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伸出手,摸到了叶眉的芊芊玉指,放在自己的手心暖着说:“谢谢你一直这样关怀我。”
“傻话,我怎么能不关怀你呢?”叶眉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到了季子强的掌心,他们很温馨的靠在了一起。
当两人这样感受了一会温馨的气氛后,叶眉在坐正了身子说:“现在我来给你谈谈北江市的格局。”
季子强也一下认真起来,说:“好的,我会仔细的听。”
叶眉若有所思的说:“从整个北江市的权利分布中,目前是比较均衡,在市委这面,过去支持我的有组织部长龚自正,市委秘书长叫文知彰,宣传部的部长席建安,纪检委書記田展照,这几个人我已经都谈过话,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季子强很凝重的点点头,说:“我记得了。”
叶眉继续说:“市长杨喻义和市委副書記屈舜华走的很近,这一点你要特别注意,至于常务副市长杭正固是个胆懦弱的人,他一直在杨市长的阴影和积威下工作,他不敢也不会反对杨市长,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以杨市长的马首是瞻。”
季子强插了一句话:“这样说,这个人缺乏主见?”
叶眉摇摇头说:“也不能这样说吧,应该是他把自己的锋芒都隐藏住了,但这个人很聪明,不会刻意的和谁做对,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表态。”
季子强‘嗯’了一声。
叶眉又说:“而政法委書記邬清源也是兼任着北江市公安局的局长,这个人是有点刚愎自用的,他很自大,从来都不投靠和依附别人,喜欢自作主张。”
季子强就皱了一下眉头,他绝不会轻易的就认为这是一个性格问题,事情肯定不会这样简单,一个敢于不依不靠的人,自然会有他特殊的情况,不然在这个权利机器中,早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果然,叶眉说:“这个人在上面有很深的背景,是公安部副部长的挑担,嗯,挑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他的老婆和公安部副部长的老婆是亲姊妹。”叶眉怕季子强听不太懂这个关系,就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季子强说:“我理解这个词,这就难怪他这样了。”
“不过此人也有一个好处。”叶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部队下来的,脑袋。。。。。”
季子强奥了一声,说:“这样啊,我明白了。”
叶眉说了这些话,也有点渴了,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说:“至于杨市长和副書記屈舜华的性格我一会给你详细的说说,三言两语是说不透彻的,这两人都可谓是老谋深算之人,你要多当心,另外啊,政府那面可能你一时半会手还伸不進去,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躁,慢慢的适应,且不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样会有麻烦。”
季子强就有了一个问题,问:“那你过去在这里工作起来也挺费劲的吧?”
“是啊,哪都一样的,好在过去王書記一直对我很器重,所以还能压得住他们,但现在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李云中和苏省长上来了,杨市长,屈舜华都是李云中的得力手下,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乐書記让我到北江省的一个原因,对北江省这一块,李云中是很看重的。”
季子强一下就沉思起来了,目前北江省的政治大格局几乎是一面倒,不管是李云中还是苏良世,他们都不会放弃对占有全省税收百分之50之上的北江市的绝对控制,那么自己的压力就会很大,同时只怕掣肘也会很多,而杨市长,屈副書記也会更加的有恃无恐,假如自己和他们有了分歧,恐怕就连李云中也会义无反顾的对自己展开压制和打击了。
这一点是季子强早先没有想到的,看来北江市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蓦然之中,季子强的心头就沉重了许多。
后来叶眉又给季子强介绍了很多情况,让季子强对北江市的大局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叶眉离开的时候,季子强看到了叶眉欲言又止,有些留恋的眼神,季子强缓缓的站起来,帮着叶眉穿上了风衣,帮他一颗颗的扣上了纽扣,这个时候,叶眉却突然的用手纏绕住了季子强的身体,带着有些醉人的口吻说:“吻一下我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季子强看着玉面如花的叶眉,低下了头,她的睫毛在颤抖,季子强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他静静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没有任何激情荡跃,有的,只是寂静的心动——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季子强加重在叶眉腰上的力量,叶眉加深掐入季子强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耗尽了双方体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许更长时间了,怎麽还没有叫停!他们都像与对方有仇似的,不断地索取,不断地用力。
这个长长的吻后,叶眉用手语按住了胸口,好一会的喘息,说:“以后我们恐怕不能经常在一起,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成为北江省的知名人物。”
季子强也有点黯然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叶眉用手撫摸了一下季子强的脖颈,说:“我控制起来更难,但只能这样。”
他们都不再说话了,好一会都相互无限眷恋的彼此看着,虽然这不是离别,更不是永别,但他们都知道,这比起离别更让人感伤,叶眉的眼光有一次的迷離起来,但很快的,她的脸上换成了一种坚毅,她对季子强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季子强一直把她送到了电梯口,但自始自终,叶眉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季子强,因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扑向季子强的怀里。
而在相隔不远的另一个酒店里,苏良世省长正看着眼前的这个有些沮丧的北江市市长杨喻义,他已经在这里发了好一会的牢骚了,这也怪不得他,作为北江市的几任市长,却总是轻易的就被命运作弄,几次看着都有希望的提升,最后全成了别人的陪衬。
在杨喻义的心中,真的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人生四大悲剧:金榜题名时,没我;洞房花烛夜,隔壁;他乡遇故知,债主;久旱逢甘霖,一滴。
特别是这次,最让他感到窝囊,调来的書記竟然是一个偏僻落后市的市长,怎么能这样呢?我北江市一年的产值和收入是他新屏市的多少倍啊,过去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眼的瞧的起他们,现在人家还变成自己的领导了,这搁谁身上,谁都很难想通的,何况是一直都对市委書記觊觎已久的杨喻义市长呢?
好一会,杨喻义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真不舒服。”
苏良世省长当然此刻的心情是很愉快的,这一场战役下来,自己应该是得益最大的一个人了,自己直接从北江省的第四把交椅,一跃而起,坐上了第二位,想想都有点得意,但事情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的,至少叶眉和季子强也沾着自己发动的这次攻击,一举崛起,这一点是苏省长最为遗憾的地方,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结局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也是自己没法控制的,不能因为他们也粘到了好处,自己就不发动这场攻击吧?
再说了,整个攻击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最后上层的角力根本自己都插不上手,现在能有这样的一个局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心情不愉的杨市长,苏省长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安慰一下他:“喻义啊,这次的调整实在太突然了,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涉及到叶眉和季子强的调整,我和云中同志也根本没有办法,所以我们也都知道有点委屈你了。”
“唉,苏省长啊,我委屈一下到没什么,但想一想这样的情况,我实在都无心工作,北江市的政绩最后都成了他人晋升的踩脚石了,到是我们干活出力气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苏省长眼一瞪,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像一个副省级干部说的话吗?”
“我算什么副省级,就是个名字,其他实惠哪有一点,看看人家季子强,以后就能堂而皇之的坐在省委常委的会议室去了,那才叫真真的副省级。”
“胡说八道!副省级的干部多了,都能坐進常委会的会议室啊?怎么想的?好好的干,现在北江市的形式很好,不抓住这个机遇干点成绩出来,更待何时?”
杨喻义“唉”了一声,说:“难啊,这新書記季子强来了,还不知道以后好不好配合工作呢?水平太底吧,搭档起来费劲,这水平太高吧?肯定又吹毛求疵的,所以副手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