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倒二吃完,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继续等加了两次饭菜的贾乐。
“婶……妈妈顺便给你请了假,周四周五,周三下午放学陈叔会来校门口接你。”
黎白想到和顾行即将到来的离别,少许不舍在脸上,这时他桌下贴近顾行一侧的手给握了握,又放开。
“今天是五月十九号……对了,海曼夫人在北市的画展刚好到这周末,阿行,你有空一定给我买本画集回来,我要精装版的,亲笔签名估计比较难,能有海曼夫人的专属印章就行!”
关于海曼夫人画展的信息,黎白是上次和沈悠顾行看画展时偶然了解到的,可把他激动坏了。
只是那种级别的画展,基本不会在x城展出。这次海曼夫人世界巡回画展,在华国也只有北市一站,以后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阿行,拜托了拜托了……”
黎白疑似撒娇求帮忙的声音挺小,但眸中的热忱并不减弱。他已经有好几本海曼夫人的画集了,但每次又有新版她的画集出来,黎白都会忍不住想再买。
“知道了,”顾行抬手揉了一下黎白的头发,不敢让黎白再“求”下去。
“海曼夫人?我网上看过相关新闻说她快死了……白白的你的画册日后肯定增值多……”
黄飞兴话没说完,给黎白敲了一下脑袋,“乱说什么,海曼夫人那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还有的活呢,你别乌鸦嘴。”
和黎白同宿舍小半年,黄飞兴还是第一次挨黎白的打,想到黎白对海曼画作的喜欢,挠挠头,他不敢接话了。
“唉……”黎白叹了口气,因为重生的关系,他其实知道黄飞兴没说错,海曼夫人就是今年八月去世的,现在应该就在人生的最后阶段。
“生老病死……谁都躲不了,”顾行能感受到黎白的心情,他简单宽解一句。
海曼夫人离他和黎白的生活太远,黎白不会为此纠结太久。
“嗯,你说的对,我要是能活成海曼夫人十分之一那样,也会无憾的。”
黎白脸上重新有笑缅,他握了一下拳头,“我会努力和偶像学习!”
吃完饭后不久,黎白跟着顾行回班上坐一会儿,下午快开始上课的时候,他才下楼到斜对面四楼的画室。
高二一班的同学对黎白转艺术生的消息接受良好,黎白依旧算在他们班里,只是考试成绩不再计入班级排名的平均分统计里了,最关心黎白的顾行本人也淡定得很嘛。
下午第四节课铃响一会儿,画室里的学生大多都没动,黎白一样专注在自己的画上,又忽地,原本静悄悄的画室里多了少许躁动。
黎白抬眸看去,就看到窗户边来等他下课的顾行了,他立刻伸手和顾行打了个招呼。
顾行没有进到教室,而是退几步靠到围栏,继续等着黎白出来。
“不是说好楼下食堂见?你怎么上来了。”
黎白问着,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烦扰,甚至有种忍不住笑的冲动。
他犯了一种见了顾行就想笑的病,明知道傻兮兮的,却又控制不了。
顾行揽着黎白的肩膀往厕所的洗手台走去,黎白手上沾了不少颜料、铅笔黑沫儿,有的洗。
在黎白以为顾行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时,他听到了顾行的回话。
“来看看你……”
黎白眼睛轻轻一眨,又左右瞄了瞄,他紧跟着问道,“是……想我了?”
这两周他们几乎是连体婴儿的状态,做什么都是一起,只有今儿分开了挺长时间,所以顾行是他想了,才特意爬上楼来看他?
顾行默默将“画室”几个字咽回去,黎白也没有感觉错,他看看黎白的新教室新环境只是表面上的正当理由,他其实就是想黎白了,比一点点多一些的想。
黎白的视线低了低,落在了顾行的唇上,又似被烫到,忽地移开,他转身低头,打开水龙头认真洗手。
“我洗好了。”
黎白很自然把手伸给,取出纸巾的顾行擦干,擦了两下,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家里。
黎白继续给顾行擦手,一边做贼似地到处瞄,甜蜜中又有几分说不清楚的刺激。
“走,”顾行轻轻笑了笑,他和黎白一起下楼去食堂。
晚自习黎白没继续窝画室,而是带了本新到手的素描理论书,跟顾行回高二一班,并和陈晓博换了位置。
他正常看书,用铅笔在画纸上练习,并不会影响打搅到其他同学。
晚上宿舍熄灯后,黎白在自己床上来回滚了两圈,悄悄坐起,他抱着枕头下床,然后悄悄爬到顾行床上。
“阿行,我们一起睡啊。”
黎白躺下来后,才这般和顾行低语,他眼睛眨了两下,似乎想要看清楚顾行的表情。
顾行深吸口气,他轻轻捏住了黎白的下巴,借着窗外透进的蒙蒙月光,他准确吻到了黎白的唇,这个算是蓄谋已久的吻。
黎白眼睛瞪圆,神情完全傻住,他“吧唧吧唧”亲人的经验挺多,可这样的亲|吻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到底是要张嘴,还是不要张嘴……应该是要。然后呢?伸舌|头?
在黎白还没琢磨个所以然来时,顾行已经移开,并将黎白揽到自己怀里,他们额头相抵,贴得很近很近。
这给黎白很强烈的安全感,他略微僵住的脑袋再次活泛开了。
“我们是不是亲错了?”黎白嘀咕着,他没经验,顾行一样没经验。方才的吻忽略心里作祟的因素,其实挺普通的,就和亲脸颊差不多的感受。
不过也有可能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描述,本来就是骗人的,夸大的。
“晚……安。”黎白的声音被吞进大半,顾行不再强烈要求自己“适可而止”,顺应本心,和黎白好好研究了研究他们正确接吻的方式。
十多分钟过去,黎白捂住嘴,瓮声问道,“我要不要回去睡?”
少年人的身体太不经撩拨了,随便亲两下,就已经到了破禁的边缘。
“不用,”顾行和黎白贴得更紧些,他们十指交握,相互扣紧,脑袋里毫无边际放空一会儿,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只是日后顾行和黎白谁都不能再轻易撩拨了。
“晚安。”
顾行轻轻吻了吻黎白的唇,拥人姿势略为放开。
“晚安……”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的黎白,弯起嘴角应了一句,他已经有了困意了。
面对周三即将到来的分别,黎白周二晚上熄灯前就在顾行床上占了位置,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打包进顾行的行李箱里,一起带去北市。
“……记得给我买画集,周六下午我去机场接你。”
黎白的声音里满是不舍,顾行坐下,他捧起顾行的脸,“吧唧”一下往顾行的唇亲了一下,“不要太想我。”
顾行很懂黎白的意思,他揉揉黎白的头发,回道,“我会想你的。”是肯定会想的。
黎白眼睛轻轻一眨,勉为其难道,“那就想我一点吧。”
话落,他和顾行都笑了。
他们这对话幼稚得和小孩儿话没两样,可偏偏这些才能表达他们在一起时的心情。
黎白不舍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周三下午,就要送走顾行时,才有所收敛,他反思自己到底也是重生人士了,不能这么幼稚,更不能让顾行反过来担心他。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画画,你别担心我。”
黎白乖乖站着学校的大铁门内,听顾行的话,并认真保证。
“还有,加油!”黎白瞄过几眼顾行这几日抽空准备的提案,想法很超前,这次北市的会展对顾行来说,算是一次重要的学习交流机会。
“知道了,”顾行的手伸入铁框,在黎白头发上揉了揉,又忍不住捏了捏黎白的脸颊。他往轿车那边走出几步,又退回到铁门前。
“曼姨和景家那边,你依旧需要提防他们。”
虽然顾行也琢磨不出景家和陆曼还有什么原因非要黎白不可,可上次的事情着实吓到他,临走了又忍不住再一次叮嘱黎白。
黎白郑重点头,“我会的。”
又片刻对视,顾行转身走向轿车,后车窗降下,他们的目光碰上,车启动,很快就开离了这条街区。
黎白一路低落回画室,拿起画笔后,才好了些。
黎白计划这三天完成日常画课任务时,再完成一幅“凤白”的成年画,依旧将他绚丽的风格进行到底,将“凤白”打造成他的门面,争取早日接单赚钱。
有了要做的事情,黎白日常窝画室,下课后和黄飞兴陈晓博或许新认识的同学一起吃饭,除了晚自习回宿舍睡前的时段特别想顾行,倒也没特别严重的失眠情况出现。
周三周四这两晚他依旧睡顾行的床,顾行的枕头,顾行的被子……这些都能给他一种顾行还在的感觉。
夜深人静的时刻,他忍不住悄悄算了算他和顾行的生日,明年三月,时间会过得很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