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黑森林有什么特别的?”
“我也不知道。”梁思摇着头,“这个故事我也不知是从何处看的,上玄云宗前的记忆我没有。”
“所以,这可能是师兄原来记忆中的画面咯?”
“不知。”梁思显得很无助。
从前的记忆像是一张白纸,他能想起来的不多,除了,除了那个被老道用幻境展现出来的梦。
“可是师兄啊!我只是想听故事,为何要告诉我这么沉重的故事。”
“只因你前日问我荒漠能否出现森林,我想了几日,今日脑中突然出现黑森林这个名字。”梁思也是觉着奇怪。
又恰好身边有不怀好意的人,他将目光定格在那位天上来的神身上。
“看我做什么?”男人抓了抓脑袋。
这几日他的脸越来越有个人样了,头发也长出来了,就是稀稀拉拉的,有点地中海,不是太好看。
“你是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可别冤枉我。”男人叱了一声。
这时是晚上,师兄妹二人生了火,鸡精还没回来,也没个照顾的人,男人是自己凑上来烤火的。
虽然师兄妹二人对于神也怕冻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将人赶走。
“我还觉得这地方奇怪咧。”他哼了一声。
半天前。
“师兄,还好咱们当时没进去。”王溪看着镜子里的一排排腊肉,腿肚子有些发颤,像是明白了什么,“师兄,我没死对不对?”
“嗯?”梁思对于王溪是不是死人这件事不在意。
在他的世界观里,只要王溪是被温今歌收入门的,他就应当护着。
因为分开时,温今歌是全须全尾的将王溪交给他的,也说不上为什么。
刚上玄云宗的时候他是很想弑师的,但,他一直都不想叫温今歌失望,即使温今歌没怎么教过他。
“是不是死人有关系么?”他问。
“自然是有关系的,如果我不是五十年前就死了,我就能确定自己一定不会伤害师兄了。”
“哦。”他淡漠的点头。
“师兄如今六品了,那对母子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急着赶咱们走的,又或者是让师兄抛弃我。”王溪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啊晃:“可是,师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不像是玄师,也不像是妖魔,更不像是鬼怪。师兄,你说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梁思没急着解决她这些小问题,而是继续瞧着留影石里的场景发呆。
鸡精被吓得现出了原型,这是一只肥硕的野鸡,也不知因什么原因,羽毛被拔了一半,正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出院子。
奈何,她是个胆小的。
而这时院子里的那些果树啊,蔬菜啊,就包括院子里的那口井都发生了变化,整个院子,像是一口吃人的野兽,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主人,主人,主人你在哪?你不要我了么?”
“主人,你快点来救我啊!”
“我的好主人,我不想死,你来救我啊!”
“主人,割肉会疼的,我怕疼!”
“呜呜呜……”
“又不会死,救什么救。”纸头人哼哼一声,像是觉着没意思,没再跟着看留影石。
“它,它好歹也是你将它变成人形的,现在不人不妖的,要不是不能离开你,它也不会落入虎口。”
“蠢!”纸头人又说了一声。
他走在前面,太阳照在他身上,王溪揉了揉眼睛,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人像是在融化。
“主人!”
留影石中的鸡精发出了最后一声呼唤,接着,镜头翻转着,石头像是被人发现了。
王溪只来得及惊呼就看见一张硕大的嘴将一切吞进去,接着,留影石便黯淡了。
静悄悄的,也不知那块可以传相的石头是不是坏了。
“丢掉。”梁思夺了留影石,捏了一个火诀,留影石碎掉的那一刻,远处也起一阵火光。
方向,正是先前那个小院所在。
“没死,回不来了。”天上来的纸头人喃喃自语,“有意思,有意思,下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梁思问他。
那院子他起先是没发现的,若不是因为王溪想要进去买人家的瓜,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身侧有这样一间独立的小院存在。
自然,这个发现他没告诉任何人。
“感觉不到,不在世间,却又真的存在。”纸头人看着他的脸,奇也怪哉的摇着头,“你也是一样的。”
“什么也一样?”
“一样是没看到你的,像是死人一样,可偏偏是活人。”
梁思没听懂,王溪亦是愣在原地,“你们,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么?那个鸡精你当真不打算要呢?”
“救不回来,就不救了。”
“什么意思,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像个和尚一样,整天念念叨叨的。我师尊最讨厌和尚了,还让我们多学学佛修的东西,就等着我们学会了去呛和尚的,我看你倒是很适合做我师尊弟子的。”
“王溪!”作为大师兄,梁思一直是温和的,但这一次他因为心底的焦躁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急切了不少。
“你们师尊不喜欢和尚,还是不喜欢佛修?”纸头人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脑子里像是生了蠕虫一般,嘴里哼哼唧唧着,还吐着白沫,“好像有个人也不喜欢的,谁啊?忘了,忘了,不记得了。”
“我是来做什么的?”他像是得了癔症一般,摇头晃脑的从地上站起来,又四处看了看,浑浑噩噩的走到王溪跟前,“小姑娘,你杀了我吧?”
“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纸头人愣了愣,“好像有人发疯了,对,我们,我们是来求她杀死我们的,叫什么?她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歌唱今朝事,这辈子,这辈子她就叫今歌。”
“师尊?”王溪皱着眉头,那纸头人用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她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正要将人挥开,却又听他说,“小姑娘,晚上啊,这里不安全的。”
“你不认得我?”王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人上路得小心。”
“一个人,师兄……”她张了张嘴,她的师兄就在身侧坐着啊,怎么能是一个人?
“我该认识你么?”纸头人皱了皱眉头,“打听个事,天下第一大宗是哪个宗门?”
王溪:……
“那天下第一剑是谁?”
“温,温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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