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自然是他长亭,可惜让楚瓷倒了大霉。
大长老立刻提及自己在外面隐约感应到的一缕气,但没追踪到,因此不确定,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人埋伏广陵谷之外。
“擅诡诈隐秘之术,在广陵谷之外,我都探查不到,估计用的融灵之法,伪装成草木了,而且是长时间埋伏。”
大长老不说话,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厨房的水有毒,水源来自后山瀑布源头,那人在上游源头下毒。”
长亭已经猜到了,走到一边,喝茶,说:“估计是那人放了毒想给我吃的,结果我刚好闭关了,而她趁着我不在,连续三天大鱼大肉,现在倒是吃苦了,也是活该。”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也是替你挡了箭。
若非如此,便是长亭也觉察不出魂玉灵蛊,必然也会中毒。
“缥缈还没回来,她都连着躺两次病榻了。”大长老头疼了,为了好跟缥缈交代,他主动上前把脉查看,一查,惊住了,下意识看向长亭。
“金丹后期巅峰,跟元婴期就差临门一脚了,而且火灵根满十分,水灵根七分!还有那条隐脉竟强横远超其他经脉,堪比别人多了三十多条经脉,她这?”
长亭惫懒靠着椅背,懒懒道:“福祸相依。”
“而且她身上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灵根。”
这话听着很随意,但大长老是心思何等繁密之人,瞬间领会了长亭的意思。
什么十分还是九分灵根,天下有此者虽少,但亦有一定数量,唯独天剑血脉,尤其是南明跟北冥双天剑的血脉才是独一无二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比别人多了一条隐脉!这让她的法力至少比别人强出三成!
“似乎这隐脉还是成长性的,此前可没这次这么强盛。”
大长老看着楚瓷的目光骤然就亮了,老母亲般慈爱。
老母鸡变鸭,这丫头如此废材都能逆袭,我天衍宗果然有中兴绝顶之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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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个什么,卧底是谁还没查到。”长亭给大长老泼了冷水,大长老倒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莫慌,待过几日,必给你一个交代。”
长亭不置可否,只淡问:“那边要动北冥了?”
大长老微笑:“今天既勘探到了你疗伤,他们估计等不及了。”
两人对视一眼。
长亭故意把幻境破开,而大长老到后立即把幻境修复,为的就是让那些人以为长亭疗伤出了意外,加上楚瓷提前中毒示警,不如就让那些人以为他因为中毒而疗伤失败,伤势加重。
“最近我很虚弱,得闭关,楚瓷就交给你照顾了...”长亭起身,捂着心口,做虚弱状缓缓走出大门。
大长老:“...”
虽然不确定那剑咒是否已解,寒气是否已消,但瞧着这演技就知道没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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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效果,大长老还在广陵谷住了三天,第三天楚瓷又双叒一次从床榻上醒来,本来大长老还挺高兴,想跟楚瓷讨论下关于光辉未来的进击之路以及天衍宗顶级精英包装一条龙服务。
结果楚瓷睁开眼第一句不是问小师叔怎么样,也不是问自己为什么中毒,而是如同垂死之人交代后事一般气若游丝问:“我昏前看到池子里...极品灵石还没化掉,我能去抠不?”
大长老:“...”
他想说不能,但楚瓷撑着虚弱身体细数了自己替小师叔中毒,又费心挑粪施肥铲药引灵气等等一系列功绩,最后还泪眼朦胧道:“叔,如果我爹娘在这,看到我这般为宗门舍生忘死,一定心疼死。”
大长老受不了了,大手一挥,抠吧抠吧,你爱咋抠咋抠。
反正灵石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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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当天下午就去抠上品灵石了,精神气儿越抠越好,最后细数了下一共还剩下50块,也就是五十万下品灵石。
“抠完了?”
“好了,还有别的处可以抠?”
“你想得美。”
大长老这句话让楚瓷想到了长亭,但一想到自己昏迷前做的事,她很快把对方甩出脑海。
“长亭现在要闭关了,走之前你要不要去见一面?”楚瓷之前还挺废的时候,大长老就想着让一个中考200分的学渣直接接受国家顶级教授的教导,蹭点学霸之气。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作为政治部第一人才,大长老太知道人脉代表什么了。
所以...
楚瓷一想到自己昏迷前的行为,立即真诚道:“小师叔疗伤出了岔子,此刻必定虚弱无比,理当珍惜时间恢复,我这次也算是为了他舍生忘死,他那般疼爱我,若是我这副虚弱的样子被他看见了,他必定愧疚无比,没准会形成心魔,继而影响疗伤,接着影响日后大事,那我可真就是宗门的千古罪人了。”
大长老:“”
这开个头,你都能把一部戏编完了。
最终,大长老也没说啥,御剑带人,趁着夜色把楚瓷隐秘带到了缥缈峰。
而此刻,广陵谷某个闭馆的幽室,距离楚瓷他们御剑离开不远的地方,盘腿坐着但正在吃水果的长亭郁郁看了天空一眼,神色复杂,像是在苦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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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笪相思已经得到消息,在等着了。
“长亭最近要闭关,怕她一个人又胡吃海喝中毒了,让我看着她,但我接下来几日怕也很忙,带她来你们缥缈峰住一段日子。”
大长老对谯笪相思是绝对信任的,毫无隐瞒,包括楚瓷的修炼情况。
换了别的修道之人,面对楚瓷如此逆袭的进步,心性再好也难免失衡,而谯笪相思听了这番话后的反应是:“她本来就是缥缈峰的人,谈不上来不来,至于她以后走不走,看她自己跟师傅怎么安排。”
大长老:“...”
这冰块怎么忽然这么敏感,我也没拐卖人的意思啊。
楚瓷闻言立即赞同道:“就是就是,还是相思师姐对我好,虽说为宗门呕心沥血理所应当,可我修为底下,资质平庸,缺乏助力,每次都螳臂挡车的话也只会白送人头,到时候还得让小师叔跟大长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属不该,以后我还是别出门了,专心在家吧。”
那小眼神还瞟了过来。
来了来了,有那讹钱的味儿了。
“缺乏助力”四个字藏在一段话里,显得特别自然,毫不做作。
上次还倾力配合过她讹钱的大长老幽幽看了楚瓷一眼,冷嗤一声,抬手扔来一个手镯。
金灿灿的,这玩意瞧着有点像是印度或者泰国那边结婚打的黄金首饰。
“此物乃是鎏琅镯,攻防束缚一体。”
楚瓷一摸就知道这是好东西,毕竟是上品灵器,可比那旭羽剑珍贵不知道多少。
后者也只是上品灵器,但不能算是极品,却是小极品,够楚瓷用到元婴巅峰了。
大长老这出手挺大方的。
但楚瓷摸着摸着就一咬牙,狠心将鎏琅镯还回去了。
大长老很惊讶,谯笪相思也很惊讶,楚瓷却是略带尴尬,“我就是习惯性想讹一下,但报酬我已经拿到了,再拿就过分了。”
这话不带假的,她刚刚就是想加重一下自己新塑造起来的人设。
不管在哪个阵营,再没有比贪财怂萌小懒货更让人放心的存在了,这种人设也很容易社交。
但她也不知道不能过度。
50上品灵石已是相助长亭的报酬,更别提她从中学到的控制秘术,何况这毒本就是她自己为了应付魔宗那边下的。
过犹不及。
人跟人之间有时候保持点交易买卖的分寸感挺好。
可不能绿茶泡着泡着就婊了。
楚瓷有点自我警醒,忍痛将价值连城的鎏琅镯还回去,又三言两语巴不得大长老赶紧走,不然怕她舍不得,又讨回那鎏琅镯。
心痛啊!
大长老看出来了,打量楚瓷一会,眉宇舒展,手指点了下她,“不错,现在有你爹娘当年一点风范了,就是太小家子气了些,没见过世面,他们在你这个年纪,已经从宗门拿全身一套上品灵器了。”
说完这话,他就飞走了。
楚瓷:“...”
特么的,这老头!
你回来!镯子给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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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笪相思看到楚瓷一路恹恹,那小脸苦得能拧出黄良水来,仿佛重伤加剧了,于是她也没告知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全套上品灵器加身。
估计是怕楚瓷原地暴毙吧。
“师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楚瓷闻言抬头,好奇问:“外面的事情很麻烦么?那魔宗如此猖狂?”
她对天衍宗的情报并不敏感,不管是前面弟子失踪,还是缥缈上人在外的事都极少探查。
大概是抱着“只要我不问,那破事儿就找不上我。”这样的心态。
但现在她还是问了。
她感觉到魔宗那不断试探的爪子越伸越长了。
你看这卧底多的,第一宗跟筛子一样。
“一直如此猖狂,但麻不麻烦,我无法判断。”谯笪相思不喜欢妄断,却没把楚瓷带到她原来的居所,反而安排楚瓷住在她跟揽月居所之间的那套院子。
好就近看顾。
“不知那些人是否还会动手,你最近安生些,莫要乱跑,若有外出,喊我跟揽月。”
“师傅走之前说过,若观你剑术进益足够,让我看情况从峰内藏库中取出这个给你。”
大长老拿法宝给楚瓷,其实不在计划中,全看是否照应后辈,但为人所知也会被嚼舌根。
除非告知她相助长亭有大功,嗯,引灵寒气跟代喝毒水自是大功。
但缥缈上人拿宝物给自己弟子,这很正常。
楚瓷一看,是一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