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1 / 1)

语气不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何遇愣住了,有点想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她思忖片刻,才谨慎的解释:“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联系你。”

“是吗?”段孟似乎站在风口,手机那头传来明显的风声,混合着他淡漠的声线,“我前后已经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了,你居然能忙成如此地步。”

“怎么可能!”何遇下意识说,“你来电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像你说的太忙了吧,”段孟说,“忙的连来电都听不到。”

何遇蹙眉,脾气跟着升了上来:“你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段孟沉默了下,说:“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前天下午打你电话,是个男人接的,原先以为是你同事,结果他告诉我是你男人。”

何遇心陡然往下一沉,咽了下口水,不用再多问,她都知道是个什么事了。

能在她身边擅自接听她的电话,并且开口说出是自己男人的人,除了余一洋,再找不出第二个。

加之那个晚上余一洋莫名其妙的反常,终于也明白了点原由。

“没话说了?”段孟开口。

何遇张了张嘴,却一时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她没法为自己去申辩,错了就是错了,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因为自身的隐瞒,或者不作为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话!”段孟暴怒的吼了声。

何遇呼出口气,话音不是很稳的说:“是有这么个人,他没说错。”

那边静了会,随后直接显示通话中断。

何遇脸色很不好看,她把手机死死的拽在手里,过去很久才颓然的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很无力。

她倒是没奢望过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但也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并且毫无征兆,全无缓冲。

以前没心没肺设想的很好,觉得关系没说明,能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往外摘,还可以给自己留那么一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借口。

可真到了眼下的地步,何遇发现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比预期的要浓重的多,她甚至都不敢去想段孟现下心中自己已经落得了个什么样的形象。

她可以辜负很多人,但她独独不愿辜负段孟。

真是造孽了!

何遇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之后便坐那在发呆。

余一洋回来的时候发现何遇的点滴已经空了,回血严重,他连忙叫来护士重新换上。

“嘴巴淡不淡?要不要吃点东西?”余一洋坐她边上,伸手将何遇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

何遇不耐烦的躲了一下。

“怎么了?”余一洋察觉到她跟刚才有异的情绪,“怎么突然间又有脾气了?”

“你接我电话了?”何遇冷眼看他,抬起手晃了晃手机,“还把人拉黑?”

余一洋脸上原本关怀的表情也瞬间淡了下去,他坐正身体:“噢,你没署名,我以为是骗子呢,就给拉黑了,怎么?原来不是?”

装,接着装!

何遇真想把他这副虚伪的模样给撕了,却又生生的忍着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他,因为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不管怎么样,这一步确实是她走错了。

“一个号码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余一洋这时又说。

何遇抬头看电视,里面重播着周末综艺:“我不喜欢别人接我电话。”

“包括我?”

何遇:“包括你。”

余一洋凑过去,轻轻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回答,你不该抗拒我。”

“我需要隐私。”

“隐私当然给,但太多的自由我不愿给你,容易跑。”

何遇缓慢的转头看他,余一洋微微勾起嘴角,冲她笑了笑。

“就凭你现在的德行,还想让我跟你结婚?”

余一洋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笼中鸟,”何遇哼笑了声,满是嘲讽,“傻子才做。”

“不,”余一洋抬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极为宠爱的捏了捏,“结了婚就又是另一种态度了,生活状态不一样,心态也会不同,你何不试试?”

“试错的类型有很多,你说的这一种我看不上。”

“错?”段孟收回手,声音冷了下来,“你这说法真是让人很不愉快,不过撇开这些不谈,既然是在协议期内,你是不是应该遵守规则,与其他男性保持距离?”

之前为了让那份协议具有法律效力,很多内容都是打了擦边球写的,里面并没有明文规定何遇不能与第三方恋爱,虽然如此,但彼此双方却是默认的,余一洋费心费力为的也不过是这点。

何遇抿着嘴,没说话。

余一洋:“我说错了?”

“没有,”何遇说,“游戏规则,该遵守的确实要遵守。”

这次出差整整用了十二天,期间何遇再没有联系段孟,当然段孟也没有犯贱的来找她。

段孟的水果店已经开业了,何遇让陈薇过去看过一眼,据说开业那几天生意非常火爆。

陈薇在电话里说:“我早就劝过你的,你偏不听,现在没法收拾了吧。”

何遇说:“无所谓,被余一洋控制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那人家段孟难受是欠了你的?”

何遇沉默了下:“这一点我没话可说。”

“性别互换一下,你就是妥妥的渣男,”陈薇又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时间到吧。”他们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陈薇在那边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说,“到现在都还没认清现实吗?余一洋费了大功夫大金钱把你围了这么多年,你真觉得时间一到能走得掉?”

“不然呢?”何遇说,“我难不成要被他困一辈子吗?”

余一洋或许是很多人眼中不可多得的情人,但是对何遇而言却是无福消受。

陈薇不理解。

何遇说:“你要是被人逼着来这么一遭,你就会懂了,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陈薇说:“你现在这么骗余一洋,万一被揭穿,后果有想过吗?”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陈薇:“最好是,别到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把自己害的更惨。”

何遇轻笑:“那就是命了。”

回去后何遇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驾车特意去段孟的水果店绕了一圈,如陈薇所说生意很好,还雇了几个员工,人影绰绰,店门口也摆了一个货架,至于段孟,没瞧见他人。

或许是在店内,何遇当下没勇气进去,她还需要时间做点心理准备。

有人这时突然敲了敲她的车窗,何遇猛一回头,跟车窗外面无表情的段孟视线相对,他剪了板寸,五官全部显露出来,以前略还有点秀气的味道,当下则都被粗犷所覆盖了,整个人更有了男人味。

他穿着黑色薄薄的线衫,袖口撩到手肘处,露着精壮有力的小臂,胸前挂着工作围裙,之后也没了别的举动。

两人对视片刻,何遇降下了车窗,说:“开业大吉!”

段孟勾了下嘴角,带着讽刺:“我是不是得说声谢谢?”

何遇沉默了下,说:“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段孟撇过头,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嘴上。

谁能想到难得的一次主动找上门,会捅出这么大一个洞,这个打击是巨大的,段孟甚至都有些怕了。

他让自己变得很忙,从早到晚不留一点空闲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好过一点。

然而该来的躲不掉,看到树荫下那辆红色马自达时,段孟一点都不意外,他有预感何遇会出现,他们两不可能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我比较想不通的只有一点,”段孟吐出一个烟圈,目光复杂的看着何遇,“你把我当什么了?”

两人一个站在外面,一个坐在车内,隔着一定的距离,视线受阻,感觉很不好。

何遇索性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身边。

“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而且我们在一起很放松很开心,这一点我也装不出来。”她说。

段孟心里一股子气,都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夹着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是耍我?”他轻笑了声,隐忍的低声说,“那是什么?你难道敢说你没有脚踏两只船吗?”

段孟直直的盯着她,他简直要鄙夷自己,因为他内心居然分外渴望着何遇能理直气壮的承认这荒唐的说辞。

能大声的告诉自己:对,她没有。

但何遇说:“我不敢,我确实脚踏两只船。”

她停顿了下,然后豁出去一般的开口:“那个男人叫余一洋,我跟了他近十年。”

段孟痛苦的闭了闭眼,但下一秒又很快收起了这份失态,将手上的烟一丢。

“滚吧!”他说,然后转身就要走。

“段孟,我跟他是有协议的!”何遇大声说,“我并非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跟他的关系也并非表面的这么简单。”

段孟脚步又停了,他都恨自己的不争气。

然后便听何遇言简意赅的将原由说了一遍。

“距离协议时间还有一年不到。”何遇最后加了一句。

“嗯,”段孟说,“我的时间挺宝贵的,一分也不想耽搁。”

何遇愣了下,紧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理解的。”

她有什么资格不理解,错全在自己,没理由让别人陪自己白白耗着。

只是想到往后可能就此没了联系,何遇还是忍不住惆怅,人一旦有过陪伴,就很难再回到一个人,孤独不是人人都愿意享受的。

何遇很难受,但这个难受还在接受范围内。

段孟这个时候突然往前快步走去,何遇抬头发现水果店门口停了一辆小货车,有员工跳上去准备下货。

段孟跑到那头,在下面做接应,他表现的连看何遇一眼都嫌多余。

何遇站了会,便上了车。

红色马自达很快消失在这条马路尽头。

段孟眼角余光一直有留意,而直到这时才抬头看过去一眼。

“老板,撤手啊!”有人喊了声。

段孟迟了一步,塑料箱蹭着他的胳膊落下来,生生扯下一块皮。

“没事吧!”那人连忙跳下来,看到段孟惨不忍睹的胳膊,牙疼似的皱了皱眉,“怎么办?这有点严重,要么去医院吧?”

小伙子叫小柯,年纪还不大,瘦瘦小小一只,平时干活倒是很利索。

段孟忍着疼,摇了摇头:“没事,我上点药就行。”

“不行吧,创口太大了。”

“没事。”段孟摆手,径自转身去里面上药。

药水碰到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身体紧绷了下,等缓过这一阵之后,又如自虐一般的更使劲往上搓着,恨不得再蹭下一块皮来一样。

小柯不放心,跑进来看情况,见段孟在那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瞬间就吓着了。

“老板,你这是干嘛呢!”他一把拽住段孟的胳膊,见鬼一样的看着他。

是啊,他这是做什么呢?

为这么一个轻佻的女人,搞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不值得。

段孟将夹着棉花的镊子一扔,摇头:“没事。”

“看你脸色不像没事啊。”小柯歪头瞅他,“你要身子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我们这几个人也够了。”

段孟摇头:“回家会更难熬。”

“怎么会?睡一觉不就行了?”

段孟还是摇了摇头。

水果店一般早上八点开门,晚上九点结束,段孟自开业到现在都是第一个到的,也是最后一个走的。

店内的清洁工作全部都是他亲力亲为,因为老板勤快,员工更不敢犯懒,水果出货快,腐烂果实又能及时挑出,加之每日换新的促销活动,实惠的价格加上新鲜的果实,渐渐的客源也就稳定了,销售额更是逐步上升。

然而后面几天身为老板的段孟脸色却越来越沉,尽管不会迁怒于店里员工,但看着那张好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脸,大家也着实难受的不行。

小柯手上有两张电影票,中午吃饭的时候跑去贿赂段孟。

“老板,要不要看电影?”他拿着票往他跟前凑,“就当换个心情,消遣一下。”

段孟眼都不抬的说:“没兴趣,你要想去看,我可以放你一天假。”

“不不不不不,”小柯连忙摆手,“完全没兴趣,我就是跑出来打工的,赚钱是首位。”

“没事,让你们带薪休假,两张电影票正好。”

店里员工有三个,一个今天轮休。

就这样,老板没给忽悠出去,他们自己白白捡了一天假。

下午人少,段孟一个人也足够了,他挑拣了一下水果,做了几个果盘,然后在工作号上发了个朋友圈。

没多久就有人转账来预定,他把果盘分批放好,又把水槽里的刀具收拾了一遍,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他在收银台后坐了会,拿出手机翻了翻,他朋友少,一天下来都不会有人找他,除了以前工作时关注的几个公众号信息,剩下的就只有何遇。

跟她的聊天记录框还在,段孟鬼使神差的点进去看了看,内容不多,很平淡,聊聊天气,谈谈吃喝,有时候何遇也会发个搞笑的段子过来。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平常,何遇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的生活,她的遭遇,看起来好像她过的是那么无忧顺遂,可事实上却完全相反。

她经历着常人所难以承受的生活,可她看过去却还是挺乐观。

她没有依靠,没有诉求,只有在那段晚间相处的时间里,能稍稍感知到她小女人的一面。

段孟胸口蓦然疼了一下,反复看了很久之后,将何遇的聊天框设置了置顶。

这简直就跟自虐一样。

他想何遇,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想念越来越明显,最开始敢信誓旦旦的让她滚,现在就有多打脸。

可他跟何遇认识才多久?又能有多深的感情?

他每天都这么问自己,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今天的近乎忍无可忍。

这种不断加重力道的克制,让他感到疲惫不堪,又痛苦的不行。

晚上两个员工终于浪回来了,段孟把工作交接了一下之后,第一次率先离开了水果店。

他先在外面逛了一会,随后打车去了何遇公司附近。

当晚何遇正巧在公司熬夜开会,她近期也不好过,自虐一样的变成了工作狂,余一洋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会议结束后一伙人起哄去吃夜宵,都是部门领导,对于敲诈老板这件事还是有胆子做的,何遇没兴趣跟他们同流合污,但架不住多数人的怂恿。

一伙十来个人,一起下电梯,出了公司大门。

夜里风有点大,何遇拉紧外套,侧头打了个喷嚏。

然后发现了站在树下的人影,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辨别了好几秒,才确定确实是段孟。

居然是段孟!

何遇惊的脚步下意识停了停。

走在身边的余一洋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随后扭头顺着何遇的视线看过去。

何遇吓了一跳,连忙抬手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说:“没什么,风沙过来容易进眼。”

余一洋顺杆子往上爬,搂住了何遇的腰,快速在她脸庞亲了一口。

何遇陡然睁大眼。

余一洋低低的笑了笑:“难得见你主动,我一下没把持住。”

何遇没什么表情的松手,往后退了步,视线错开,重新往那个方向看去时,已经没了段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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