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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昭下夜班回来，柳芝娴早已吃过早饭,在餐桌边等他。
康昭送进一口豆浆,问：“今天不赶上班？”
柳芝娴端坐旁边玩手机,嫣然道：“今天不赶，你快吃吧，吃完我有礼物给你。”
康昭下意思扫柳芝娴小腹一眼，平坦如旧。
也是，即便中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柳芝娴觉察到康昭眼神，心跳怦怦加速,嗔道：“快点吃，一会凉了。”
康昭开始磨她,“什么好东西那么神秘？”
柳芝娴手背轻打他手肘,“当然是顶好顶好的东西,专心吃。”
康昭如常吃完,又喝半杯温水，擦过嘴后，两手搭在膝盖上，一副接受谈判的样子。
“我吃好了。”
柳芝娴从电视柜上拿过一个塑封完整的手机包装盒。
“新手机,送你的。”
康昭犹疑接过，半年前他刚好被换一部新的,跟柳芝娴同款。
康昭从来不扫兴，揽住柳芝娴的腰往脸颊亲一口，笑道：“谢谢老婆大人。这是又签大单了？”
柳芝娴指指盒子,“你快打开看看，试试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退货。”
康昭拿美工刀滑开一道口子，撕开塑料膜。
再启开盒盖——
低头一扫，男人豁然抬眼，眼神卡顿一下，从愣怔到熠熠发光。
盒子里躺着一支两道杠的验孕笔。
脸上绽放笑容，康昭放开盒子倾身抱住她。
拥抱不如以往放肆，康昭力度很轻，却毫不迟疑。
他忽然有种夸张的谨慎，他怕勒到她，勒到那颗黄豆大小的小生命。
“当然不用退货。”
柳芝娴拍拍他后背，脑袋窝在他脖颈间动了动，也笑：“我可憋了大半个早上，难受死了。——还是你早猜到了？”
柳芝娴的想法从来没瞒得过那双桃花眼。
康昭诚恳道：“没敢确定。”
康昭松开她，“一会让我妈推荐个医生挂号，我陪你去做检查。”
柳芝娴讶然，“可是你刚下夜班……”
康昭反而宽慰她：“没什么比老婆孩子更重要。”
“……”
柳芝娴变成重点保护对象，从公司到家里，个个对她区别对待。
前三个月，柳芝娴除了容易瞌睡、畏冷、胃口不好，妊娠反应不算大。
康昭明确不回来的夜晚，柳芝娴也懒得回县上，在苗圃宿舍凑合一晚。
苗圃扩建后，另起一栋宿舍，解决宿舍办公同楼的麻烦。
康曼妮则会来陪她过夜。
两个女人常常一起看剧。
康曼妮吃瓜子薯片喝可乐，照瘦无误；柳芝娴抱一盒车厘子喝酸奶，日渐圆润。
康曼妮专注看着，忽然在薯片袋子里摸到另一只手。
——往常熊逸舟也经常“偷吃”她零食，康曼妮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康曼妮嚎道：“哎啊啊！你干什么么！孕妇不许吃！”
“……我就尝个味。”
柳芝娴挺委屈地缩回渴望的小指尖，用纸巾擦擦指尖碎屑。
康曼妮义正言辞：“小龙虾味是你这种国家级保护动物可以吃的吗？”
柳芝娴：“……又不是濒临灭绝。”
康曼妮攥紧薯片袋口，“我哥你弟会齐齐打死我的。”
柳芝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康曼妮：“不行，哼哼，别跟我斗，我管过的差生比你遇到过的混混还多，你斗不过我。”
柳芝娴把车厘子往她那边一推，“你也来尝尝我的。”
康曼妮开头已经吃过，坚决不掉坑。
“我怎么能跟小宝宝抢食呢，不人道。”
柳芝娴：“……”
柳芝娴做完三维彩超，拿到小孩的第一张照片，发现孩子的鼻子和嘴巴像她的。
她跟郗姗姗说：“完了，我觉得可能是个男孩，儿子像妈，他鼻子超像我。”
对郗姗姗而言，黄褐色的三维彩超图其实跟卫星云图差不多，虽然看得出婴儿的五官轮廓，但压根辨别不出相像。
郗姗姗说：“也没事啊，你的鼻子挺好看。”
柳芝娴说：“我觉得我老公的好看多了。”
郗姗姗一愣，“……我闻到很熏人的恋爱酸腐味。”
除了第一次和建档当天，康昭基本没时间陪同柳芝娴孕检。要不康曼妮，要不熊丽瑾，有时甚至是郗姗姗，孔玫有空也会过来看一下。
胎儿一切发育正常，柳芝娴倒也不甚在意。
柳芝娴前脚做完彩超，康昭后脚下班回到家里。
康昭说有好东西给她。
柳芝娴追问好几次，康昭死活不说，守得比她公布怀孕那天还严。
等柳芝娴回到一看，当真是好东西。
康昭挖了整整三碗百香果出来。
瓷碗盛着金果，闻到那清爽的酸味，柳芝娴当下咽了口口水。
开百香果可不是件轻松活。
“谢谢老公。”
柳芝娴把三维结果给他看，亲他一下，当下捏起勺子吃起来。
康昭怔忪片刻。
柳芝娴：“怎么了？”
康昭：“不用加点炼奶什么的么？不嫌酸？”
柳芝娴说：“不够酸。——你要不要来一口，喝水不忘挖井人，来。”
康昭退避三舍，“闻到酸味我起鸡皮疙瘩。”
柳芝娴忽然叹气，“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觉得我要生儿子了。”
柳芝娴又给他重复一遍前头理论。
康昭轻刮她鼻子，“反正都是我们孩子。”
其实柳芝娴说想要女儿，但真来一个儿子，估计也不会太失落。
生儿生女就当是孕期无聊的推测。
百香果成了饭后水果，柳芝娴一口气三碗见底，眼巴巴瞅着他。
“老公，下回还有么？”
柳芝娴和康昭讨论给孩子起名。
柳芝娴问：“你们家起名有什么讲究么，一定要带什么字，或者由谁来决定？”
康昭：“没有，我们家姓氏都不讲究。”
柳芝娴：“……”
柳芝娴闪过康昭远在美国的继弟名字：许嘉珩。
也是。
柳芝娴说：“我想了一个，你看怎么样，就叫康森禹。森是森林的森，男孩的话，禹就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禹，女孩就是语言的语，森林声音的意思，你看怎么样？”
康昭琢磨一会，他这个森林警察，的确就是森林里“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
康昭说：“为什么不叫禹森？”
柳芝娴说：“人家有个大导演也叫这个，不太想同音。再说，我希望以后人家叫小名叫‘小禹’，而不是‘阿森’。”
康昭：“阿森怎么了？”
柳芝娴：“土。”
康昭好一会不说话。
柳芝娴：“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小禹’也土？”
康昭笑着搂住她，“土不土不看名字，看人。别人叫我‘小昭’，你觉得我像女人么？”
柳芝娴恶意握住他，“挺凶的，不像。”
小昭果然“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