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雪,刮得你生疼生疼的。
李羌笛不管这些,他现在就想知道该怎么唤醒里面的人,这位冰雪祭祀,是否有什么办法?
他上前几步,走过去,语气有点焦急。
“祭祀爷爷,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他一直不醒,我试过好多方法,可是都没有用,他还是如现在这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老祭祀微微颤颤的转过身,已经有点老眼昏花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对面的少年。
“我是李羌笛,是……”接下来的话,阿刻罗斯语气毫无波澜的帮他说了出来。
“学祭祀,他是东方黑公爵的人鱼。”
“人鱼啊……”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老人的声音慢腾腾的,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黑帝斯眼一暗,不着痕迹的站在李羌笛的身侧,遮挡住老人的视线。
比起李羌笛的焦急,北域之主阿刻罗斯明显也带着急切。
“雪祭祀,你看看,可有办法?”虽然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起伏,听起来冷冰冰的,似乎跟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然而,老人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不止是阿刻罗斯,就连心如古钟沉寂的自己,也不也在听到这件事后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吗?
他回过头,看向隔离室内。
“这位大人,如果想要唤醒他的话,光靠人力是不行的。”
“什么,那怎么办?”维托里奥和西怒哈克也凑了过来,纷纷表示惊奇和疑惑。
“在冰雪神殿中虔诚的侍奉了几百年,我曾经在一卷上古的残卷中无意间看到过,王庭十二神祗中,唯有海神力量最大,也是王庭十二神祗之首。在他的手里,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唤醒冰封中的这位大人!”
“什么?”
李羌笛一怔,和黑帝斯对视了一眼,就想站出去问清楚。却不想,他还没有动,腰身就被黑帝斯给紧紧抱住了。
“黑帝斯?”李羌笛有些不解,回过头看向男人。
对着少年摇了摇头,黑帝斯没有解释,只是暗自沉思。出于对男人的信任,李羌笛也没有动,乖乖呆在男人怀里。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老祭祀的这个答案给弄懵了,一阵错愕。待他们回过神来,眼里明显有着惊疑和不相信。
海神手里的东西,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别说那东西了,他们连海神是否存在都不确定,如何拿得到那东西?何况,这位老祭祀不也说了吗,他只是无意间在一卷残卷中看到的,谁又知道当初写那残卷的是谁,是不是胡编乱造的呢?
反正,维托里奥和西怒哈克等南方众人,心里对于老祭祀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看到没有人回应,老祭祀似乎很是失望。他抬起头特意看了那边安静的李羌笛和他身边的男人一眼,眼里似乎隐隐的有着期待。
至于期待什么,没有人明白。
从隔离室那边回来,李羌笛捂住肚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柔软沙发上,眉宇间弥漫着淡淡的倦怠。
黑帝斯走过去,把少年轻轻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帮他轻轻揉起肚子来。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有一点。对了黑帝斯,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出去说话啊。”想到那个老祭祀的话,李羌笛依偎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微微眯起的眼睛闪了闪,心里不是没有冲动。
“我的傻羌笛,你要出去说什么,说他们需要的东西,可能在你手上?”揉着少年独自的动作不紧不慢,黑帝斯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儿,叹息。
“黑帝斯!”为什么不行?
“你可想过,为何本该属于海神的神器,会在你手上呢?你让别人听到会怎么想?”
“这个……”的确,他一听到有唤醒衣绫的办法,而自己本身又办得到,一时高兴便没有深想。这要是落到别人眼里,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想法呢。
“羌笛,想要唤醒他,我们要暗暗的来,并不急在一时不是吗?连阿刻罗斯他们都没有发话,这件事还有得商酌,我们要多想想,想想怎么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自己反而遭到别人的忌惮。”
“黑帝斯……”李羌笛抬起头,望向表情很认真的男人。
“乖,累了吧,去泡泡水休息休息。”男人一下站起来,动作轻柔的抱着怀里的人儿,步上楼梯,转过两道走廊,回了他们的卧室。
今天不早了,羌笛该休息了。
注意到少年眉宇间这几天下来的淡淡倦怠,冷峻高大的男人非常心疼。
第二天,李羌笛和男人去了冰雪神殿。
黑帝斯本来想让羌笛多休息休息的,不急在一时,可羌笛却不知为何闲不住,对那个冰封的人表现出了异常的在乎。
看说服不了羌笛,他也只能陪在羌笛的身边,看着他。
昨天之后,那位苍老的冰雪祭祀和阿刻罗斯便把那个冰雪般的少年转移回了冰雪神殿。因此,他们现在要见到人,也只能去冰雪神殿。
其实,要黑帝斯说,这样也好。
再怎么说,冰雪神殿里有无数侍奉冰雪之神的祭祀,冰雪神殿本身也对有着北域冰雪体质的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那个一看比阿刻罗斯还像是冰雪在人间的代表的沉睡少年在冰雪神殿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不定,到时候不用别人费力去做什么,他自己就慢慢苏醒过来了呢?
冰雪神殿在阿刻罗斯的宫殿之后,位置稍高一点的地方,是整个北域的精神象征。
李羌笛和黑帝斯进了里面,并没有见到昨天那位苍老睿智的冰雪祭祀,而是在一位很年轻的雪袍祭祀的带领下,去了安置那位在整座冰雪神庙都保持着既激动又诡异的沉寂的神秘大人的寝宫。
李羌笛再一次见到衣绫的时候,便是在这样一座冰晶凝结而成的宫殿里。
雪颜的少年一如往昔,眼睛紧闭着,纤长白皙的双手交叉在没有起伏的胸前,就那样静静的沉睡着。远远看去,少年就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栩栩如生恍似真人罢了。
“衣绫!”
看到这样的好友,李羌笛心情很复杂,脑海里充斥着各种纷杂的情绪。暴躁,悲伤,难过,惆怅……
黑帝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少年的腰,为迷茫中的少年提供一个安全可靠的港湾。
“衣绫,睡够了,就起来吧。”这里虽然已经不再是我们那个熟悉的世界,可毕竟还有我,还有煌。虽然煌,他至今为止依然不知道他在哪里。
李羌笛目光一暗,突然不再低落,反而像是猛地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轻轻拍了拍黑帝斯抱着自己腰身的手,示意男人放开,少年步伐没有迟疑的上前几步,走到安放衣绫的四柱大床前。
他看了看床的周围。
晶莹剔透一般,就连垂落飘舞的帷幔都如冰雪的轻纱,整个寝宫除了雪色,便是雪色。
李羌笛现在有点排斥白茫茫的一片。虽然雪域的风景很美,可这种美在看到衣绫现在的状况后,他真是连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了。
“羌笛,你要做什么?”不知为何,少年脸上的坚毅让男人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却是没有阻止。
“黑帝斯,昨天那个冰雪祭祀不是说我身上有一种东西可以唤醒衣绫么,我先挨个试一试,看能不能成功。如果不行,以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总好过,现在什么都不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衣绫躺在这里吧。”
黑帝斯说过,不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出头,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他今天来了。身边除了黑帝斯,便没有旁人,他可以不用顾忌,竭尽所能的唤醒衣绫。
男人无奈,知道劝阻不了:“好吧,小心一点,尽力而为就行,不要勉强自己。”
羌笛的脸色,真是让他放心不下。
等这事一过,他们就马上回东域吧。那边的气候四季如春,有利于人鱼修养。看羌笛以前在东域被养得白白嫩嫩的,粉团子一般娇艳,再对比到达北域后的苍白和难受,男人的心没有丝毫迟疑的就作了决定,不容置疑。
李羌笛点了点头,对着担忧的男人安抚的一笑:“嗯。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逞强的。”
少年站在冰床前,突然轻轻的闭上眼睛。顷刻,随即睁开。
他伸出纤长优美如玉的双手,开始运转身体里的神力,对着手下方的人,脸上表情严肃而又神圣。
浅蓝色的柔和光芒慢慢从少年的身上弥漫开来,逐渐连接到床上的人。在李羌笛和黑帝斯的注视下,身着一身雪衣风情的少年慢慢从床上漂浮起来,几条冰雪凝结而成的飘带猎猎作响,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肆意。
然而,好似有意识控制一般,那些携带着凛冽气势的飘带却自动的避开了身边的海澜色长发的少年,直在寝宫内宣泄着什么。半空中不住飘散飞落的雪花,一点点沉寂下来,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最中央的两人却恍若未闻。
黑帝斯站在风暴的外面,目光充满担忧。
他注意到,羌笛的脸色似乎慢慢苍白了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层层的细汗。
少年纤细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羌笛!停下来,羌笛!”
想要冲过去阻止,然而,整个大殿中,水元素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稠密。被半空中飘下的冰雪一冻,雪花更加的凌厉了。
“羌笛!”
大约过了一刻钟,冰雪中央,少年摇晃了一下,突然晕了过去。
“羌笛!”男人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了倒下的少年。
第二卷第七章怀孕
老管家说:该有孩子了。
于是,包子蒸了出来……
冰雪神殿里,此刻身处遥远东方的老管家乌里瑟不会知道,他心心念念好久的继承人,现在情势恐怕有点不妙。
“雪祭祀,如何?羌笛的身体没事吧?”
男人的脸,跟北域的卡玛洛纳斯有得一拼。没有人知道的是,在他那冷峻严肃的表情下,男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黑帝斯,先冷静下来,听祭祀怎么说。”阿刻罗斯微微皱眉,如冰雕的脸总算有了几分神情。
可惜,在场的人谁都没有那个心情去注意他。
老祭祀沉默了一秒,组织着语言,尽量温和,免得刺激到已经到了爆发边缘的精壮男子。
“力量过渡消耗,惊动了正处于孕育中的孩子,身体一时维持不住平衡,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暂时沉睡。不过不要紧,我先为他稳定一下情况,休息个几天就可以了。只是,不要太累。之后一段时间得好好养胎才行。”
想到之前的情形,冰雪神殿里突然肆掠着狂暴的气息,整座神殿都有震动的感觉,老祭祀便不由惊愕连连。
急匆匆的和赶来的阿刻罗斯朝着风暴的中心走来,推开门一进来便看见少年晕倒的那一幕,老祭祀微微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喜欢乱来的孩子,精神头儿太充沛了,他的这把老骨头儿可有些禁不起惊吓啊。虽然,看那个孩子的表情,他似乎莫名的很在乎里面的那位大人。
还有就是,这位柔弱绝艳的人鱼殿下,他拥有的力量,是不是也太强大了一点?
平心而论,他做了这么久的冰雪祭祀,说句真心话,说不定自己日积月累了这么多年的雄厚灵力,还比不上那个少年的一半。这还是他怀孕的最初,大半灵力都用去孕育子嗣去了。不然……
老祭祀摇了摇头,晃去脑子里那个他惊骇莫名的想法,镇定下来。
“这段时间,这位殿下恐怕没有好好的休息吧,身体有些不适,非常虚弱。这可不行啊,小伙子,你们是第一次当父母吧,对孩子可不能疏忽大意了。不然,在最初的这一段时间,孩子会很容易保不住的。人鱼的体质太弱的话,是很难第二次孕育子嗣的,千万不可大意了……”
一边仔细的为床上的少年检查着,老祭祀一边不住的交代着注意事项,表情平静而又严肃。他的旁边,冷峻的男人麻木着一张脸,只看得见老人那一张一合的嘴,却根本没有听清楚老人在说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