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平僵了一下。
他是说过,但那不是顺着老太太那意思去说的吗?
在那之前他也打听过,老太太对自家儿媳非常不满意,或者说,对自家儿媳在娱乐圈发展事业很不满,就顺水推舟说了那番话。
可谁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什么福薄命,他是真没看出来。
要只是那谢大师的话,可以反驳她说的不对,可连姜大师都开口赞同了,这就很难说不行。
甚至王鼎平顿时有种自己应该在刚才就借口离开才对的感觉。
现在算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心底十分郁闷。
陈老太太要忘记这茬倒好,现在却直接又点他,不就是故意让他难堪?
王鼎平脸色变了变,沉声道:“陈老夫人是不是记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说过令孙身体弱,易夭折,需精细养到十八岁。其实是和谢大师姜大师一样的意思,只不过我没有直接和陈老夫人你说透罢了。”
“是、是这样吗?”
他这么一说,陈老太太也记不清楚到底是说过还是没有说过,隐约觉得也确实是说了这几句话……
她头疼不已地摁住了太阳穴,“兴许是我这个老糊涂记错了吧。”
这台阶,让王鼎平颇为满意,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我说过令孙身体弱,所以才建议老夫人你请一尊佛像回去供奉。”
陈老太太点了点头,“是,是这么一回事。”
陈锦荣微微拧眉,怎么看不出来这王鼎平故意在引导他母亲说出这些话,无非就是要推卸责任。
心中对这个王大师的感官顿时就降到了谷底。
第一次生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王鼎平好看的念头。
实际上他也不是傻子。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足以让他看出来这位王大师,不过是半吊子。
不管是玄学还是抓鬼,全都是半吊子水平!
连谢大师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陈锦荣越想,看向王鼎平的目光就越沉冷。
他也不想继续跟这人废话下去,转而恳切地看向池早:“烦请谢大师出手,帮帮我们家泽泽,是非得让他过继给别人吗?没有其他办法了?”
池早:“有。你和滕女士离婚,孩子跟她,随她姓,长大十八岁后再回陈家。”
“不行!”
陈老太太腾得站起来,顿时头不晕了眼也不疼了,情绪激动地说:“泽泽可是我们陈家的独苗,怎么可以改姓?还跟他妈,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他们陈家可丢不了这个脸!
陈锦荣也不赞同,看向池早:“还请您在想一个办法。”
“我倒是有个主意。”
姜文渊淡淡一笑,看向陈锦荣,“不知陈先生想不想听一听?”
陈锦荣和陈老太太闻言,立马看向他。
“姜大师请说。”
“此子福薄命,说白了是没人给他分担陈家的这些福气。陈先生只要再生一个孩子,就可解决问题。我看滕女士的面相,命里是还有一子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傻子都听明白了吧。
就是让你们两夫妻再生一个孩子给大儿子分担这些福气压力。
陈锦荣听得懵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陈老太太却眼睛一亮,“是个不错的主意!”
末了,又赶紧去拍儿子的胳膊:“你老婆还能生,你就努努力,再跟她生一个!”
陈锦荣沉默,没有说话。
滕凤芹看到他这样子,终于忍不住讥讽:“您不必担心,您的好儿子已经在外面给您备了个孙子,再等七个月,您还能抱上另一个孙子。到时候,我们家泽泽在您这里,也算不得多稀罕了。”
“什么?”
陈老太太大吃一惊,直接站起身来,怒视陈锦荣:“她说的是真的?你竟然在外头找了女人?”
陈锦荣没有说话。
陈老太太当他是默认了,顿时气得不行:“你、你竟然真的干了这种混账王八蛋的事!”
她大怒,冲福婶一吼,“去,把祠堂里的家法请出来!今天我就要替你死去的爸爸,对你执行家法!”
福婶赶忙安抚,但显然没什么用,只能去祠堂拿东西了。
滕凤芹也没想到一向讨厌自己的婆婆在得知她儿子出轨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原本还以为会欢天喜地地再来嘲讽她这个儿媳没用,可现在竟然要对亲儿子动用到家法?
确确实实惊到了她。
陈老太太也不是演的,是真真的要被气死了。
她是不喜欢滕凤芹。
但主要还是因为滕凤芹混娱乐圈,她一直都认为娱乐圈太腌臜,在里头就没几个干净的男人女人。
再加上滕凤芹克他孙子这件事,才让她不喜欢滕凤芹那么多年。
可就算再不喜欢,她也没让儿子去出轨找别的女人啊!
而且,陈家男人出轨,对他们家来说绝对是大忌!
陈老太太哪里还坐得住,一巴掌就打在陈锦荣的后背上,“你真的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是不是!居然敢在外面找女人,外面的女人是你能找的吗?你不知道我们陈家什么情况吗?你爸都不敢找,你敢找……天!真是要气死我啊!”
福婶刚好把东西拿过来。
老太太夺过棍棒,直接就朝陈锦荣的后背狠狠砸了一下过去。
滕凤芹都没想到她真的会出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起身要过去阻止。
可是距离好几米远,陈锦荣又不躲,硬生生地挨了那么一下。
陈锦荣闷哼了一声,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姜文渊眉头微蹙,骤然起身,抓住陈老太太还要打第二下的手,沉声道:“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他胆子那么大,皮糙肉厚的。姜大师您不用担心,我今天就算打断这根棍棒,也不可能把他给打死。”
气头上的陈老太太此时哪里像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一下就把姜文渊的手给挣脱了。
又一棍子落在陈锦荣的后背上。
然而,这一次,她口中打不死的儿子,身体晃了两下,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再站不住,再晃两下,摇摇欲坠向后倒去……
“陈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