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知道仲菲依的苦,他更想让她振作起来,他不希望她就这样自暴自弃的沉沦下去。
季子强思考了一会,就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谢部长:“部长你好,我季子强。”
“知道,知道是你啊。”
“部长最近棋艺一定又有進步了吧,哪天过去陪你下几把。”
“切,算了,你现在忙的跟什么似的,还有功夫下棋,不要尽说好听的,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
季子强呵呵的笑了起来,再拍了一下:“部长果然是高人,我这话还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不敢,不敢,但有一个原则记住就可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季子强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好吧,好吧,既然部长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明说,我这里最近钢厂筹建啊,人手不够,所以想请你给调个人过来。”
谢部长肯定是不会相信季子强的鬼话,现在不要说北江市,就是全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直接点,想调谁,怎么官当大了,人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额,那好吧,我想请部长你把财政厅的仲菲依同志调到我们筹建指挥部来。”
“奥,你觉得她在指挥部能发挥作用?”
“肯定的,这人工作能力没问题,以后北江市钢厂和省里的个部委协调,联络,汇报和沟通工作,她都是可以胜任。”
谢部长稍微的沉吟了一下,说:“行吧,我让下面干部处办一下,对了,子强,你上次过春节给我送的茶叶我喝完了。”
“这可是有点变相勒索的味道啊。”
“别人相送我还不收呢,主要就是让你来坐坐,我们切磋一下棋艺,不送拉倒。”
“送送送,我那还有两袋。”
季子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另外仲菲依的想法自己也都没有听取,但想来是不会错的,现在的仲菲依的工作,整个就是一个养老休闲的活路,作为这些年一直忙惯了的仲菲依,肯定是很郁闷,更失落,有时候似乎感觉官场中的人们对权力都是无限的向往,实际上,很大程度中,都是因为每个人不甘寂寞吧,看着别人忙忙碌碌的,而自己就像丢在冷宫里的后妃一样,换做是谁,心里也不会平静。
但季子强还想,仲菲依自己是很了解的,不得不说,她身上也有一些毛病,所以这次来是绝不能让她沾钱,她可以做做管理,协调工作。
这样想好之后,季子强又给翟清尘和岳副市长分别去了个电话,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当然,不管是岳副市长还是翟清尘,也很快就明白了季子强的意思,他们肯定无法和季子强对着干,岳副市长当即表示了赞同,而翟清尘迟疑了一下,也同意了季子强的提议,在这个项目中,在目前的状态下,翟清尘还没有实力和季子强叫板,抗衡的。
季子强喊来了秘书刘,让他找找,还有没有好茶叶。
一会刘就送来了几袋茶叶,说这都是最好的,季子强接过来,放進了自己的抽屉里,准备下次抽时间去看看谢部长。
这面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季子强就和仲菲依联系了一下:“仲处长,晚上有应酬吗?”
仲菲依有点懒散的说:“怎么?書記要请我吃饭?”
“是啊,就看处长给不给面子了。”季子强开玩笑的说。
“哎,看你说的如此可怜的样子,准奏,晚上准备好一点。”
“折,下官知道了。”
“嘻嘻嘻嘻,你闹什么啊,怎么突然想到越我吃饭了?给个理由先!”
季子强说:“还需要什么理由呢,好久没在一起坐坐了,出来聊聊。”
“这么好心啊,那行,晚上见。”
仲菲依正在办公室里,最近她真的心情很是不爽,工作上自己被发配到了最差的一个处,天天伺候厅里的离退休的老干部,这些人,过去都是威风八面的实权人物,现在退了,看着别人呼风唤雨,他们心里那是极度的不平衡啊,天天***了一样的收拾人,一会这事,一会那事,要不是看着他们年纪一大把了,仲菲依有时候真的忍不住都想破口大骂。
厅里其他的人也都是扑红踏黑的东西,看现在自己没有后台了,没有权力了,一个个躲瘟疫一样的躲着自己,明明在过道看见自己了,一个个装着东张西望的,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想起来都烦。
这一个春节过了,仲菲依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岁,转眼就步入了中年,这人到中年,心很累,中年最是尴尬,是天没亮就睡不着的年龄,是只会感慨,不会感动的年龄,仲菲依经常都会发出这样的叹息:“花儿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燕子去了还有再回的时候,春天走了还有再来的时候,可红颜随着时光的逝去,则是一去不复返”。
一种无法改变的现实摆在了面前,生命与时间一起流淌,红颜在流淌中慢慢地失去光泽,仲菲依却越来越感到了一种寂寞和孤独,在年轻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曾经有过这样的紧迫感,她心中有时偶甚至想,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算了。
但一时半会又哪里就能找到,也有人给介绍,不过等闲的男人在面对仲菲依的时候,也都会有一种不由自主的自卑,而太优秀的男人,却有更年轻的女孩去玩命的追抢,找个情投意合的真不容易。
到了下午下班之后,仲菲依收拾了一下,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漂亮一些,固然,对季子强这个优秀的男人,仲菲依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望了,在多年前,那时候自己年轻,那时候自己的地位和季子强也差不多,那时候要真的没有发生一系列的问题,或许真就是可以和季子强走到一起去。
但现在已经不行了,季子强远远的超越了仲菲依的想象。。。。。。仲菲依同样的也会自卑。
她到了约定好的酒店,季子强还没有来,不过王稼祥是到了,正在酒店的门口笑着招呼她,仲菲依本来以为季子强是单独的和自己约会,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状况,但在想想,季子强为什么要和自己单独约会,那是没有一点道理,这就很不错了,他在百忙中能想到自己,已经真的很够意思了。
“吆,王市长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咳,本来我和季書記一路走,但刚要出门的时候,省里来了一个领导,要找季書記谈点事情,季書記就让我先来,怕你来了没人照顾,他马上赶过来。”
“我这么大了,还要人照顾啊。”
两人正说着,岳副市长也赶了过来,和王稼祥,仲菲依招呼一声,岳副市长和仲菲依也还是比较熟悉的,但也仅限于熟悉,两人没有太多的私交关系,不过现在岳副市长已经知道季子强的意思了,所以也对仲菲依客气的很。
三个人就先在包间坐了一会,一面点了菜,一面等着,仲菲依在这个时候才发觉有点怪怪的,季子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这两个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陪着,既不像朋友聚会,也不像要谈工作,奇怪。
王稼祥还是比岳副市长要活络一些,就开着玩笑,说着一些逸闻趣事,混着时间,王稼祥说:“前两天啊,我参加孩子的家长会,见老师正在批评一个家长,为什么呢?因为老师让学生用“皱纹”造句,这个学生写:我爸爸的蛋上有很多皱纹。
所以老师批评家长不该啥地方都让孩子看。
家长认真的看完造句,解释说:这孩子从粗心,少写一个“脸”字。
这故事讲的,仲菲依和岳副市长都笑了起来,正在笑着,季子强走了進来,说:”你们笑什么呢,这么热闹啊。“
仲菲依酒吧王稼祥的故事给季子强重复了一遍,季子强呵呵的笑着说:”其实啊,这家长就是王稼祥同志,这点我可以作证。“
这一下,几个人笑得更欢实了。
等笑过之后,菜就上来了,今天人少,菜很精致,但不多,酒也不错,但也不多,季子强说了:”今天我们最多就是两瓶,谁开第三瓶,谁自己喝。“
仲菲依就问:”季書記,这今天的酒到底是一个什么名目呢?“
季子强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算是一个欢迎酒吧。“
”欢迎什么?“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仲菲依有点糊涂了,但季子强很快就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团:”仲处长,我们北江市正在筹备特种钢厂,这你是知道的,规模很大,下一步就由市里管理,现在还缺一个负责后勤和协调方面的副厂长,要是你愿意,我们表示欢迎。“
仲菲依一下愣住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最近季子强的这个特种钢材厂在北江市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在活动着想调过来,明显的,将来这个厂的效益绝不会差,而且听说省里已经给这个厂定了级别,是厅级的,自己要是副厂长的话,也就是副厅待遇了,却不说待遇如何了,光是这凭空上来一级,已经很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