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算是撞在了徐岁宁跟陈律那个平衡点上。
两个人,其实都有些有意无意躲着这个话题。
只是徐奶奶当面提起这个问题,总不能不回答。
徐岁宁跟陈律对视一眼,后者含糊道:只要有好日子了,我们就结。不会让您等很久的。
我等久了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宁宁,她年纪也不小了,也好嫁人了。小姑娘家的耗不起,奶奶也知道你条件好,但条件好了,说闲话的人也多,宁宁也总听到一些话,心里也难受。徐奶奶心疼的说。
陈律有些为难的蹙了下眉。
动作几不可查。但徐岁宁还是发现了。
她到底是舍不得陈律为难,打圆场说:奶奶你可别瞎说,我倒是没什么难受的。结婚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徐奶奶笑道:也是,你们跟我们老一辈不一样了,我们都是先结婚后谈恋爱的,但是你们现在都是先恋爱后结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陈律这主动提及帮表姐夫的事情,也算是拉近了他和徐岁宁家亲戚的关系。晚上打牌徐母没空,都让陈律给顶上了。
徐岁宁就坐在边上看着。
陈律手气太好了,把把好牌,但徐岁宁看见他却一直在喂牌。根本没有赢几把。他一家输三家。
徐岁宁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却看见他对着自己弯了弯嘴角。
徐岁宁撇撇嘴,这讨好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眼睁睁看着陈律把钱都输光了,才开口道:你才刚刚好过一点,上楼去休息吧。
陈律对同桌的亲戚道:大伯大妈,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就先上楼去休息了。
好好好,身体要紧。大妈笑眯眯的说。
徐岁宁带着陈律上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大妈正在兴致勃勃的数钱,今晚就属她赢得最多了。
到了房间,徐岁宁就凑到他面前问:今天输了多少啊?
陈律把她往怀里带,不太在意。漫不经心的说:都是些小钱。
小钱你也没必要一直输。徐岁宁说。
还没有嫁过来,这就打算替我省钱了?陈律挑眉道。
只是这一句下意识的话,却刺到了徐岁宁。
她心里是决定跟陈律过一辈子的。可是婚姻这事,还没有影儿,她每次听见这些,心情总有些沉重。
陈律已经表过态了,她总是问,就显得她太恨嫁,徐岁宁也觉得一个女人表现得太恨嫁,有些丢人。
霎时间徐岁宁就没有什么心情了,敷衍的说了一句:你爱送钱你就送吧。
她想从他怀里出去。但陈律却还是抱着她没让她走,说:你那个大妈,输多了肯定甩脸色。大过年的,一家人和和气气就好,是不是?
徐岁宁说,我大妈人不坏,对我也挺好的,就是有些爱占小便宜。
嗯。陈律心不在焉的应着,又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徐岁宁说:你想走了么?
陈律坦然道:说实话,在你这里我挺待不住。过几天也还得回公司。
徐岁宁说:你可以先走。
陈律摸摸她的耳垂,道:我开口问这话,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你那边我还可以顺带给你介绍两个客户。家里那么大,我一个人回去冷清。
徐岁宁不吭声了,心想你又没有把我娶回去,那里哪算是我家呀。并且不结婚就算了,连求婚都没有。
徐岁宁之前一直不觉得自己跟陈律在一起之后。会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没想到她现在随时随刻都能想起这些事。
陈律没得到她的原谅就不走,她一旦示弱了。他就待不住了。徐岁宁也不知道自己该骂自己容易服软,还是骂陈律给不了她安全感。
但要说给不了吧,他对她家里人的态度又变得很好,让她感动了,这又让她觉得他也很真诚。
恋爱谈到最后,也都是这些细枝末节。
不过陈律说到走。徐岁宁以为他是打算立刻就走了,没想到他还耽误了几天。徐母一声令下,他那辆豪车就变成了送稻子的。徐母给徐奶奶碾了一年的米,给老人家准备的妥妥帖帖的。
陈律一直到了初七,才决定初八走。
初七这一天。亲戚已经差不多都走了。徐父徐母因为要帮徐奶奶整理下屋子,带着徐岁宁打算多待两天。
因为陈律走的时间定的早,初七这天晚上早早就回了房间。
徐岁宁让他早点睡。他嘴上应着,到了床上,却把她往身下带。
她推了他两把。陈律低声说:岁岁,我明天就要走了。
徐岁宁没有做声。
走了之后,我得出几天差。不一定你一回去,我们就能碰面。事情要是再耽误几天,指不定见面就更晚。陈律诚恳的说,岁岁,我真的会想你的,这次你别拒绝我行不行?
陈律要是硬来,徐岁宁可能不会从他。但是他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跟她讲道理的态度,而且动不动就示弱,这让她到底是狠不下心。
其实本来他不确定下日期,徐岁宁是不打算理他的。
跟谢希商量着分手的事情,目的也是让陈律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
但事情一摆到面前,总是有出入。
徐岁宁一边放开了手,一边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
陈律说的也没有错,他得等他稍微稳定一点,毕竟结婚这事,是结了就不分的,草率不得。他现在刚进公司,根基不稳,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而他之所以进陈家,又是为了谢希的自由,她也是支持的。
徐岁宁不知道陈律是不是提早准备好的套子,反正这一晚,她迷迷糊糊的,其实并不是很得趣。陈律再卖力,她也总是出神。
两个人休息没多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着,陈律就起来准备走了。
徐岁宁给谢希发了一条消息说:陈律回去了。
谢希很快回她:确定好哪一天了?我准备给你设计婚纱了。
徐岁宁眼神复杂的盯着这一句话看了许久,最后回道:还没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