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附近住着一个老太太,姓陶,我们都叫她陶奶奶。我每次遇到她,她都会亲切的给我水果糖吃。吃了糖,她会邀请我去她家玩,但是父母嘱咐过,没事不要去别人家里,所以我从没去过她家。那些年,我们那里经常丢小孩。
后来有一天,警察去了陶奶奶家里,把她抓走了。
大人说,这个老东西为了增寿,竟然熬童子汤喝!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在那之后没人给我水果糖吃了。
陶奶奶被抓走后,她的邻居说,半夜总能听到她家里有咯咯咬骨头的声音。
再后来的一天,我去找小伙伴玩到晚上才回家,在路口的转角处,这时听到有人喊我,我转头一看,是陶奶奶,她拿着几块水果糖,叫我过去。我开心的跑过去,突然陶奶奶抓住我的胳膊,张开大嘴,一口咬在我的脑袋上......
大约黄昏时分,我在出租屋的沙发上醒来。这个梦我做过几次了,这是梦,也是我切身的经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便是我糟糕生活的起源。
拿起旁边昨天剩了半瓶的饮料,猛灌了两口,舒坦!
随后我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晚上十一点左右,一通电话让我又精神起来。
“怎么了老驴?”
电话那头是老吕,通常我称呼他叫老驴。
“我十分钟之后到!接了个新活,估计能赚一万块!是你最拿手的驱魔!”
“行。驱他奶奶的魔!”
我挂了电话,在衣服堆里找了一件看起来不那么脏的穿上。看看自己的工具包,拿什么家伙呢?算了不拿了。赤手空拳上阵吧。一万块估计也难不到哪儿去!
上了楼,出去小区,我站在街边等老驴。盛夏时节的热风吹的我发蒙。
不一会,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开过来,一脚急刹,熟悉的车牌。
老驴拿走副驾上的充电宝,“抓紧,那边情况不太好。”
“事主是谁?”我坐进车里,调了调靠背。
“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之前有过精神病史。”老驴一脚油门,道牙子刮了一下底盘。
“懂了。医院看完,再次发病,再去医院,治不好了,家人无奈,来找咱们,对吧!”
“聪慧!”老驴点了一支烟,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摄像头拍到。
到事主家的路程并不远,但我却感觉慢的很。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太丰富多彩了,都这个点了,灯红酒绿的。几个小年轻在路边有说有笑的,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姑娘,笑的真是花枝乱颤,还时不时给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抛个媚眼。嘿!这小短裙!
约摸二十分钟,车在一个别墅区门口停下了。
“走进去吧,外面车不让进。”老驴利索的拿上包,下车关门。见我慢吞吞的,“时间就是生命,你给我快点!”
“住别墅,就给一万块佣金,是不是太抠了?”我看着一排排的独栋别墅,问老驴。
“越有钱越抠!要不然咋有钱的!抓紧!”老驴和门卫嘀咕了几句,放我们进去了。
我们到那家的时候,女孩的父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们来给看看吧!”
进门后,好家伙,富丽堂皇的。“病人呢?快去看看。”我通常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事主。
我刚问完这句话,一个女人从二楼跑了下来。她面容憔悴,打扮的却依然优雅。应该是女孩的妈妈。
“师傅来了,快快,上楼。”
我和老驴冲上二楼。
女孩的房间很漂亮,但那个女孩,也就是事主,正被床单裹住,又用绳子绑了起来。披头散发,眼睛红红的,嘴里呜咽着,脸上几道印子。“我们担心她会抓伤自己,所以把她裹起来了。”女孩的母亲低声说。
床的旁边,一个老人在跪着念经,朝向窗子。应该是女孩的奶奶吧。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女孩爸爸掏出一支烟,“大师你给看看,这个是什么情况!去了不少医院,一点效果没有!我这是实在没法子了!”女孩父亲语气有点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抖。
老驴靠上来,“这个好处理吗?”
“不难。”随后,我示意老驴按住女孩的双腿,我按住女孩的肩膀,仔细观察她的脸。
她冲着我龇牙咧嘴,表情似哭似笑,口水不停的流。我用手掌整个贴在女孩的头上,仔细的感受着.......有东西在蠕动,柔软且缓慢。
我大概明白了。
“你的女儿,她身体里有东西。”我回过头对女孩的父亲说。
“有什么?”
“有虫子。”
“虫子?!”她父亲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医院去了七八家,各种检查做了几十次,有虫子也早该发现了啊!”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估计情况,她父亲把虫子理解成了寄生虫这一类的东西。比如入侵大脑的裂头坳。
“这种虫子,不是广义上的虫子。”
我并不想解释太多,“冰箱里有生肉吧,去拿点来。”我对女孩的母亲说道。
要知道,对于不理解,没接触过某类事物的人来讲,想要解释清楚那就是对牛弹琴。
“有有,我这就去拿!还要别的东西吗?牛肉,有牛肉,可不可以?”
“生肉就行。顺便拿点盐。”
我转头看向老驴“把我给你的小刀拿过来。”
老驴打开手包,拿出了上次工作用过的小刀。
我闻了闻刀刃“消过毒了吧!”
“你放心就好!”
“来,过来搭把手。”我喊女孩的父亲,“把她的被单解开,只用绳子把手脚绑床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女孩的奶奶,一直没有转过来看。
绑好之后,女孩的妈妈也拿着肉和盐上来了。“再去拿跟针。刚才忘说了。普通缝衣针就好。”
一块冷鲜肉,刚刚好。不用解冻了。
我拿了张卫生纸,裹住肉,吸去上面的水分。
很快,女孩妈妈拿着针来了。我把针用打火机烧了一下,又用纸擦了擦上面的黑烟子,咬咬牙,扎了一下手指。
血液流了出来,我滴在那块肉上。拍打两下,入入味。
人血腌牛肉,听着就好吃,对于某些东西来说。
又用纸擦了下小刀,按住了女孩的腿。
“你要用刀割她?”女孩的父亲瞪大了眼问?
“对的。一个小刀口,你放心就好。”
“这样能行吗?”女孩的母亲也很不安。
“放心吧!”
我用刀迅速在女孩腿上划开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小口子,却没有多少鲜血渗出。女孩没叫,甚至腿都没抖一下。
女孩的奶奶,依然没回头看。
随后,我将腌制过的牛肉放在里刀口几公分处,正要做什么,却突然想到忘了一件重要物品。
“有酒吗?快拿点来。”
“有!有!”女孩父亲慌慌张张跑出门,进了隔壁房间,几秒钟后,便拿着一瓶没见过的牌子的酒回来了。
我抓起旁边的杯子,倒满,捏住女孩的嘴,开始硬灌。
女孩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随后疯狂挣扎!我跪在床沿,连我带床,被晃动起来。
“按住她的腿!别乱踢。”我喊老驴。不过另外惊喜的是,在我灌酒的时候,老驴就应该按住了。
挣扎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势头渐弱,突然,女孩脖子处皮下出现了一条怪异的东西。
隔着皮肤能看到,乌黑乌黑,约拇指粗,十几公分长,在女孩脖子那儿游动着。
“这是什么?!”女孩的父亲大惊!
“这就是虫。你看,像不像一条大虫子。”说着,我坐了下来,刚才耗费了太多力气。
“这!这!”女孩父亲吃惊到说不出话。此时女孩母亲早已瘫在一旁。姿态就像黄昏时候的我。
“下一步怎么办?”老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淡定的问我道。
“下一步,等着吧!等着虫子去吃我腌的肉。”
虫子在脖子处游了两圈,开始往下走。游过的地方,能看到皮肤微微隆起。
一点一点,游过胸部,腹部,大腿,终于到了小腿刀口处。却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心里纳闷。干脆点吧!我拿起酒瓶,把酒到在女孩大腿处。用后有追兵逼它出来。
果然,刀口慢慢撑大,一颗黑黑的小圆脑袋露了出来。一缩一缩,仿佛嗅到了肉香。
我将牛肉慢慢靠近,头又出了一点,再缓缓的拿远,忽然它整个身体冲了出来,扑在了肉上。同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这时候女孩父亲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老驴也有点害怕,问我怎么办。
我笑了一下,“这玩意没啥威胁。”随后拿刀插在了虫子头上。虫子扭动了几下,便安静了。虫子死亡的那一瞬间,身体里的水分开始流失,并迅速干瘪下去。
女孩父亲慢慢坐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一种虫子!”我懒得多说。
“这虫子,科学界还没有发现吧!”女孩父亲指了指虫子皮。
“发现不了!”我叹口气。“这玩意死了之后,暴露在空气中,用不了几分钟,就没了。”
“没了?”
“没了!烧过纸没有?烧完的纸灰,风一吹,就碎了。再找,就找不到了。”
话音未落,那只钉在肉上的虫子,已经开始粉化了。
至始至终,女孩的奶奶一直在念经,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
“解开绳子吧。她已经没事了。”
“谢谢!谢谢!”女孩父母连声道谢,点头哈腰的。我有点窃喜,或许能多给点。
我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看着女孩。防止再发生点什么。
不过女孩睡的很安静。甚至微微的打呼噜。
过了也就半个小时,女孩醒了。她吃惊的看着我。我告诉她我是医生。来给她看病的,并且她已经痊愈了。
结完账,我和老驴走出了别墅的大门。一万块,一分钱都没多给。
女孩的父亲看起来一肚子话想问我,但,一万块,只有出工费,不包含咨询费。
回到车上的时候,看看时间,两点整。三个小时一万块,够意思了。
“去吃点夜宵?”老驴笑着说,“又小挣一笔。我拉活的本事可以吧!”
“去吃杂碎面吧!我想吃那玩意了。”我拿纸擦了下手指上的针眼,已经快愈合了。“你开车的话,我还能喝瓶啤酒。”
“不要脸!”老驴愤愤的说道。
“对了,”我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你注意到女孩的奶奶了吧,你奇不奇怪她奶奶一直没看我们?即使咱们闹出了那么大动静!”
“她奶奶?她什么奶奶?”老驴瞟了我一眼,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