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对比了一下,这两个荷包的确如翠粉所说,看不出什么分别。
她把荷包放下,翠粉跪在地上:“娘娘,桃儿心肠歹毒,若让她去面包房当管事,后患无穷啊!还请您三思!”
虞娇问觅柳:“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觅柳想了想,“虽没人证,但这荷包是所有宫女亲眼看着翠粉从床底捡出来的,又与桃儿以往的荷包一致,奴婢觉得真凶就是桃儿。”
“面包房绝不能出现用龌龊手段害人的人,奴婢认为,该取消桃儿的参选资格,并对桃儿进行处罚,至于竹儿...”觅柳想了想,“竹儿是此事的苦主,如今双脚受伤不能参与最终考核,不如取她上次的成绩作为参考。”
虞娇点头,又问了三个崽觉得如何。
“这人这么坏,应该狠狠的打板子!”胤禔说。
婉宁:“取上一次的成绩会不会不公平?”
胤礽说:“既然是针扎进了鞋子里,那穿鞋时难道看不见吗?脚伸进去不会有感觉吗?”
众人一滞,是啊,这人穿鞋时都不仔细看看吗?
桃儿觉得这是个机会,忙说:“奴婢与竹儿多有龃龉,这事说不准是竹儿自己做的,栽赃到奴婢头上!”
翠粉不忿:“那荷包你又如何解释?”
“浣衣局事务繁多,忙碌之时难免会落下些东西,娘娘,这些年奴婢也曾不小心遗失过荷包,竹儿定是恰巧捡了奴婢的荷包,利用荷包陷害奴婢!”桃儿言之凿凿。
翠粉张口就要反驳,桃儿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就是个蠢货,这么些年被人当枪使还对人感恩戴德。”
“你懂什么?竹儿救了我的命,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桃儿笑了:“你是说你高烧那次?呵竹儿,怪不得这些年这个傻子处处帮着你,原来是你顶了旁人的功劳。”
“什么顶了旁人的功劳?”翠粉蹙眉。
“那药明明是我...”
竹儿忽然呵斥:“在娘娘面前,何苦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忍着痛跪下:“娘娘,是奴婢没有这个福分,您要如何处置奴婢都无怨言。”
宋思思:“这样看她有点可怜。”
夏姬:“人都能狠下心以伤害自己来达到目的了,还用得着你可怜?”
武则天:“虽说她逃出家时有姐姐们帮助,但她离家后与她的姐姐们可就再无联系了。”
武则天:“年仅八岁的她能够在外活下来,并考虑了自己的未来,这份心性确实不错。”
梅妃:“但她手段浅显了一点。”
虞娇看了看红包群的对话,里头的姐妹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竹儿心思深手段浅不适合去面包房,一派认为竹儿对自己都这么狠,若有人在面包房挑事,她也能狠狠回击回去。
[管理员]李清照:你们在这争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们难不成忘了,娇娇根本没打算让这些人去面包房。
红包群一静。
虞娇笑着把群关上,见众人纷纷望着她,她说:“本宫今日正好清闲,听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无妨。”
桃儿也不客气,“娘娘想听,那奴婢就讲给娘娘听听,那日翠粉高烧不退,昏迷在床上,奴婢于心不忍,便花银子请了太医院会医术的小太监来瞧瞧她。”
“她烧的严重,小太监也拿不准,给翠粉开了药,说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就看她自己了。”
“奴婢送了送小太监,回来看见烧的迷糊的翠粉,想到她是因为陪着竹儿在外头淋了雨才会这样,便说让她清醒点,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哪知奴婢刚说完,竹儿就过来了,说奴婢心肠狭隘对着病人冷嘲热讽,把奴婢赶了出去,后来翠粉病好了,没来感谢奴婢,反而和竹儿更亲近了,奴婢觉得她是个没脑子的,就不再对她抱有善心了。”
“您若不信,大可问问那小太监,他现在还在太医院打下手呢,或者您也可以去问问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当初是她批准奴婢去请那小太监的,不然奴婢出不了浣衣局的门。”
桃儿一股脑的说完了话,心中郁气少了些。
桃儿的话翠粉不敢尽信,她满怀希望的看向竹儿:“这是真的吗?”
竹儿咬着唇,她是笃定桃儿不会主动说起这件事,当初才敢顶了这份功劳的,如今这事被翻出,元贵妃派人去问就能知晓真相,她若咬死说是她救的翠粉,她在元贵妃面前的形象怕是要大打折扣。
“她说的对,这两年我一直想把这事和你说清楚,可见你那么讨厌桃儿,我便不敢说了。”
翠粉心情复杂,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好。
桃儿是嘴毒了点,可桃儿一直以来针对的只有竹儿,她也是因为竹儿,才恨上桃儿。
“你一直都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装的清高,若不是因为你逃跑了,那富商也不会听你爹的建议去找我姐姐做小!”桃儿想起早逝的姐姐,不禁泪流满面。
他们一家看了姐姐的遗书后,追问报丧人姐姐临终前的情况,报丧人说她姐姐死时身上全是伤,没一块地方有好肉。
每每见到竹儿,桃儿就忍不住想起报丧人的话,心中对竹儿的憎恨又会增添许多。
听了她们的对话,觅柳觉得,竹儿似乎也没那么沉稳可靠。
桃儿哭的喘不上气,翠粉呆愣愣站在原地,虞娇让人先把她们带下去。
“主子,奴婢错了。”觅柳开口。
虞娇挑眉:“你错在哪?”
觅柳支支吾吾:“奴婢不该听信一面之词。”
虞娇摇摇头:“不,觅柳,问题并不出在这,本宫问你,当时本宫让你去查她们几人,你查了什么?”
“奴婢去打听了她们平时的生活习惯、行为处事、进浣衣局前她们是哪处的宫女、以及干活时的认真程度。”觅柳越说越小声,似是发现不对了。
“奴婢只关注了最表面的东西,却没想过要去打听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去在意她们入宫前家庭是怎样的。”觅柳懊恼的说。
这些宫女都是要出宫的,到了宫外与家人接触的机会会变多,若家里的人不清白,连带着面包房也不会顺遂。
见她知道了自己的错误,虞娇鼓励她道:“人无完人,本宫并不认为你一定要将每一件事办好,只要你在发现自己有不足之后,会进行反思和改进就好。”
觅柳红了眼,“主子。”
几个崽被这一连串的事给整懵了,围成一个圈小声讨论起来。
虞娇把他们喊过来:“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胤禔像个老头子似的,重重叹息:“元额娘,我悟到了,漂亮女人的话不可尽信啊!”
婉宁拍他一下:“保清,你怎么能这么说,额娘和惠娘娘还有我都很漂亮,我们说的话你不信了吗?”
胤禔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嘴巴:“不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不能看见一个漂亮女人处在弱势地位,就完全相信她的话。”
“那我要是摔倒了,要你扶我起来,你相不相信我是真摔了?”
胤禔说不清楚,急的满头大汗。
“好了婉宁,你别逗保清了。”虞娇示意他两停下来。
胤礽一直没说话,虞娇捏捏他的小肉脸:“咱们的二阿哥在想什么呢?”
胤礽仰头,疑惑地问:“元额娘,到底是不是桃儿往竹儿的鞋里放了针?”
虞娇没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觉得是还是不是呢?”
胤礽想了想,“我觉得她们两说的都有道理,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婉宁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额娘不是有规定,宫里任何人拿取了什么物品都该记录在册吗?浣衣局虽不属于六宫之内,但应该也有记录册吧。”
“额娘,咱们看看记录册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婉宁想到了这一茬,虞娇很开心,让人去浣衣局拿记录册过来。
记录册到手后,虞娇坐中间,膝上坐着最小的胤礽,婉宁和胤禔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着,两个崽脑袋伸的长长的,往她这边看。
虞娇之前制定新规矩时,为了防止伤人事件发生,规定宫女们在领取针线剪子一类物品时,必须进行登记,若物品丢失,也要第一时间上报,上报了之后才能领新的。
这本册子就是记录了浣衣局的宫女们是否丢了针线与剪子。
册子上记录的内容不多,但桃儿的名字出现次数不少,不是线团脏了丢了,就是针断了要换新的。
册子是觅柳去拿的,她补充道:“桃儿也曾花银钱向其他宫女买些针线,那些宫女卖了之后就去上报丢失。”
觅柳又明白一点,以后要查人,还得去查查她是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
“元额娘,现在可以确定是桃儿干的了。”胤禔指着册子说。
婉宁先让他别激动,又说必得严惩桃儿。
胤礽说:“桃儿要惩罚,竹儿说了谎也不能去面包房。”
“她连自己的好朋友都骗,太可恶了,她都不考虑翠粉的感受,她很自私。”胤礽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