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1 / 1)

陆秧秧边收拾着床边的瓷片,边在脑子里重新捋了一遍她在梦境中的所闻所见。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她以前忘记的事情。

她把小兔子抓回笼子里关好,从她的包袱中抽出了她从山谷河边那个程娇娘义子身上弄到的斗篷。

果然,这个斗篷正是效仿她梦中河川先生的斗篷做出来的。

但仿造显然只是仿造,虽然足以混淆声音相貌、还多少能营造点神秘的气场,但河川先生做的那件若是用得好了,是完全可以扭曲甚至藏匿气息的。

藏匿气息……

陆秧秧突然想起她之前跟踪的那个用着“程崔梅”脸的神秘人。

那人的气息就曾在一瞬间消失,让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找到他。

如果当时早早把人抓住,说不定现在已经把“画皮”的真相逼问出来了。

可她也没料到那个人能走进结界、更没想到他能将气息完全藏匿,只能说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过陆秧秧也并不是一个会沉溺在后悔中的人。

她马上振作起来,决定出去走一走。

说不定还会再遇到他呢。

难得没了晏鹭词在屋子里,陆秧秧说走就走,没多久就到了外面的街上。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忽然想起了她的梦境,晃呀晃地就到了乾果店。

店里还是只有老先生在。

他认出了陆秧秧,很是高兴:“上次买了那么多果子,这么快就吃完了?”

陆秧秧算了算,她确实才刚买回去不久,但她买的乾果也确实没剩什么了。

这么快就吃完,当人是有人每天都在不停地吃。

她对老先生点头:“家里有一个小朋友特别喜欢吃甜的,所以我打算再来买一些。”

多备些甜的果子也好,省得他不高兴的时候没东西哄他。

于是陆秧秧进了店里,边挑着乾果便跟老先生闲聊,不久后很自然地又把话题扯到了那座消失的老城。

她问:“那里是不是有一个柳府?我最近在看杂谈,书里提到柳家的琴乐术法能呼唤百鸟,听着特别厉害,我就很想去拜访一番。但我查遍了坊间,却没能找到这门派现在在哪,最近的消息也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说是这

柳家的独生女招婿入赘,两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孩。看地方,很像是在您说过的老城。”

最开始老先生还是茫然的,但听到后面这段,老先生便记起来了。

“是那个柳府啊……”

他回忆着,手中的蒲扇都扇得慢了下来。

“那些个门派法术我是不清楚,但如果是那一家,你倒是不必再找了。

他道:“他们家,没人了。”

陆秧秧提起了精神:“怎么?”

“这也是件极邪门的事。有天夜里,柳府突然着了火,一夜之间,整座府宅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遍体残骸,一个人都没能活下来。”

他摇头,“说来也怪,我家有个亲戚,当时住的地方离柳家的府宅,只隔了一条街,可火烧得那样凶,他竟然整夜都没发觉,直到第二天听外面吵起来、出门看了才知道柳府没了。”

陆秧秧睁大着眼睛,面露讶异。

“这火是怎么来的?有人去查过吗?”

老先生:“查是查了,但里面的人都烧成了炭,东西也都烧没了,根本就没办法查。”

陆秧秧惊讶:“竟然烧得这样凶……”

“是啊。而且问了一圈,最后发现,那天晚上,周围就没人留意到柳府出了事。不管是呼救还是火光,都没人发现!虽说那柳府大极了,周围的邻里离起火的中心都隔得很远,可若是火势烧起来,怎么也不能一个人都留意不到。所以,后来大家都传,这柳府遭的怕不是普通的火……”

老先生压低声音,用蒲扇挡着告诉她。

“是天罚。”

陆秧秧表面露出了一脸的震惊,但心里却开始琢磨。

如果是这样,那真相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了。

如今已目盲毁容变成老媪的柳愫音一口咬定,是程恩回去烧了她的家,屠光了里面的人。但梦境中的柳愫音也确实立过誓,要是违背了誓言,受到的也同样是天火之罚。

但说到底,二十多年前这件事的真相跟如今的陆秧秧没什么要紧的关系,她今日过来问这些,完全是出于她的好奇。

知道了柳府当年的结局,陆秧秧也算放下了一个疑问。看时候不早,她抱着一大袋新买的乾果跟老先生告了别,走出了乾果店,边走边拿出一根填了芝麻

馅儿的山楂冰糖葫芦吃。

可第一口刚咬下,舌尖刚感觉出脆脆冰糖壳的甜味,她就忽然感应到了她放在柳愫音身边的那只萤虫正在附近。

陆秧秧的脚顿时转了个方向,朝着萤虫所在地方走去。

不久后,陆秧秧便看到了那个目盲的毁容老媪正在街角乞讨。

她衣衫褴褛地跪坐在地,面前放着个破瓷碗,做拐杖用的树枝摆在手边,每当有人往那破瓷碗中丢了钱,她便立刻佝偻着连连道谢,跟当年高傲着喝令柳府弟子的柳愫音没有半点相像。

陆秧秧打量了她一会儿,走过去蹲到了她的旁边。

听到有人靠近,老媪想要起身离开,被拧着嗓子的陆秧秧拦住了:“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长乐宫的城池里,不怕被程恩认出来吗?”

侧耳辨出了陆秧秧的声音,老媪嘶哑着开了口:“我如今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我。怎么?你来找我,是已经杀了程恩,想要换我知道的秘密吗?”

“我如果说‘是’,您现在就把秘密告诉我?”

不等老媪回答,陆秧秧就耸了肩。

“不过很可惜,我还没去杀程恩呢。我跟您可不一样,我不喜欢说谎。”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老媪握在树枝上的手攥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秧秧晃着糖葫芦:“跟您聊过以后,我也去查了查当年的事,发现好多都跟您说的不太一样。您这样没有诚心,实在让我很难放心替您去杀人……”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还是想再给您一次机会,我们重来一次,我再问您几个问题,您跟我说说实话,让我放心,这事儿就还能继续。要是您再说谎,您就算是有着天大的秘密,我也彻底不干了……像我这种乐于跟长乐宫作对、还想要试着杀一杀程恩的人,这世间应该也不好找吧?

老媪攥着树枝的手几次用力,但最终还是妥协地松开了。

“你想知道什么?”

她侧着脸,声音尖哑,“之前提过的秘密,我是不会说的,那必须你杀了程恩之后我才会告诉你!”

“当然。”

陆秧秧本来也没打那个秘密的主意。

“我想知道的只有关于程恩的事,这样才能帮我去更好地

杀他。”

她撮着糖葫芦棍儿转了转,闲聊一般地问道:“您之前说,是程恩跟河川一起屠了您的家,这件事,是真的吗?那天晚上,出现了程恩跟河川两个人?”

老媪的嘴唇了几次,最终还是不甘地吐出了声音。

“没有!那晚只有程恩,没有河川!”

“但河川……河川又如何脱得了干系!”她带着重重的恨意,一声比一声尖锐,“若不是他把程恩带走,若不是他非要护着程恩,若不是他多管闲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河川毁了我家!都是河川害的!”

幸亏陆秧秧知道前因,不然,光听老媪的这段话,陆秧秧肯定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现在她就听得很清楚了。

在柳愫音这里,大火屠门这件事跟河川先生无关,是程恩一人所为。

但柳愫音还是把当年的账算到了河川先生的头上。

也是,如果当年没有河川先生的出现,程恩应该已经在他们的算计下“死于痨病”,音律之术自然也会被柳府侵占,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样一想,她恨河川先生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是典型的坏人。明明做错事的是自己,但错却全是别人的。

陆秧秧:“您不如详细说说那晚。”

“那晚……”

老媪陷入了回忆,脏黄的长指甲挖进了树枝里。

“那晚,娇娇哭得很凶,奶娘被赶了出去,没人哄她,我被吵得头疼,就让我的侍女把娇娇抱出去、离我远一些……我喝了安神汤,睡着了,又被吵醒……到处都是死人,程恩他疯了,他抱着琴,琴灵线就像是蛇,从胸口穿过去,我爹就死了,一个一个,全倒下了……”

她垂着头,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想逃出去,可没人能出去,外面也听不到、看不到我们府中的情形……那是我们柳家琴乐术中的‘困鸟’!他竟敢偷学我们柳家的法术!那个畜生!!!那个畜生!!!”

陆秧秧:“……”

你能算计他的,他却不能学你的,这可真是不讲理。

但她当然不会跟老媪讲这个。

“好,我知道了。”

看老媪的情绪快要崩溃,再这样下去很容易引得别人注意,陆秧秧干脆地断了她的话,“程恩的

确很不是东西,我愿意试着去杀他。”

“可是,”她又试探着说,“就算我决定帮您杀了程恩,我也要能找得到他的人。据我所知,他这几年几乎都在闭关,都没怎么出来过……”

老媪:“不可能!是你没有认真找!他这段日子便在这街上出现过好几回,就算他刻意改了声音,我也不会听错!”

陆秧秧捏着糖葫芦棍儿的手指一紧,一时间数个念头浮起,说出口的语气却没有变化。

“他来这街上做什么?”

“做什么?他去那小娘子的铺子买杨梅酸汤。”

老媪尖酸地道,“杨梅酸汤……他哪里爱喝什么酸汤,怕不是看上了那个卖汤的小娘子。就凭他那张脸,呵!丑陋如猪……”

说着,她便开始了无休止的咒骂。

陆秧秧心里一。

她耐心地听了一会儿老媪的咒骂,然后在跟她保证会试着去杀程恩后离开。

但不久后,她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这条街道上。

这次,她吃着糖葫芦,不紧不慢走到卖杨梅酸汤的小娘子面前,拿出了那本画着程娇娘义子的小册子。

随后,她翻出程崔梅的画像,用她原本的声音,向她问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35939713!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山汀北5瓶;我真的喜欢帅哥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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