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杨盛瑞的保证,张仲曦这才放心。
“老爷,时间不早了。”
大虎在一旁催促,张仲曦看了一下天空,连忙告辞,“如此,别过。”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李荣华坐在马车跟着张仲曦,带着金家三祖孙便踏上了去白庙县的任职道路。
离开京都的繁华,看着远处田野的田野,张仲曦李荣华只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很快,她便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晕马车……
白庙县在西边,类似于一个内陆的南北交界处,那里不仅荒凉,还是处于跟北国交界的地方。
所以,只有陆路可走,根本坐不了船。
路途遥远,根据张仲曦的说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白庙县城。
李荣华扶着自己的老腰,这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要是继续下去,她到了白庙县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仲曦有些心疼她,却也无可奈何。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坐在树荫下面吃些干粮喝了一些水。
“早知道就让你跟祖母待在李家村,我一人去上任便好。”张仲曦递给她一个水壶,瞧着她虚弱的样子满脸自责。
李荣华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她的稍微好受一些。
听到张仲曦的话,她瞪了她一眼,“之前,月儿跟我聊天的时候,说是杨盛瑞的一个学生,高中进士之后也是去外地上任。”
“想着家里父母年迈,便留下自己的妻儿在家中照顾。”李荣华抿了抿唇,“三年五载,那男子升迁之后,回到家中。只可惜的是,他却不是孑然一身。”
小莲坐在一旁有些不太明白,“夫人,什么是意思?”
“就是说,那官老爷身边已经有新夫人了。”
张仲曦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说跟自己听的,一脸严肃道,“这话说得没有根据,就算是那官老爷要纳妾,若是没有主母的同意,怎么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男人在边关,若是寂寞难耐了,便可以让主母同意自己的纳妾?”
张仲曦:“……”所以,她说话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看着李荣华撅起的小嘴,张仲曦脑门滴下一滴汗液,严肃道,“自然不是,怎么能因为自己寂寞就纳妾?这纳妾在我们张家就是不成立的。”
“更何况,我不是将你带着上任吗?所以我是不会寂寞的。”
小莲见他说话没羞没躁的,立在旁边面色一红,“老爷,夫人,我去看看老太太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李荣华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官老爷的形象吗?”
张仲曦扶额:“……”他真的是太难了。
小产后,李荣华虽说跟坐月子休息了一个月,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身体之前就比较虚弱的原因,精气神始终没有恢复好。
张仲曦舍得不她受苦,所以行车的速度很慢。
开始几日,晚上还能住上客栈,可是出了关门之后,迎接她们的便不是绿水环绕的环境,而是一片片荒无人烟的土地。
明明已经立夏了,这边关的天气还有些许荒凉,夜晚的风吹来,感觉像是过冬一般。
“大人,前面有客栈。”驾马车的两人是文苑送来的,一个叫宋一,另一个叫王大锤。
李荣华知道这两人除了会驾马车之外,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嗯,先歇息一晚上,明日再继续。”
进了客栈之后,张仲曦要了四间房子,那两个马夫一间,小莲跟老太太还有金婆子一间,这大虎独自一间。
李荣华进了客栈之后,还以为能睡个昏天暗地,结果却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
“张仲曦,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李荣华坐在椅子上面掰着手指数了数,她们已经走了八日,若是再走几日,她岂不是得散架?
“快了,我们已经到了漠北,只要翻过漠北山,不出半日便能到白庙。”
“有贼呀,遭贼了!!!”两人正在商讨事情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尖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老爷,夫人……”门口大虎着急的声音响起,“你们没事吧?”
“没事,老太太如何?”张仲曦拉着李荣华开了门,只见门口涌动着人群,都朝着楼下走去。
“老太太没事,就是担心夫人受惊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抓住了,打死这个小杂种,连爷的东西都敢偷。”楼下喧哗的声音再次响起,张仲曦面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哟,这不是林二狗吗?”
李荣华跟张仲曦下去的时候,只见一个穿得有些破烂,身材羸弱的少年正蹲在地面,瑟缩着身体,寒冷的夜晚,他衣着较少,随着旁人的揍,他破烂的衣服微微掀起,李荣华看着那少年的手臂上竟然没有一块好肉。
张仲曦不动声色的挡在她的前面,李荣华嘴角抽搐:“……”
曾经,她以为张仲曦是个不言苟笑,举止端雅的男人,可自从两人互通心意之后,李荣华却觉得他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男人,而且还越来越不要脸。
“嗨,你们认识这人?”客栈里面的人被惊动,都围观在一旁,议论纷纷。
“这漠北县有谁不认识这林二狗?”那人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吧?这林二狗可是这白州郡有名的混混,平日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这官府都不管吗?”那人十分好奇。
“嗨,要说这林二狗也是一人才,他原本是白庙县的人,在当地不知道犯了多少事,这大牢去了无数回,白庙县的大牢都是他家了,可是他每次都屡教不改,偷得也不多,县太爷也拿他没有办法。”
白庙呀?李荣华身体微微倾斜,看着远处那瑟缩在地面的少年,倔强隐忍的脸上,明明憎恨着旁人,可却一言不发。
“这……为何不好好在白庙县待着,来漠北不是害人吗?”
“白庙挨着北国,自从几个月前北国下令扫荡了白庙县之后,白庙如今民不聊生,加上时不时有山贼出没,白庙的居民都四处逃逸,这林二狗也是跑得快,若不然早就成为山贼的刀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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