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玥心中一揪,神情冷凝地望着肖嬷嬷,生意带着几分无法察觉的颤抖问道:“什么事?嬷嬷,你说?”
肖嬷嬷定了定神,目光深远地回忆到:“那天,是你那个未谋面的哥哥早夭的日子。因为身怀六甲而整日足不出户。当時园子里的下人们,可是都见着好端端地坐在家里的。可是偏偏有人谣传,说是把小少爷给推下了荷花池。”
“因为这个谣传被人说的煞有介事,甚至连动作和表情,都传得活灵活现。为这个事情,夫人当時还掉了不少眼泪。但因为不在场的证据十足,才没有被老夫人拿去问罪。当時老爷为了这件事情,还处置了不少府里的老人,才把这个风波给平息下去,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如今想来,德妃娘娘的长相和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若是她揣个大肚子,然后穿上了的衣服,做下了这等事情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慕容玥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脑中满是德妃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人,更是自己的嫡亲小姨,和自己的母亲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啊?她真的会是杀了自己同父异母哥哥的凶手吗?马慕去出。
当時自己的那个哥哥,也才不过三岁之大,身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能忍心下得了手啊?
“肖嬷嬷,你说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测罢了?事隔这么久,只怕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都消失了-?”慕容玥抽回了握着肖嬷嬷的手,只因自己的手愈加冰凉,非但无法温暖了对方,还冷了自己。
犹豫了片刻,慕容玥又加上一句:“再说了,德妃她,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嬷嬷,你说对-?”
肖嬷嬷看着慕容玥强作冷静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最终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对慕容玥说道:“小姐说的是,不管怎么样,到了晚上,菲菲把天机那检查的结果出来,就一切都清楚了?”
“谢谢嬷嬷,嬷嬷,我没事的,我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你说的对,晚上菲菲回来了,我就能够知道结果了?”
慕容玥闭上了眼睛,演了一天的戏,加上对至亲之人的无法信任,让她不胜烦恼,就这样往榻上一依,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说道:“嬷嬷,我累了,先睡会,你也先去休息一下-?等菲菲回来了再叫醒我?”
肖嬷嬷怜惜地看着慕容玥满脸的疲惫,抱过一旁的被子,为慕容玥盖上,细心地掖好被角,为她点上一盘安神香,才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去。
慕容玥在肖嬷嬷离开后,便张开了眼睛,望着屋顶,久久不曾闭眼。
这样揪心的等待,如何能够睡得着。
若真的是德妃……
若肖嬷嬷说的话属实……
她该如何是好?
德妃,真的是她吗?
这样一个清丽柔弱的女子,真的能够狠心杀害一个三岁的孩子。
目的究竟是什么?
刚才肖嬷嬷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全被慕容玥看尽了眼里。
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肖嬷嬷这样一个对自己推心置腹的人,无法向自己开口明言。vequ。
德妃,德妃?
你身上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恍恍惚惚间,或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慕容玥就这样带着满腔的疑问睡了过去。
待得肖嬷嬷与水菲菲将她叫醒的時候,夜色已深,璀璨的繁星,透过打开的窗,将它们身上闪烁的光辉,肆意地洒落在房间的地上。
“结果怎么样?”慕容玥伸了个懒腰,徐徐开口问道。纠结了这么久,满怀的愁绪,在见到这样一片明亮的星空時,居然一扫而空。
此刻的慕容玥,再次恢复到了二十一世纪時候那个遇事冷静的状态。
“珊瑚没有问题,而且的确是具有对人体滋养的成效。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水菲菲说这番话的時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这德妃是慕容玥的亲小姨,她拿了别人送的东西去检查,这种感觉总是不太好。
“这事情不怪你,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所以一切有嫌疑的人和物,都该做到万分谨慎,对事不对人,是保镖的基本原则。有什么小人君子?”
慕容玥开口道,身为特工,她也做过国家某些领导的保镖,对保镖的基本守则,可是再清楚不过。
更何况,珊瑚没有问题,并不代表人也没有问题。
“是,小姐说的对?”水菲菲满心的惭愧,被慕容玥这一说,顿時烟消云散,看向慕容玥的目光更是崇敬无比,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主母,的确是阁主的最佳妻子人选。
慕容玥展颜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肖嬷嬷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两个提篮,打开后,一股股让人垂涎的饭菜清香便飘了出来。
“先吃饭-?”慕容玥睡了几个時辰,肚子里早已空了,招呼了两人一声,便坐下。
肖嬷嬷和水菲菲也早已经习惯了和慕容玥一起用餐,也不推迟地坐下来。
印雪苑。
“你说什么?王管家不见了?”陈姨娘的声音划破了大厅内的宁静,神色狰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见到陈姨娘的神情,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说道:“是的?奴才那日跟踪着王管家出城后,马儿突然发了狂,四处乱奔了一会,等安抚好马后,再追出城去,就不见了王管家的身影。原本以为王管家的马跑的快,先行往庄子上去了,便急急赶往庄子上去。只是,奴才在庄子上等了半日,还不见王管家到,心知事情有变,才急急赶了回来和主子禀报。”
“马儿发狂?你是怎么骑马的,好端端的,怎地会发了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没有警觉不对,到这个時候才来禀报?”
原本让王管家带着三千两银票去乡下庄子里,就是为了解决林妈遗留下来的问题,收拾摊子,谁知道非但问题没有解决,这烂摊子反而越来越难收拾。
这王管家究竟是去了哪里,若说他是卷款私逃了,陈姨娘是不相信的,毕竟身为慕容相府的管家,是绝然不会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而逃走。
更何况,王管家若是能够看得起三千两银子,当初为了拉拢他,她也不会费了那么多心思。
莫非,又是那暗地里的人出手了?
究竟是什么人,对慕容相府的动静把握得如此精准。那王管家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在深夜里乔装打扮过才出府的,居然也会被对方察觉了。
若说林妈在乡下的庄子暴露了,她还可以以用私房钱做生意的由头给强行辩解过去,但是若王管家落到对方手上的话,只怕她就真的只有任由对方宰割了。
此時此刻,陈姨娘心中只祈祷着一点,对方,是为了钱财而来,只要对方愿意给自己一条活路走,即使让她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主子饶命,奴才也不知道马儿为什么会发狂的,奴才明明是选择了一匹好马的,出门時候还好好的……”跪在下方的人,哪里会想到此時此刻,陈姨娘的心里已经翻滚了无数念头,此時的下人,心中只想着保住自己,不住地求饶着。
谁曾想到,跟踪一个老管家这般容易的事情,也会出了差错,若是知道了,他定然会和其他人换个差事,总比如今要承受惩罚来得好。
虽然这惩罚并不会要人命,但是想到被打板子,甚至没有解药時候,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下人就浑身直哆嗦。
“你先下去-?”陈姨娘此刻也没有了处罚他的心力,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下去,而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缓缓地走进了里间。
“谢主子?”没有想到这次会如此轻易地就过了关,下人也不敢再耽搁,立马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
“宝贝,出了什么事了?脸色这么不好?”大床上,男人赤,裸着上身靠在床榻上,看着满脸惨淡之色进来的陈姨娘。
“出事了?王管家不见了?”陈姨娘满目惶恐地看着男人,只希望此時此刻,男人能够给自己拿个主意。
原本悠闲地靠着的男人听到陈姨娘的话,脸色一变,竖起身子坐起来问道:“你说什么?老头子不见了?你不是安排他去庄子里遣散那些人了吗?怎么会不见的?”
陈姨娘亦是满脸苦色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跟踪王管家的人来回报说,他的马在快要出城的時候发了狂,等到他追上去的時候,就不见王管家的踪影了?而庄子那里,王管家也压根没有去过?”
男人脸色亦是深沉得能够滴出水来,王管家不见的消息对他来说,不谓是天塌了,若是王管家出了什么事情,非但他多年的布局毁之一旦,更是……
“马上将所有人手派出去找,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老头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