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山哼了一声，“对着这么多年，还不允许腻一下？”
秦管家笑说：“您高兴就好。要是不高兴了，我也可以应秦老您的要求，去整个您喜欢的下饭脸回来。”
池早看两人斗嘴很有意思，忍不住笑了下。
之后，秦管家又给佣人们分配了其他的任务。
从库房里拿出了不少海鲜干货。
鲍鱼、海参、鱼翅、鱼胶等等，怎么名贵的怎么往外搬。
还问池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他也添进年夜饭菜单里。
池早摇了摇头。
她对吃的向来都没什么讲究。
再说秦管家的厨艺，不管做什么都好吃。
没谁会挑。
只是……
池早看了眼正在搬东西的佣人们，问秦管家：“不给他们放个假吗？”
秦管家解释：“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有些是以前受过秦老救命之恩的，有些是孤儿，有些是跟秦老从秦家出来的，和本家那边的亲戚基本没了来往。”
说白了，这些人就以秦远山为尊。
秦远山在哪，哪就是他们家。
池早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整个云玄门，在秦管家的安排下，所有人都紧赶慢赶地为年夜饭和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池早帮不上忙，就走出云玄门，在附近转了一下。
第一次来云玄门时，就知道这个地方很难被人发现。
不仅是因为云玄门特意设计。
还有就是，整个片区，就是那种老旧四合院区。
京都这样保留原始建筑风格的小区也有十来个，并不算罕见。
池早走出云玄门阵法范围。
向右，拐出了几条巷子，才看见一家邻居家的四合院。
和云玄门特意改建过的大不相同。
邻居家的四合院，更小，且住的人还不少。
一个四合院三个房，就住了有亲缘关系的五六户人家。
或许是人多，过年时更加地忙碌。
邻居们的对联早早就贴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有各种红剪纸窗花，红灯笼以及门神等等，都换上了新的。
门口处，还有好几个和小韫差不多年纪的小孩穿着大花棉袄兴奋地玩着地上的雪。
他们的小脸被风霜浸得通红，笑声不断，跑跑跳跳，玩得不亦乐乎。
而四合院里的大人们。
男男女女，都在忙碌着。
从厨房到正厅，从正厅到偏房。
压根看不出哪家人跟哪家人，好似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我，都在忙碌准备今天下午的年夜饭。
池早拢了拢身上的毛呢外套，站在墙角下，静静地看着这热闹的一幕，从里面感受到了十足的年味……
她都记不清楚。
原来大家准备过年，应该是这样的么。
或许是她站在墙边显得与周围的一切太过于格格不入。
一个可爱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对池早伸出自己的小手。
池早低头一看。
小女孩打开的小手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飞镖，歪头问她：“小姐姐，要跟我们一起玩吗？”
她指了指不远处。
墙壁上，挂了块板子，板子上扎着很多的小气球，约有百来个。
而小女孩递给她的飞镖头是木制尖头，不算太锋利，却足够用来扎破气球。
好几个小朋友拿起飞镖，对着小气球扔，怎么都没扔破，又马不停蹄地回去捡起飞镖，继续玩。
池早：“……”
看得出来，这木制飞镖是大人们故意做成这样的。
一来，是防止小朋友们真的扎伤自己。
二来，气球没那么容易扎破，小朋友们就卯足劲来来回回扔飞镖，玩得更加起劲。
或许，这就是当代大人溜孩子的新方式吧。
对上小女孩真诚邀请一起玩耍的纯粹目光，池早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正准备开口说好时，耳畔传来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嗓音——
“谢谢你的邀请，但她不能跟你玩。”
池早一怔，猛地回头。
“肖郁？”
“是我。”
一个多月不见的男人缓缓勾唇，快步上前，温热的大掌一下握住她的手。
热度。
很真实。
池早心口微颤，“你……不是在宁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肖郁幽邃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低声暗哑中透着几分无奈：“你不来找我。那就只好让我来找你了。”
池早呼吸微促。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面前的肖郁。
她喉咙微紧，“可你不是应该还要留在肖家过年吗？你现在过来，就算回去，也赶不上吃年夜饭了，你……”
“别担心。”
肖郁将她拢入怀中，温柔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冰凉的吻，低声道：“爷爷知道我来陪你。”
“而且，今年的年夜饭，他们不会想看见我。”
他轻叹，语气可怜兮兮的，“小枣儿，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
池早：“……”
好像……也是？
肖郁不是真正的肖家人。
虽然这件事只有肖老爷子和二房夫妇知道。
但二房夫妇有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想和肖郁一起吃年夜饭。
至于肖家的其他长辈。
在肖郁接管肖氏之前，还能做做面子上的功夫。
但现在，局面完全不一样了。
肖家几房年前搞的大动作。
没把肖郁整下来，已经气得要死。
谁还想在年夜饭的饭桌上看见肖郁？
都个个恨不得开始装病，试图躲过今年的年夜饭了。
肖郁也没心思和他们吃这顿饭。
肖老爷子明白，自然而然放了人。
池早顿了顿，“那现在回去和师父说一声吧，他还不知道你回来。”
“嗯。”
肖郁牵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回云玄门。
至于拿飞镖邀请池早一起玩扎镖游戏的小女孩，被拒绝后也没有不开心，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小伙伴的身边，遗憾地说：“好可惜哦，小哥哥不让小姐姐来跟我们玩，不然这些气球肯定好快扎完了……”
“好烦，为什么妈妈非要我们扎完气球才让我们去玩炸雪堆呢……这个扎镖好无聊！”
还没走开多远。
听了一耳朵的池早，“？？？”