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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豪华游轮四楼套房。
于贝双目失焦，坐在床尾发呆，顾尺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的都不知道。
“还在害怕？”顾尺掌心覆在于贝头顶，手刚放上去，于贝的身体就打了个冷颤。
“别怕，拍卖台上不是你，也不会是你。”顾尺温声说着，俯身在于贝眉心亲吻。
嘴唇触碰到的肌肤冰冷得吓人，还附着着一层冷汗。
于贝抱住膝盖缩起身子，回想刚才在拍卖场的所见所闻，真的很难不害怕。
两小时前，顾尺带于贝参加了游轮二层的拍卖晚会。
拍卖会前半场，应接不暇的精美珠宝和稀世古董，看得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于贝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接下来的拍卖，直接把于贝吓傻了。
那个漂亮的男孩看起来和于贝岁数相差不大，苍白的脸上，遮挡双目的白色布条仿佛已经和他融为一体，金属的手铐紧紧束缚着他的双臂和双脚。
顾尺看他喜欢，还高价拍下一枚钻石镶嵌的人鱼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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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后半场，原本灯光炫目的会场突然暗下来，只留下一束聚光灯照射在拍卖台上。
他甚至已经听到几个男人正在龌蹉的讨论那个男生的身体。
用最下贱的话语，伤害他......
拍卖官玩味的介绍着他的来历，说他是某家的私生子，非常干净，已经被料理了一个月，最后说出了初始报价。
于贝愣愣看着拍卖台上那个颤栗的男生，脑子好像运作不了了，耳朵却不受控制的听到四面八方传出的竞价声。
成交的锤音砸进于贝耳朵里，于贝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或许是几近相似的身份和经历，代入感太强，于贝甚至觉得站在聚光灯下被肆意观赏卖弄的人是自己。
于贝惊慌的环顾四周，那些人猥琐恶劣的嘴脸让他想吐。
从后背心渗透出的冰凉蔓延全身，于贝的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刚走出会场大门，于贝就狠狠摔趴在地上，他的腿在发软，在发抖。
顾尺赶紧把人往套房抱，还没进门，于贝就吐出一大口酸水。
一开始，顾尺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项拍卖。
在察觉于贝的异常后，顾尺立刻带他离开了拍卖现场。
但是于贝好像感觉不到疼，只知道发抖。
早知道有这茬，顾尺绝对不会带于贝过去。
“别怕别怕。”顾尺并没有急着去处理身上污浊的液体，而是哄着于贝慢慢安抚。
顾尺一点点掀开于贝的裤子，他的两个膝盖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一片乌青。
[先生，我想回家......]于贝回过劲儿，抓着顾尺的袖子，眼睛红得不行。
[我们回家好不好......]
于贝胆子小，再加上敏感特殊的身份，遇上这种事，不吓惨了才怪。
后悔已经是没用，顾尺只能先安抚住于贝。
“明天就回去。”
现在想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直升机夜间海上飞行风险太大了。
于贝耳朵里一直在回响那些肮脏龌龊的话，让他忍不住往深里去想，想那个男生落到那些人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好。”顾尺将于贝收进怀里，于贝身上细密的冷汗抹在他脖颈上，透着凉意。
顾尺先抱于贝进卫生间洗漱，于贝树懒一样挂在顾尺身上，生怕一松开就被人抓去卖掉。
“睡吧，别怕。”
“现在太晚了，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看到于贝哭，顾尺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发紧，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顾尺拍着于贝的后背安抚，小声的告诉他别怕。
换做以前，顾尺绝不相信自己能做到这种份上，他对人的耐心全给于贝了。
于贝佝偻着缩在顾尺怀里，好像这样才能获取更多的安全感。
这一夜，顾尺和于贝休息得都非常不好，于贝断断续续惊醒了很多次，顾尺原本就绷紧着一根弦，于贝一醒，他也跟着醒过来了。
落地魔都，顾尺怀里的人还没醒。
于贝眼底一片乌青，顾尺也没打算叫醒他。
顾尺没有骗于贝，一早顾尺的私人直升机就停泊在了游轮的停机坪上。
真正离开那艘华丽奢侈的游轮，于贝紧绷的神经才敢松懈，不大片刻，趴在顾尺怀里睡着了。
电话是唐皓打来的，问顾尺怎么不吱一声就先走了。
“有点急事。”顾尺一边说话还不忘低头看怀里的于贝。
坐上回公寓的车，顾尺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的小声很小，没惊动于贝。
趁年假，顾尺还打算在魔都待两天。
唐皓又和顾尺嘴贫了几句，随即结束了通话。
“那行，你回蓉城还是魔都？”
“缓几天再回蓉城。”
于贝以为顾尺要走，摇头坐起来，牢牢抓住顾尺的手臂，不安都写脸上了。
“我不走。”顾尺将手腕从于贝怀里抽出来，开始脱外套，随后挨着于贝躺下。
回到江景房，顾尺正打算把于贝放回床上去睡，结果刚撤手，于贝就惊醒了。
“再睡会儿。”顾尺给他掩好被子。
晌午。
昨晚顾尺也折腾了一宿，左右没什么事，趁时间还早，可以补上一觉。
于贝终于放心躺下，嗅着顾尺身上沉香的味道，内心的恐惧一点点被压制。
早餐二人都没吃，午餐顾尺要了样简单的，蟹黄小馄饨。
馄饨很香，顾尺在魔都的时候经常点他们家。
于贝膝盖上的伤说不上有多严重，但是看到他原本光滑干净的腿上多出两块淤青，顾尺总觉得碍眼。索性叫了医生上门给于贝涂点药。
于贝睡醒后就没下床，坐在床头，埋头盯着膝盖上涂抹过药的淤青，闷闷的看了好久，直到顾尺点的午餐送上来。
但是于贝胸口却猛然泛起一阵恶心，不待顾尺反应已经冲进卫生间。
顾尺跟过去的时候，于贝正趴着马桶上吐，吐得眼圈发红。
“别看了，吃饭。”
于贝被顾尺从床上抱到餐椅上，面前晶莹剔透的小馄饨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他现在只要闭眼，就能看到那个男生站在聚光灯下，被手铐脚镣捆绑，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
于贝自己躺了会儿，顾尺过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平板。
想起昨晚拍卖会上的事，于贝真的忍不住泛恶心，胃里不断痉挛，酸水一股接着一股涌上来，让他什么也吃不下。
于贝恹恹的躺回床上，精神很是不好。
“人被唐皓拍过去了。”顾尺靠过去让于贝贴在他怀里。
“唐皓虽然爱玩，但没有特殊癖好，不会折磨人。”
“给你看样东西。”顾尺揉于贝不敢闭上的眼睛，手指灵敏的在屏幕上滑动，很快调出一段视频。
于贝失神的眼睛渐渐聚焦，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后，精神一怔。
平板上，脆弱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男生陷在被子里，安静的闭着眼睛。
“唐皓那边我会打招呼，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即便以后不喜欢了，也不会亏待他。”
“放心，你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顾尺也是今早才知道人是被唐皓拍过去的，昨晚他带于贝走得急，根本没空注意那些。
视频，顾尺刚才让唐皓发过来的。
这时候，于贝高悬的心脏终于能够落地，他吐出很长很长的一口气，心里压抑的情绪一点点释放出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因为顾尺的几句话，被瞬时化解了。
“我说过，拍卖台上不是你，也不会是你。”
“你信不信我说的？”
突然找上门，唐皓还以为顾尺也看上他刚拍到手的人了。
平板被顾尺放到一边，“别胡思乱想。”
“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
刚才的蟹黄小混沌，顾尺看于贝反胃，直接扔了，重新点了灌汤包。
于贝真的太缺乏安全感，但顾尺说的他愿意无条件相信。
看于贝点头，顾尺莫名的也松了口气。
[先生，对不起...]
于贝突然的道歉，倒是搞得顾尺不明所以。
这回于贝没吐，抱着包子安安心心吃起来，只是吃到一半，于贝咀嚼的动作一顿。
包子被于贝放回盘子里，他擦干净手后，才去扯顾尺的袖子。
“没事。”顾尺简单应了两个字。
于贝刚想松一口气，就听顾尺接着道。
[昨天，我不是故意吐在你身上的...]
于贝脑子里突然蹿出自己吐顾尺一身酸水的画面，后怕得他心尖都颤了两颤。
于贝迅速低头没应顾尺，继续啃包子，好像没听到顾尺刚才说的话似的，但发红的耳根将他出卖了。
简单的午餐结束，顾尺又确认了一次于贝膝盖上的伤没有大碍，随后难得的换了套日常便装。
“你从其他地方弥补我就行。”
顾尺眼神毫不避讳的在于贝腰上顿了几秒，意思已经很明显。
[先生，我们要出门吗？]
于贝问这话的时候，心里都有些发虚，生怕又遇上游轮上那种事。
“嗯。”顾尺一眼就看穿了于贝的心思，补充道，“放心，很安全。”
“不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