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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诗月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一夜到底洗了几个澡,浑身被折腾的散架。

四肢百骸又酸又疼,人却困的累的不行,就差晕过去。

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忘了羞耻。

眼下的她双腿发软无力,整个人搭在李且身上,闭着眼睛,任由他给她洗澡。

手刚好摸到他腰腹上的那道疤痕。

他皮肤一向白,新旧伤疤看着明显,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今夜算是完全呈现在她面前,她看着他那几处早已愈合的伤疤心疼。

他却不以为意地捂着她眼睛安抚她都是小伤,随即把她掉了个方向从后横冲直撞。

“这么困?”李且扯过浴巾给她擦干,姑娘乖的不像话。

“嗯,你快点儿。”文诗月迷迷糊糊地出声,嗓音全是哑的。

“快……点儿?”

李且饶有意味且缓慢地重复这三个字,手顺势往下捻揉了一下,很是意有所指。

文诗月被这么一碰,敏感的瞬间清醒了一霎。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她让李且快点儿结束,结果人家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频率倒是越来越快。

文诗月拧了把李且的窄腰,完全拧不动:“你讨厌。”

李且就像是被挠痒痒似的,听着这姑娘娇嗔又有些恼的声音笑了下,扯着故作委屈又控诉语气:“在床上就喜欢人家,下了床就讨厌人家,这么翻脸不认人。”

他说着咬了口文诗月的耳垂:“处/男之身都被你破了,你这个负心人。”

文诗月发现男人是不是一旦开了荤,说话都是毫无下限的。

尤其是这个男人,平时在她面前就挺不正经的,而今晚真的是什么黄腔都敢开,特别是做的时候。

现在这还又把绿茶给扮上了?

文诗月是真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懒得跟他辩,直接把“负心人”贯彻始终坐实了。

她装傻充愣:“我可没说喜欢。”

“行。”李氏绿茶黑化,直接又要来,“这一遍我肯定录音,作为呈堂证供。”

文诗月吓得眼睛蓦地一睁,娇软着嗓子连连求饶:“喜欢喜欢,别来了,我真的好累好困。”

李且就是吓吓文诗月,确实是没控制好,给她弄的又红又肿。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这姑娘实在是太能勾人了,偏偏还不自知。

他笑着给文诗月收拾干净,抱着人去床上睡。

文诗月几乎是一挨着床就不行了,困意翻涌而来。

感觉到身边的人也躺下,把她搂进了怀里,她也顺势瞎子摸鱼一般地抱住了对方。

她用仅剩的一丝清醒问了一个困扰了一夜的问题:“你什么时候买的那个。”

黑暗中是男人沉沉的笑,故作不知:“哪个?”

文诗月困顿的不行,懒得再追问:“不说算了。”

唇上一软,她听到李且跟她说“你搬进来的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此时窗外,已近破晓。

……

文诗月这一觉睡掉了半天假,她睁开眼睛房间里暗色一片,窗帘的缝隙透着一线光亮。

身边无人,她望着天花板发呆,神志归为,昨晚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枝末节全部浮现上脑海。

睡着之前他说他什么时候买的?

她住进来了的第二天。

所以,他以备不时之需,却忍了这么久?

果然是特警。

文诗月一想到那事,脸一烫,默默地往下滑进了被子里,遮住了脸颊。

心海滚滚翻涌,甜蜜淹没了仅有的心酸。

人生很短,短到他们错过的九年,刚刚相爱。

人生很长,长到他们会有个未来,永远相爱。

她跟李且终归是得到了圆满。

被子被扯了下来,文诗月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眉眼。

看着他穿的衣冠楚楚的模样,想到他昨晚的禽兽行为,所有的羞耻又一并涌了上来。

她撇开视线,感觉耳朵快要烫掉了。

“起来洗洗吃饭。”李且就着床边坐下,压着身子倚在文诗月旁边,给她的脸红煽风点火,“我买了药,消肿。”

后面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重,目光落了下去,意思很明显。

文诗月反手抄起一个枕头朝他丢过去:“你闭嘴。”

李且往旁边一躲,整个人干脆压了上去,一边啄着她的唇瓣一边笑着哄:“好了,起来了好不好?”

“你不起来我怎么起来啊?”文诗月确实饿了。

李且起身顺手把文诗月拉了起来。

她穿着睡裙,领口低,白皙的肌肤上处处都是他的痕迹,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看着她因为起身而微微蹙眉的样子,手抚着她的锁骨,柔声问:“还痛?”

“你说呢。”文诗月瞪了眼罪魁祸首。

李且笑胸腔震动,连连“好好好”地去抱文诗月去浴室:“第一次没经验冲动了,我下次注意分寸。”

文诗月:“……”

李且把文诗月抱到洗漱台上,给她挤牙膏。

文诗月问他:“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李且拧上牙膏盖子,说:“十点多吧,睡得很好,没有失眠。”

这是实话,确实很多年没睡这么久,这么踏实的一觉了。

文诗月正高兴的要说话,就听到李且悠悠然的下一句:“所以以后咱们睡前多做运动。”

她突然不想说话了,抢过牙刷自己刷牙。

李且这么搂着她,欣赏着她刷牙,跟个话痨似的。

“你还记得在勐镇客栈吗?”

“嗯。”

“你踢了我一脚。”

文诗月手里的牙刷一顿,有一丝莫名不详的预感袭来。

“还好。”果然,李且摆出一副万幸的表情,语带感叹,“昨晚的事实证明,没被你给踢坏,不然你怎么那么……”

文诗月含着一口泡沫,气急败坏地打断:“李且,你还有没有完?”

李且就喜欢看她被她逗得脸红恼羞的样子,还就没完了:“怎么,敢踢不敢当。”

说着他故意顶了下文诗月:“还是,不满意啊?”

“哐当”,牙刷掉地上了。

“李且,你给我出去。”

吃完了饭,李且洗碗,文诗月窝在沙发上心血来潮的登录了那个小号,翻了翻曾经自己写的那些有些中二的暗恋心情,不由得弯唇。

她取消了仅自己可见和私密,变成了公开,但其实也只有她唯一的好友可见。

她扭头看向朝她走过来的唯一好友,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乌发蓬松,有着一如当年的恣意俊朗,青春飞扬的少年气。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们把身心都完全的交付给了对方。

二十五岁的文诗月知道了十七岁李且的秘密。

二十七岁的李且知道了十五岁文诗月的秘密。

十年暗恋交换他们一个百年好合。

李且坐到沙发上,将文诗月捋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问:“看什么呢?”

彼时不知从哪儿嘹了一声蝉鸣。

文诗月望着阳台跌落进来的太阳,阳光耀眼而璀璨。

她的笑意也越发浓烈:“看,夏天来了。”

李且也顺着文诗月的目光看去,搂紧怀里的姑娘,笑道:“是啊,夏天来了。”

……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凡庸碌的过着,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时间也不快不慢的走到了六月。

岩香来了趟渝江,说是陪蒋烈过来出差,见面却没见到蒋烈人。

李且最近好像也比以往还忙,没有时间休假,他们联系的也不算很多。

懂事的女朋友自然不会总是要男朋友报备,随时联系。

她就安安心心的领着岩香在渝江玩。

从勐镇回来两人一直都有联系,去年底岩香被蒋烈半哄半骗领了证,两人也没打算办婚礼。

文诗月跟李且还是给他们送了份新婚贺礼。

至于她跟李且在一起的事岩香自然也是知道的,不但她知道,连岩睿也知道。

有一次岩睿打视频过来问一道题,正好李且也在,通俗易懂地就给他讲明白了,岩睿对他的仰慕那可谓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岩睿还跟文诗月老话重提:“我就说林,哦不是,是李且哥哥,是特别好的人吧,你还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简直就是秋后算账。

文诗月心虚地瞅了一眼一旁明显挑了下眉的李且,朝他讨好的一笑,扯着嘴角跟岩睿点头:“是是是,小朋友的心灵总是发现美好的人和事。”

挂了电话,她就被李且给压在了沙发上。

男人一双笑眼别有意味,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那个时候确实不知道,你也不能怪我,是吧。”文诗月眨着眼睛,瞧着李且,摆明撒娇。

撒娇的后果就是,她被三下五除二地给扒光了。

李且笑的像个妖孽,一边抽动一边反复问她:“知不知心?”

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一旦开了头,很快就能掌握你所有的敏感地。

文诗月被他磨得连连战栗,怕是把这一辈子的“知道”都在他这说完了。

见到蒋烈这天,是岩香第二天就要走了,两人约着吃完饭。

吃饭间隙,蒋烈和李且分别跟自家媳妇儿打电话说一会儿结束了来接。

文诗月和岩香知道他们彼此的对象来接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俩是同一辆车过来的。

两人出了商场在广场那边等,看着李且的车开了过来,停在对面的停车位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都还穿着警服。

李且相貌身材都没得挑,走在人群中格外打眼。蒋烈虽说没有李且这么出众的相貌,偏偏冷硬的气场强大。两人走在一起,十分引人侧目。

但又迫于是警察,也不敢看的太明目张胆。

李且跟蒋烈说是他们在一起开会,就一道过来了。

文诗月看过李且穿作训服,作战服等等特警的制服,但是还从没见过他穿过公安系统的警服。

他本就身形高大板正,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极好。穿特警服显得冷冽有杀气,穿这一身倒是少了些冷酷,更多了些正义凛然的向阳俊逸。

难怪女孩子都喜欢制服诱惑,她突然之间明白了,是真的好帅。

暮色四合,突如其来的闪电在藏色的天际划开了一道口子,来往路人明显加快了步伐。

四个人也没说几句,岩香他们就住附近也不需要李且送,便两两告别。

回到家以后,外面正直暴雨倾盆,两人一路回来开到地下车库倒也没淋到雨。

一进家门,李且就把文诗月压到墙上,揽着她的有力胳膊往上一提,低头就亲。

嗓音比这夜雨更为撩人:“喜欢我穿这一身?”

“嗯。”

文诗月的手刚好搭在他肩上的警衔上,微凉的触感,不同于他本身带给她的火热。

她掀眸,李且也心有灵犀似的睁眼,黑眸里是滚滚风流,潋滟诱人。

“没看你穿过。”文诗月被吻得说话断断续续,“很帅。”

李且轻笑一声,咬着文诗月的下巴,一路吻到锁骨。

他埋在她颈窝吮舔,舔到她的敏感处,感受到她的反应,又是一笑。

“那是穿着帅,还是,”他领着她的手探到皮带上,“不穿帅?”

“穿着帅。”文诗月就不如他意。

李且“哦”了一声,抱起文诗月,两条长腿顺势架在他的腰上。

他一边仰头继续亲,一边说:“是不穿帅。”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房间里倒凤颠鸾,挥汗如雨。

李且的警服是逼着文诗月给他脱掉的,文诗月的内衣是李且给她扯坏的。

这一夜两人都有点儿疯狂,文诗月也是前所未有的大胆。

结束最后一遍,两人也没急着去洗澡,而是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困吗?”李且上下抚着姑娘纤细滑嫩的肩臂,轻声问。

“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文诗月说着紧了紧双臂,娇声娇气。

结合这姑娘今晚的种种的表现和痴缠,李且基本断定她听到了,也猜到了。

“我媳妇儿怎么这么聪明。”他叹了口气,“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敢藏私房钱啊。”

“什么时候走?”文诗月仰头看向李且,“去多久?危险吗?能不能联系?”

跟岩香他们分开的时候,文诗月听见蒋烈跟李且在一边小声地说了句:“安顿好家里,到时候见。”

这可能是作为警察的爱人莫名的一种特殊技能,是一种很神奇的默契。

当年王晚晴有,现在文诗月也有。

有的话不需要明说,彼此便都能明白。

就像今晚,他们用身体来向对方诉说着无法言表的儿女情长。

李且垂眸对上文诗月春色未散,却又淬着担心不舍的眼热神色,心是又软又刺的。

“六点,多久还不能确定,行动保密不能说。不算危险,能联系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文诗月也不再多问,而是扭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五个小时。

“那你跟你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李且说着有些遗憾,“本来打算咱俩一起休假就带你去我家来着,奶奶问了好久。”

过年疫情就搁置了这事,后来两人一直都忙,就耽搁到了现在还没见家长。

“那等你回来就去。”文诗月说。

“好。”

文诗月突然想起什么,忙问:“对了,你高考前我送你的平安福呢?”

李且说:“一直收着呢。”

“我不知道你们出任务能不能带这些。”文诗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着它,保平安很灵的。”

李且正想说话,就听到姑娘继续絮叨:“我知道你无神论者,不信这些,就当是让我安心,好不好?”

“好。”李且说着,低头啄了下文诗月的红唇,“媳妇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谁是你媳妇儿,不害臊。”

“哎,我们都这样了。”李且用眼神示意两人的不着寸缕,“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我只跟我媳妇儿做。”

文诗月的手去摸李且身上的疤:“我也很有原则,你身上有几块疤我都知道,你要敢添新的,我就……”

“就怎样?”

“我就给别人当媳妇儿。”

“你敢。”

文诗月轻轻抠着李且的疤,轻言细语地嘱托:“那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李且被抠的痒痒,又因她的话让心尖一烫,满腔的无奈和愧疚。

他捉着她的手搁嘴上亲了亲,一改吊儿郎当,语气郑重地说:“我这工作让你受委屈了。为了你,我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没跟你重逢前,警徽是我唯一的信仰。跟你重逢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信念。

信仰归于国家,信念属于你。

你是指引我永不迷路的月亮,我余生的归途。

文诗月看着李且,打从一开始她就明白他成为警察的意义,明白他肩负的使命。

夜幕降临,城市在无尽的黑暗里被万家灯火点亮。

为什么会有万家灯火的温柔和安稳?

是因为有像李且,像她父亲一样千千万万为万家灯火掌灯的人,是他们去抵挡住黑暗,让人民看到黎明的到来。

从她知道他是警察,从她再次为他心动,决定跟他开始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永远不能是他的独一无二,她也考虑好了自己一定会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即便如此,她也从不后悔。如果没有跟他在一起,她才定会后悔。

她爱的人是个英雄,是人民的守护者。

他心中有国,她以他为荣。

“没有,我不委屈。”文诗月朝李且安心地一笑,“我等你回来。”

“洗不洗澡?”李且沉声问。

“一会儿洗。”

“行。”李且的手抓在文诗月的心口揉捻,一翻身,唇角一勾,“那就再认真数清楚,我这身上到底有几块疤。”

说完他便攫住了文诗月的唇,开始了新的一轮酣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身体抵死缠绵。

“李且。”

“嗯?”

文诗月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问:“还记得你下棋输给我,欠我一个要求吗?”

李且停下动作,看向身下的姑娘,点头:“记得。”

“这辈子还很长,我要求不高。”文诗月弯唇笑着,眸光水润,“我要你许我一个平安到老。”

李且勾住文诗月的小拇指,低头吻上心爱姑娘的唇瓣,缱绻而笃定:“好。”

我以我的信仰为誓,一定跟你平安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可能不会特别准时,收尾惯例会比较卡,强迫症,推迟的话我会在文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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