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吧。”女孩拉上了她的手,两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咖啡馆,要了个雅座,这才开始了谈话。
“小离,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孩咬了咬唇。
“真的不记得了。”薛含烟确定地点点头。
“唉……你……算了,我都告诉你。我叫莫颜颜,是你的大学室友。”
薛含烟大致猜到了她应该是薛离的好朋友,所以并不惊讶。
“你自从嫁到简家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所以我知道的也都是以前的事。不过我知道的也不算很多,只知道你大学的时候人很独来独往,和我关系也并没有很亲密,不过和别人比的话,我又算是和你比较好的。”莫颜颜看着面前的薛含烟:“果然,这么久没见,你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薛含烟并不奇怪,她嫁到简家之后虽然某些方面不太如意,但总的来说,简家也没有亏待她,好吃好喝的一样不缺,就算她品味极差,护肤品什么的也都一直用着,美容院也去着,肯定比之前一个普通人家的大学生过得好。
不过她不解的是,薛离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说嫁就嫁进简家呢?
还未解答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鬼,又为什么简桀妻子成为了薛离,而自己又附身于薛离身上,眼前便换做一副新景,她一袭白纱衣,外面套着前些个儿日子送来的浅色纱衣,身边搀扶着侍女,宛若古装扮相
庆和十一年,春。
这一日,热闹非凡。
柳河州正敲锣打鼓的办着喜事。
开国公家的二小姐薛含烟今日要嫁给江东侯的长子,简桀。
据说这二人早已定下了亲事,当今圣上都赞叹过二人是佳偶天成——这乃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然而有些人并不这么认为。
就好比说是山匪头子司小虎了。
他横看竖看,都觉得薛含烟不该嫁给简桀。
他那群手下“懂事”得厉害,知道自己老大看中了那薛含烟,这不,不消得老大开金口,他们便自觉地跑去抢新娘子了。
这抢,当然是抢到了。
抢的嘛,当然也就是新娘子了。
只不过嘛……
“他娘的!绑薛含烟哇!你们给我绑回来一个什么玩意儿!”
司小虎气得直骂人。
眼前这当然也是新娘子。
只不过是庄花村里今日出嫁的新娘子,薛涵烟。
薛涵烟这被乌突突地绑来,还没发火呢,竟还先被司小虎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当即怒从心起。
她大手一插,劈里啪啦就是一通骂。
不仅将山匪头子骂得狗血淋头,还将司小虎今日要绑的薛含烟也贬得一无是处。
司小虎本意是想着绑错了便将人放回去便是了,谁知这女人嘴这般欠,不仅辱骂他,还要辱骂他心尖上的薛含烟,气得他直叫人将她暴揍了一顿,这才扔下山去。
司小虎将这人扔下山后,便呼出一口重气。
得,绑都绑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将薛含烟抢到手才好!
当即便召集着弟兄们,杀下了山。
气冲冲杀下山的司小虎,只怕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其实他要是再等一会,便会见到薛含烟了。
等?
等什么呢?
等薛涵烟羞愤之下一头撞死。
等二十岁的薛含烟重生过来。
……
此时,简意之家中,伤痕累累的薛涵烟躺在床上,呆滞的望着这房梁。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默默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是怎么回事?
便在她思索的这当口,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打开。
月光随着木门,洒进了屋中。
薛涵烟的夫婿手握着一只药瓶,缓缓走来。
她虚着眼睛,朝他望去。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有些阴沉。
这模样……
竟有些眼熟。
男人开口:“你……醒了?”
她倏地睁大了双眼!
这何止是眼熟啊?
这不正是当今圣上简意之嘛!
不不,确切的说,是庆和十一年,还未造反的,尚身为猎户的他!
那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现今是薛涵烟,他的媳妇儿。
也就是他登上皇位后册封的皇后。
可……
她默默吞了一口唾沫。
她记得,这位皇帝登基后不过小半年光景,便将皇后废了,打进冷宫。
而后,皇后饿死在了冷宫中。
活活饿死了……
“念念!念念!你怎么了?”
简意之一见得她又合上了双眼,急得大步冲上前,忙拍了拍她的小脸。
她心头哀嚎着:别叫了!我肯定是死了,要么就是没睡醒。
天老爷,让我再死一次好吗?
让我好好投个胎好吗?
简意之轻叹了一声,道:“罢了,你伤得不轻,累了就睡吧。我先将伤药给你上了。”
说着话,他便轻手轻脚的拉开了被褥,像剥粽子一般的,准备解开她的衣裳。
一时间,香肩半裸。
凉意钻进她圆润的肩骨来。
她霍然睁开双眼,几近惊恐的瞪着简意之。
“不许动!”
薛涵烟大叫一声,缩进了被窝中。
而简意之在见到她肩上的淤青时,黑眸一痛,握着药瓶的手也不由得捏紧了几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愤恨,这才平和道:“我是你相公。”
也就是说,她不必避嫌。
可她听到这句话后,却将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窝中了,闷声吼道:“那也不成!”
薛涵烟如今满身都是伤,他若是给自己上药,岂不是要全身都被他看光光了?
这怎么成!
如是想着,她仿佛警觉了什么一般的,忙撩开被子一瞧……
干净的衣裳。
薛涵烟恨不能一头撞死,再痛饮一碗孟婆汤!
简意之也没强求。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薛涵烟一回头,却见得他已经宽衣解带,翻身上了床。
她大惊,赶忙将被子攥紧。
可她一个女流之辈气力哪里能强得过简意之一个八尺男儿?
他捏着这被子角一带,被子便被掀了起来。冷风灌进被窝,冷得薛涵烟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