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百毒弩下夜猿啼,壮士纷纷急鼓鼙。黑雾弥漫人魄散,妖氛笼罩将星低。只知战胜歌刁斗,不认奸邪悔噬脐。屈死英雄遭血刃,至今城下草萋萋。
且说姜子牙领众门人返回潼关,先来参见武王。武王言道:“相父此行如何?”姜子牙言道:“老臣的师祖鸿钧道人临凡,平息了三教之乱,我军东进之路,再无隐患,不多日便可在孟津与天下诸侯相会。”
武王闻言大喜,当晚设宴款待一行门人。次日天明,姜子牙传令,起兵往临潼关而来。不过一百八十里的路途,转过天已至临潼关城下,安下行营。
且说临潼关太守欧阳淳,在帅府听闻战报,与先锋卞金龙,副将桂天禄、公孙铎、方义真商议道:“姜尚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如此一座小小的关隘,如何能抵挡周兵东进?”
众将官言道:“总兵大人,明日我等可与周兵见上一阵,若胜则杀退敌军,若不胜则坚守不出,立时修表报入朝歌告急,等待援兵到来,此为上策也。”欧阳淳言道:“几位将军之言甚是。”
次日,姜子牙升坐中军大帐,问左右将官道:“何人去临潼关下走一遭?”言还未落,黄飞虎出列道:“末将愿往!”姜子牙点头应允。黄飞虎当下率领本部人马,一声炮响,杀至关下讨战。
报马报入帅府:“启禀总兵,城下有周将叫阵。”欧阳淳问道:“何人前去走上一遭?”先锋官卞金龙领令,率领三千人马杀出关去。
武成王黄飞虎见城门打开,从中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头戴青泥得胜盔,身穿连环甲,坐下一匹白马,鞍鞒鲜明,面如白纸,细眉阔目,颔下花白胡须,手中一柄开山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黄飞虎问道:“来将通名!”卞金龙言道:“我乃先锋官卞金龙,你这反贼,不思忠君报国,反助叛逆攻打母国,今日让你死于斧下。”
黄飞虎闻言大怒,拍马摇枪直取卞金龙,卞金龙以手中开山钺急架忙迎。牛马相交,枪斧并举,战了二三十合,黄飞虎卖个破绽,大喝一声,一枪将卞金龙挑落马下,枭了首级,掌得胜鼓返回大营,来见姜元帅。姜子牙闻报大喜,亲自为武成王标上功绩。
报马报入帅府,欧阳淳大惊失色,只得命军士坚守不出。且说卞金龙战死的消息报入卞府,卞金龙的夫人胥氏闻言,放声大哭,惊动了后园习武的公子卞吉。
卞吉问家将道:“老太太为何事啼哭?”家将把老爷阵亡一事讲说一遍。卞吉当时怒发冲冠,换上披挂,来见母亲道:“母亲莫要伤心,待孩儿前去为父亲报仇。”此时胥氏早已哭的神魂颠倒,也不顾不了卞吉。
卞吉上马,来至帅府前,左右报入帅府道:“启禀元帅,卞先锋之子卞吉,在外听令。”欧阳淳言道:“命他进来。”少时,卞吉上殿,行礼完毕,眼含热泪道:“末将之父死于何人之手?”
欧阳淳言道:“卞将军惨死疆场,实属不幸,乃是被反将黄飞虎所害!”卞吉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明日末将要为父报仇。”欧阳淳见他义愤填膺,只得点头应允。
翌日,卞吉率领三千人马杀出关来,来至周营辕门前讨敌叫阵。报马报入中军大帐:“启禀大元帅,关内杀出一员战将,在辕门外索战。”姜子牙问道:“何人自告奋勇去会来将?”南宫适闻言出列,领将令杀出大营。
只见对面一员小将,年不过二旬,生得却十分凶恶,虎背熊腰,面无血色,二目带煞,穿鱼鳞甲,背后挎着一张飞弩,手持一柄开山钺。
卞吉见南宫适杀来,大喝道:“来者何人?”南宫适笑道:“似你这等黄口孺子,如何能认得本将军,我乃西岐大将南宫适是也。”卞吉言道:“且饶你不死,速速回去,叫黄飞虎出来受死!他杀了我父亲,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必替他来送死。”
南宫适闻言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卞吉,卞吉以手中开山钺急架相还。二马交错,刀钺并举,一场龙争虎斗,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二人战了二三十合,卞吉力怯拨马便走,南宫适随后赶来。卞吉幼年得过异人传授,随身背着一件宝贝,他见南宫适追来,将背上的飞弩取在手中,一按机括,隆的一声响,只见三支通体绿黝黝的飞箭,带着一团毒烟邪雾,直朝南宫适射去。
这是卞吉老师所传的法宝,名曰百毒连珠飞弩,乃是用各种毒物化合五金之精,百炼千锤制就的飞箭,能发能收,一经射出,凡人沾上一点,立刻毒气攻心而亡,即便可以躲过,只需嗅着少许腥臭之气,头脑奇痛,顿失知觉,晕倒在地。
南宫适见对方放出暗器,说时迟,那时快,左脚猛地甩开马镫,来了一个镫里藏身,三支弩箭全都落空。南宫适正在得意之际,倏然嗅着一股腥味,窒息难闻,立时头脑昏眩,坠落马下,被敌军兵卒绳捆索绑,拿进临潼关。
欧阳淳听说卞吉将南宫适生擒,大喜过望,命人将南宫适推进大殿,南宫适此时受邪术所迷,人事不知。卞吉取出一道符咒,贴在南宫适泥丸宫之上,南宫适方才睁开二目,见自己被妖术生擒,懊恼不已,站立不跪。
欧阳淳见状大骂道:“叛国反贼!今日已被擒获,还敢无礼!”遂即对左右道:“将此人推出去,斩首示众!”
一旁有副将公孙铎劝解道:“总兵且息怒,当今朝堂奸佞当道,曾对天子言讲,说我等守关将士谎称征战,冒领钱粮,依末将愚见,不如将南宫适押入大牢,待捉住反叛魁首,一同押往朝歌,以堵奸佞造谣之口,不知总兵意下如何?”
欧阳淳闻言道:“公孙将军之言,正合我意。”遂即将南宫适押往大牢不表。
且说姜子牙听闻南宫适被擒,心中大惊,闷坐在中军大帐。次日天明,卞吉又来讨战,坐名要会黄飞虎。黄飞虎遂即请令,带着黄明、周纪杀出大营。
卞吉飞马杀来,大喝道:“来将通名?”黄飞虎言道:“我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卞吉闻言二目通红,大骂道:“无耻反贼,伤我父性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泄我心中之恨!”
言罢挥斧劈来,黄飞虎手中提泸枪招架相还,战了十合,卞吉焉是对手,急忙抽出飞弩,连珠发出。黄飞虎虽将飞弩躲过,却嗅到腥风邪气,登时坠下神牛,与南宫适一样,被生擒活拿。
黄明、周纪见状,忙摇斧拍马赶来,欲将黄飞虎救下,未到切近,也闻到膻腥之味,立即晕死过去,双双被生擒进关。
卞吉连擒三将,进关来报功,恳求欧阳淳将黄飞虎斩首,为报父报仇。欧阳淳言道“小将军,你与他虽有杀父之仇,他却是反贼中的魁元,还需献入朝廷,届时天子必处此人极刑,此也是小将军进身之阶,岂不美哉?”卞吉迫不得已,只得含泪告退。
话说黄明、周纪被擒,掠阵官报入中军大帐,姜子牙听说黄飞虎等人被擒,不禁大惊,问道:“武成王是被敌将如何擒去的?”掠阵官言道:“王爷与敌将大战数合,敌将不敌拨马败走,射出一支飞弩,带着一股黑烟惨雾,武成王虽将暗箭躲过,却不知为何,无故坠落坐骑,黄明、周纪催马去救,也落马遭擒。”姜子牙闻言大惊道:“多半被妖邪之气所迷!”
前部正印先锋官哪吒闻言出列道:“这卞吉已连擒四将,待弟子出营会他,弟子有师传至宝,善避毒氛邪雾。”言罢蹬上风火轮,来到关下讨战,大喝道:“对面军士听真,传与你家主将,叫卞吉出来见我!”
欧阳淳在帅府前闻报,命人将卞吉唤来,言道:“小将军,我不日便将要犯押入朝歌,届时踏风他等难逃千刀万剐。同时将小将军的功绩上报内廷,天子必然封赏。今日敌将先锋在城下讨敌,我任你为先锋官,亲自为你观敌掠阵!”卞吉也不推脱,当下领命。
欧阳淳亲率五千人马杀出关来,卞吉一马当先,见对面一员将官,手提火尖枪,足蹬风火轮,心中暗道:“此人乃是昆仑术士,一旦交手,须先下手为强。”
卞吉问道:“来者何人?”哪吒言道:“我乃周营前部正印前锋官哪吒是也,听说你以毒弩伤人,特来会你!”说罢抖手便是一枪。
卞吉以手中斧招架相迎,轮马往来,战未五七合,卞吉就将射出毒弩,大喝道:“哪吒,看我的宝贝!”登时飞起三支毒弩,弩箭上环绕一团毒烟恶瘴。
哪吒见势大笑,将红云绣球儿祭起,形似一轮红日。那三支飞弩立时化为齑粉,毒雾也无火自燃,化为一片薄烟,四下飞散。卞吉不禁大惊,自知不敌,便要拨马逃走。
正是:鞍鞽慌坏小卞吉,岂意哪吒法宝来。
且说哪吒收了绣球,又将乾坤圈祭起,大喝道:“看我的法宝!”卞吉此刻心慌意乱,躲避不及,正中顶门,从马上跌落在地。哪吒上前起手一枪,结果了卞吉的性命。遂即催动风火轮,摇枪来战欧阳淳。
欧阳淳身边的副将桂天禄,舞动手中一对狼牙刀,将哪吒敌住,二人战了七八合,被哪吒一枪刺于马下。
欧阳淳大怒,亲自摇手中一对凹面金锏来战哪吒,轮马来往,战未十合,只把欧阳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盔甲歪斜,汗流浃背。冷不防被哪吒一枪刺中左肩,自知难以再战,拨转马头败进关内。哪吒掌得胜鼓回营,姜子牙闻报心中大喜,设宴为哪吒庆功。
且说欧阳淳败进临潼关,伤处痛如刀割,渐渐发黑变紫,半边身子疼痛不止。左右除公孙铎一人再无一将,也迟迟不见朝歌发来援兵。正在发愁之际,忽听左右报来:“府前有位道人求见总兵。”欧阳淳言道:“请道人进来相见。”
少时,进来一位道人,身高六尺向外,头戴皂缎色道巾,身穿宝蓝色道袍,腰系杏黄色丝绦,足下白袜云鞋。再往脸上瞧,豹头环眼,面如白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颔下五绺长髯,神清气爽,仙风道骨,颇有神仙之气,肋下一口宝剑,手中拿一根蝇甩。
欧阳淳起身迎接,请道人上坐。欧阳淳问道:“老师在哪座名山、洞府出家?”道人言道:“贫道申公豹,在小茅山绝尘崖出家,我与姜尚有不世之仇,到此借将军一枝兵,以报昔日之仇。”
欧阳淳大喜道:“当真是成汤洪福齐天,危急时刻,有世外仙家相助!”申公豹问道:“将军,左臂被何人所伤?”欧阳淳言道:“当真惭愧,乃是被哪吒刺伤!”申公豹上前看了看,言道:“原来是被火尖枪所伤,他那枪又名紫焰蛇矛,一旦被刺,势必被火毒侵蚀,以致肌肉腐烂,痛苦难挡,贫道这有仙丹,可使将军立时痊愈!”
欧阳淳闻言再三拜谢,只见申公豹从腰间解下一只葫芦,倒出一粒仙丹,分为两半,与欧阳淳半服半敷,欧阳淳的伤势立时痊愈,当下大喜,治酒款待,一宿晚景无话。
却说次日天明,申公豹跨上艾叶花斑豹,出关来至大营前,坐名要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中军:“启禀大元帅,大营外来了一位道人,请大元帅出营答话。”姜子牙不知来者乃是申公豹,吩咐左右道:“众将官,随本帅出营一会。”
只听营中三声炮响,姜子牙率兵来至大营之前,见对面的道人乃是申公豹,不觉怒上眉梢。众门人一见申公豹,无不咬牙切齿。姜子牙言道:“师弟,你四处蛊惑进谗,挑拨是非,使兴周大业横生险阻,被大师兄捉住多次,却口是心非,出尔反尔,一张巧舌,能在顷刻之间说出多少样话,今日又到此处,委实不知悔改,当真死不足惜!”
申公豹闻言怒道:“想我得道千年,却被你个山野村夫所欺,着实难堪,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言还未落,只听雷震子大吼一声,骂道:“不知进退的妖道,我来会你!”言罢展开背后双翅,起在空中,挥动一条黄金棍,搂头打来。
申公豹手舞宝剑,招架相还。金吒、木吒厉声喝道:“泼道!你这教中的反叛,恶贯满盈,今日绝走不了!”此言一出,李靖、韦护、哪吒等门人一拥而上,将申公豹困在垓心。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杀气迷空透九重,一干神圣逞英雄。这场大战惊天地,海沸江翻势更凶。
且说一众昆仑门人将申公豹团团困住,申公豹自不示弱,口中念动咒语,默运玄功,霎时泥丸宫中升起一簇烟云,烟中裹定他本身元神。只见他虎首双翼、似龙非龙,相貌威猛狞恶,口里不住乱喷妖火毒烟,通身被黑气围绕。
两条长臂一振,登时暴长了十丈,一曲一扬,带着大股黑烟,将雷震子从半空打将下来,众门人见状,急忙上前将人抢回。
姜子牙深知他这身外化身神妙无穷,忙把打神鞭祭起,一道紫光飞将过去。此乃玉虚至宝,专打封神榜上人,申公豹自然难于抵挡,正中元神后背,只打得火星乱爆。申公豹怕姜子牙再祭打神鞭,只得将元神缩小还原,往花斑豹门顶一拍,借一道遁光败回临潼关。
欧阳淳接入帅府,宽慰道:“弟子在城楼之上,看得分外清楚,老师的本领确实厉害,今日挫败乃是一时不慎所致。”申公豹言道:“他昆仑门人众多,各怀宝物,贫道寡不敌众,等上几日,有两位道友前来相助,届时一战可以成功。”
却说申公豹在临潼关,一连住了几日,不曾出战。这一日,帅府外来了两位道人,对军政官言道:“你与总兵言讲,有海外仙家到访。”军政官立时报入帅府,申公豹闻言笑道:“此乃贫道两位仙友,特来协助总兵扫荡西岐兵马。”
欧阳淳不敢怠慢,对军政官言道:“快请二位仙师进见!”少时,欧阳淳只见府外走进两个道人。一位头生三目,黄发黄髯。另一位生得尖头尖脑,头上短发稀疏,根根倒立。一脸青气,未生眉毛,一双圆眼,怒在眶外,穿一身青色道袍,背插一把丧门白骨剑。
两个道人进殿之后,先与申公豹打了稽首,再与欧阳淳行礼坐下。欧阳淳问申公豹道:“仙师,二位老师高姓大名?”申公豹闻言,一指黄髯道人言道:“此乃吕岳仙长,道法高妙精微,不可思议,人称瘟仙。”言罢又一指青袍道人,又道:“此乃金壁风仙长,乃是小将卞吉的业师,出家在金山逍遥洞,乃是练毒的大行家,人称毒仙。”
这申公豹前时历经诛仙阵、万仙阵,百死余生,并未甘心。有心继续搬弄是非,却见通天教主回到东海,立即关闭讲课,禁止宫内群仙外出。自己与二位师兄一同遁入离恨天太虚幻境,辅佐昊天上帝统治三界。
申公豹审视宇内人物,无当圣母、马遂、太白长眉仙业已隐遁,世上唯有星星洲吕岳乃是教主亲传弟子,修行已逾千年,又与姜子牙有深仇大恨。此时十二上仙俱在洞中,静候成就正果,若是挑唆吕岳二次下山,必能一战成功。
申公豹想罢,当即便往星星洲而来,却在穿心铁皮洞内,遇见了毒仙金壁风。这金壁风本是通天教主的侍童,后被教主收为关门弟子。后来专心炼毒,为教主所不喜,被逐出碧游宫,隐遁在金山逍遥洞,平时与吕岳交情甚深。
二仙见申公豹到来,分宾主落座。吕岳问道:“师弟到此意欲何为?”申公豹问道:“日前教主摆下万仙阵,召集天下截教弟子汇聚,为何不见二位师兄前往?”
吕岳言道:“自从在西岐城被玉虚弟子大败之后,贫道便闭门不出,时刻不忘报仇之事,从金山请来金师弟,合我二人之力,在炉中共炼了二十一把瘟?伞,决心与姜子牙一较高低!”
申公豹问道:“但不知二位所炼瘟?伞有何妙用?”吕岳言道:“在此岛之南,有一片大沼泽,沼中盘踞着千百只毒蟒,每逢雌雄交配之际,毒蟒必然吐出毒雾,结为彩霞云瘴,其毒无与伦比,笼罩在沼泽上空,映着朝日光晖,如同锦绣堆成,非常好看,反成了岛上一处奇景。我二人花了许多功夫,将这些彩霞云瘴,收集在一处,投入八卦炉中,炼成瘟?五毒,收于二十一把宝伞之中,用时施放随心,不论仙凡,一经吸入口鼻,不消多日,毒发攻心,全身紫肿而亡!”
申公豹闻言大喜,言道:“三位教主去了离恨天太虚幻境,共同参悟无上道法,昆仑十二弟子俱在洞府,等候成就正果,如今再无人下界相助姜尚,乃报仇最佳良机,一旦错过,周军不日攻入朝歌,届时商汤大势去也,姜子牙则功成名就!”
金壁风言道:“不必担心,我的弟子卞吉,乃临潼关先锋之子,等炉中宝贝炼成,你我三人便去临潼关,阻止周军东进!”正说着,猛觉一阵心血来潮,连忙默运先天神术,体察过去未来,少时大怒道:“着实可恼之极,我那弟子已死于哪吒枪下,贫道恨不得即可前往,为弟子报仇,奈何八卦炉中宝贝尚未炼成,一旦离去,势必功亏一篑!”
申公豹言道:“不如贫道先往临潼关,挡住周军东进,等二位师兄大功告成之际,速来潼相聚!”三仙商量完毕,申公豹乘风而去。吕岳与金壁风则加紧鼓荡炉火,十余日后,将法宝炼成,双双赶往临潼关。
酒席宴间,吕岳言道:“欧阳总兵,我三人皆是世间地仙,此次汇聚贵地,不为名利,只为借此地,与姜子牙一决高下。”欧阳淳闻言感谢不尽,申公豹问吕岳、金壁风道:“二位道兄,所炼的宝贝,可曾完成?”吕岳笑道:“已然大功告成,明日定能生擒姜尚。”
正是:炼就奇珍行大恶,谁知海内有高明。
一宿晚景无词,次日天明,申公豹让欧阳淳挑选三千精壮人马,杀出城来,坐名要见姜子牙。
且说姜子牙升坐中军大帐,与众门人言道:“申公豹诡计多端,精于左道之术,你们要仔细防备。”正在商议间,左右来报:“杨戬督粮完毕,已到辕门外。”姜子牙当下传令道:“命他进来。”
少时,杨戬来至大帐前行礼,言道:“弟子奉命催粮,一路之上并无闪失。”姜子牙言道:“如今申公豹协助欧阳淳,把守临潼关,一连十数日,闭门不出。”杨戬言道:“申公豹为人非常奸猾,又与师叔有仇,此次狭路相逢,必有一场血战!”
话音未落,忽见军政官来报:“欧阳淳点兵出城。”姜子牙闻报,急忙传令三军,杀出辕门迎敌。只见对面为首三位道人,相貌各有不同,分别骑着三只异兽。欧阳淳率领三千人马在后掠阵。
当中的道人正是瘟仙吕岳,只听道人喝道:“姜子牙,还认得贫道否?今日与你势不两立,我三人俱是成仙了道之人,你也是元始天尊门下,若在两军阵前杀伐斗恨,岂不让凡夫俗子笑话。贫道在山岛中练了一座大阵,摆与你观看,若是你认得,我便随你一同辅保西周,你若不认得,你便在就此退兵。”
姜子牙言道:“吕岳,你前方时被我大败,捡了一条性命,却不知收敛,又来阻挠天兵东进,谅你有何本领,在此口出狂言。你若有阵法,即可摆来我看。”
金壁风闻言,取出一面八角形的阵牌,上面钉着许多小旗,看去如儿童玩具相似,扬手飞向空中,落将下来,电也似疾,闪得两闪,地上凭空化出一座大阵。金壁风大喝道:“姜子牙,你可认得此阵?”
姜子牙闻言,率领哪吒、杨戬、韦护、李靖一同上前。杨戬言道:“吕道长,我等约定斗阵,切不可暗算于人。”吕岳言道:“尔乃小辈之言,贫道是得道地仙,即便要取姜尚性命,也堂堂正正的斗阵,怎会暗算伤人!”
姜子牙同众门人围着大阵,由前往后巡视一遍。只见大阵上空黑气笼罩,阵旗、阵门皆是黑色,毫无半个字迹。
姜子牙心中甚为焦躁,暗道:“我虽在玉虚宫习学了许多阵法,却从未见过此等恶阵,若然被他较短,岂不折了我军的气势。”正在烦乱之际,猛想起元始天尊之偈言,心中一动,对杨戬言道:“当年金台拜将之际,教主曾留给我几句偈言,其中有句:兵进临潼逢瘟?,莫非此乃瘟?阵?”
杨戬点头道:“师祖道法无边,对过去未来之事了如反掌,如有偈言,必然应验,待弟子对他们说。”二人商议停当,回至两军阵前。吕岳笑道:“子牙公,可识得此阵否?”杨戬答道:“吕道长,此乃未入流的阵法,何足道哉!”吕岳怒道:“休要斗口,此阵乃是何名?”
杨戬冷笑道:“尔等听真,此阵名曰瘟?阵,对是不对!”吕岳闻言大吃一惊,要知他二人为摆此阵,耗费了许多心血,今日是头一次现世,却被杨戬一语道出底细。正是:
炉中玄妙全无用,一片雄心付水流。
吕岳闻言半晌无言,金壁风却怒道:“姜子牙,可有胆量进阵一会?”杨戬言道:“有何不可,你等今日先回去,明日阵中相会!”
姜子牙率领门人回到中军大帐坐下,对众人言道:“虽然一时看不出玄妙,但以这三人的道行,料定此阵非同凡响!”哪吒劝慰道:“这三人有何本领,昔日的十绝阵、黄河阵何等厉害,即便是通天教主的诛仙阵、万仙阵,俱被我等破了,何况如此一座小阵,不足为虑。”
姜子牙言道:“大伙不可掉以轻心,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岂可因其小而被忽略。”众门人齐声道:“大元帅所言极是!”杨戬言道:“师叔善于推演先天之数,不妨占卜一课,也好安心!”
姜子牙闻言点头称是,急忙焚香叩拜,用金钱搜求八卦奥妙,不由面色沉重,言道:“你等明日不必跟随,本帅一人前去破阵!”杨戬、哪吒闻言齐声道:“师叔,阵法凶险,我等愿先进阵一试!”姜子牙摇摇手言道:“此乃天数,我辅佐周室定天下,须经历三死七灾,此乃最后一灾尔。”
言罢对黄飞虎言道:“我当有百日之灾,还请王爷替我代掌帅印,调督一切军事。”言罢将印绶付与武成王掌管。一切安顿完毕,姜子牙往后帐来见武王,行礼坐下。
姜子牙言道:“临潼关来了三位海外仙家,其中一位乃老臣生死仇家,摆下一座瘟?阵,阻住大军东进,老臣为自己占卜一卦,算出有百日之灾,已将兵符交于黄王爷执掌,明日独自进阵,待灾消难满之际,自有异人前来破阵。”
武王闻言慌忙问道:“相父偌大年纪,亲自前去破阵,使孤心不安,孤思来想去,不如号令回军,各安疆界土,未知不可!”姜子牙言道:“大王有所不知,上天垂象周室,天运循环,气数如此,岂是人力可扭转,大王若要回兵,立时便有灭国之危。老臣若不去阵中一遭,也有性命之虞,大王尽可放心,此不过百日险阻。”武王闻言默然无语。这正是:三死七灾扶帝业,万年千载留芳名。瘟?阵中困百日,只等烈焰破邪祟。何其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