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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凯尔特魔龙之眼(1 / 1)

过去可能会被遗忘,却永远不会消亡。

那些在杳渺的过去构成一个历史的种种要素,如最神妙幽眇的古老传说,关于黑铁、死亡和血火的神话,会伴随着历史的尘埃,不断积淀下来,经历着时间的考验,也塑造着历史本身,甚至成为一个国家民族内在的秉性,成为为后人代代咏诵传唱的不老传奇。

在硝烟弥漫的黑暗中穿梭的幻影,骑着红马、红披风飞扬的持枪银臂身影,从深海中浮现的巨大魔物,那能够毁灭一切的血腥盘踞者,在某个未知的时刻,那一股逆改历史的力量会正从久远的神秘源头奔向未来,在新世纪星空下苏醒复活,展开为一幅崭新鲜活的噩梦画卷。

……

深夜。

卢西乌斯?赫伦尼乌斯?福斯库斯被嘹亮的集结号声吵醒。他打了个冷战,同舍的战友还没来得及慌慌张张地收拾床铺,他已经开始穿戴盔甲,外面不断地传来呼喝声、跑步声和金属碰撞声。校场上长时间响起的雷鸣般的呐喊与武器碰撞声让人血液沸腾。

作为一名已参军二十年,即将满足申请退休的老兵,福斯库斯有着其他不知道真刀真枪的新兵所拥有的警觉。

几天前,连长就已经下达了通知。高卢人组成的大军从波河平原顺势南下,他们气势汹汹,猛如破竹,已经几乎把整个罗马城都夺了下来,很多经历百年才盖起来的建筑毁于一旦,大批元老贵族也以身殉国,这些金发碧眼、高头大马,上战场都喜欢赤膊身躯的野蛮未开化的满足,除了整天吹风笛、穿着格裙跳踢踏舞之外,剩下的就只有破坏和杀戮。他们天生好勇斗狠,骨子里流淌着野狼的血液。

他所在的这座卡皮托里山,是罗马城的最后一片圣地。

他们是狂风猛浪的大海中仅剩的一座孤岛,是萧瑟秋风中最后一片还在苦苦挣扎、未曾凋零的旧叶。

如果他们败北,罗马就将不复存在。

福斯库斯戴上了头盔,宽大的头盔罩住了他的前额、顶骨与后脑勺。头盔后端伸出一个护板,用来保护他的脖颈子,两侧也各有一扇护板,让他的脸颊免受伤害。戴着这样的头盔让福斯库斯感到了异样的闷热,却也给了他说不出的安全感,福斯库斯舒动筋骨,扭动着身体,铠甲带着一层层带状铁片,铁片之间靠皮带子与金属合页连接,所以极其灵活,能够让他自由地弯腰、后仰,左右扭动腰身,穿好铠甲后,他又系上一条厚实的腰带,用来佩戴短剑和匕首等武器,也用来挂围裙。

此时同宿的战友们已经慌慌张张穿戴完毕,带上了事先发配的整套装备仓促出去集合。头盔、铠甲、剑、投枪、盾牌、铁锯、篮子、斧头、镰刀、铁链、铁锹、铲子、皮带……零零总总,所有能带上的武器装备都带上了,总重达接近了他们体重的一半。

福斯库斯的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但是腿部却裸露在外,因为只有连长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佩戴护膝和胫甲,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是那柄长达一点四米的罗马标枪,铁尖部分就差不多占据了整个长度的一半,像是针一样插在木柄中心。除此之外就是那柄他到死都不能离手的罗马剑,这是他保命的武器,身为步兵,他的远距离武器就是投枪,近距离进攻武器是短剑……如果他能够活到敌人靠得更近些,那么他就得用上那面半人高的多层薄木板粘合而成的方形盾牌了。

福斯库斯与战友们迎着号角,全副武装地在校场上组队集合,这时发现驻扎在周围的辅军部队也来到这里整装待发,另外还有从前些天从罗马城内逃来的几个营的人马。

担当本次防御指挥的波比利奥斯?雷纳正高高地站在队伍的前面,他挥舞着手中的罗马剑,翻转手腕,把它高高地刺向了天空,他情绪激昂地说:

“尽管我们和拉丁族、萨宾族等战斗,但是战斗结束后,他们会成为我们的同盟国。所以,我们不应该把他们这样的民族看做敌人。可现在我们面临的敌人残暴至极。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们杀死。所以,战斗吧,勇士们!赶走这些暴力嗜血的蛮族,为了荣誉而战!”

“为了荣誉而战!”

战斗前的演说总是非常必要的,雷纳的自信与激亢瞬间把战士们的士气鼓舞起来,校场上长时间响起雷鸣般的呐喊声与武器敲击声。福斯库斯的胆怯一下子消失了,体内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以凯尔特人自称的高卢人野蛮士兵已经沿着他们所在卡皮托里山的斜坡爬了上来,

卡皮托里一面临着台伯河,另外三面都是峭壁,易守难攻,所以高卢人想要借着夜色如同潮水一般冲上山头,发动奇袭,像是巨人啃噬蜜汁烤乳猪一样将他们将山顶的士兵们蚕食殆尽。而守备在山顶上的是罗马城仅剩的精锐战士,这块位于山顶的高地,是整个罗马最神圣的地方,因为在这片三面峭壁的高地之上,有着凝聚了罗马人信仰的朱庇特神庙。

几乎所有罗马人都坚信,天神朱庇特会守护他们。

而且在神庙最深处的大殿中,还藏着能够预言罗马人命运的神书——《西庇拉书》。

那是罗马王政时代最后一位国王小塔克文功勋卓著地为他的人民淘来的神秘天书,里面预言了整个世界的未来,乃至人类的末日。

因为是深夜,士兵们需要高举着蘸了动物油脂和松脂的火把才能够辨清敌人,号手吹出了不同的声音,表明进攻、停步或撤退。在黑暗中,军队指挥官还挥动着手里的火把,释放出烟火和手势传达进攻或者防守的指令。

集结号再次响起,这让福斯库斯这位参军二十年的老战士依然紧张到了极点,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将干涩的喉咙湿润,这是老战士和新人战士的差别所在,能够做到在战场上咽唾沫的战士,说明他已经具备了良好的临战素质。

震动开始传来,夹杂着突袭的战嚎,那些高卢人发动突袭时的吼叫惊天动地,又像是饥饿的野狼,月光下,那一道道披着饰羽铜甲、举着贴着皮的木制盾牌和短剑的身影如同逆行的瀑布一般顺着峭壁而上,有一些矫健壮硕的勇士,甚至脱去了身上的衣服,只戴着金项圈和臂环投入战斗,他们如同奔狼般灵活地在岩石和岩石之上跳动,黑影闪烁,那非人类的高难度动作,宛如疯狂的恶鬼。

随着山顶的火把渐渐亮起,高卢士兵不再隐藏自己,他们发出震慑人心的吼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厚重而猛烈,震得擒着火把的新兵们瑟瑟发抖,一滴滴汗珠顺着战士们的下巴低落而下,在石灰岩的土地上掀起层层灰尘,这灰尘可能自高傲者塔克文统治时期就已经存在,静静地躺了一百多年。

很快,高卢人就要和罗马精兵们进行第一波交锋。在罗马指挥官的带领下,富有战斗经验的重装士兵被放在最前面,后面是辅军的弓箭手,接下来是辅军轻装步兵和投石机等重武器。其他经验不足的新兵跟在轻装步兵身后,负责投掷标枪或者发出叫“马提奥巴布利”的金属飞镖暗器,而一支预备梯队,则随时准备支援前方。骑兵则安排在步兵队伍两边,起到保护侧翼的作用。

交锋地点在东侧一片略有起伏的开阔地。少数高卢人已经爬上了山头,他们高举着盾牌和短剑,黑压压地一片从峭壁推进而来。

战斗很快开始。

在床弩和投石机的掩护下,罗马军队按照有序的矩形队列整体向前移动,发起积极进攻。走在第一排的战友竖举着盾牌,彼此挨在一起,形成一个紧密的墙壁,只通过盾牌间不大的空隙把剑锋露在外面。后面的战友纷纷把盾牌放平并高举过头顶,形成一个稳固的“天花板”。从远处看上去,这种用盾牌组成的阵型就像是缓慢挪动的巨大龟壳。

但是高卢人并没有被这阵势吓懵,他们一边躲避投石机抛出的“飞弹”,一边用弓箭还击,在缩小了防守圈后,罗马人的防御极其坚固,高卢人射不透坚硬的“乌龟壳”,但是高卢人的骁勇善战闻名已久,眼看罗马人最后的腹地就在眼前,金银珠宝即将到手,高卢人再也按捺不住,干脆冒着被弩箭射穿的危险一窝蜂冲上来,他们拿着刀剑和长矛乱砍乱刺,残忍地割下罗马士兵们的头颅,抓着死者的乱发挂在腰上,他们妄图靠人数优势挽回败局。但他们依然对严丝合缝的“大乌龟”无可奈何,反而被龟壳里伸出来的短剑刺破身体,鲜血和内脏恐怖地流了一地。

在敌人被冲得手足无措时,“大乌龟”的顶盖打开了,隐藏在里面的弓箭手和轻装兵开始向敌人放箭或投掷标枪,更多的高卢人如同风吹过的小麦般倒下。这时,两翼的骑兵也乘胜出击,高举着长枪的骑兵们牵缰前冲,一边将一部分最勇猛的高卢人胸膛刺穿连人带甲挑起,一边有节奏地用铁蹄把敌人的阵脚彻底打乱。

老兵福斯库斯夹在队伍前列,热血沸腾地喊打喊杀,他的罗马标枪已经顺利刺穿了一名高卢步兵的咽喉,现在他已经拿出了短剑和对方的前锋对拼,而后面的新兵们则是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位老兵如何奋勇杀敌,挥汗洒血,制造出血腥场面。

越来越多的高卢人已经冲到了山顶的边缘地带,罗马军队的“大乌龟”在缓缓后退,龟壳之间的缝隙越开越大,眼看就要如同破碎的陶器一般绽裂溃散。

一支带着金羽的利箭无声息地飞来,稳稳射入了福斯库斯的右肩,箭头穿肩而过,前出后入,带出了一团模糊的脂肪、肌肉和鲜血,福斯库斯一声痛呼,手中的短剑无力落下,他捂着伤口在人群箭海中趔趄躲避,而后继而来的罗马士兵们呼啸而上,很快把他这个骁勇一时的老兵遗忘在脑后,冲刷在了人海之中。

福斯库斯痛楚地跪在地上,吃力地把插入了自己护甲的箭镞缓缓拔出,这个过程带出了大片的肉丝,痛得他牙齿都在颤抖。

冲刷而上的罗马士兵们向前推进阵营,很快他被抛在了阵营的后方,但是前线倒下的士兵却是越来越多,高卢人恐怖的爆发力和战斗力在这一刻牢牢占据了上风,罗马士兵们颓势已现。剧痛让福斯库斯头晕目眩,耳边的战吼、厮杀、金属碰撞声搅和缠1绵在一起,模糊一片,形成了隆隆的沉闷声,在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根本分辨不清。

就在他咬紧牙关吃力支起身时,一道哀绝无力的女声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帮帮忙!有谁能够帮帮忙!朱庇特天神需要帮忙!”

在浩瀚的人海和战吼声中,这道尖锐的女声显得如此纤细渺小,根本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福斯库斯缓缓抬起了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长的睫毛,黑亮的大眼睛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带着孔雀石磨成绿色1眼影,还有一头齐耳的黑色卷发,是罗马男人心目中必不可少的美女特征,姑娘的腮帮子没有留着矿物胭脂的痕迹,显得非常朴素,这也显示了这个姑娘的地位并不一般,因为经过大祭司长百里挑一的女祭司严格禁止想男人,为了保持贞洁,她们也不能沾染任何化妆品。她穿着大型斯托拉,奢华斯托拉足足有五米长,三分之一放在体前,其余的三分之二经左肩披向身后,裹在丘尼卡的外面,形状为椭圆形,形成了非常复杂的褶皱,但是也让姑娘看起来多了几分飘逸庄重的气质。

在银色的盔甲洪流中,姑娘就像是海中的孤岛,无助地左右顾盼,呐喊求援,却是无人应答。

看到姑娘斯托拉上的紫罗兰色镶边,福斯库斯知道她是身份不一般,一般只有十六岁以上的神职人员或者女祭司才能够穿这样的礼服长袍。作为普通制陶匠的儿子,福斯库斯还从来没有机会见过女祭司身份的神职人员。

福斯库斯忍着剧痛偷偷穿过了人流,走到了姑娘的面前,他用短剑支撑着身体,喘气如牛,道:

“需要帮忙吗?”

年轻的女祭司脸上露出了释然之色,她一把握住了福斯库斯沾染着血水的粗糙的手,道:

“高卢人来势汹汹,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坚持不住了,现在只有向天神求救才能解救我们,我需要人手,请帮帮我!”

“向神求救?”

“对,只有朱庇特大人才能拯救我们!我有办法召唤它,跟我来!”女祭司心急如焚拉住了福斯库斯的手,老兵福斯库斯不明所以,心中迷茫不已,但是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还是捂着伤口跟着女祭司奔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勇士?”女祭司提着长袍边跑边问。

“卢西乌斯?福斯库斯。”福斯库斯忍着痛说。“你呢,皮媞亚大人(皮媞亚是古罗马女祭司的称呼)?”

“我叫阿耆尼(ignis)。”女祭司苍白的脸上浮现着勉强的笑容,娇柔中带着点妩媚。“你受伤了,还撑得住吗?”

“这点血不算什么……”福斯库斯笑道。

很快他们来到了朱庇特第一神庙前,这是一座高近二十米的方形建筑,双柱门廊的神庙用灰泥的石灰岩建成,殿顶则用大理石搭建,三十四根石柱稳稳支撑着神庙的庙顶,而神庙外的院中有亭亭玉立的石柱以及幽静的曲径。给人以美的联想和感受。

神庙内有三座单独的内殿,分别供奉三位天神,朱诺在左侧,弥涅耳瓦在右侧,朱庇特在中间。神庙装饰以许多赤陶雕塑,威严怒目的朱庇特驾着四马战车,安置在三角墙的顶部。而在主内殿内,则是主神朱庇特神像,那是伊特鲁里亚工匠维爱的福尔卡的杰作。

庙前庙后的石像都是用大理石雕成。高达十数米的朱庇特神像有着木质支架外加象牙雕成的肌肉和金制的衣饰。他神情庄重而威严,其宝座也是木底包金,嵌着乌木、宝石和玻璃,有以黄金制成的橄榄冠,坐在用杉木制成的宏伟的宝座上,并饰以黄金,象牙,乌木以及各种珍贵的宝石。在朱庇特神像的右手上有一根黄金制成的权杖,而在他的左手之上,则是一本用纸莎草穿着木板制成的厚厚书籍。

在朱庇特神像前,有一团熊熊燃烧的圣火。朱庇特神庙女祭司的主要职责就是守护圣火,从而维护罗马的永续繁荣。从圣火之中射向雕像的光线,令神像的脸容更为美丽光亮,也使他的神情更加狰狞威严。

阿耆尼指着朱庇特手中用细绳把几片薄薄木板顺着串联起来的木板书,道:

“福斯库斯,能爬上神像,帮我把《西庇拉书》取下来吗?召唤天神需要它。”

福斯库斯抬起头看了看,在心里略微评价后,点了点头,道:“交给我吧。”

他摘下了宽大的头盔,露出了一头被汗水打湿了的卷发和一张略显疲态的老脸,他扭动着身体,把有着分层铁片的染血铠甲带和围裙卸下来,然后他走到了朱庇特神像的下方,用双手双脚抱住了神像的左脚,开始吃力地试着向上攀爬。

可是爬到一半时,福斯库斯的身形突然僵住了,一股冰冷带着剧痛的感觉从他的脖后颈钻入进来,那恐怖的冰凉感觉就像是一支利箭,狠狠扎入了他的颈部神经!

“对不起,主神降临需要的不是《西庇拉书》,而是生灵的献祭。”

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在福斯库斯的耳畔响起,他僵硬地转动了脖颈,看到了一张在曳动的圣火照耀下阴晴不定的美脸,一半是天使般的圣洁,另一半则是恶魔般的狰狞。

“你……”福斯库斯不敢置信地捂着脖颈,身体踉跄,缓缓倒下,咽喉中不断地冒出血泡来,因为匕首扎得太深,他的声带已经撕裂,无法说话了。

阿耆尼走到了圣火前,她轻轻掀开了圣火下方的地板,从中掏出了一只镶着紫边的黑匣子,并且用匕首把木匣子的盖子轻轻撬开,撬开的匣子下,是一团如海藻般不住蠕动着的黑色模糊影子,一道道细长的黑色虫体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孔,不断地甩动着尾巴,身体表面还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味。

那是一群豸虫。

阿耆尼轻轻撩起了一把黑色的虫体,轻轻走到了倒在地上痛苦呻1吟的福斯库斯面前,然后狠狠将豸虫塞入了福斯库斯的口中!

福斯库斯痛苦地呻1吟起来,他的眼瞳迅速地翻白,口中不断地溢出了一团团白色的泡沫,有什么东西正在狠狠咬噬他的神经,并且沿着他的神经和血管钻入他的大脑,剥夺他的意识。因为剧痛,他的身体不断地痉缩着,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了故意的变化,褐黄色的皮肤表面渐渐像是铺上了灰色的石灰岩层一般,变得坚硬并且浮现出了清晰的纹理,他的身体在渐渐地凝结,白色的肌肤之下有黑色的虫体在不断地挛动,他的脸部肌肉开始有了夸张的变化,就像是滴入水中的一丝油彩一般开始随着水的波动而扭曲变形,渐渐失去了人的面目,转而变成了怪物的形态。

看着福斯库斯身上的异变,阿耆尼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到了生活旁,她美丽洁净的面庞被圣火照亮,望着那耀眼的焰心,她开始虔诚地用优雅大方的拉丁语念诵:

“tvfuiegoeris(我曾是你,你将是我)。”

“dumeramvobiscum,animummeumnonvidebatissedexmeisfactisintellegebatiseumesseinhoccorpore.itaquecrediteanimumesseeundempostmortem(当我还与你们在一起时,你们并没有看见我的心灵,但从我的行动中理解到,它就是在这个身体当中的。因此,你们应该相信,心灵在死后还是一样的。)。”

伴随着阿耆尼的轻声咏诵,福斯库斯的身体挛动地越发激烈,难以忍受的痛楚让福斯库斯地地上不断对我翻滚着,掉落在地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女祭司面前的圣火,却开始摇曳地越发激烈,就像是一只躁动不安的火蝴蝶。

神庙开始震动,从顶端不断地落下细碎的石子和道道沙尘,石子簌簌落落地掉在石灰岩地板上,并且随着大地的震颤而不住地跳动。同样的震动还发生在整一座卡皮托里上,山上的一切都在动摇,塞维安墙、神庙、神龛、祭坛、活动中心广场上的喷泉、皇宫,竞技场、大澡堂、豪宅、赛车场、两个大竞技场……所有的一切都在震颤,就像是飘浮在汪洋大海中央的一片榉树叶,那么的不起眼。

天上的星辰也开始摇动,苍冷的月面开始变得黯然无光,山顶的寒风变得凛冽起来,就像是突然间到了最寒冷的深冬。

在塞维安墙交锋的罗马精锐和高卢步兵们停止了交锋,他们不约而同放下了手中贴着皮的方形盾牌和短剑,神智呆然地望向了高高的夜空。

所有人都注意到,在那本该点缀着星辰的区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道横亘天际的巨大黑烟。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从黑暗的夜幕之中缓缓浮现而出,那东西本该和黑暗融为一体,可是在这一刻却像是受到了召唤,与黑夜分割了开来。

“神!是神!”

不知道有谁这么喊了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失控乃至崩溃状态,群情惊奋,满目怵然,几万把短剑、轻弓和盾牌纷纷掉落在地,齐刷刷地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鸣音。

山顶的野鹅开始呱呱大叫,它们躁动不安地胡乱飞舞,掉落下无数的羽毛,仿佛无数婴儿的啼哭,浩大的悲鸣声交织连绵,成为一片。

突然,意外发生了。

一直隐蔽在黑暗中的巨大身影呼啸着狂奔出来,一双铁灰色的巨目,就像是穿透了另外一个世界帷幕的镜月,在黑幕中央浮现而出。

那是神的眼睛,那是来自神的凝视。

没人能够在魔龙的眼睛之下幸存。

魔龙缓缓睁开了眼,漫天大火,如同灌注而下的金瀑,瞬间吞噬了整座罗马城。

朱庇特神庙的天顶轰然崩塌陷落,缤纷如雨的碎石群中,渐渐黯淡的圣火光芒中,福斯库斯勉力转身,眼神涣散地望着头顶上那漆黑的夜空。

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在天空的正中央,他看到了一对比黑夜更深的墨黑色圆月,仿佛把整片天空的星月之光都全部吸积了进去。

黑月突然睁开了,露出了铁灰色的内核。

苍冷如霜。

“龙……”

望着那一双冰冷凝霜的双月,福斯库斯双目惊睁,他用破裂的声带挤出了模糊的话语,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不断地冒出血泡,即便已经快要死亡,即便已经放弃了抵抗,可是在这一刻,他却依然不知道从哪里拾取了力气,拼命蠕动着双臂,在地上匍匐爬行起来,这一刻,他再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无尽恐惧!

本能告诉他,如果不能逃跑,等待着他的,是比死亡还要凄惨无数倍的恐怖命运!

而神庙内,女祭司阿耆尼的诵祷声,却是越发嘹亮激亢,也越发悲壮。

下一刻,圆月东方的天幕中央突然出现了一道弯曲的黑色弧度,就像是撕碎了的天幕,露出了比夜色更黑暗的世界。

那一道扭曲的黑暗世界之中,金色的火焰骤然泻下,转瞬之间,已然吞噬了福斯库斯的整全部神识!

那一夜,罗马城大火弥漫,所有的街道与城池都沉浸在风与火交织的大网之中。

而大火过后,高卢军团,已然尽皆溃逃,无功而返,其幸存者,十不足一。

后来,当罗马人回忆起那一天的往事时,他们自豪地说,是通灵的鹅召来了朱庇特,替他们赶走了侵略他们国度的高卢人。

从此以后,鹅便成为了罗马人神圣的象征。

而罗马城在经过了这次劫难之后,也创造了一个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她神话般地屹立了八百年,成为了“永恒之城”。

等到她再一次被攻破,已经是八百年以后的事了。

而在罗马城大火过去的两千四百年后的某一个晚上,沧泱云梦东南郊区的一座欧式城堡里,一道娇小的身影猛地掀开了手工揪花的天鹅绒被,大汗淋漓坐起。

温馨而典雅的卧室内,猫三昧从噩梦中惊醒,惊魂甫定的她拍打着胸1脯直直喘气,略略平复了情绪后,她想要转头倒水,却又被眼角钻入的某道光芒吸引,她下意识地转头,向右望向了雕花描金的金丝楠木床头柜上的某一枚深黑晶体。

此刻,那枚棱角分明的奇特钻石,正散发着异样的白光,白光的外缘,还带着璀璨的绚烂彩晕,将阴暗的卧房照得五彩斑斓,光芒明灭。

那是凯尔特魔龙之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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