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向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若是白日里,根本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可是此时,他沉浸在温柔乡中,哪里还有什么神智可言,听得萧婉这样说,不仅没有训斥半句,反而是惊喜地望着萧婉的眸子,道:“筎儿,这是真的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日子,朕每每传萧妃侍寝,总觉得她便是你…看白日里,却又不像了…”
白日里,杨广吃的不过是一般丹药,根本没有迷乱心智之效,自然是觉得不像了。可是这夜间所吃的红色丹药,却是含了迷情之物,他又哪里还分得清是真是梦…
萧婉眼见自己得手,一颗心更是砰砰直跳,嘴角不禁泛出了笑意,道:“原来,陛下还这样念着妾身…”
“筎儿,朕自然是念着你!”不待萧婉说完,杨广便又一次紧紧的拥住了她,将她压在身下,在她的耳畔轻轻吹拂着,喃喃道:“自从你走后,朕没有一日不想念你的,朕后悔过无数次,为什么当时竟然纵容云凌杀了你…还好,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朕的身边…”
云凌?萧婉并不知道云凌是谁,不过好奇心却驱使她继续问了下去,小心翼翼试探道:“云凌…陛下,妾身这一次回来,并没有在宫中见到名叫云凌的嫔妃啊…”
她这话破绽百出,可是杨广早已经对萧婉是萧筎的事情深信不疑,面上不禁露了几分痛苦之色,甚至有几滴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渗出:“筎儿,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云凌,你自然是寻不着她的,因为朕对不起你,让她冒名顶替了你。筎儿,你才是皇后,才是朕的萧皇后啊!”
萧婉听得这话,整个脑袋在这一瞬间都变得一片空白,而杨广的吻,却已顺着她的脸颊自上而下,如雨滴一般一颗颗落在了她白皙的胴体之上,让她也一阵阵的神情恍惚…可是她仍是尽力保持着清醒,一边尽力讨好着杨广,一边细细思索着整件事情…
原来杨广口中的筎儿,竟然,就是萧皇后!千算万算,萧婉却从来没有算到过这一点,只当这筎儿是曾经得宠的一位嫔妃而已,却不料竟是陪伴了杨广十几年的萧皇后…可如今的萧皇后呢?杨广说,她叫云凌,而且,萧筎,便是她亲手杀死的…
下身剧烈的疼痛将萧婉从神思游离中唤了回来,不自觉地便发出了一声呻吟。今日,元静道长按照云凌的吩咐,早已将这丹药的剂量增添了几倍,感觉自然是与往常并不相同…而杨广,已经乐在其中,萧婉,也几乎要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深,杨广已经由于疲累沉沉地睡了过去,萧婉下体的疼痛感才逐渐消失,微微能够动弹。然而她虽然也十分疲累,却根本就不能入睡,因为,她的整个脑中,回响的都是适才杨广的那一番话!
这些话,无意在萧婉的心中掀起了几波涟漪…这件事情,很明显是一件宫闱秘闻,若是今晚杨广没有将自己当做萧筎,也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这一下子,萧婉曾经的许多疑惑,都可以得到解答了。云凌曾说,南阳公主只是那个“筎儿”曾经的女儿,只是因为怕她接受不了自己母妃已故的事实,才让萧婉来应对…现在想想,自己当真是愚蠢不已,当年南阳公主口口声声称自己“母后”,自己竟然没有半分察觉…只有皇后,才是可以被称为母后的啊!
更何况,南阳公主还与太子杨昭兄妹十分亲厚,如今才知道,她们根本就是一母所生,也就是萧皇后的儿女!而云凌,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此时的萧婉,想起云凌曾经利用自己的家人来威胁自己,让自己听命于她,简直是越想越气…不过,既然如今云凌的把柄落在了自己手中,那么,便也别怪自己了…
不过她不知道,今晚杨广对她说的所有话,都已经一一落在了李培亮的耳中。
“娘娘,这看怎么办?萧妃,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即便是沉稳如沉星,此时也不禁有些微微慌了神儿。她原本只是以为,杨广错将萧婉当做萧筎后会一味痴缠,却不料竟然发出如此忏悔…
云凌倒是沉得住气。虽然此事倒也是出乎意料,不过她将萧婉寻入宫中之时,便知会有这样的风险。看来元静道长的药物倒当真是很厉害,竟然让杨广意乱情迷道如此地步…
她微微叹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纸里包不住火,萧婉总与他这样亲近,即便是今日不知,日后也难免有一日会知道。”
沉星的秀眉紧蹙,微微摇首,道:“奴婢只是怕,这萧妃会误了咱们的事情。毕竟,她抓住了娘娘这个把柄…”
云凌轻轻摆一摆手,面上被摇摆的烛光照的阴晴不定,声音之中也含了几分冷意,道:“你是怕她从此以后,再不受我控制了么?这,是定然的。你忘记了,她在最初盛宠之时,便有背叛之心。一个人,若是能背叛我第一次,也定然能够背叛第二次。只是如今,已经太晚了…”
沉星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一凉,眸中闪现出了几分异色,道:“娘娘,咱们原本计划着,是要再过些时日…”
“如今看来,倒是大可不必了,”云凌的语气十分坚定,道:“告诉元静道长,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日,都加上一倍的药量。而萧婉…为了防止她将这信儿传出去,得想个法子,让她不得再回宫,一直留在杨广身边,看她能够兴起什么风浪。”
自从搬到御园之后,萧婉便有了自己独立的院落,并不与云凌住在一起了。而沉星,自然是理解了云凌话中的深意,眸中适才的几分惊慌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是深邃得望不见底的冷意。
天还未亮,萧婉的院落中便走了水,住不得人了,让她睡醒之后,不禁一愣。而杨广此时睡了一觉,虽然神智清醒了些,但昨夜萧婉的话却仍然在他的闹钟回荡,余音不绝…
“我只有夜里才能够出来,附在萧妃的身上,侍奉陛下…”
杨广望着萧婉秀眉的面容,没来由地便觉得她今日比往常更加可人,便道:“烧了便烧了。从今天开始,你便住在朕这里,可好?”
萧婉微怔,然转瞬之间,确实喜不自胜,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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