两人早上均睡过了头,最后是被沈隽的手机吵醒的。(w-w--o-m)
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裤子又扔在了床那端的地上,铃声孜孜不倦地不知响了多少个来回,向来最讨厌被打扰睡觉的黎可终于不耐烦地踹了沈隽一脚。
“你手机响了!”
沈隽被她一脚踹在膝盖骨上,吃痛地吸了口气,朦胧醒过来。
“怎么?”
“手机,手机啊!”她闭着眼嘟嚷。
他坐起身顿了半分钟,才勉强清醒一些,下床去拿手机。
“沈老师?”带着试探的女声。
“嗯。”
“您……今天不上课吗?”
沈隽穿裤子的动作一顿,习惯性地转过手腕,上面却空无一物,手表大概是睡觉之前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现在几点?”
“十点半……”
这学期周一早上他有两个班的四节课,也就是说,他已经错过了第一个班的两节课,现在电话询问他的是上三四节课的班级的课代表。
“请等一下。”他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半跪在床上去拿黎可那头床头柜上的手表,大概是压到了她的头发,引来她的一声低叫。
“好痛!”
“没事吧?”他压低声音问。
“扯到我头发了,好痛的!”她张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咬你!”
“别闹。”
“不高兴你来咬我啊,你咬我啊!”她的瞌睡了醒了大半,笑眯眯地逗他。
他神色不自在地干咳两声,对着电话那边言简意赅地说:“这堂课你们先自习。”
她愣愣地盯着被扔在自己胸口的手机,屏幕没来得及锁上,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上,第一位的名字赫然是“临床2班汪丽娜”。
“你和谁打电话?”
“一个学生。”
“她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是的吧。”
刚才他再把手机放到耳畔的时候,听见那端传来低声的尖叫,隐隐约约能听见“老婆”、“撒娇”几个字眼。
大概,是听见她的娇嗔了吧。
“完了完了,”她小嘴一扁,哭丧着一张脸,“一定是听见我的声音了,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形象形象!”
形象?
他笑,问:“形象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
“我应该是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刚才那样撒娇……啊啊啊啊啊!怎么都很傲娇的好吗!”她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嚷嚷着喊叫,像是被谁委屈了似的。
“贤良淑德?”他把埋胸口的小脑袋抬起来,捏着那如玉般光滑的下巴,低笑着问:“你是说你贤良淑德吗?”
“对啊!”
“谁说的?”依她的性格,断然不会给自己这样的评价。
“杨漾的学弟啊,就她男朋友,上学期你还带他们班的课来着。”
“临床的?”
“不是吧……不记得不记得,就是上学期我去上过课的那个。”
“麻醉的,我上学期上了麻醉和临床的课。杨漾的学弟,他怎么说的?”
“就说……嗯,我那啥呗!”她边穿衣服边答话,竟将头往衣袖的方向钻,半天都没能把衣服穿好,嘴里哼着让他帮忙。
他把她的衣服理顺,双手伸到后面一摸,内衣的扣子只有一粒系上了。
“怎么又不穿好。”
他轻轻一拍,最后一粒扣子竟然……脱开了。
“你干什么!”她捂住胸口的春光,抬眼嗔怪似的瞪他。
“纯属意外。”
“你一定是故意的!”她飞快地将衣服穿好,一个翻身便将他反扑压在了身下,双手卡着他的脖子,秀眉倒竖,“说!你想干什么!”
他薄唇轻启,微挑着眼角,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希望听见我说,你?”
“啊?”她被他这句话弄得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问题再问一遍。”
“你想干什么。”
“你。”
“!!!!!!”
同样是错过了一早上的课程,沈隽匆忙地洗漱过后直奔学校,而黎可则到小区外的永和豆浆吃了早饭,不,是午饭,接着回到床上补眠,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了。
床头的手机指示灯闪烁着,提示有未接来电。
她反拨回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怎么着,想姐姐了?”
“别说,还真想!”吴双双标志性的大嗓门,让黎可没法怀疑自己是拨错了电话。
“怎么转性了?你不是应该说‘我比你大我才是姐姐’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好人,不不不不,是贤妻良母!”
“还贤妻良母,就你那毛手毛脚的,跟我一样,连个土豆皮都削不好……等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黎可顿了几秒,结结巴巴地问:“无双,你怀孕了啊?”
电话那头也有片刻的沉默,大约半分钟后,吴双双发出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声。
“见鬼了啊你!”黎可搓着手臂,将瞬间窜上来的鸡皮疙瘩抚平。
“我!怀!孕!了!”
“真的?”黎可也被吴双双的欣喜感染,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告诉你老公了吗?几个月了?男的女的?”
“这才几个月!哪儿能知道男女呢,我自己去医院验的,都不敢告诉他,还在思考着怎么说的时候他就回来了,你说我也是傻,就拿着化验单愣愣地坐在那等他过来……”
“行了啊你!”黎可笑骂一声,“这本来就是喜事,该让他知道的!”
“什么啊,这半个月来我都没能出门呢,真的成了全职孕妇,每天就知道吃吃吃!”
“半个月?无双你好意思!今天才告诉我!”
吴双双嘿嘿地陪着笑:“不是我老公不让我碰手机呢嘛,而且你不是跟沈老师去二度蜜月了,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别跟我提他!”
“又吵架了?”
“我待会儿去你家找你吧,慢慢说。”
说起沈隽黎可就来气,先是莫名其妙地对着他的学生撒了个娇,虽然是间接的,但怎么都感觉浑身不舒服。
之后又被他把内衣弄掉,外加一番没节操的言语调戏,接着……顺理成章地被他反扑在床,一番体力运动之后他才到浴室洗漱,自己神清气爽地出门了,留下软成一团的她的床上。
吴双双怀孕不过两个来月,就已经成了罗家的重点保护对象,罗妈妈甚至将家里的保姆给送到了这边,每天换着炖各种营养补品给她喝,这才半个月就胖了五斤,脸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号。
“胸大了没啊?”黎可坏笑着去撩她的家居服。
“摸哪儿呢!”吴双双啪的一下打掉她作乱的手,斜着眼瞪她,“就算没长也比你的大,哼。”
黎可被噎住,哼了一声:“那是以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话别说太早啊。”
“这么说是长大了啊?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家沈老师的按摩手艺是不是特赞啊?”吴双双说干就干,手直接从她的衣领伸进去,五指张开再紧握,就将她的半个胸脯握在了手心。
“无双!”
“哇!”吴双双惊讶地大叫一声,暧昧地挤眼,“真长大了哎,没看出来沈老师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竟然能……”
“这没脸没皮的话你都说的出来!”从吴双双的魔爪下脱离开来,黎可将抱枕抱在胸前,以免遭遇吴双双的二次攻击。
“都嫁人了,别弄得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啊!多矫情!”
“啧啧啧,果真是已婚少妇说出的话。”黎可咂舌,一脸嫌弃的表情。
“说的好像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样啊!”
“咳咳,晚饭吃什么?”要同别人谈论起闺房秘事,开开别人的玩笑,调侃几句还是可以的,但若是要说自己和沈隽的事,她可是万没有那个胆子的。
吴双双颇有一种得以报仇雪恨的感觉,还在念本科的时候她多纯洁的一小姑娘啊,就是被黎可给带坏了,整天在耳边说些没节操没下限的段子,把她给弄得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现在倒好,两人婚都结了,她比以前放开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而黎可……则跟个十七八岁尚不知情滋味的小姑娘一样了。
说一句,保准脸红!
“别害羞啊,来给姐姐说说,你不是要和我说你家沈老师的吗?”吴双双一拍胸脯,“知心姐姐在此,保管你说了问题立马解决!”
“你不能告诉别人啊,尤其是谭明朗。”
“我是那样的人吗,有些话当不当说我很清楚!”吴双双有些不高兴了,哄了半天黎可才开口,一开口却来了这么一句。
“别气别气,我不是担心呢吗。”
吴双双睨她一眼,道:“说吧。”
“我觉得,我和沈老师做的频率太高了。”
“噗——”
黎可和吴双双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只见着身穿一件藏蓝色衬衣的罗程,手里端着茶杯,脸上是怎么忍都憋不住的笑意。
“宝贝给我递张纸。”
吴双双将茶几上的抽纸盒递给罗程,罗程从里面扯出两张,弓腰去擦刚刚喷到地板上的水渍。
黎可觉得,她今天就不应该来找吴双双!
闺蜜之间谈论这样的话题实属正常,可罗程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这样的话都让他听了去,他若是告诉沈隽,她怎么办!
一想到沈隽得知这句话后有可能的反应,她就有些心虚,他若是在口头上损她几句,那倒还是好了,怕就怕的是他……体罚她。
嗯,体罚,就是那个,体罚。
“我说,黎可,你这身强体壮的女汉子怕什么啊,体力不是好着呢吗?沈隽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一夜七次郎吧,七次可就非人类了,莫非……你们花样比较多?”
“……”
“我猜对了?”罗程悠闲地喝了口茶,半靠在沙发背上,扬起半边唇笑,“沈隽的六块腹肌初见雏形,跟之前差不多了,体力应该有提升吧,你试过了没?”
“你想知道那你去试试呗!”
“我这娇弱的小身板可扛不住,他跑十公里都不带喘的,我下楼买包烟都能喘上半小时。”
“那是你肾虚!”黎可终于扳回一筹,得意地笑。
自家老公被噎住了,吴双双自然是想着办法把局面给赢回来,她脑子一转,嘿嘿笑道:“肾虚又怎样啊,我们有小宝宝了呢!”
提到小宝宝,罗程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下来,笑得宛若春风般温柔,一双凤眸直直地落在吴双双的脸上。
黎可的鸡皮疙瘩又落了一地。
“你和沈隽什么时候要宝宝?”罗程随口问。
“我毕业之后吧。”被问及的次数多了,黎可都不太愿意回答类似的问题,可见着对面两人一脸幸福的模样,她……也有些心动了。
她和沈隽的宝宝,应该会很可爱吧。
是女孩子就好了,女儿都像爸爸,他那张脸长得那么漂亮,女儿一定也不会差。
回家的路上黎可一直在脑补着自己和沈隽孩子的模样,等红灯时见着马路对面的药店前挂着大大的“药”字的广告牌,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个月她的大姨妈没来!
并且,有那么一两次他们是没做措施的,事后她也迷迷糊糊地忘了吃药。
难道……怀孕了?
不是吧!
努力回想着没做措施的那两次,应该都是在安全期内,但听说安全期那玩意儿似乎不太靠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黎可以一种做贼般的姿态进了药店,对着售货员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人家咂舌一声:“验孕棒啊?早说清楚嘛!”
声音不大不小,却惹得周围几个售货员纷纷望过来,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
黎可抓过售货员递过来的小盒子往收银台上一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色的毛爷爷递过去。此刻她无比地想潇洒抛下一句“不用找了”之后扬长而去,在等待收银员打码找钱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已经窘到了不行。
已经快六点了,沈隽竟然还没回来,早上他明明说了晚上回来给她做饭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把包往沙发上一丢就蹦跶进了洗手间,仔细研究了说明后便一把将包装袋撕开。
将验孕棒递到眼前,她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生怕见到她预想之外的结果。就这么举着验孕棒,过了两分钟后她终于深吸一口气,睁开了一只眼。
不是吧!
她又用另一支再测了一次,上面显示的结果与前一支如出一辙!
“不是吧!”
“你在干什么?”
沈隽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黎可吓得小手一抖,两只验孕棒均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两声微不可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