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公子哥儿，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人，肯定和咱们这儿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不过娘你到底是觉得人家这是好还是不好啊，我看你方才都没怎么说话。”
李氏一脸不好意思：“我那不是怕人嫌弃咱们粗鄙吗，多说多错。”
宋瑜忍笑。
李氏其实胆子真的不算大，之前来府城的时候，见到陆明信等人话都不多，现在能熟练的应对了，也算是一种进步呢。
“也不知道这霍公子小的时候有没有教养师父，蓉姐儿和耀哥儿就不说了，年纪大了，回头咱们家要是搬到京城，正好能给虫虫和果果请一个。”
这就开始盘算着俩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不过……
宋瑜道：“娘，你之前还说我对三郎盲目自信呢，怎么你现在也觉得咱们家定能去京城了？”
李氏一愣，道：“早晚的事儿，早晚的事儿，珺哥儿不成不是还有耀哥儿吗，耀哥儿不行还有虫虫呢，没事儿，咱们等得起，也要不了多少年。”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早晚有一个考上京城的？
这好像也可以？
一群人哈哈大笑，整个厨房都是笑声。
前院，沈珺正在支红纸。
今年的对联依旧是让梁先生写的。
梁先生在的字写的好看，很有风骨，沈珺虽也不错，但到底还是不如他的老辣。
“这年年写，年年新，过了今日，又是一年啊。”梁先生落下笔，颇有些感慨。
去岁也是在这处写的对联，只是那会儿他还未曾任官，心头多是豁达。
这会儿……
梁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摇摇头。
到底是多了几分严肃，不如从前的飘逸了。
“早闻梁大人学识渊博，颇擅丹青笔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世子谬赞，此前听闻世子文武双全，想必书法也是不俗，不如趁此佳节，也写两张？”
霍瑾没想写，但还没开口，就被薛覃不着痕迹的横了一眼。
薛覃自己个儿写字是不行的。
他的字，铁画银钩，笔力透纸，太过硬朗规矩，不大符合大家对于书法美观的追求，更谈不上什么风骨。
所以他不去自找不自在。
但是霍瑾可以啊。
这可是给他们甥舅俩争脸的时候。
霍瑾接收到他的意思，迟疑道：“那我就献丑了。”
霍瑾的字那肯定不是献丑，京城有名的书法家打小教导的，国公府那样的资源，全部倾斜在一个人的身上，霍瑾从小就样样出色，书法也不例外。
很快，一幅字写出来，梁先生眼睛亮了：“好字，好字啊！”
沈珺也扬眉侧目，颇为赞赏。
霍瑾面色不显，薛覃咧嘴笑了。
让那梁先生总是一副看他像个大老粗的样子，这会儿知道错了吧！
舞刀弄枪不代表念不好书！
沈珺不知道这二人这些弯弯道道，在两人的墨宝都写好之后，他便差人挂起来了。
今年家里的下人也多了，不需要他自己下手挂。
洗了手，几人稍微聊了些衙门的事儿，正是说着最近的案子。
薛覃他们这次将那些被拐走的孩子带了回来，但并不齐全，那些缺少的孩子，要么就是在天寒地冻里面身体不好折损了，要么就是像角街那些发现的被杀的一样，被用来泄愤对官府示威了。
但总之，这是一场又庆幸又不幸的事儿。
如今梁先生也算是上了贼船，成了楚大人一派，所以几个人政事上能谈论的话题颇多。
只是说着说着，外面忽然一阵阵哭声。
是虫虫和果果。
双重奏一起哭，一个小声嘤嘤嘤，一个大声嚎啕。
沈珺顿时心神不安了。
其实哭声不算近，但他就是挂心。
“先生，师父，霍公子，失陪一下。”
沈珺起身。
霍瑾忽然道：“我跟你去吧。”
他耳聪目明，比沈珺更早听到孩子的哭声。
不知道为啥，就是听着那声音，很心疼。
沈珺看了他一眼，心生怪异，但不是什么大要求，他最后点头应允了。
宋瑜已经在哄了。
路婶儿和钱婶儿肯定是第一时间将孩子抱给宋瑜的。
“不是才刚吃了没多久吗，是不是尿了？”
“没有，已经看过了，尿布都是干的，刚才还好好地，不知怎么回事儿，忽然就哭了起来。”
路婶儿和钱婶儿其实也懵逼。
沈家的孩子很奇怪。
别家小孩儿这个时候，没日没夜的哭，但是能找到原因，能根据孩子的习性去哄，去减少他哭的次数，也能知道哭了代表什么。
但虫虫和果果哭的很少，尤其是果果，都懒得哭一下，拉粑粑了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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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如此，忽然哭起来，就让人找不到原因。
两个经验丰富的婆子，也只能将孩子交到宋瑜的手上，看看宋瑜这个当娘的带着会不会让他们不哭。
宋瑜抱着果果，小家伙儿眨巴眨巴眼睛，确实哭声小了很多。
但依旧抽泣着，泪眼朦胧的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的人一阵心疼。
旁边的虫虫更不用说了，还在嗷嗷呢，宋瑜一下子抱不过来，只能伸手过去在他脸上摸摸。
虫虫：不理会，继续哭。
宋瑜无法，心生焦急：“是不是又病了，让人去请个大夫来吧，这……”
“怎么了？”沈珺走过来。
宋瑜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虫虫和果果一直在哭，好一会儿了，也没找到原因，我政要让人找个大夫来看看。”
上次莫名的哭，哭的这么惨的时候，还是因为虫虫生病。
那次弄得宋瑜心力交瘁，担心不已，也知道孩子真的很脆弱。
发热这样的他们还能感觉得出来，万一是那些看不出来的病痛咋办。
还是找大夫看最要紧。
“去找大夫。”沈珺对着一旁下人吩咐了一声，将虫虫接过来抱在怀中。
两人都没顾得上身后跟过来的霍瑾。
霍瑾探头，看着哭成泪人的果果，神色微动。
这孩子，比上次见到又可爱了不少，那股子奇奇怪怪的亲近劲儿又增加了。
果果的哭声也悄悄地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